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長時間接觸,李岩已經習慣了王學軍談話的跳躍。


    不聽這個家夥的胡說八道,李岩看了下行進的隊伍。


    這支隊伍的裝備奢華的絕對是天下第一。


    但仔細觀察,一個個將士依舊麵帶營養不良之色。


    而在除了盔甲以外,所有的武器,都裝車運輸的情況下,徒手剛剛走出十裏路,一個個就汗流浹背了——那是虛汗。


    “攝政王——”


    “叫我見賢,這顯得沒有生份。”


    李岩嘢的差點背過氣去。


    這東一下,西一下的,誰受得了啊。


    結果他不知道,接觸過心理學的王學軍,要的就是這效果,這就是談話的藝術。他讓你不得不隨時跟著他的思路節奏走,慢慢的就不由自主的分出來主從了。


    “其實,我若是早知道你的這支軍隊剛剛吃飽飯,我就不和你談判,我就直接開打了。”


    王學軍對李岩嗤之以鼻。


    “你是想打,你看看,現在你還有兵馬嗎?單單憑借你一個人嗎?”


    李岩就尷尬的一笑。


    是的,現在的李岩,雖然被封五大將軍之一的權將軍,但可惜,他在東來的時候,早就沒有了部署,就是一光杆司令了。


    要不他想迴河南,為李自成鎮住那些重新反叛的人,卻還得管李自成要兵。


    李自成不給,李岩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中原腹心重地,再次丟失,而幹瞪眼沒轍。


    “而指望其他家的兵馬嗎?你也看到了,將有奢侈糜爛之像,兵有貪生怕死之意。李自成的大軍,再也不是他原先的那支軍隊啦。”


    李岩就黯然神傷:“我實在是沒有料到,大順的軍隊,糜爛的這麽塊啊。”


    “我不是瞧不起農民,他們樸實肯幹。但也正因為他們樸實,所以隨遇而安,而沒有奢望,隻要有一點點機會,他們就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再沒進去之心啦。”


    “是啊,憑借著一群目光短淺的農民,是真成不了大事的啊。”


    “元良兄說這話,我卻又不同意了。”


    剛剛批評了農民,結果李岩剛剛跟著一起批評,結果無限極就又開始反駁了。


    這個人啊,難道腦迴路有問題嗎?


    “怎麽?難道上下幾千年的教訓不是如此嗎?”


    王學軍就輕輕搖頭:“民乃兵之本,我就曾經見到過,以絕大多數農民為主體的一支軍隊,在一個教員的帶領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奮戰三十年,不忘初心,最終改變了這個河山。而且將這個河山,治理的天下繁榮無人能及,讓我們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再不被欺淩宰割。”


    李岩眼睛一亮:“真的有這樣的一個偉人,一個軍隊嗎?”


    “有。”


    李岩神向往之,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在哪裏,我現在就要拜訪他們。”


    那種尋求真理的急迫心情溢於言表。


    我說的是新中國,是幾百年後的,你上哪裏去拜訪?


    王學軍就毫不懺愧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哪裏在及遠之地,你是走不到的。不過也沒有關係,那你就拜訪我吧。”


    “怎麽?您拜見過那位教員?”


    王學軍就驕傲的迴答:“教員早已坐古,但我是那教員的徒子徒孫,我曾經生在他的大旗下,長在他的世界裏,研讀過他所有的著作,你說我能不能解答你的疑惑?”


    李岩就驚詫的看著他:“這樣的世界似乎離我不遠,我也算是飽覽群書,我怎麽就沒有看到有這樣的世界?”


    王學軍就鄭重的說道:“你沒有聽說看到過,並不等於沒有。那個世界對你來說,可以算作是天上。但我若是將理論講出來,能讓你折服,你就應該相信,曾經有過這個世界,或者以後必將有。”


    李岩毫不猶豫的拱手請教:“那就請攝政王教導。”


    王學軍笑著雙手攙扶:“孺子可教啊。”


    李岩甩手:“滾出。”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而行,王學軍一路上侃侃而談。將怎麽樣從一個完全由農民組織起來的軍隊,改造成真正的一支有思想的軍隊,用什麽樣的思想和信念,來實現對這支軍隊的改造,一一說來。


    這一路上,兩個人無視道路兩旁郝搖旗說是相送,其實是押解的部隊,就這麽親密的,如同一個師生好友,一個仔細的說,一個認真的聽。


    從論三民主義,到槍杆子裏出政權,從遊擊戰到根據地的重要性;從八一宣言到論持久戰,從土地革命,到工業革命,從男女平等,到陰盛陽衰各個怕老婆。


    從資本論到老三篇,從水軍到壇子裏到罐子裏的,雜七雜八,是滔滔不絕。


    說的是神采飛揚,聽的是如醉如癡。


    在李岩,和圍過來的太子二王張之及張紫妍和公主許傑等等,聽著改了名詞的這些道理,雖然感覺那麽的不可思議,但細細玩味,卻是那麽句句在理。


    再聯係到眼前的局勢,即將的發展,卻有那麽的切合實際。


    大家紛紛表示,如果按照教員的理論走,一定能再造一個完美的大明。


    講的嘴角冒著白沫的王學軍就鄙夷他們。


    教員的理論,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那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存在,南非南洋小國那些弱智,隻是學到了教員的一點皮毛,就能建國立業,和況是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就在這種解說中,不知不覺的,王學軍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不斷提高,慢慢的,他飄了,需要大家仰視了。


    這時候,張之及等才真正明白,王學軍被先帝托孤,不是一個僥幸的幸臣,而是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神棍。


    不,是大儒。


    大明教給他複興,有把握。


    時不時的,大家還發生一點辯論。


    當然,李岩等人總是甘拜下風。


    從北京西城,到西山豐台大營,其間有80裏的路程。


    這一支人馬帶著沉重的輜重物資,走的極為緩慢。


    而且為了不加急行軍速度,讓本來虛弱的將士身體,得到傷害。王學軍還命令,隊伍每十裏,就要停下來,做飯休息。


    而在行軍吃飯的時候,李岩等人都顧不得吃飯,依舊向王學軍,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


    王學軍憑借著後世豐富的經驗,還有網上論壇學來的知識,再結合教員巨著,都一一給予解答。


    經過這走走停停的一路探討,李岩對王學軍淵博的學識,真的佩服無比。


    而太子二王,公主,張紫妍張之及以及許傑,都圍在王學軍身邊,滿眼小星星。


    在王學軍得意自己的先進理念折服了眾人的同時,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應該成立一個政黨,自己做黨魁?是不是自己應該寫一本《神棍的養成》心得巨著,做成立的神棍黨的綱領?


    這是封建社會嗎,就叫神棍黨,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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