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戰爭方向的會議繼續。


    “第2個進攻方向,是許傑先生提出來的,收複江南。這不但能讓我們的水師發揮作用,更能取得更加富庶的錢糧基地。如果按照我們政策執行,將會為戶部國庫增加一筆巨大的收入,讓我們的財政,更加充盈。”


    這一點也是許多人認為的。


    但王學軍依舊搖搖頭:“這個意見我也反對。原因就在於,現在江南有兩個殘明的勢力;一個是魯王,一個是唐王。他們對我們的態度是抵觸的。他們也將江南視為他們的勢力範圍,不願意讓我們染指。如果一旦我們進攻江南,首先爆發衝突的就是我們三家。這種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還是避免為好。”


    這樣優柔寡斷,當時引起了在座許多人的不快。


    在大家的心目中,自己才是正統的,那麽按照曆朝曆代中原王朝的慣例,強敵先放下,必須先滅了那些非正統。


    但接下來的話,就暴露了王學軍腹黑的心理:“既然這種血親相殺的事,皇上不忍,而我從公主那論,和他們也沾親帶故的,我也不忍啊。但事情怎麽辦?正統隻能有一個,那就隻能麻煩多擇來替我們辦了。”


    能把這種借刀殺人的辦法,說的如此直截了當,下麵的一眾將領,就都悄悄的捂嘴偷笑。


    王學軍就笑著對他們道:“你們不要笑,之所以我把我的心思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們,一來在座的都是我的心腹,我對你們情同兄弟,當然我不能隱瞞你們任何事。


    二來是因為,將來我們將同生死共患難,共同肩負起這天下的危局。所以我必須要讓你們知道我所想的。這樣才讓你們不至於對我的政策行為,產生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坦誠交心,立刻換來了將士們的尊重和更大的信任。


    “不對江南發動進攻,今天我把話敞開了,那就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江南太平已經三百年了,在江南各地,已經形成了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和門閥。


    他們已經在地方上,超越了朝廷對百姓的管理。讓我們現在實行的新政,很難在江南地區推行。


    還有一點,經過三百年太平的土地兼並,已經達到了極限。要想真正的發展,就必須打破這種家族門閥的勢力,否則我們未來將困難重重。”


    在這一點上,在座官員將領,對那種氏族門閥,痛恨無比。


    出身江南的閻應元,出身江南平民,對江南的形勢更是了解自身,更是痛心疾首。


    “現在的江南,已經沒有一寸土地真正掌握在百姓的手中了,全部集中在世家門閥大族的手中。如果依舊按照朝廷的政策,我們在土地上是絕對收不到一分賦稅的。即便我們拿下江南,不但要被世家大族所掣肘,想要增加財政收入也是不可能的。”


    然後激動的站起來:“要想將來我們更好的推行我們的政策,就必須摧毀這固有的。否則一切都徒勞無功。”


    “對,就比如說我們的土地承包製度,之所以在山東以及江北四府能夠推行,就是因為這一片地區,久經天災人禍,那些掌握土地的地主豪強,幾乎在這一場農民大起義中,被屠殺殆盡。因此釋放出了土地,才有了我們實行承包製度的基礎。”


    大家紛紛點頭稱是。


    在這一點上,後世過來的王學軍,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所謂的康乾盛世,其實就是他們白撿的。


    經過這二三十年的天災人禍戰亂,再加上他們瘋狂的屠殺,將原本過剩的億兆人口,削減到了五千萬。


    而在這一次的農民大起義中,那些流寇針對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地主豪紳。


    所過之處,屠戮一空。這就釋放出了大量被兼並的土地。


    人口減少了,土地解放了,再加上現在天氣轉為正常風調雨順。別說康熙乾隆,就算是放一條狗來管理這一片江山,都能給你弄出一個狗生盛世來。


    所以有一些公知學者們,就不要為滿清洗白了。


    (本作者奔叔,就是地地道道的滿族正白旗的人,但我依舊站在自認為公平的立場上,對滿清大加批評。)


    “而打破江南那些固有的勢力,由我們來做,還真下不去手。並且對我們將來統治那一方,也會造成嚴重的阻力,那麽這件事終究得有人做呀?”


    於是就賊笑著向南:“現在的多擇不正在做嗎?到時候,罵名他背,咱們就做一個拯救天下的英雄吧。”


    大家就又發出了一陣慧心輕笑,不過在笑聲裏,都含著一點苦澀。


    難道在這個年代,要想真正中興,就真的要大破大立嗎?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過沉重?


    沉重的話題就應該忽略,於是王學軍就總結:“尤其是多擇的江南集團,實力實在是強大。我們和他們爭江南的錢糧,還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通過以上幾個原因,所以我否定了許傑先生先攻取江南的提議。”


    那麽北也不行南也不行,大家自然而然就將目光望向了西麵。


    王學軍就拿著指揮棒,敲打向了西麵:“李岩先生提議,我們的進攻方向應該是西麵的河南和江蘇剩下的部分。”


    張之及就笑著道:“先生還是念念不忘打迴老家去呀。”


    這話是有所指的。也正是因為李岩在李自成手下就想打迴老家去,結果被李自成所猜忌。


    現在張之及這麽說,李岩就梗著脖子辯解:“先前我建議打迴老家去,是為了經略中原;現在我建議打迴老家去,更是為了新明考慮。國公不必多疑,這一次我自請到北麵去,把許傑先生換迴來,做好我這個山東總督,為大家把滿清擋在山東之外解除後顧之憂。”


    張之及當時臉就紅了:“你看說著說著怎麽急眼了呢?我就是一個嘴大舌長的人,說話不走心的。先生你可千萬別見怪呀。”


    李岩就哼了一聲,將脖子扭迴去,對張之及使起了小性子。


    王學軍哈哈一笑:“其實國公還真就那裏打趣呢。但說的話不中聽,揭了你的傷疤。他必須向你賠禮道歉。”


    李岩就氣哼哼的道:“會議結束,新起的那個狀元樓,必須一個好的席麵我才能原諒你。”


    結果許傑伸出了腦袋:“我怕在酒席上你兩個再打起來,我準備陪著你勸架。”


    王文正鄭重的道:“一個文人是打不過武將的,所以我準備為你助拳。”


    其他的幾個武將紛紛叫好:“我們在酒桌上,跟這個公爺拚了。”


    張之及哈哈大笑:“看這意思是沒有兩張席麵,是坐不下了?好吧,那本人就大出血,到時候咱們戰場上見,看誰拚得過誰。”


    一陣笑鬧之後,大家再迴正題。


    “李岩先生的提議是,這次水陸聯合。先攻下南京,隔斷多擇和北方滿清人的聯絡。不但斷絕南方通過河南運向北京的錢糧物資,同時也把多則孤立在南方。”


    這是大戰略,大家紛紛點頭。


    “然後我們的大軍齊出,直接拿下河南這個中原腹心之地。”


    李岩站起來,向大家介紹河南:“河南物華天寶,人文薈萃。更有沃野千裏。


    但經過從天啟三年到現在的天災人禍,已經是赤地千裏,百裏無人煙隨處可見。這正是一塊空白之地,我們可以在那裏大刀闊斧的推行我們的新政。”


    “對,這樣不但能夠將滿清的勢力一分為二,更能用那廣闊的無主沃野,安置流民,推行新政。”


    “所以。”王學軍用力的用指揮棒戳著地圖:“今年秋天,最遲在明年的春天,一定要拿下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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