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駐小城的程喜直接據城而守,大軍就這麽一窩蜂地進入,他似乎絲毫不擔心會不會被王濬偷襲。


    之前他已經試過了,戰陣弄成那麽一個玩意,王濬都忍住了沒有出手,說明他想要斬首,而不是徹底地將他們擊潰。


    這大軍諸多將校都是自己的心腹,可是這士卒卻是真正的士卒,隻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之後,憑著王濬的本事很容易就能夠掌控大軍。


    隻不過,這個小子常年坐鎮東南,對於北方的事情不太了解啊。


    若是他在冀州待上幾年,知道冀州的諸多過往了,那麽自己這個拖延之法,恐怕就沒有辦法奏效了。


    至於毌丘儉,或許能夠猜測出來自己的心思,但是他也知道,他若是此時攻打渤海,那麽唯一出現的可能性就是被王濬埋伏。


    這幾個人,可都是屬狐狸的,一個比一個狡猾。


    所以這才是程喜的底氣,這群家夥每一個自己單獨對上都活不了,但是這幾個加在一起,他們就會出現互相製約的狀態,因為誰都看不起自己。


    這就給了自己的時間。


    想要勝利那幾乎不可能,但是他又不是要和這幾個拚了命的廝殺,不過就是和他們在這裏拖延時間罷了。


    隻要他能夠在這裏拖延足夠的時間,剩下的事情,交給漢軍則是了,至於他的性命.....


    這位曹魏曾經的征北將軍,看著腳下的城池,不由得露出來一個苦澀的笑容。


    這裏可是下曲陽啊,這個地方,嗬嗬!


    程喜不管自己這裏四麵危機,隻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遙遠青州方向,他這裏已經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對方的本事了。


    而王濬雖然不知道這個老家夥到底在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放鬆,大軍直接將下曲陽團團位置。


    與此同時,毌丘儉與杜預的大軍也已經緩緩而來,三方大軍慢慢地在這裏匯聚,而程喜毫無疑問成為了他們口中的獵物。


    可是麵臨如此絕境的程喜,難得地展現出來了什麽叫做處變不驚,他一不去相信王濬的安撫,也不去看毌丘儉的誘惑。


    甚至都懶得去聽杜預的辱罵。


    他就是老老實實地呆在下曲陽之中,仿佛一丁點都不擔心自己一樣。


    而此時毌丘儉的大營之中,他已經和老將軍秦朗還有杜預會合,並且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他們。


    “當年孫權在世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要從海路聯絡遼東,而且他們還真的找到了一條合適的道路,並且真的成功了。


    隻不過當初公孫氏對江東並無好感,利用之後便將他們直接殺了。


    可是這條路卻是真實存在。


    當初田豫將軍斬殺了周賀等人,但是江東的船隊卻是逃跑了,而程喜那老賊因為嫉賢妒能,未能讓田豫將軍趕盡殺絕。


    這給青州留下了一個要命的隱患。


    所以此時我等全部匯聚在此,某家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奇襲青州!"


    毌丘儉的眉頭緊鎖,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擔心說出,而這些話聽到了這兩個人的耳中的時候,也是不由得讓他沉吟起來。


    正如程喜所想,這幾個人,哪個都是沙場老將,不管年紀大小,一個個的都是實打實的名將。


    他們隻需要一個小小的提示,就能夠想到很多東西,或者說,王濬若是能夠和毌丘儉一樣,在這裏生活上一陣時間的話。


    那舟山的傳聞也定然會傳入他的耳中。


    隻可惜,這家夥遠道而來,吃了地利的虧。


    反倒是給了漢軍機會,側麵幫助了漢軍的忙,將毌丘儉擋在了外麵。


    杜預秦朗在毌丘儉的營帳之中呆了大半個晚上,他們說了什麽沒人知道,隻是從第二天開始,秦朗便接替了毌丘儉和杜預的所有兵權,開始在這裏對峙了起來。


    而杜預和毌丘儉兩個人則是兵分兩路,直接開始掃蕩冀州。


    這一下子讓王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在渤海,若是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掃蕩了黃河以北。


    他會不會被洛陽怪罪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絕對會出現另一個問題。


    他不好迴去。


    一旦他們強占了黃河渡口,那麽他和青州的胡烈可就被堵在了北方。


    不過王濬雖然急迫卻也並沒有亂了陣腳,和城中的程喜一樣,王濬同樣也需要時間。


    黃河以北的北方四州已經是沒有機會了,這一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王濬之所以不離開這裏,最大的原因就是要給洛陽城中的司馬昭爭取時間。


