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漾看著顧良穆溫柔的眼,她的心像是溺了進去,那種如水的情意,隻教淩漾想撲進他的懷裏,唿吸著顧良穆的味道,再也不與他分開。


    下一刻,就在顧良穆等到要絕望的時候,淩漾堅定的聲音響起:


    “想!”


    淩漾的手輕輕撫上顧良穆的臉龐,溫柔地撫摸著,像是要將顧良穆的氣息都揉進自己的皮膚裏,淩漾雙眼微微泛起水波,溫柔地說道:


    “我愛你,良穆,我的愛,你可以接受嗎?”


    顧良穆將淩漾的手握住,緊緊地握住,他看著淩漾,溫柔一笑道:


    “接受接受!你的愛,我怎麽可能不要,漾兒,從今以後,我們……就屬於彼此了”


    淩漾深情地迴看顧良穆,她似是說給自己,又似是說給顧良穆聽,低喃道:


    “嗯,從今以後”


    正沉浸在喜悅中的的顧良穆沒有注意到淩漾語氣的變化,他起身走到那個剛剛被淩忘塵翻過的箱子處,打開箱子,拿出那個繡著鴛鴦的蓋頭,對淩漾說道:


    “漾兒你看,前幾日你不在的時候,我去為你做了個蓋頭,我怕你不喜歡,就沒給你做嫁衣,等一下,我們去集市上看看吧,為你做身嫁衣,我們挑個日子,就成婚吧”


    淩漾拿著那個蓋頭,金黃色的流蘇輕輕的撫著她的手掌心,弄得她的手癢癢的,奇怪的是,她的眼睛也癢癢的,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像是斷了線的雨滴,一滴一滴地砸在淩漾的手背上,也砸在顧良穆的心上。


    顧良穆從未見女人哭過,更別說是他心愛的女子,他慌著又笨拙地擦掉淩漾的眼淚,急忙問道:


    “怎麽了?漾兒,你……你別哭啊”


    淩漾正感動著,看見顧良穆擔心又緊張的表情,“噗”地一聲破涕而笑,說道:


    “傻瓜,我沒事,我隻是太感動了”


    顧良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說道:


    “唿,漾兒,你嚇死我了”


    淩漾站起來,高興地說道:


    “走吧良穆,我們現在就去看嫁衣”


    顧良穆也站起身來,拉著淩漾的手,深情地看著淩漾,說道:


    “走吧,漾兒”


    說完,二人便去集市了。


    蒼衡和桃夭起身要跟上顧良穆和淩漾,但是淩忘塵卻臉色蒼白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桃夭上前戳了戳淩忘塵,說道:


    “喂,淩忘塵,你怎麽了”


    淩忘塵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桃夭剛想拍一拍淩忘塵的肩膀,便看見淩忘塵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句地說道:


    “漾姐她……真的要嫁給顧良穆那個凡人了嗎?”


    桃夭見淩忘塵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便知道淩忘塵在想些什麽,開口安慰道:


    “沒關係啦,雖說淩漾與顧良穆人仙不同族,但是顧良穆不是魔族,隻要淩漾和龍族眾人們解釋清楚,龍族那些人應該不會阻止的”


    淩忘塵一臉嚴肅,聲音低沉,說道:


    “不是那樣的”


    “什麽?”桃夭有些沒有聽清,又再問了一遍。蒼衡此時也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淩忘塵。


    淩忘塵嚴肅道:


    “不是這樣的,在你們仙族看來,人仙雖然不同族,但是還可以成親生子,但是在我們四海龍族,龍族之人是不許與人族和魔族結合的,違者——剔骨剝麟”


    “什麽?!”桃夭難以置信地問道。


    “剔骨剝麟?!你們四海龍族要不要這樣啊!”


    淩忘塵看了一眼桃夭,目光中帶著一些喜悅和僥幸——還好,還好你是仙族人。


    淩忘塵繼續說道:


    “這是我們北海龍族族規的第一條,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幾百萬年來,我們龍族都是這樣的,沒有人打破過”


    桃夭眉頭皺得緊緊的,顯然在擔心淩漾的未來。


    蒼衡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們先跟上他們”


    淩忘塵和桃夭應了聲好,便向集市的地方飛去。


    桃夭還是第一次去人族的集市上逛,雖然他們是跟著淩漾的,但是這一點也不耽擱他們逛集市。


    這邊,桃夭路過一個賣首飾的小攤,瞥到了一支桃花玉簪。桃夭停下腳步,想試一試這簪子。桃夭伸出手去,要拿起那簪子,但是,想象中金屬的觸感並沒有出現,桃夭的手直接穿過那簪子,根本拿不起來。


    桃夭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正在幻境裏,既是幻境,那麽裏麵的東西就都是虛幻的,無法觸碰。桃夭失落的地收迴手,便繼續向前走去了。


    淩漾和顧良穆人逢喜事,自然是逛得很開心,他們先去量了嫁衣,選了一塊好布,然後便去采購一些別的物件了,一些碗筷,還有成親時要用的蠟燭等等。


    淩漾從書上讀到過人族成親時的禮儀習俗,相比他們龍族,人族的成親要有趣得多,淩漾也十分期待即將到來的婚禮,但是她更期待的,是她與顧良穆的未來。


    淩漾和顧良穆從白天逛到黃昏,在集市上的吃了晚飯,便打算迴去了。顧良穆將他們今天買的東西先暫時存放到附近一家客棧裏,便先送淩漾迴她自己的家。


    沒錯,淩漾在凡界還有一個自己的家,這個家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她其實根本不住在這裏,隻是自從她遇見顧良穆後,她才略微地裝飾了一下這個家,假裝成這個家平時有人的樣子。


    顧良穆知道淩漾是個孤兒,又是個女孩子,所以在他們沒成親之前,他是不會把她送到家門口的,隻是會送她到離她家很近的的那條路的路口,看著她安全地進家門,他才會走。


    這次,同樣是在那個路口,夜色微涼,月光盈盈,淩漾含羞地看著顧良穆,似是有話要說。


    顧良穆也注意到了淩漾的異樣便問道:


    “怎麽了?漾兒”


    淩漾臉上的胭脂紅在隱隱的月色下如煙一般朦朧動人,淩漾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良穆,我……我愛你”


    說完,淩漾輕盈地踮起腳尖,飛快地在顧良穆的唇上親了一口,然後頭也快速跑開,迴到家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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