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踐是越說越激動,身子都在發顫,眼角也不由得溢出了淚花。


    苦心人,天不負!


    他終於是盼到了這一天!


    “與夷,這些年,我們養了多少死士?”


    與夷,是勾踐的嫡長子,一樣幻想著能複辟越國,自己也好成為越王,一國之君。


    這幾十年來,勾踐作為吳國大將,身居要職,為大吳出生入死,不知道立下了多少的汗馬功勞。


    所以,慶忌對勾踐的封賞很是豐厚。


    食邑、良田、黃金、玉帛、宅子、莊園等等,都沒少賞賜給勾踐。


    利用這些東西,勾踐讓與夷陰養死士,專門搜集那些跟吳國有仇,誌同道合的人分散到各地訓練,以備不時之需。


    考慮到大吳黑冰台的情報網絡太過強大,這樣的死士勾踐不敢養太多,還是分散在諸暨、句無、陳縣等各個地方的。


    不然,一旦被黑冰台發現陰養死士的事情,勾踐少不了要被抄家滅族。


    “父親,這些年來,孩兒奉你的命令,在會稽郡、豫章郡等地,陰養死士不下一千人。雖少,卻勝在訓練有素,跟大吳正規軍一戰,也未嚐不可。”


    “好。”


    勾踐點了點頭道:“把他們全部調到金陵。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到了這些死士報答我的時候了!”


    “諾!”


    與夷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在一邊的岩鷹、鹿鳴都很是疑惑。


    拿這些死士跟吳國的正規軍硬碰硬?


    這一定是找死的。


    帝都金陵這裏,駐紮著十餘萬的禁衛軍,戰力極強,基本上都是百戰餘生的銳士。


    一對一單挑,他們碰上死士不落下風。


    要是大兵團作戰,一千死士根本就不是一千禁衛軍的對手……


    “主公,你是想依靠那一千死士,在帝都製造混亂嗎?”


    岩鷹頗為疑惑的問道。


    “不錯。”


    勾踐眯起了眼睛,陰惻惻的笑道:“一千死士的力量有限,不過還能發揮出一些作用。”


    “現在,當務之急,是聯合遼王吳章、塞王吳繁一起向太子發難。”


    “隻要吳章和吳繁認為慶忌之死另有隱情,是太子所害,他們勢必會跟太子鬧掰,若太子放走二人,則如放虎歸山,他們一定會聯合諸侯藩王起兵,為父報仇。”


    “若太子殺死吳章、吳繁,這就證明他心虛,坐實了弑父、殘殺兄弟行為,天下人更容不得這種人君臨大吳,成為二世皇帝。”


    “嗬嗬。”


    勾踐語重心長的道:“太子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管他怎麽做,大吳也一定會土崩瓦解,四分五裂,到時候因為戰亂,生靈塗炭,原本安居樂業的黎庶也勢必不得已投身軍旅,盛世會變為亂世!”


    “我等,大有可為!”


    “主公英明!”


    不得不承認,勾踐的這一番所作所為,的確是夠歹毒的。


    大吳的子民,現在家殷人足,安居樂業,他們怎麽會選擇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造反?


    但是,倘若諸侯藩王們為了替慶忌複仇,鏟除吳恆繼而起兵作亂的話,偌大的帝國,頃刻間就會土崩瓦解。


    飽受戰亂之苦的吳人,隻能選擇造反,也不得不造反。


    ……


    夜幕降臨。


    當吳章和吳繁從勾踐的口中,得知慶忌駕崩的消息,還有“斧聲燭影”之事,不由得將信將疑。


    他們認為,這個事情多半是真的。


    為何?


    勾踐是何許人也?


    他是慶忌的小舅子,皇後季蔻的親弟弟,太子恆的親舅父。


    勾踐豈能坑害自己的親外甥?


    麵對吳章和吳繁的疑惑,勾踐憤憤不平的道:“我勾踐雖是太子的舅父,是皇親國戚。然,始皇陛下對我有大恩大德!”


    “想當年,我勾踐是一個亡國之君的兒子,承蒙始皇陛下不棄,委以重任,使我投身於軍旅,一展所長,以至於官拜左車騎將軍!”


    “始皇陛下之恩德,勾踐沒齒難忘。”


    “我也不敢確定,始皇陛下殯天之故,是否跟太子有關。具體情形我並不了解,所以想請二位大王出麵,一辯真偽!”


    聞言,吳章和吳繁還是持懷疑態度,點了點頭。


    不管慶忌有沒有駕崩,太子恆有沒有弑父的行為,他們都要前往皇宮走一遭。


    當二人來到宮門口的時候,遭到了宿衛的阻攔。


    “狂妄!”


    暴脾氣的吳繁直接拔劍出鞘,架在了宿衛的脖子上,怒斥道:“你以為寡人與遼王是誰?我二人是始皇陛下的親子!大吳的皇子、藩王!”


    “你一個區區的宿衛將軍,也敢攔著寡人?莫不是以為寡人手中之劍不利乎?”


    見狀,那個宿衛直接嚇得臉色慘白,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塞王,還請見諒。我等是受陛下之命守護宮門,太子更是得到旨意,沒有他的手諭或令牌,任何人都不得出入皇宮!”


    “太子?”


    吳繁哼了一聲道:“難道太子就有理由阻止藩王覲見皇帝,阻止兒子拜謁父親嗎?”


    “寡人與遼王要覲見父皇,商談國事,你要是阻止,耽誤了大事你負責得起嗎?”


    “這……”


    這麽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宿衛更是心裏惴惴不安。


    但,忠於職守的宿衛,還是沒敢放吳繁與吳章進去。


    “塞王、遼王,小人有失禮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小人若放你們入宮,那是要掉腦袋的。”


    “你怕太子砍你的腦袋,就不怕寡人砍你的腦袋嗎?”


    “塞王,小人不敢。”


    “滾開!”


    惱怒的吳繁一腳踹開了宿衛,帶著吳章闖了進去。


    雖說是在氣頭上,但吳繁可不傻。


    殺一個宿衛將軍,血濺宮門,那已經無異於犯上作亂了,這種罪名他承擔不起。


    但僅僅是闖宮的話,想必慶忌也會原諒他們,隻是小懲大戒一番。


    “三伯,你好大的威風!”


    這個時候,皇孫吳基領著一隊宿衛,快步走了過來,並將吳繁、吳章團團圍住。


    吳繁環視一周後,看著吳基身邊如狼似虎的宿衛,絲毫沒有懼色,而是冷笑道:“嗬嗬,大侄子,你的威風才大!”


    “就連父皇的宿衛你都指揮得動,還敢在長輩麵前耀武揚威!”


    “今夜寡人與遼王要拜見父皇,你……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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