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辭別了對自己幫助頗大的田豫,這段時間雖然田豫從來沒有主動教導他什麽,但是這段時間,無論是治政還是拉攏人心,他都從田豫那裏看到了很多。


    而此時劉禪必須要離開這裏了,他要趕緊朝著上庸趕迴去,並且他的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現在孟達提前了大半年的時間造反,這是好事,可是這樣不對,郭模不應該出現,也不應該去詐降,去將諸葛亮和孟達之間的來往書信暴露出來。


    要是說諸葛亮公報私仇,這不可能,若是說讓諸葛孔明忌憚孟達,這更不可能。


    可是現在事實就是如此,諸葛亮有些著急了,將孟達逼反了,這是好事兒,也不是好事,但是這麽做必然有他這麽做的必要,而這種突然出現的意外,就是劉禪最著急的。


    他總感覺,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這才導致現在情況變成了這個樣子,最重要的是,他感覺現在的意外越來越多了,他的計劃,總也趕不上變化。


    而就在他即將繞路返迴上庸的時候,他被簡雍攔下來了。


    “此時上庸定然是風起雲湧,現在迴去你什麽都做不了,此時漢中,荊州,乃至宛城都要動了,先靜觀其變!”


    簡雍從來不會主動阻攔劉禪做什麽事情,除非他看出有哪裏不對勁兒來,此時就是如此,簡雍的智謀雖然並不出名但是他的經驗老道。


    這個時候他將劉禪攔住,定然是有他的理由。


    而劉禪雖然心中著急,不過卻也沒有說些什麽。


    而就在他等待其間,這新城郡也在發生不斷的變化,雖然孟達比曆史上投降的早的多,但是很不幸的是,他的選擇和曆史上一樣。


    他的不放心,他因為個人的反複,讓他慢慢的開始不信任任何人,逼反他的諸葛孔明,對他拉攏的司馬仲達,還有西川所謂的援兵,江東所謂的盟友。


    這些他一概都沒有放進來,漢中大軍讓他堵在了木闌塞,而江東那所謂的盟友更是讓他攔在了西城的安橋城附近摁在了外麵。


    這上庸之地,他要一個人駐守,他麾下的兵馬甚多,他本身也的確是不負曹丕的將帥之才,可以說,他不論人品單說能力的話,還是很好的。


    他自信給他一段時間,他能夠攔得住任何進犯之敵,他需要整合整個上庸之地的士卒官吏,然後讓他們能夠跟隨自己一同投降西川,這是他的依仗。


    同時,麵對諸葛亮的叮囑,讓他小心司馬懿的突襲,他的迴答都是和曆史上一樣,他算計了這些事情,從宛城奏請洛陽之後,然後再得到出兵的命令,少說也得一個月。


    對此,諸葛亮知道孟達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隻能命令魏延,在必要的時候,希望他能夠直接出兵進攻木闌塞,直接從漢中攻入上庸之地,就算是沒有了人,也要保證新城郡的地方。


