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禕不知道這個家夥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敢這般的肯定,不過他也希望這個家夥沒有胡吹大氣。


    畢竟鄭度在接下裏的計劃之中卻是太過於重要了。


    這不僅僅是一個謀士,更是曾經益州此時劉璋的心腹,最重要的是,鄭度的名氣讓人們忽視了廣漢郡鄭家的存在,卻並不代表著廣漢郡鄭家就不威風!


    此時因為劉禪將朝廷京師搬迴了故都長安,以吳懿黃權費禕等人為首的諸多益州世家也在這些年的時間之中不斷的離開益州,前往關中之地。


    這就導致了這益州之地已經沒有了太多太多的老牌世家執掌。


    這也讓很多自以為看到了機會的小家夥們覺得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俗話說得好,老虎不在山,猴子稱大王,現在這群猴子們在上躥下跳的,完全忘記了還有廣漢郡鄭家這麽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


    而此時鄭家莊園之中的鄭度,已經將劉璋留給他的那封遺書一把火點燃了。


    他已經看過那個東西了,本來他是打算著不管劉璋說些什麽,他就當是感懷故友,然後將那信帛看過之後也就罷了。


    誰知道劉璋卻是在信帛之中給他留下了一個沒辦法拒絕的理由。


    “君之才,天下罕見,若隱於鄉野璋亦無法反駁,然益州百姓乃淳樸鄉民,若因璋之過錯而讓這百姓再生波折實乃心中不忍。


    璋之時日,已然不多,迴首一生,堪稱蹉跎,有此良才卻未重用,璋有愧。


    一愧先祖,既未能安邦定國,又未能保境安民,愧哉!


    二愧百姓,益州百姓民風淳樸,巴賨之民能歌善舞,益州本事天府之國,卻因璋之過屢遭橫禍。


    當年之事,璋不怪玄德,玄德當年不奪荊州,以仁德之心對待萬民,眾人說他優柔寡斷。


    如今玄德奪益州以成王霸之業,乃是他的選擇,璋未曾怪罪。


    君之大才若不想效忠漢室也可,璋卻希望先生能保一方百姓之安,也可減輕璋之罪過。“


    這就是被人們稱之為暗弱之君的劉璋最後的遺言,他在這亂世之中被稱之為暗弱,可若是在那盛世之中又何嚐不是一種仁德。


    他容得下酷吏一般的直臣董和,他也保得住得罪了八成世家的董和。


    他容得下常人難以忍受的奇醜之人張鬆,對他也是言聽計從。


    他容得下眼中沒有他的李嚴吳懿,容得下自己這毒辣之人,他容得下頻頻頂撞於他的王累。


    也容得下那養寇自重的龐羲。


    在這亂世之中他的確不是一個明君,一個小小的張魯他都打了十來年,他沒有進取之能,甚至都沒有自守的本事。


    可是這亂世之中有這麽一個君主,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主公啊,你說當年你為了百姓,讓出去了益州,如今你又是為了百姓,要將老夫也拉下水,你..哎!“


    鄭度說完之後直接將最後那點燃燒著的布帛也扔在了火盆之中,然後走出了房門。


    他是一個果決的人,說不出仕,就立刻開始隱居,一呆就是許多年。


    而如今他既然在心中同意了再幫劉璋一次,那他也不會客氣,立刻就會將這件事情去做。


    正在鄭家莊園之外的費禕看到了鄭度再次出現,不由的大喜過望,這個時間段若非是改變了主意,他定然不會外出來此的。


    “叔父...."


    “你莫要在這裏套近乎,老夫時間有限,你可願聽老夫之計?”


    “當然,叔父之才,益州之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頒布政令,益州戰亂百姓貧苦,特許百姓在山間開荒掘田,三年之內免稅,十年之後十稅一。“


    “再頒下令,益州山田僅許擴充一次,為期一年,一年之後擅開荒田者,皆殺!”


    鄭度沒有想著如何先一步的將那戰亂解決,而是直接開始說起了這益州的民生。


    不過費禕對此隻是不斷的點頭,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


    緊接著鄭度再次說道。


    “令上庸太守張翼帶兵進入漢中與陳祗匯合,同時截斷武都陰平二地歸途,將武都與陰平二地防禦交給雍州刺史劉靖,讓他撤出戰場,全力修補二郡。


    之後你麾下兵馬全力進攻廣漢郡邊境,調任巴西人句扶迴轉巴郡,以柳隱進入蜀郡協同防守。


    從今日開始,堅壁清野開始步步為營的進攻,不需要速度多麽的快,也不需要將百姓內遷,但是一定要步步為營的往前合圍。


    這一路上所有的糧秣物資全部收歸庫府或者發送百姓,萬不可給叛軍機會。


    漢中下令,此時棄暗投明者,三顆羌氐首級便可免罪,十顆首級便可換取糧秣一石。


    上庸兵馬進入漢中之後,以宛城方向立刻虛張聲勢開始不斷的做出出兵之狀,不需要告訴宛城的守將這裏麵的真相。”