    隻有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司馬昭才能夠成功的掌控朝堂,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便可以有援軍出動。、


    司馬家雖然損失慘重,但是他們仍然有著很強的底氣,最起碼這中原大地還在牢牢地控製在他的手中。


    中原大地,也就是徐州,兗州,豫州三州之地。


    這是中原王朝公認的祖地,作為祖地自然是有著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底蘊,或者說是世家子的底蘊。


    這三個州乃是世家縱橫之地,當初太祖對待這三州的世家的時候,也隻能多加小心,但是作為世家的代表司馬家卻是不然。


    他們隻要緩過這一口氣兒的時候,那麽他們就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實力。


    最起碼青州的胡烈,還有他的兄弟胡奮,以及鍾家的鍾會,陳家的陳泰,徐州陳家的陳騫,再加上羊家的羊祜等人。


    這司馬昭的麾下,仍然有著充足的實力,隻要他們能堅持住,他們的援兵一定能夠趕到。


    這是絕對不用擔心的事情。


    曹芳,他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王濬眼睜睜地看著杜預與毌丘儉的動作,隻是不斷地傳訊青州的胡烈,告訴他隨時前來支援。


    他已經決定了,必要的時候據守青州,至於程喜,此時雖然未能完成司馬昭的交代,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過此時杜預出現了,就以杜預和他程喜之間的仇恨,想來他們聯合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最大的可能還是互相攻伐,鈉石灰自己未必就沒有機會來一場漁翁得利。


    王濬的打算很好,胡烈也的確在收到了王濬的傳信之後,帶著大軍開始往濟南郡一帶湊了過來,做好了隨時支援的準備。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支船隊緩緩地行走在了青州外麵的海域上。


    此時這支船隊就是大漢揚州部派來偷襲青州之人。


    鄧範將揚州大權交給了諸葛恪之後,並沒有對他多做交代,隻是讓他自己做主,小心謹慎。


    吳班帶著趙家兄弟和黃崇等人對峙孫禮陳騫。


    一直未能攻破壽春的他們聚集了諸多糧草輜重。但是就在這些糧秣輜重的掩護之下,諸葛恪親自帶著江東最好也是最豪華的船隊從長江口離開了揚州,前往了那一望無際的大海。


    為了這一次大戰,他專門調迴來了向寵據守濡須口,同時也專門從大獄裏麵找到了兩個差點就再也出不來了的老家夥。


    被譽為江東海戰第一人的大將衛溫和諸葛直。


    當年尋訪到了夷州之後的他們因為耗費無數,而毫無功勞被孫權拿下之後扔到了大牢之中準備處死。


    但是在劉禪的截殺荊州之下,讓孫權不由地叫停了這次屠殺,他必須要給自己準備足夠的後路。


    而衛溫和諸葛直就是他的後路,隻不過這個後路還沒有用上,他就被魏延直接一刀殺了。


    而諸葛直和衛溫兩個人在大牢裏這一帶就是十多年的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


    隻知道在某一天的早上,諸葛恪親自打開了這大牢的門,然後將兩個臭到了骨頭裏的家夥從那陰暗的大牢裏拽了出來。


    再之後,他們就出現在了隻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大船上。


    奇襲舟山,而向導,則是當初周賀的副將裴潛,這個和河東裴氏出身的曹魏大臣一樣的江東小將,此時也是已經垂垂老矣。


    這個年邁的老人,此時就站在了船隊的最前麵,他的身後就是此行的主將諸葛恪。


    “當年末將跟隨周賀將軍前往遼東,迴程之中因為需要補充物資補給,無奈之下停靠舟山,卻是忘記了那裏有武帝時期修建的瞭望口。


    一不小心進入了田豫的埋伏之中,可憐我數千精悍士卒,就這麽被田豫一次埋伏殺的潰敗。


    便是周賀將軍都慘死當場,這些年每每想起這一幕,末將都覺得渾身發寒。”


    裴潛輕聲和諸葛恪迴憶著這一切,甚至說道情深之處,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仿佛真的迴到了當初一樣。


    作為大軍主將的諸葛恪,並沒有對裴潛這種“擾亂軍心,打壓士氣”的行為有任何的不滿,甚至都沒有任何的表示,隻是淡然地聽著他將自己的過往全部訴說出來。


    等到裴潛全都說完了,諸葛恪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諸葛恪看著那波濤洶湧的海水,感受著那仿佛都帶著鹹味的海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青州,舟山,這將是我諸葛恪,聞名天下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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