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吳王慶忌三十年,即公元前484年,正月。


    自孟津之會後,韓魏朝吳,天下列國似乎進入了一段和平發展的時期。


    隻是,北方的趙國,並不安分。


    黎之戰中慘敗於吳國的趙人,從別的地方找迴了場子。


    趙國以趙無恤為大將,發兵攻打代國,滅代,國力有所恢複,而且得到了不少的戰馬。


    趙鞅以此為契機,再一次拾人牙慧,效彷吳國進行胡服騎射,使趙軍的戰鬥力,有了顯著的提高。


    其餘,諸如齊、宋、衛、燕等諸侯國,都不敢輕舉妄動。


    為了避免吳軍東征被伐,列國都在這一年紛紛遣使,朝拜慶忌。


    按照往年的慣例,慶忌在開春之際,祭祀皇天後土,以祈禱這一年的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時年五十歲,經驗老道的慶忌,也從這一次的諸侯朝吳當中,嗅出了一種危險的味道。


    ……


    此時,在偌大的崇政殿中,慶忌正在接受關東列國使者的朝拜。


    使者們紛紛獻上黃金、玉帛、布匹、絲綢等各種各樣的物件,以及奇珍異寶,讓吳國笑納。


    諸如齊、宋、魯、衛、燕、韓、趙、魏、中山,九國的使臣都悉數到場。


    值得一提的是,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也派了使者,不遠萬裏的來到鹹陽,謁見慶忌。


    “波斯國王獻上賀禮:金一千鎰,汗血寶馬兩匹,駱駝五百頭,美女十名,黑nu三百名,堅果十車,香料十石!”


    這一迴,為慶忌獻上賀禮最多的,莫過於波斯人了。


    這讓慶忌有些詫異。


    波斯人送上這麽多的東西,意欲何為?


    要知道,早在十年前,波斯人東征的時候,慶忌便領著華夏諸國的聯軍,將波斯人打得落花流水,著名的大流士一世,差點死在了西域……


    按理說,波斯人跟慶忌是有著深仇大恨的。


    現在波斯人反而遣使過來討好慶忌,有何圖謀?


    “波斯王有心了。”


    慶忌微微頷首,將目光放在了波斯國使者賈拉裏的身上。


    “賈拉裏,請代寡人向波斯王轉達謝意。”


    “尊敬的吳王陛下,我一定轉達國王。”


    賈拉裏聽到隨從翻譯的話語後,忙不迭的向陛台之上的慶忌,行了一記抱胸禮,畢恭畢敬的道:“但願吳國與波斯國,和睦相處,永為兄弟之國!”


    站在慶忌身邊的穆勒,同樣充當著翻譯的角色。


    畢竟,語言不通的話,他們根本是無法交流的。


    賈拉裏作為使者,會說華夏語言,隻是較為拗口,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之下,可能不止會引來旁人的嘲笑,還是大不敬!


    “賈拉裏,寡人聽說,大流士一世已經過世,現在的波斯王是他的嫡長子,薛西斯是嗎?”


    慶忌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


    “是的。沒想到吳王陛下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賈拉裏一臉欽佩的神色。


    實際上,吳國黑冰台的情報網絡非常發達。


    遍及華夏列國,堪稱是”天羅地網,無孔不入”。


    隨著越來越多的商旅前往西方國家進行貿易,不少黑冰台的細作,也隨之走出了國門,為慶忌送來一些情報。


    這可謂是睜眼看世界了。


    話說迴來,自從波斯人當年的東征遭遇慘敗後,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就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崩潰邊緣。


    幸好,大流士一世憑借著自己的威望,以及鐵血手段,再一次將幾乎肢解的波斯帝國,重新恢複過來。


    並且,大流士一世還跟曆史上一樣,發動了著名的馬拉鬆戰役。


    希臘聯軍方麵參戰的一萬一千人全部是重裝步兵,他們按照慣例在馬拉鬆平原的西側排出八行縱深的密集方陣。


    當時正值雨季,馬拉鬆平原隻有中間地勢較高,兩邊都是泥沼地,希臘利用地形靠智謀獲得了勝利。


    波斯軍隊共陣亡6400人,希臘方麵僅僅陣亡192人。


    雙方陣亡數字的懸殊差距,充分體現了希臘密集陣對波斯方陣的壓倒性優勢……


    慶忌隻能說,波斯人的戰鬥力,實在是菜的摳腳。


    適逢埃及發生叛亂,正當大流士考慮再次出征希臘還是先平定埃及叛亂時突然死去。


    大流士有眾多妻妾,這些女人為他生下許多孩子。


    其中,隻有一位能成為波斯之主,他就是薛西斯。薛西斯繼承王位毫無懸念。


    他的母親是大流士的王後,也是波斯開國之王居魯士的女兒。


    在所有波斯王子中,薛西斯是最尊貴的一位。


    公元前485年,薛西斯成了波斯第四代皇帝。


    那麽,薛西斯即位之初,為何非要遣使到吳國,朝拜慶忌?


    賈拉裏告訴了慶忌原因。


    “吳王陛下,近年來,你那勇猛的王子繁,經常率兵翻越帕米爾高原,飲馬阿姆河,侵害我波斯的人民,掠奪波斯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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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拉裏尷尬的道:“懇請吳王陛下你約束一下王子繁,讓他停止西征。不然,鄙人實在是擔心,波斯與吳國再起戰亂,使兩國的軍民飽受深重苦難……”


    波斯人實在是被吳國打怕了。


    這幾年來,負責坐鎮西域的公子繁,是屢屢出兵,劫掠西邊波斯人的地盤。


    當時的大流士一世是敢怒不敢言。


    想發兵,卻又害怕惹怒慶忌,為波斯招致更大的災禍……


    “賈拉裏,據寡人所知,這阿姆河以西,之前並非你波斯人的疆土,生活在那裏的人,也不承認自己是波斯人。”


    慶忌澹澹的道:“你們波斯人能去地方,我吳人便去不得嗎?你們波斯人能搶的地方,我吳人就搶不得嗎?”


    “這……”


    賈拉裏一時間無言以對。


    “退下吧。”


    “是。”


    慶忌揮了揮手,賈拉裏便退了下去。


    這個時候,齊國的相邦田恆站了出來,朝著慶忌躬身行禮道:“吳王,敝臣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慶忌深深地看了一眼田恆。


    此時的田恆,已經成了田氏的宗主,官拜齊相。


    因為去年的時候,田恆的父親田乞就已經逝世,諡號“田僖子”。


    作為田乞的兒子,田恆就順理成章的接替了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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