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晏嬰與田穰苴,是如何改邪歸正,從齊國投奔到吳國的?


    這是二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


    當時晏嬰奉命出使金陵,跟吳國和談,卻被慶忌扣留下來,美其名曰讓晏嬰在稷下學宮開壇講學。


    晏嬰還不了解事情的內因,於是答應下來。


    未曾想,那個時候,生性多疑的齊景公,認為晏嬰已經變節。


    因為慶忌暗中派人收買了齊景公的近臣,讓他們在齊景公的身邊惡意中傷晏嬰,而且慶忌還派人將晏嬰的家卷全部接到了金陵,這就導致晏嬰百口莫辯,最終隻能答應留在吳國。


    不過,晏嬰並沒有為吳國出謀劃策,或者是出使他國,隻是一直待在稷下學宮講學,直到過世。


    田穰苴則是不同。


    田穰苴本就遭到了齊景公的猜疑、冷落,最後是被伯噽說服,這才入的吳國。


    所以田穰苴能在吳國一展所長,現在還被慶忌封為“武陽君”,跟武安君孫武、武信君伍子胥並列為吳國三大戰神。


    話說迴來,齊國的大才根本就不算少。


    晏嬰、田穰苴、孫憑、孫武等等,隻可惜他們都不能留在齊國一展抱負,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遭到迫害,反而便宜了吳國。


    “大王可讓人散播謠言,說範蠡已經改投我齊國。”


    “再者,大王應立即派人到鹹陽,把範蠡的家卷都接到齊國,以此來坐實此事,逼迫範蠡不得不事齊。”


    “善!”


    呂壬點了點頭,深表認同。


    ……


    鄴城,吳王行轅。


    慶忌多日來不見範蠡折返迴來,跟自己複命,不由得心生疑惑。


    鄴城距離朝歌很近,一日的時間就能往返,就算範蠡身負王命,有重要任務,也不能一直都了無音訊,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難道,範蠡已經遭遇不測?


    不可能。


    慶忌不信。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就連吳國一直以來都恪守這一原則,並沒有破壞,列國又豈敢幹出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殺害吳國的使者,名滿天下的範蠡?


    慶忌正在行轅中,跟一眾將領商議軍機大事的時候,禦史中丞伯噽硬著頭皮出列道:“大王,臣有事啟奏。”


    “說。”


    “臣聽聞,範蠡已經改弦更張,投靠了齊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慶忌斷然否決道:“範蠡絕不會背叛寡人,背叛吳國,這一定是齊人的陰謀,在於離間寡人與範蠡的君臣之情!”


    慶忌與範蠡的君臣情誼這般深厚,生死之交,他又怎會相信範蠡背叛自己?


    即便吳國輸了這一仗,也還是超級大國,在天下列國中一家獨大的強國,範蠡有什麽理由背叛慶忌,轉投到齊國?


    “伯噽,你是如何得知這一消息的?”


    “這……大王,臣是在坊間聽聞。”


    “那範蠡一定是被齊人扣押了。”


    知道範蠡隻是被軟禁,而沒有遭遇不測傷了性命,慶忌這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大王,臣適才接到斥候來報,聯軍已經進抵中牟,大概有十萬之眾。敵軍已經在中牟安營紮寨。”


    孫武上前稟告道。


    中牟嗎?慶忌來到了懸掛著羊皮地圖的屏風邊上,細細的打量著這附近的地形。


    中牟縣地處中原腹地、大河之濱,是現代的省會鄭州治下,可謂是交通要地。


    也是兵家必爭之地,後來的曆史上曾在中牟這裏爆發過著名的官渡之戰。


    還有鮮為人知的“萑苻澤起義”。


    大概在周景王二十三年(公元前522年),大批鄭國奴隸不堪忍受暴政,聚集在萑苻澤一帶起義。


    起因,是鄭國地處四戰之地,屢遭晉、楚等國攻打,並被迫不斷向大國貢納財物,以求得生存。


    鄭國的國君以及卿大夫為滿足私欲,以及向大國納貢,隻能將壓力轉嫁於庶民、奴隸身上,於是不堪忍受的奴隸揭竿而起。


    當時鄭國執政卿士子大叔發兵前往鎮壓。起義奴隸大部犧牲,轟轟烈烈的起義宣告失敗……


    “大王,臣以為不能再等了。”


    伍子胥進言道:“先下手為強。中原一帶,一馬平川,基本上無險可守。”


    “臣願領三萬鐵騎,挫一挫聯軍的銳氣!”


    “再等等。”


    慶忌擺了擺手道:“寡人已經命吳鴻從南方九郡招募新兵,新銳之卒可有十萬人。聯軍雖聲勢浩大,一時間也不敢對鄴縣,以及我吳軍的漳水營壘發起全麵進攻。”


    “就這樣對峙下去,寡人耗得起,聯軍卻未必耗得起。”


    “這……”


    慶忌還是想打一場拉鋸戰?


    也並非是不行。


    畢竟,這種敵我雙方規模超過百萬人的大戰,對國力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吳國的國力還經得起考驗。


    ……


    時間進入吳王慶忌三十年,即公元前484年,農曆七月。


    就跟慶忌預料的一樣,五國聯軍六十二萬人馬,並沒有輕易的對吳軍發起全麵進攻。


    吳軍與聯軍在前線對峙了一個月,期間隻是發生了小規模的戰事,相互死傷了幾千人馬,並沒有真正的動輒大戰。


    兩軍也都是在互相試探而已。


    而在這個時候,公子鴻已經帶著十萬人的新銳之卒,趕到了鄴縣。


    這十萬人,基本上都是來自嶺南、西南的士兵(青壯)。


    別看他們的武器裝備有些一言難盡,但是戰鬥力著實不俗。


    這些士兵多是原來的百越、百濮地方的丁口,生於窮山惡水之間,善於山地作戰,性情剽悍,作戰很是勇猛。


    經過這麽多年的同化,他們對吳國產生了極大的歸屬感。


    畢竟,他們基本上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好多是在吳國治下出生並長大成人的。


    可堪一戰!


    “兒臣吳啟,參見父王!”


    “吳啟,你來的正好。你這一迴從蜀郡、關中,送來了多少糧秣?”


    “迴稟父王,兒臣奉命押送糧秣,除去路上消耗的,從蜀郡、關中共送來了糧食大概八十二萬石!”


    “好。”


    慶忌這才心中大定。


    有兵有糧,慶忌就不怕跟聯軍打消耗戰了。


    現在著急的不是吳國,反而是聯軍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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