    而就在諸葛亮的命令到達魏延的手中的時候,魏延還沒有來得及出兵攻打木闌塞的時候,木闌塞的守軍換人了。


    申儀直接率先出兵卡在了木闌塞的上麵,直接摁住了魏延的大軍,申儀帶兵的本事比不得魏延,但是魏延想要攻入險要的木闌塞,那也是絕非短時間能夠辦到的。


    魏延麾下的大將姚靜、鄭他兩人率先攻城,非但沒有建功,反倒是因為太過於心急被打的大敗,之後還被魏延一怒之下杖責了一頓。


    進攻陷入了僵局之中。


    而江東的大軍此時也顧不得廢話了,直接攻打安橋城,此時他們也不說什麽盟友了,上庸之地他江東也想要。


    可是這一次他們再次遭逢大敗,就在他們剛剛攻入安橋城的城門之時,一隻騎兵突襲了他們的左翼,為首者就是當年聲名赫赫的曹仁麾下猛將,大破甘興霸的牛金。


    緊跟著,司馬懿複奪安橋城,派遣大將牛金駐守,而這一次大軍除了司馬懿之外,還有荊州刺史胡質,他的出現也是他敢於對洛陽那位先斬後奏的底氣。


    荊州刺史胡質,本來隻是曹丕臨死前用來遏製世家進入荊州防線的,但是現在徐晃死了,文聘一言不發,這個隻有執政之權的刺史,倒也是一個懂事的。


    反正司馬懿手中有都督荊襄的兵馬大權,他自然也不會和司馬懿硬著來,老老實實的聽命行事,雖然自己沒有進入這次司馬懿的出征序列,但是在後方一直是出人出力。


    而司馬懿在控製住西城附近的安橋之後,立刻命令麾下大將胡遵奔襲木闌塞,有了胡遵的加入之後,魏延想要快速攻入新城郡的打算,基本上是徹底的沒戲了。


    而魏興郡的兵馬則是在申儀的帶領下,直接趕往房陵,並沒有選擇和司馬懿匯合,反倒是選擇趁著孟達移軍上庸城之後,控製住這所謂的新城郡南部重地。


    至於孟達之子孟興則是想要率兵進入上庸城和自己的父親匯合,但是路上遭遇申儀的埋伏,一戰之後下落不明,其麾下將領石苞,率領剛剛成軍的賨人士卒投降了申儀。


    麵對這麽一個新來之人,雖然申儀對石苞有些戒備,卻也沒有拒絕他的投降,讓他負責鎮守城外,靜靜的等待著大戰的結束。


    司馬懿比曆史更加的快,六天的時間疾馳一千二百裏,並且奪迴了安橋和木闌塞兩座要塞,兵臨上庸城下。


    而孟達雖然被這種速度感覺到了驚訝,不過孟達畢竟還是被曹丕認可的將領,雖然失了先手,但是卻搶先一步在城外駐紮兵馬,並且修建堡壘木欄。


    不過這些東西並沒有能夠幫助他抵擋得住司馬懿,一路疾馳的司馬懿來到了三麵環水,一麵嚴防死守的上庸城,沒有選擇攻打堡壘,而是直接繞路,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一批船隻,趁著夜色強行渡河。


    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孟達來到城牆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上庸城徹底的被圍住了,八路大軍分為八個方向,在司馬仲達的帶領之下,進行了日夜不停的猛攻。


    而這些,是劉禪剛剛來到宛城聽到的消息。


    此時,司馬仲達已經日夜不停的攻打上庸城足足十天了。


    而劉禪此時剛剛進入宛城之中。


    “叔父,小子怎麽感覺這次有些不太對勁呢!”劉禪這一路上的心就沒有落下來過,他還在汝南,這上庸就已經打起來了都,等到他進入宛城,這上庸都快要打完了。


    他覺得這太亂了,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讓他忽略了。


    “這些事情你先不要多想,天現在還塌不下來,我們這群老東西可還活著呢,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相比較於已經有些亂了手腳,甚至開始擔心自己能否活著迴到漢中的劉禪,簡雍反倒是沒有一丁點慌張的意思,甚至還不斷的斥責劉禪,讓他將心放下,該做什麽,做什麽。


    也正是因為身邊有這麽一個老人一直穩著劉禪,才沒有讓他徹底的亂了自己的方寸,才讓他想起來這宛城還有著他的手段。


    此時他來到宛城,就是為了啟動他的後手,司馬懿奇襲新城孟達,兵分兩路扛住了西川和江東,那他劉禪就直接在這裏劫了司馬懿的後路。


    他什麽都沒有,這裏又是中原腹地,他當然沒有本事在宛城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但是他此時絕對可以趁著宛城空虛,將流放宛城的申耽給救出來。


    而有了申耽,他就可以救援孟達了,現在江東和西川的援軍都已經被攔在了堡壘之外,這一次可不是當年孟達和劉封進攻上庸的時候。


    那時候申家並不想爭鬥,所以可以說是申耽送給孟達,放劉封進入的。


    可是現在申儀和司馬懿兩個人可是沒有這個想法的,而進入上庸三條路,隻剩下一條南陽了。


    也隻有他,還有機會為孟達反叛。


    很快,劉禪就再次來到了申耽的府邸外,看著這緊閉的房門,他的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劍柄,他要感謝這個年代不禁士子持劍,要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麽將人帶走。


    深吸一口氣,然後劉禪一腳踹向了申耽的府門,然後.....


