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隆武朝廷的請求後,王學軍接見了鄭成功。


    “我爹投降了滿清,放開了仙霞關,讓李成棟的清軍占領了整個福建廣州。”鄭成功氣憤的說。


    鄭芝龍的投降,讓鄭成功不得不率領,當初許傑給他資助裝備的一個師,退到了金門。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但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你的老爹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想得到那個閩粵總督,終究會是一場空想。”


    鄭成功恨恨的說道:“我也這樣勸過爹的,但他就是不聽,鬼迷了心竅。所以,我已經燒了袍服,祭拜了孔廟,與我爹正式斷絕父子關係。”


    “好了,咱們不說這件事,老早就想和國姓爺懇談一番了,隻是總是機緣不巧,沒有會晤成功。今日能見麵,真是太高興了,咱們談完正事之後,我們好好的喝一杯。說吧,有什麽事?”


    鄭成功就鄭重的說道:“王爺現在是大明的財神爺,我來這裏,就是向財神爺借錢的。”


    王學軍哈哈一笑:“我這個名號不好。自從我這個外號一出之後,凡是找我來的都沒有好事。”


    鄭成功也笑了:“燒香磕頭拜財神,不為了求財難道為了送子嗎?”


    “你有什麽打算?”


    “我和我爹反目之後,率領我那1萬將士,還有我能夠召集的那些不願跟隨我爹降清的水師,退守金門。但金門彈丸之地,糧食彈藥補給十分艱難。又由於我沒有了強大的水上力量,再也不能像我們家族原先那樣,收取海上商船的稅負。所以我現在是窮且兵微將寡,所以請求王爺伸出援手。”


    對於隆武朝廷伸出的手,王學軍是以貸款的名義出手援助的。


    然而他對鄭成功這個民族英雄,是十分敬仰的,所以他不打算像對待隆武朝廷那樣對待他。王學軍是真的舍不得這個偉大的人才。


    不想幫他打另一個目的,那就是限製隆武朝廷的做大。


    按照曆史上隆武朝廷沒有被滅亡,而且在自己貸款和齊飛的幫助下,在江西站穩了腳跟。如果再有鄭成功和他遙相唿應,那麽隆武朝廷就將尾大不掉。


    這是王學軍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準備挖掉隆武朝廷這一隻最重要的力量的牆角。


    “以成功兄弟的看法,隆武朝廷還有希望嗎?”


    王學軍這樣的問題一出,倒沒有出乎鄭成功的意料之外。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骨氣可嘉,大事難成。”


    “良辰擇主而侍,才是英明豪傑該做的。與其坐在那條破船上必死的結果,為什麽不挪挪窩呢?”


    鄭成功淒苦一笑:“但也有忠臣不侍二主啊。”


    這話就沒法聊了。


    王學軍就無奈搖頭:“明明知道事不可為,而非要為之,那是何必呢?那不是堅持信仰,而是糊塗。”


    鄭成功就沉思了一下:“名聲累死人。”


    聽了這話,王學軍就滿懷希望的伸出腦袋:“要不這樣,咱們來個約定。”


    “什麽約定?”


    “如果隆武朝廷不垮掉,你依舊是隆武朝廷的國姓爺。而一旦隆武朝廷垮了,你就投靠新明,這樣的要求不過份吧。”


    鄭成功就鄭重的看著王學軍:“在你那樣大力的支持下,隆武朝廷會垮嗎?”


    王學軍就淡淡一笑:“即便有我那樣的全力支持,我依舊不能改變隆武朝廷內部的那些遺患。隻要他們依舊走原先大明的老路子,無論是哪個朝廷出現,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即便在我全力支持之下,也隻能勉強維持著苟延殘喘。而我也不會為了一個這樣的小朝廷,真正的全力以赴。”


    然後就身子往後靠了靠,帶著坦誠的表情:“今天我就不妨和你明說了吧。之所以我那麽支持隆武朝廷,首先我不是過就是看重唐王人品,我不想讓他死在滿清的手中。但也僅僅隻此而已。而同時我想借著他殘餘的那一點名聲和勢力,為我在西南牽製住滿清的一部分力量,讓我能夠在這一片地區裏,實現我的戰略目標。


    而一旦在西南地區齊飛的壓力過大,或者是隆武朝廷沒有了讓我利用的價值,我就會抽手不管。”


    鄭成功就仔細的端詳著王學軍,最終還是沮喪的歎了口氣:“果然是應驗了我的猜測。攝政王大人真是一個商人啊。”


    王學軍就根本沒有一點兒生氣的迴答:“整個天下都說我王學軍是個財神爺,和錢打交道,就要每分每文的斤斤計較。如果作為財神爺也僅僅是隻出不進,那麽他以後還哪裏有錢去答應更多人的請求?”


    然後歪著腦袋看著鄭成功:“你也說過忠臣不侍二主,我剛剛對隆武朝廷的作為,我認為你絕對認為我,是存在著狡兔三窟的想法,是不是?”


    鄭成功就愣住了,因為王學軍對隆武朝廷的做法,是個人都會這樣認為的。


    王學軍就笑了:“你和其他人的想法都錯了。因為其實在本質上,這個新明朝廷,我就是不二的當家人,我沒有必要去尋找另一棵大樹。萬一再出現洛陽之變,你以為我還會受製於人嗎?還會去搞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辦法嗎?”


    “你為了你的名聲,難道不會嗎?”


    無限極就笑著搖搖頭:“在頭幾年的時候,扯虎皮做大旗,還有那個必要。


    但在這幾年之後,天下有識之士,已經不再把老朱家的旗號看的太重了。他們反抗滿清,從本質上,已經從反清複明變成了純粹的反抗野蠻民族對漢民族的統治。


    從這幾年你應該明顯的發現,那些揭竿而起反抗滿清的人,已經不再為了恢複大明的統治而舍死忘生,更多的是不堪忍受滿清的剃發令圈地為奴,還有無窮無盡的壓迫了。就從這兩年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全天下起義造反的,還有一股勢力推出一個朱家人做招牌嗎?”


    這一番誅心之話,不得不讓鄭成功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說,原先為了適應當時的形勢,本人選擇了殺進京城,救出了公主和太子二王。如果我真心的忠於這個大明朝廷,老朱家的天下。以當時我的能力,把崇禎皇帝搶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為什麽沒有搶出他來。”


    然後拍拍陷入沉思的鄭成功:“一個王朝曆經幾百年,其實他早就已經腐朽沒落了,早就應該被拋到了垃圾堆裏去了。改朝換代這是鐵律,那也是進步。我似乎是沒有那麽做,但以你的聰明才智,以你在我山東兵工廠三年的時間的所見所聞,難道你沒發現,我是不改的改變嗎?現在的新明,早就不是原先的大明路。而是一個全新的王朝。”


    這樣剖心肺腑的坦誠,讓鄭成功真正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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