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蠢材!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殺害吳國的嫡長子!吳王慶忌之子?”


    “死!你怎麽不去死!”


    楚王宮中,白公勝在聽聞公子恆的府邸遭到己方將士圍攻,且被放火付之一炬的消息,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當時,熊宜僚得到子西的一個隨從通風報信,知道子西和申包胥躲到吳恆的府上後,不以為意,直接率領兵馬趕去圍攻。


    區區一個吳國的質子,熊宜僚根本不放在眼裏。


    更何況吳楚兩國世仇,熊宜僚等叛軍將士還能趁此機會報仇。


    所以,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叛軍燒掉了公子恆的府邸,並找出了幾十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在這其中,就有一具少年的屍體,大概八九歲的樣子,模糊的體貌特征跟公子恆很是相似……


    得知消息的白公勝,氣得不行,心中更是大為震恐。


    他現在隻是控製住了楚王熊軫以及郢都,坐實了犯上作亂的惡名,這要是再冒犯到吳國,那不是找死嗎?


    吳恆是慶忌的嫡長子,吳國的公子,現在不明不白的死在郢都,還是被白公勝的人殺死。


    慶忌豈能善罷甘休?


    沒了吳國在背後撐腰,白公勝實在是沒有多少底氣,去麵對即將到來的各路勤王之師。


    此時,被白公勝訓斥的熊宜僚很是委屈的跪在地上,想乞求白公勝的原諒,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在一邊的石乞見狀,不禁歎息一聲,硬著頭皮上前道:“主公,息怒。”


    “息怒?石乞,你讓我如何息怒?”


    白公勝憤憤不平的指著跪在地上的熊宜僚,大聲道:“公子恆之死,吳國絕不會善了!”


    “你讓我如何去平息吳王的怒火?”


    聞言,石乞搖搖頭道:“主公,事已至此,再責罵熊宜僚亦是無用。當務之急,主公應該盡快遣使於金陵,向吳王慶忌賠罪。”


    石乞所言,不無道理。


    那一場大火的動靜鬧得太大,根本瞞不住。


    “石乞,依你之見,我應該如何賠罪?”


    白公勝皺著眉頭問道。


    “割地。主公可以用楚王的名義,將楚國東麵的潛邑、六邑、英氏等十座與吳國接壤的城邑,全部割讓給吳國,以此求得吳王的原諒。”


    “這……”


    白公勝咬著牙道:“石乞,非是我不願意割地,隻是,這樣便能平息吳王慶忌的雷霆之怒嗎?”


    “但可一試!”


    石乞沉聲道:“吳王慶忌乃是一代雄主,這樣的人,往往刻薄寡恩,以國家大義,以自身利益為重。”


    “若能以一個兒子,來換取十座城邑,方圓數百裏的土地,對於慶忌而言,未嚐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善!”


    白公勝終於答應下來。


    ……


    吳國都城,金陵。


    此時的慶忌,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吳恆已經死於郢都的事情。


    在聽說郢都發生白公勝之亂的時候,慶忌的心裏很是欣慰,有些幸災樂禍。


    一個陷入內亂的楚國,無疑是慶忌最願意看見的。


    因為慶忌已經定於明年開春,正式出兵伐楚。


    到時候已然亂作一團的楚國,如何應對?


    當然,一口吃不成胖子,慶忌的短期目標,是將楚國分裂,然後不得不成為吳國的附屬國,從此以後再無翻身之力。


    楚國的疆域畢竟是過於廣袤,吳軍即便是攻占下來,也很難守住。


    慶忌的想法是,與其費力不討好的到處平定叛亂,還不如扶持一個傀儡的楚王,讓自己在背後操控。


    奉天殿上。


    慶忌正穿著一身玄色冕服,頭戴平天冠,在陛台之上正襟危坐。


    吳國的群臣,則是一如既往的跟慶忌坐而論政,討論一下吳國現階段的國政。


    這時,一名披堅執銳的宿衛進入奉天殿中,朝著陛台之上的慶忌躬身作揖道:“大王,楚國使者屈固求見。”


    “楚國使者?郢都來的?”


    “正是。”


    “宣!”


    郢都來的楚國使者,那自然是白公勝的人。


    根據慶忌之前所得到的情報,白公勝基本上控製了郢都及其周邊的幾座城邑,還在逐步擴張。


    不過,不知道出於何等緣故,白公勝的叛軍在占據郢都後,實行了極為嚴密的管控,沒有白公勝的手令之下,許進不許出。


    所以慶忌就琢磨著,白公勝可能是還忙著肅清郢都城內的反對派。


    關於郢都方麵的具體情況,即便慶忌麾下有著黑冰台這種強大的情報機構,都無法獲悉到。


    至於眼下的這個楚國使者屈固,做法則是有些古怪。


    因為一般來說,使者要麵見慶忌,要經過一套較為繁瑣的流程,至少要提前幾日抵達金陵,再求見慶忌。


    不過,考慮到自己與白公勝之間的聯係,慶忌此時不做他想,便讓人將屈固帶到奉天殿。


    步入奉天殿內的屈固,內心是極為忐忑不安的。


    蓋因屈固害怕喜怒無常的吳王慶忌,在得知公子恆的死訊後,會大發雷霆,將他拖出去五馬分屍,或者扔到油鍋裏烹殺。


    “臣,楚國使者屈固,參見吳王!吳王萬年!”


    屈固連忙朝著陛台之上的慶忌,躬身行禮。


    慶忌則是和善的笑道:“屈子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謝吳王!”


    屈固戰戰兢兢的欠著半個身子,坐在蒲團上,如坐針氈。


    但,事到如今,屈固不得不捧起手中的一道竹簡,硬著頭皮道:“吳王,此乃我楚國新任令尹白公(羋勝)之手書,請吳王過目!”


    慶忌揮了揮手,示意站在一邊的中車府令膠滑將竹簡拿上來。


    原來的慶忌,是一種不怒自威的模樣,但是在看過白公勝的手書後,忍不住臉色一變。


    即便是久居上位,多年來養成了凡事看開,不驕不躁態度的慶忌,看過這竹簡上的文字後,也都忍不住一陣頭痛欲裂,勃然變色。


    屈固低下了頭,暗道不妙。


    兒子就這樣慘死,得知死訊的父親豈能忍氣吞聲?


    屈固原本是打算私底下找慶忌,將這件事情供認不諱的。


    隻可惜,白公勝給屈固的要求是第一時間將手書交給慶忌過目。


    因為慶忌一旦得知公子恆的死訊,很有可能會失去理智,然後不顧一切的發兵攻楚,為自己的兒子複仇。


    到時候王命一下,就算是慶忌本人,恐怕都不會輕易收迴成命!


    作為一國之君,豈可朝令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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