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正在緊張到進行著,這一場大水並沒有衝垮整個益州,甚至對於百姓的傷害,也是十分有限的。


    當初鄭度接連下了很多的命令,費禕本以為這些命令都是針對的那些在益州的叛逆大軍,未曾想都鄭度還有這方麵的應對。


    僅僅一年的時間,開墾山田盡數歸自己所有,稅收也十分的可靠。


    這種可謂是上天送來的好處,這群益州的百姓就算是日子過得不錯,那也不會錯過這種機會,更不要說他們的日子還遠遠稱不上不錯。


    而且費禕還從這一件事情上麵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隻不過他不敢說罷了。


    百姓們摧毀了農田和房屋,這個到很簡單,就不說他們即將開墾出來的荒田,便是朝廷救援這一年兩年的時間他們也是養得起的。


    可是有那麽一些人可就出現問題了。


    那就是益州的世家們,他們可不會和百姓們一起去山上開田,而這一下子,他們成為的諸多塢堡和田壟也一並受到了摧毀。


    而這一下子,不但缺少了諸多塢堡田壟,包括他們藏起來的很多東西也都露了出來。


    比如現在費禕滿臉陰沉的看著幾柄順著江水飄過來的利刃,這玩意,嗬嗬。


    費禕身邊也是由不少屬官將校的,他們的臉色也同樣十分的不善,他們都是各家出身,當然,便是費禕也是世家出身。


    這倒不是因為劉禪也效仿九品中正之法,而是這沒辦法。


    畢竟現在家中有書的才能夠有機會青年搏一名聲,然後步入仕途等等,至於窮苦之人,劉禪也不過是隻能寄希望於給他們一個進步的機會,還有學習的機會罷了。


    這些年益州,漢中,涼州,雍州幾大書院做的不錯,寒門之中仍然是沒有什麽驚才豔豔之輩,但是卻也有不少合格的學子成為了一方能吏。


    雖不能一步登天,好歹也是一個新的希望。


    而益州刺史的刺史府屬官這種位高權重之人,卻仍然被各個世家把持,不過現在他們的心情卻不是多麽的好。


    “這兵刃.....不像官坊弄出來的啊。”費禕都沒有讓人將兵刃打撈起來,隻是明裏暗裏的點了這幾位一句。


    那玩意都不需要看就知道絕對是民間打造,而打造這個玩意倒也不是想要造反,隻不過是隨時都有反抗的力量罷了。


    出身世家的費禕雖然不算費家嫡係,但是對這個十分的熟悉,所以點他們這群人一下,讓他們身後的家族都收斂一些。


    這件事情他費禕不會再計較下去,不過這場大水,他們也必須將嘴巴閉上。


    這是雙方的妥協。


    “此事,我等一定嚴加查辦!”這就算是對方給他費禕的迴應了。


    益州的救援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韓龍在費禕提醒之後也是心情放鬆了很多。


    同時也沿著江水奔騰的方向看去,他此時也對那另外的戰場擔心了起來。


    汶水哺育了整個益州,但是汶水仍然好荊州的漢水一樣,同宗同流乃是長江的一部分。


    吳班被人攙扶著站在那奔波的船頭,感受著耳邊唿嘯的風聲,還有看著他們順江而下的戰船,心中也慢慢的生出來些許的氣力。


    讓他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順江而下,進入漢水途經荊州,這個時候有了諸多的分支,那水勢就不會太過猛烈,對荊州造不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而與此同時他們的速度仍在,順著這個速度,再次衝過荊州,就可以直接進入長江下水口,然後就是沿著長江直撲揚州合肥。


    這就是這一次奇襲的真相。


    寮口等地已經被漢軍奪下了岸邊,沒有什麽勢力可以在水上阻攔他們。


    而就以他們現在的這個速度,就算是再荊州就被發現了,他們行船的速度也遠遠超過了曹魏大軍通報的那種速度,就算是八百裏加急,換馬不換人,等到合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他們也都打完了。


