摸清了這件事情的根源和劉禪目的心意之後,眾多朝臣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自己該做什麽了。


    吏部率先下水,認錯代表願意承受這件事情應有的懲罰和代價,同時將其他同僚扯下去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第一,這也是心理平衡,力量平衡。


    這朝堂上麵好不容易安穩了,大家短時間之內也不需要你爭我搶了。


    現在因為這種原因再次割讓利益和好處,我這裏讓出來了,難不成還給你們留著?


    將其他六部也落下水之後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他們這些原有之人的實力繼續保持著穩定,這也是對他們最好的一種情況。


    將他們扯下來的同時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告訴劉禪,他們已經幫忙了。


    希望劉禪在重整朝堂的時候,能夠看在這件事情的份兒上,對他們下手稍稍輕一點。


    他們明悟了陛下的意思,也願意為陛下所用,這件事情自己認了,就如同當年刺王殺駕之後,劉禪將那件事情認了下來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吏部最先下水,緊跟著將禮部,兵部都拉了下來。


    而刑部則是一臉的蒙,看著對自己不斷抨擊的兵部主事,此時暫時主掌刑部的主事差點沒有一腳丫子踹過去。


    他按理來說應該謝謝這個家夥,但是此時他隻想將他踹出大殿。


    這監察之事你不找皇城司和繡衣衛也就罷了,你去找禦史台和軍中斥候也可以,最不濟你去找天策將軍府這事兒也說得過去。


    你找刑部幹什麽?


    最近刑部正在就這合並廷尉府大理寺卿這些地方不斷的努力,誰有功夫去參活這事兒!


    一旦讓他三司合並之後,刑部將一舉超過禮部工部甚至超過戶部成為六部之中第三甚至第二的存在。


    畢竟兵部現在被前方諸多大將分潤了太多的權利,他們一旦合並三司衙門,那麽連立法之事都被他們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可是現在刑部尚書孫弘一手主抓的。


    也同樣是得到了江東諸多世家鼎力支持的事情,因為誰都想從這裏麵獲取足夠的好處。


    現在孫弘因為朝中的這些事情,還有民間的諸多士子學子的攻訐已經和諸葛喬等人一樣選擇閉府了。


    將刑部的事情交給了自己的副手主掌,結果上啦就是被人給點了。


    這種憋屈的感覺,這位正在春風得意的刑部主事可是從來未曾想過。


    他本就是江東之人,也是最新上位的江東顧家的小輩,之前就算稱不上跋扈,那也算是一個囂張。


    如今這段時間更是沒有絲毫靜心養性的意思,此時就算是明知道這件事情他難以避免,也仍然最先選擇了和兵部之人死磕。


    上來先和兵部互相彈劾起來。


    雖然沒有對朝堂眾人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語,但是他的這種行為仍然是讓所有人都將眼睛眯了起來。


    不管他年輕與否,能力如何,眾人都知道,第一個蠢貨出現了。


    同時也默默的想了一句。


    孫弘當年能夠在江東如此攪動風雲,看來還真是有幾分本事,單單這借刀殺人,堪稱典範。


    顧家之人能力出眾者有之,但是其家中子弟脾氣也是一個比一個剛烈,這一點和當年的顧元歎那是一丁點都不像的。


    劉禪想要做的事情,對於揚州的那些世家也是或多或少有些影響的。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想顧家的這些頑固子弟,還是搶先一步弄掉才好。


    而且就以現在的局麵來看,看來刑部合並三司衙門這件事情還是可以行得通的,否則孫弘不至於這般的得罪顧家之人。


    恐怕也是不想讓顧家從中分走他們的好處。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刑部合並三司,恐怕這權利就會更加的龐大,刑部這般壯大對於其他六部恐怕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以劉禪現在的平衡手段,他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從中其他六部又能如何,倒是值得他們深思了。


    和他們一樣,主位上的劉禪看著正在和兵部互撕的刑部主事隻是淡淡一笑,然後一旁的黃皓眼睛就這麽垂了下去,心中已經將這個名字記住了。


    很快彈劾他以及他背後家族之人的奏章就會出現,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東西查明,查成鐵證,然後引動士子民間學子的言論。