    “哎呦!嘶!”劉禪隻感覺自己的腳好像崴了,而那申家的大門卻是紋絲不動,高估自己的實力了。


    電視劇這都是騙人的。


    而一旁的簡雍就和看二傻子一樣看著麵前那個一蹦一蹦跳腳的胖子,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手就敲響了申耽家中的府門。


    “申耽先生可在!”


    一聲大吼,也不怕被人聽見,而緊跟著房門打開之後,一個滿臉帶笑的老人從裏麵走了出來,手中還拎著一柄滴答著鮮血的寶劍。


    “爾等再不來,老夫都要覺得你們是曹氏來坑害老夫的人了!”


    出來的人正是申耽,而那滴著血的寶劍也說明了剛剛他似乎解決了他府邸之中的問題。


    同時在這一刻一群人從這做府邸的街坊四鄰家中跑了出來,一個個的朝著申耽見禮。


    “當年候音衛開叛亂被殺,老夫雖然置身事外,不過卻也和他們之中的某些人有些交情,如今正好是他們償還人情的時候了。”


    申耽指著那些人,輕笑著點明了他們的身份,當年的南陽叛軍餘孽,逃往多年被田豫赦免的匪徒。


    “申耽先生好手段,這無聲無息的就有這百人勢力,不愧是當年的上庸之主!”劉禪看著這百來人,雖然年紀都已經不算小了,不過各個道也算得上是精悍之士。


    同時劉禪也再次發出了邀請。


    “如今司馬懿奇襲孟達,恐怕孟達不是司馬懿的對手,我等還是先去救援上庸才是!”


    “不急不急!”申耽大笑一聲,“既然要走,當然是要給曹氏留些念想才是.....”


    “您隻有百來人.....”劉禪忍不住打斷了申耽的話,在他看來,就算這百來人都是當年曹仁屠城之中活下來的悍匪,那也不能對宛城造成什麽影響.....


    “不急,不急!”申耽仿佛沒有聽出劉禪的意思一樣,隻是帶著這些出現的悍匪,然後帶著劉禪等人直接離開了這裏留下了一地狼藉。


    當他們消失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南陽郡宛城的城防士卒才姍姍來遲,看著申耽那已經人去樓空的府邸,看著那倒在血泊中的兩名老仆,城防校尉第一時間封鎖了宛城。


    同時派出士卒沿著上庸的方向尋找起來,他覺得...他都不用覺得,他堅信這申耽絕對是已經逃走了。


    而此時宛城本就有些空虛,在一批批士卒被派出去之後,這宛城的城防就更加的空虛了兩分。


    最重要的是,申耽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隱藏在這宛城之中,從建安二十四年宛城被曹仁屠城之後,雖然經曆了田豫和楊俊乃至於司馬懿三個人的治理,仍然是有些凋零。


    並且此時南陽郡城的這些百姓並非是這南陽郡的原住民,至少大部分不是,多時後來田豫從南陽郡各地遷徙而來的盜匪等人。


    真要是論這對南陽郡的了解,哪裏能夠和申耽身邊的這些人相比,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完成偏僻之地的藏身之處,看著宛城陷入了戒嚴之中。


    劉禪雖然擔心時間不夠,更擔心他們會在宛城無法逃脫,可是看著鎮定自若的申耽,想起這也曾經是天下諸侯之一的上庸之主,他也隻能僅僅的等待著。


    看看申耽到底還有什麽手段。


    夜色降臨,外出尋找申耽等人的士卒一無所獲,那守將隻能夠再度派兵尋找,同時加急上報那位正在圍困孟達的司馬懿將軍,這申耽跑了。


    讓他在那裏小心謹慎,莫要被申耽鑽了空子。


    而當子時到來,整個城池徹底的陷入了黑暗之時,他們終於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這座城池,多災多難啊!”