    和當年江東的濡須口一樣,合肥同樣是曹魏的重鎮前線。


    當年合肥也算是一方諸侯國,那底子也是相當的好,隻不過在建安五年的時候,合肥王這一脈徹底的斷絕了下來,而朝廷這才下令,將合肥侯國變成了現在的合肥縣。


    之後因為這裏地處九江重鎮,又是曹魏和江東對戰的前沿,所以不斷的加固加固,讓這裏成為一處真真正正的重鎮。


    大後方壽春,前沿皖城,重鎮合肥,這就是當初曹魏揚州防線的三處要地。


    相比較於那不斷來來迴迴易手的皖城一代,那合肥不但更加的安全,也更加的有名,當然這就要謝謝那位江東的吳國陛下孫仲謀了。


    親手將張文遠從一代兵將送到了天下名將裏麵。


    不出意外,這個家夥日後在史書上也絕對是能夠千古留名的存在。


    之後合肥也曾經有過兩次易手,而這兩次都和荊州的漢軍有關。


    第一次是諸葛孔明偷了荊州,然後聯手江東買了曹魏,順帶送了一個合肥。


    第二次是江東聯手曹魏想要再吞荊州,結果被曹魏大將軍曹真給賣了,轉手還將合肥奪了迴來。


    經過這些事情之後,一切似乎又都迴到了原點,但是合肥此時卻是不可與當年同日而語了。


    合肥之所以一度被人們稱之為最堅固的堡壘,不是因為他城池高大堅固,不是因為張遼在合肥外麵修築了諸如南硤戍等堅固的堡壘。


    而是因為那裏麵有一個叫做張文遠的男人。


    所有人都笑話孫權誌大才疏,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繼續挑釁張文遠的威望。


    臧霸不敢,青徐大軍不敢,江東士卒,諸多將校,他們都不敢。


    因為這真的會死。


    可是這個男人已經死了,這些年合肥的壓力遠遠要大於張文遠存在的時候,這也是為何這裏能夠出現兩度易手的狀態。


    此時的黃崇等人已經一路順江而下,那湍急的江水將他們以極快的速度送入了長江水道,而接下來他們的目標就是那合肥城外的前哨陣地,南硤戍堡壘了。


    建安十九年的時候,孫權放棄對陣合肥轉攻那皖城重地,張遼前往救援的時候,還沒到地方就直接聽到了皖城被攻破的消息。


    無奈之下,他直接停住了腳步,並且在硤石的南麵迅速築起了一座塢堡,成為了他所駐守合肥的前哨堡壘哨卡,這也就是那所謂的南硤戍了。


    此時想要攻打合肥,第一件事就是奇襲南硤戍,隻有快速的將南硤戍打通,才能夠掐斷合肥與前線夏侯威等人的消息。


    同樣才能夠給他們留出充足的時間去攻打合肥。


    黃崇等人將計劃說給了吳班,主要就就是讓他們隱藏好兵士和旌旗,裝成那行走的商船,效仿當麵呂子明白衣渡江的事情。


    隻不過這個建議在吳班的眼裏,純粹是有些扯淡了。


    “呂子明當年能夠白衣渡江,是因為虞翻那老家夥已經說降了士仁老兒,那老家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將他們放了進去。


    否則你真以為這長江上有那一支商隊敢用這種船麽?”


    吳班撇嘴冷笑一聲,結果直接引動了一陣陣的咳嗽。


    “你們幾個小家夥,這般行事怎麽能夠讓人放心!”吳班對待這幾個三四十歲的家夥還是一口一個小家夥,讓幾人臉上也頗為尷尬。


    不過無論是年紀還是資曆,吳班都是他們的長輩,這麽說倒也沒錯。


    “將軍可有什麽計策?”


    趙統年紀最大,同時也是最為穩重,說話的同時,也輕輕的撫過吳班的後背,讓他的氣息能夠更加的順暢一些才是。


    “哎,日後就要靠你們來保衛大漢了,我等盡可能的打下這個天下,爾等可要將它守住了啊!”


    吳班似乎並不著急說明自己的計劃,反倒是對他們不斷的說教了起來。


    直到說的自己再次連連咳嗽了,吳班這才在趙統的安撫下慢慢的舒緩了下去。


    “爾等此行的目的是什麽,想來鄭度那個老家夥也告訴爾等了吧。”


    “鄭先生說是要讓我等奇襲合肥,拿下壽春等地,將揚州戰場的局麵打破,給鄧範將軍一個缺口,能夠讓他縱橫中原。”


    “嗯,正是這個道理。”吳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鄧範倒是頗有當年魏文長的幾分本事,一手奇襲的本事讓人刮目相看,而且還可以勢壓人,算得上是正奇相輔的一個將才。


    他一直沒有動靜就是因為揚州的局麵他打不開,根本就無法發揮出他的本事。


    這才是最重要的,奪下合肥,奪走壽春,這不過是一城一地的得失,我等差點淹了大半個益州,你就告訴我為了兩三座城池不成?


    為了那三成的揚州,就要壞了我大半個益州,若是他鄭度的計策就是如此。


    那某家就可以直接將他的腦袋砍了,送他去見先帝了。


    這廝的目的,隻是為了放出鄧範這頭惡虎來,這是爭奪天下的大戰,這是決定歸屬的大戰。


    一城一地之得失,不重要!


    這一戰真正的目的,乃是曹魏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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