    最後施壓將這個家族打壓下去,將這個家夥從朝堂上趕出去。


    什麽時候學會長大了,什麽時候在從家裏滾迴來。


    不過顧家的這個小家夥不知死活,但是諫議大夫這裏可不是蠢貨。


    尤其是這朝堂上麵的諸多重臣幾乎全部都以各種理由閉府,或者被劉禪勒令閉府的時候,諫議大夫這裏就是唯一的例外。


    董允向來不怕這個,劉禪聽說今兒早上剛剛在家門口將一群前來堵門的學子罵的那叫一個悲慘,聽聞將一個學子生生的罵的昏迷了過去。


    就這,最後董允還讓人將這個昏過去的學子名字記好,給了一個評價。


    既沒有本事,還沒有韌性,當了官也是為禍一方,直接將他給定義了前途,不得不說老而彌堅。


    作為朝堂中唯一一個敢噴劉禪一臉口水還讓劉禪不能還嘴的,其戰鬥力堪稱恐怖。


    但是董允能夠在朝堂之中屹立不倒這麽多年,靠的可不是這一張嘴,而是他的能力和腦子,他作為劉禪起家之時的重臣。


    他的能力和對劉禪的了解自然遠非常人可比。


    看著顧家小子不斷的犯傻犯渾,董允直接冷哼一聲親自下場。


    “都給老夫閉嘴!”一聲大吼直接讓兩人頓時閉嘴,直接後退數步將地方讓了出來,臉上還有些許的驚恐。


    “此時不思己過,一個個的互相推諉成何體統,你們兩個還有其他幾人誰都別想好過,老夫定要一一上疏,陳述爾等罪過!”


    一句話別說顧家的小子和兵部之人,便是吏部禮拜等人的臉色都是猛地一變,滿眼都是怒火的看著剛剛吵得沒完沒了的家夥。


    兩個喪門星!


    與此同時黃皓再次垂下眼眸。


    好,又多一個。


    不過董允的話還沒有結束,將眾人訓斥之後,他直接將怒火對準了自己麾下的這些人。


    “諫議大夫們最近一個個的有些過分了,三歲稚童都知道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是爾等都是靠著聽聞奏事變直接上疏彈劾。


    這等懶政,堪稱混賬,此次更是不聞不問絲毫未曾將朝廷之事放在心裏,當殺!”


    董允這一句話弄得整個朝堂大殿都感覺到冷颼颼的。


    他這一下子可是將規格都拉高了不少。


    而諫議大夫們看著自家上官也是一個個都後脊梁發涼,感覺這位發起火來當真是六親不認了。


    不過董允後麵的話就更加的勁爆了。


    “諫議大夫該殺,禦史台的劉靖及其麾下諸多禦史更是應當誅殺九族,以儆效尤!”


    一直不言不語的劉靖眼皮子一抖,就知道這個老家夥開始了。


    “禦史台有聞風奏請之權,荀徽本就被皇城司之人帶走拷問,卻未曾有證據這才放迴,但這不代表他就是無辜之人。


    禦史台明知此事卻不聞不問,實乃該殺,禦史台上下盡數都應收到嚴懲。


    否則此事不公,朝堂不服,陛下威信更會收到打擊!“


    好家夥,這一下子將禦史台扔了進去不說,還將劉禪也給捎帶上了,劉禪在上麵臉皮子直抖一言不發,黃皓仰頭看天,全當什麽都不知道。


    作為主角之一的劉靖更是滿臉的怒火,最後隻能冷哼一聲,然後一口罵到了尚書台。


    “老夫數日之前就已經上書陛下,不知道為何尚書台未曾迴複,這件事情尚書台得給老夫一個解釋!”


    一句話將這件事情直接捅到了頂,劉靖緩緩迴頭,和董允對視一眼,其中意思外人不得而知。


    黃權微微一歎,剛想說話,進入尚書台不久的李恢之子李遺就將話茬接了過來。


    “此乃我等罪過,因為最近官衙翻修,工部之人混亂不堪,我等文書經常有所遺落,這件事情我等也已經彈劾過了,工部到現在也沒有給我等一個迴複!”


    “戶部不肯調撥錢糧,所以我等隻能縮減人手,導致人手不足場地混亂,此事工部有錯,但戶部之人絕不是無辜之人!”


    李遺是個利索人,工部的主事乃是入朝的杜薇,那更是利索的主兒,早就等著誰會找理由將自己拖下來。


    李遺剛剛說完,他就已經將準備好的說辭扔給了戶部,反正杜薇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自己是什麽罪過都是戶部不給錢糧的結果。


    這樣,禦史台,諫議大夫,尚書台,朝廷六部,這朝堂之上最大的幾大勢力,一口氣兒全部都被拉下了馬。


    然後還是那愣種一般的董允直接站了出來。


    “若非此事,老城竟然不知這朝堂竟然如此混亂,一個個互相推諉,朝廷之事全然不顧,這等朝堂何等汙濁。


    老臣請命自查,之後老臣請命,徹查朝堂,好好清理一番這朝堂之中的蛀蟲。


    一經查處,嚴查,嚴辦,徹查,徹辦!


    如此,方可扭轉乾坤!”


    這是正事兒終於到了,眾人心中微微一歎,同時看向董允的眼光不由的歎息。


    這才是真正的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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