    當鄭度開始謀劃的時候,他果然是不負當年的名聲,這說起來是相當的厲害。


    從益州到漢中,到上庸乃至雍州,他都挨個說了一個遍。


    而僅僅作為益州刺史的費禕卻是沒有一丁點想要反駁的意思,隻要是鄭度所說,他便全部都記下來。


    “叔父放心,某家這就前去聯係眾人,按照叔父之命行事!”


    鄭度並沒有再多說什麽,扭頭就迴到了莊園之中,他的這些計策足以將那群羌氐胡人逼到絕路上了。


    不過等待著的他們的定然不會是束手就擒,就憑著他們這一次這麽大的動作,這背後若是沒有什麽人在幫助他們作亂,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他正好也要看看是誰。


    費禕看著鄭度這麽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也不再廢話,直接點點頭就帶著劉闡等人離開。


    很快,益州刺史府的督郵就帶著費禕的信帛和命令四散而出,同時一封奏章也傳向了長安。


    毫無疑問,對於鄭度的名聲劉禪也是十分清楚的,費禕能夠將這個隱士再次請出山倒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劉禪對於鄭度的計劃雖然看不懂全部,卻也不認為他會是曹魏的人手。


    這種人物想要弄出亂子的辦法有很多很多,機會也有很多很多,但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曹魏聯合在一起給他找事的。


    所以鄭度的命令很快就傳達了下去。


    首先得到命令的是動兵的張翼和劉靖。


    張翼帶領上庸大軍,以李雄為先鋒直接匯合了漢中兵馬,以及趕來的陳祗等人,開始鎮壓整個漢中之地。


    同時下達命令,漢中之地羌氐胡人眾多,這次雖然為禍者眾多,但朝廷有容人之量。


    所有羌氐之人,隻要迷途知返,手持三顆叛軍首級,便可脫罪而行,同時十顆首級便可以換糧一石。


    一石糧食在漢中貴不貴暫時不說,就現在這種情況,足夠一個羌氐胡人吃上大半個月的了。


    這一條命令之後,就讓羌氐胡人們明顯的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互相之間的那種不信任再次湧上了各自的心頭。


    而就在很多人覺得漢中已經不是良善之地,想要離開這裏的時候,他們驚奇的發現,歸路沒有了。


    雍州的大軍直接進入了武都與陰平二郡,然後開始沿途修建各種防禦工事,同時也在修繕城牆。


    當年因為大地震而破損不堪的兩郡在雍州大軍的修補之下,開始慢慢的改變了模樣。


    同時朝中也加派諸多官員,以及涼州的馬鈞全部進入其中,開始整修那條改了道的河流,讓兩郡的農田再次煥發生機。


    沒有了歸途的羌氐胡人看著越來越緊的包圍圈,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對生命的渴望了,第一具屍體就這麽出現在了他們的地盤。


    頓時,人心惶惶。


    而這還沒有結束,緊跟著益州本部也出現了問題,句扶本就是巴郡之人,此時再次迴到巴郡,那更是絲毫不給眾多家族麵子。


    一個個參與了這場叛亂的家族全部在句扶的質問下被帶了出來,緊跟著帶出來的還有他們的私兵。


    而與此同時,成都所在之地蜀郡的統領換成了老將柳隱,接受了費禕大軍的柳隱正式開始了他的掃蕩生涯。


    被句扶打的有些生存艱難的叛軍在遇到了柳隱之後也終於開始出現了疲態,而句扶此時也終於能夠放開手腳,肆意廝殺。


    大戰開始的十分順利,世家和羌氐胡人最終在這種步步緊逼之下,不得已選擇了最後的一條出路。


    進入大山之中,依靠大山之中的牽連,這樣才能換來一口喘息之機,隻要對方離開了這裏,隻要大軍不再繼續合圍的話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他們也就還有希望。


    可就在這一刻,他們再次聽到了消息,益州允許百姓開山了。


    無數的山林被百姓們一顆顆的砍斷,燃油一道道的山田就這麽出現在了山頭之上,弄得那些剛剛躲入深山之中的羌氐胡人和益州世家之人都滿臉的蒙。


    就以百姓們這種開荒速度下去,最多三個月這一代的山就會禿商君大半,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算是不和野獸相搏鬥,也好不到哪裏去。


    “去找那人,此時我等已經堅持不住了,快去找那人!”


    某日的清晨,這叛軍的大營之中終於發出來了淒厲的喊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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