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田穰苴還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齊國的禁宮。


    呂杵臼沒有處死田穰苴,卻讓他死了更加難受!


    看著田穰苴漸行漸遠的身影,呂杵臼隻是在陛台上,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


    “報——”


    這時,一名宿衛急匆匆的進入宮殿。


    “何事?”


    “國君,不知是何緣故,上大夫晏圉一家老小三十餘口人,忽然南下,現已離開我齊國境內!”


    “甚麽?”


    呂杵臼不禁勃然變色。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晏圉一家老小南下,他會去哪裏?”


    上卿國夏滿臉狐疑的神色。


    這個時候,梁丘據禁不住嗤笑一聲,道:“近日,臨淄城內可謂是滿城風雨,說是晏子可能叛齊投吳,故而久居金陵而不歸。”


    “我原來還不信,現在晏嬰之子舉家遷徙,南下吳國,豈非不打自招耶?”


    聞言,在場的齊國君臣臉色都甚是難看。


    田穰苴通敵叛國,晏嬰一家老小隨之南下?


    齊國,莫非真的要變天不成?


    “國君,是否派人追迴晏圉一家老小?”


    相國田乞發問道。


    “不必。”


    呂杵臼歎氣道:“此時去追,為時已晚。也罷!隨他去!隨他去!”


    晏嬰的家眷原先是打著狩獵的幌子,不斷南下,當時呂杵臼並沒有在意。


    不曾想,晏嬰真的有叛逃的心思!


    這讓呂杵臼感到十分的悲哀。


    偌大的一個齊國,莫非真的留不住人才?


    “梁卿。”


    “臣在!”


    “田穰苴既已卸任,大司馬之位,就由你擔任。盼望卿兢兢業業,不可懈怠,勿要讓寡人失望!”


    “臣,定不辱使命!”


    梁丘據撿了一個大便宜,頓時喜不自禁起來,連忙叩頭謝恩。


    見狀,包括田乞、國夏在內,在場的齊國大臣無不心生鄙夷。


    梁丘據這廝,的確有一些才幹,但是為人貪婪,而且善於欺上瞞下,時常諂媚呂杵臼,不過是一個阿諛奉承之人。


    如何能擔當得起大司馬的重任?


    不過,既然呂杵臼心意已決,群臣都不便於進言。


    ……


    夜幕降臨。


    臨淄城的一側,原來的大司馬府,已經是白身的田穰苴,跪坐在席案上,一臉悵然若失的神色,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一般。


    在他麵前放著的,是一爵毒酒。


    生性要強的田穰苴,已經心生死意,決定用自己的死,以證清白!


    “主人,吳國廷尉伯噽求見。”


    這時,一名仆人進入書房稟告道。


    “伯噽?”


    田穰苴自然知道伯噽是何許人也。


    伯噽,原來是楚人,因楚國奸臣費無極進讒言於楚平王,幾乎被誅滅滿門,伯噽死裏逃生,逃到了吳國。


    在吳王慶忌奪迴王位的時候,伯噽得到器重,一路平步青雲,成了九卿之一的廷尉,備受慶忌的寵信。


    現在,伯噽是作為副使來到臨淄,還沒有返迴吳國金陵。


    這樣的人,來見自己作甚?


    田穰苴不禁心生狐疑。


    不過,見一見伯噽又如何?


    “讓他進來。”


    “諾。”


    不多時,在仆人的引路下,挺著大肚子,一副富態的伯噽,就笑吟吟的來到田穰苴的麵前。


    “哈哈哈哈,大司馬真是好雅興!”


    伯噽見到桌案上的酒爵,忍不住打趣道:“此等時候,可飲酒作樂乎?”


    “此乃鴆酒。”


    “……”


    一聽這話,伯噽不禁額頭直冒冷汗。


    好險!


    要是他再晚了一步,恐怕就將與田穰苴陰陽兩隔。


    伯噽就完不成慶忌交給他的任務了!


    “大司馬何以這般喪氣?”


    伯噽扼腕歎息道:“大司馬可知,在我伯噽的心目中,何為英雄?”


    “所謂英雄者,莫過於百折不撓,遇到何等挫折,都會度過,而非是自暴自棄也!”


    “昔日,我王因專諸刺王僚,公子光弑君篡位,而投奔衛國,厲兵秣馬,不忘複仇,終於成功奪位,報得殺父之仇!”


    “我王正是因為當年未曾自暴自棄,而有今時今日之成就。既如此,大司馬又何以在此自怨自艾?”


    田穰苴聞言,隻是慘笑一聲,道:“吾不及吳王也。”


    “然,在下今日所蒙受者,是為不白之冤,吳王當年是身負殺父之仇,可以快意恩仇,我田穰苴之冤屈,又當何以洗刷?”


    聽到這話,伯噽頓時皺著眉頭道:“大司馬,恕我直言,汝以一死以證清白,實乃愚夫之所為也!”


    “大司馬若服毒自盡,世人隻會認為大司馬是畏罪自殺,而非真有冤屈。”


    “這……”


    田穰苴沉吟片刻,暗暗思索。


    伯噽所言,不無道理!


    自己要是這麽死掉,可能會被那些心懷鬼胎之人,潑上更多的汙水!


    “廷尉何以教我?”


    田穰苴疑惑的問道。


    “大司馬若欲洗刷冤屈,無它,唯成就耳!”


    伯噽聲情並茂的道:“大司馬治軍作戰之能,天下罕有比肩者,齊侯不能用,是齊國的損失。”


    “汝兩度為齊國之大司馬,齊侯於大司馬也,有事則用,無事則廢,豈非卸磨殺驢之舉?”


    “齊侯昏聵,不配為大司馬之君主。若大司馬願入吳,我王許諾,以大司馬之高位待之!”


    田穰苴算是聽明白了。


    伯噽這是在為吳國招攬他!


    但,田穰苴又不禁心生疑惑。


    “吳王遠在金陵,是如何知曉在下被廢黜之事?”


    “……”


    伯噽愣了一下,不禁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田穰苴並不是一個好忽悠的人!


    要是被田穰苴知道,這一切都是慶忌在背後推波助瀾,導致他被齊侯廢黜,丟了大司馬之位,還險些喪命,定會記恨吳國。


    伯噽思索片刻,便道:“大司馬,實不相瞞,早在伏牛山之戰後,我王獲悉,便曾言,若大司馬入吳,則以高位許之。”


    “而我吳國現在的大司馬孫憑,年事已高,不堪大任也。是故大司馬仕吳,豈能不受我王器重?”


    機智過人的伯噽,第一時間就將這個話題繞過去。


    田穰苴微微頷首,道:“多謝廷尉美意。然,穰苴世受國恩,生為齊人,實不忍背棄齊國而去。”


    “大司馬愚鈍也!”


    伯噽搖搖頭道:“齊侯昏聵,不可知人善用,大司馬在齊國可謂是毫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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