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充滿肅殺之氣的戰鼓聲響起。


    句無城外,在巨大的曠野之上,吳軍正在與南蠻大軍對峙。


    吳軍的將士,穿著緋紅色的戰役,衣甲鮮亮,鬥誌昂揚,方陣極為嚴整。


    反觀對麵的南蠻大軍,穿著各色的虎皮獸衣,手中的武器亦是五花八門的,劍、斧、叉、錘應有盡有。


    他們的陣型亦是錯落有致,不成章法。


    不過,這不能小覷了這支南蠻大軍。


    畢竟有萬餘人的規模,而且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剽悍氣息,足見他們並非善茬!


    單以個人廝殺能力而言,健壯的南蠻子,是絲毫不遜色於百戰餘生,或者訓練有素的吳軍銳士。


    是窮山惡水造就了他們的體魄!


    “吼吼吼!”


    吳軍方陣這邊,旌旗蔽日,戈矛如林。


    將士們大聲高喊著,隨時準備衝著對麵的敵人發起進攻!


    自從吳國推行二十級軍功爵位製後,吳軍的戰意十分高昂,可謂是“聞戰則喜”!


    這時,對麵的南蠻大軍方陣中,忽然疾馳出來一輛戎車。


    來者正是自稱為“吳王”夫差!


    “慶忌!敢出來與寡人決鬥否?”


    夫差將手中的長矛橫在一邊,朝著吳軍方陣那裏大聲喊道。


    夫差本就有萬夫不當之勇,再加上常年顛沛流離的廝殺生涯,早就讓他的勇武更上一層樓。


    至少,單挑當年號稱“吳國第一勇士”的慶忌,夫差亦是絲毫不懼!


    “大王……”


    禦史大夫孫武喊了一下。


    慶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跟夫差單打獨鬥的心思。


    能群毆何必單挑?


    慶忌已經不是當年的慶忌!


    作為一國之君,他深知自己的職責何在。


    哪怕是領兵打仗,慶忌都能克製自己坐鎮中軍,隻有當戰局完全明朗,且勝利的天平傾斜於己方之時,慶忌才可能上去砍死幾個敵人,意思一下。


    “寡人便會一會夫差。”


    隨即,慶忌便讓自己所在的戎車穿過方陣中間的過道,來到兩軍陣前。


    夫差發起了單挑的邀約,慶忌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能怯場!


    此時,夫差眼看著對麵的吳軍方陣沒有絲毫的反應,正準備嘲諷幾句的時候,就見到慶忌所在的戎車已經來到自己的不遠處。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慶忌看到對麵的夫差,一時間也是不禁心中感慨良多。


    隻見此時的夫差兩鬢斑白,麵容憔悴,明明隻是二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卻是未老先衰,跟年過五旬的中年人一般!


    要知道,慶忌比夫差還要年長幾歲,是後者的從兄。


    因為他們的曾祖父都是吳王壽夢。


    慶忌的祖父是吳王夷昧,父親是吳王僚。


    夫差的祖父是吳王諸樊,父親是吳王闔閭!


    從關係上看,慶忌應該稱唿闔閭為堂叔,所以夫差是慶忌的從弟。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的慶忌二十九歲,不到三十……


    若沒有昔日專諸刺王僚的事情,二人今日的情形絕對是大為不同!


    “慶忌!你還有臉見我嗎?”


    夫差怒氣衝衝的道。


    “夫差,無臉見人者,是汝而非寡人也。”


    相較於夫差,慶忌則是顯得十分淡定,說道:“汝父姬光弑君篡位,為寡人撥亂反正,汝父子逃亡南方後又執迷不悟,勾結越人作亂,暗通曲款於楚國,豈為人子乎?”


    “這是在為我吳國曆代先王,列祖列宗臉上抹黑!”


    “寡人不止一次放過你,你仍舊不改墮落之誌,既如此,寡人便不再心慈手軟,存婦人之仁矣!”


    “哈哈哈哈!”


    聽到慶忌這般冠冕堂皇的一席話,夫差不禁哈哈大笑,差點沒有笑掉大牙,眼淚都溢出了眼眶。


    “慶忌!匹夫!”


    夫差指著對麵的慶忌,咬牙切齒的道:“你也就隻會逞口舌之快!敢與寡人決鬥乎?”


    “君子動口不動手。”


    慶忌雲淡風輕的道:“夫差,汝若是現在幡然醒悟,倒戈卸甲來降,寡人仍可既往不咎,許以封君之位,讓汝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倘若頑抗到底,汝父之下場,便是汝之下場!”


    “……”


    論起口舌之爭,夫差是完全不及慶忌能說會道的。


    倒戈卸甲,投降慶忌?


    或許,以慶忌的虛偽,真的能讓夫差做一個封君,但是一定會終生被圈禁,不得有所作為!


    夫差豈會答應?


    “笑話!”


    夫差指著自己背後氣勢洶洶的南蠻大軍,高聲道:“慶忌,睜大你的眼睛看看!”


    “寡人身後,有數萬大軍,頃刻間,便可將你這幾千人馬化作齏粉!”


    “要投降的人是你,而非寡人!你若是現在投降,寡人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如若不然,兵敗被擒之時,寡人定將你五馬分屍,挫骨揚灰,以泄心頭之恨!”


    夫差跟慶忌之間的仇恨,那是毋庸置疑的。


    當年,慶忌攻破吳都之時,夫差跟著父親闔閭逃亡到吳國的南方,又趁著吳楚兩國爆發鴆茲之戰,聯合越軍進犯吳國。


    不料,當時越軍兵敗於笠澤,敗北的越王允常聽信讒言,要將闔閭、夫差的首級獻給慶忌,以此來邀功獻媚!


    闔閭沒有脫逃,戰死於禦兒江邊上,屍體還被慶忌殘忍對待。


    夫差則是一路西逃,帶著殘兵敗將,在吳國的西南之地紮下腳跟。


    隻可惜好景不長,夫差好不容易拉起來的百越軍隊,再一次被吳軍擊潰。


    不得已,夫差隻能狼狽的帶著幾百個殘兵敗將,逃奔嶺南之地。


    前前後後算起來,夫差逃了多少次?


    三四次!


    成功脫逃!


    接二連三的敗北,並沒有挫敗夫差的鬥誌。


    他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在背後驅使著夫差的,正是對於慶忌發自內心的仇恨。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慶忌,你可知曉,寡人盼這一日,朝思暮想的盼了七年!不,是九年!九年呐!”


    夫差紅著眼睛,滿臉悲憤欲絕的神色,大聲道:“汝可知曉,寡人這九年是如何度過的?”


    “所有的仇恨恥辱,寡人今日,要讓你十倍償還!”


    聞言,慶忌隻是輕笑一聲,道:“那你我便拭目以待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


    慶忌與夫差深深地對視一眼後,便各自迴到方陣的中軍大纛之下,開始發號施令。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吳霸春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迷惘的小羊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迷惘的小羊羔並收藏重生之吳霸春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