    申耽撫著那已經有些花白的胡子,然後輕輕的揮了揮手,身後的百餘人直接四散而去,看的劉禪更加的不知所謂。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這群人幹什麽去了。


    因為這宛城直接燃起了火焰,四麵八方,似乎被點燃了一樣,開始的時候,火勢不大,隻是零星的火焰在這宛城之中出現罷了。


    可是分布極廣,憑著現在宛城的守軍根本做不到同時撲滅,而現在的那名守將也沒有全部撲滅的這個本事。


    在將領處理不了這火焰的時候,隨著風聲,火光快速的蔓延,並且慢慢的連成了一片,完美的詮釋了,什麽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一下,整個宛城,徹底的亂套了。


    而這混亂之中,申耽匯合了已經跑迴來的眾人,直接突襲了幾處正在救火的曹軍,並且快速的將他們的屍體丟到了火海之中毀屍滅跡。


    而他們的衣甲兵刃,則是穿在了申耽等人的身上。


    短短一個時辰,這宛城的火焰沒有撲滅,甚至滿城的百姓都已經加入了這救火的大軍之中,讓這宛城徹底的亂套了。


    而此時,一隻百餘人的“曹軍”則是來到了城門處,為首的一人,高聲唿喊著。


    “將軍何在,將軍何在,我等找到了申耽,我等找到了申耽!”


    聲音之中帶著沙啞和淒厲,渾身都是狼狽不堪,臉上也是煙熏火燎的模樣,可以說十分的淒慘了。


    而正在城牆上駐守指揮的守將聽到了稟報之後,立刻就跑了下來,親自詢問那逃跑的申耽在那裏。


    看著出現的守將,這些人有了些許的躁動,不過卻仍然極力的壓製著自己的衝動。


    “申耽何在?”


    剛剛走到眾人的麵前,甚至都不等他們見禮,立刻就怒吼了起來,同時腦子裏也想到了自己或許是被那申耽給算計了,那廝根本就沒有逃跑!


    “來者可是東裏兗將軍?”這一聲問候才讓劉禪知道,這留守宛城的是誰,當年的南陽郡守,被侯音羈押,被宗子卿所救的東裏兗。


    之後跟隨於禁作為向導,在曹仁的指揮之下,將於禁扔到了絕地之中,然後先降關羽,後降呂蒙,最後跟隨於禁被送迴了曹氏。


    於禁羞愧自殺,這家夥,竟然無聲無息的再次投靠了司馬懿,迴到了這宛城之地,還真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存在了。


    “老夫就是東裏兗,快說那申耽在哪裏!”


    東裏兗一聲急切的怒火打斷了劉禪的思路,然後將他的目光引迴了現實之中,看著月色下十分急切的東裏兗,劉禪隻是無聲的歎息了起來。


    他算是知道了這申耽是怎麽忽悠這群人幫助自己的了,東裏兗和南陽之人的仇恨.....嗬嗬....


    “迴將軍!”一名“曹軍”士卒緩緩的走了出來,低著頭走到了東裏兗的麵前深深的拜了下去,“我等已經抓到了那逃走的申耽特來獻給將軍!”


    “哦?”不知死期將至的東裏兗不由的驚喜了起來,“快快帶來,讓老夫一看究竟!”


    “申耽,就在此處啊!”稟報之聲突然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在東裏兗臉色大變之前,一柄短刀直接沒入了他的胸口,鮮血噴灑而出,也讓東裏兗看到了這個人的麵容。


    “申....耽?”


    “東裏兗已死,爾等,還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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