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釗後宮高位分的嬪妃不在少數,即使寧卿卿晉封的飛快,但是在她之上的人依舊許多。


    兩月不到的時間,她像是柳樹抽條般的,容顏漸開,美貌出類。


    姬釗很喜歡這感覺,仿佛是他雕琢了塊璞玉,才將其變成了稀世珍寶。


    但是,後宮的嬪妃們可不會喜歡這感覺。


    原本以為一團孩子氣的人,竟然眨眼間出落的容顏絕色,有勢均力敵之態。這樣輕敵了的後果,讓她們時刻後悔當初怎麽沒把寧卿卿打壓下去。


    坐著轎攆,寧卿卿到宮宴時,所有人的眼光不受控製的集中在她身上。


    不因其他,實在是顏色太過耀眼。


    橙黃色的錦緞宮裝,渾身上下布滿了金光閃閃的首飾,富貴天成,沒有半分俗氣。


    能將黃金首飾戴成這樣,普通人做不到啊。


    在諸人眼光炙熱之下,寧卿卿目不斜視的走到她的位子上,不多說話。


    她的資曆終究太淺,又是後起之秀,乍然間連個盟友也沒有。


    帝後二人攜手赴宴時,不約而同的目光在寧卿卿身上多留了會兒。


    隨著宮燈亮起,金燦燦的寧卿卿愈加招人眼目。


    姬釗忍不住輕笑一聲,皇後側目看去,風流瀟灑之意令她有些許眩暈。


    “寧容華很有趣。”皇後小聲的在姬釗耳邊道。


    姬釗眼中暗藏寵溺:“她還是個孩子,皇後多擔待些。”


    皇後臉微僵,她什麽都沒說,皇上就護上了?


    當年她十三歲入宮為後,替他安定後宮的時候,他何曾想過她也是個孩子。


    “皇上多慮了,寧容華向來乖巧,除了說話直率些,沒有旁的不規矩之處。”皇後訕笑道。


    姬釗瞥眼深深看向皇後:“皇後,朕歡喜的就是她的直率。宮裏的人全都將心思藏的深,偶爾有個幹淨人兒,你別汙了她去。”


    這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警告了。


    皇後心中一凜,唇角的笑容發苦。


    且捧著吧,她倒要看看後宮中純潔的人兒,真能幹淨多久。


    前朝、後宮的宴會是分開的,少些消息靈通的嬪妃,在前朝宴會散開後,知道了不少事兒。


    比如,淑妃的父親又升遷了。


    帝後來了,這宴會也該開宴。


    因著是姬釗生辰,嬪妃們紛紛卯足了勁,送上巧思賀禮,希望能借此入他的眼。若是能順便提個位份,那更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琴棋書畫,後宮嬪妃大多樣樣精通,獻上的賀禮無非也是圍著這些。


    姬釗和皇後閑聊著碎話,對下麵表演才藝的嬪妃們,興趣缺缺。


    依著位份從低到高排,時間過去小半,終於輪到了寧卿卿。


    眾人的眼神,霎時間接連亮了起來。


    她們到想看看,盛寵的寧容華有什麽與眾不同的。


    “寧容華,你有何賀禮送與朕?”姬釗出聲問道,和起先對其他嬪妃冷眼的態度大相徑庭。


    寧卿卿站在大殿中央,清晰地聽到周遭傳來此起彼伏的錦帕碎裂聲音。


    她心裏不禁為那些錦帕感到可惜,多好的東西啊,就這麽被毀了。


    “古有鬆鶴康曲,聽聞是上界吉音,嬪妾願送與皇上,祝皇上千秋無期、體態康健。”寧卿卿手抱琵琶,聲如落玉脆響。


    姬釗身子微微向前探,顯現出極為感興趣的狀態。


    “準。”姬釗道。


    清亮靈透的琵琶弦聲,在纖纖十指波動之下,如天音降落。


    配著寧卿卿華麗的裝扮,光線微暗之下,仿若真有神女下凡,梵音莊重。


    一曲完畢,等了許久,諸人如夢初醒。


    熬了幾宿夜處理政事的姬釗,覺的他渾身疲累似乎被一掃而空。


    “皇後,寧容華這上界之曲,可賞否?”姬釗沒有看寧卿卿,反而轉頭問著並坐在身邊的皇後。


    帝後一體,他寵寧卿卿,卻重皇後。


    皇後心知姬釗在給她做臉,這時候自不會違背他的心思。


    況且,她聽了這曲子後,身子輕飄飄的,確實極為舒服。


    “本宮聽聞寧容華幼時在佛門前長大,如今想到,是自幼沾了佛性,才能彈奏出如此神曲。以天界聖音恭祝天子壽辰,理當大賞!”皇後鳳眼睿智,儀態高貴道。


    盛裝打扮的淑妃,低頭暗咬銀牙。皇後為了皇上,真是連臉麵都能不要。


    “容華寧氏,以仙音賀聖,證天佑大周,特晉封為正三品婕妤,擇日入主毓華宮左側殿。”姬釗滿意的接著皇後的話道。


    刹那間,皇後後悔的暗暗攥緊拳頭,她不該順著皇上的話說的。


    毓華宮,那是後宮地位僅次於坤寧宮的宮殿,位置是緊挨著乾清宮的。即便是個側殿,也足夠讓人眼紅。


    寧卿卿無所謂住哪兒,她隻知道在姬釗下了聖旨後,大把大把的氣運往她本體肚子裏鑽。


    一不小心,吃撐了的她打了個秀氣的小飽嗝。


    姬釗看了她這反應,炫耀似的衝皇後笑著。


    “朕說的沒錯罷,寧婕妤天性單純不做作,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自他進來,他就瞧見了小奶貓一直埋頭苦吃點心。不知情的,還以為宮裏虧待了她。


    姬釗得意的模樣,看的皇後想要拿起手邊的碟子,端起來唿他一臉。


    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幾個意思?合著唯有他的心肝兒純善,她們這些人就都是心機深沉之輩?


    皇後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生怕她一個壓製不住,抽姬釗幾巴掌。


    世間最欠抽的人,除了皇帝,再沒有其他人。


    寧卿卿之後,站出來的人是德婕妤。


    她入宮兩年,稍有資曆,並出自書香世家,氣質淡雅如菊,在宮中名聲向來不錯。


    “嬪妾以佛經刺繡為賀禮,恭賀皇上壽辰吉祥。”德婕妤溫婉行禮道。


    兩尺刺繡屏風,以金絲為線,繡著滿滿的小楷佛經。淡淡閃耀的金光,襯得佛經中似有佛陀身影。


    “德婕妤的可是雙麵繡?”慧妃激動的站起來,差點兒沒撲到刺繡屏風前。


    德婕妤婉婉淺笑:“慧妃姐姐眼神利,一眼便被您瞧出了。嬪妾不善樂藝,唯略通女兒家重視的女紅,還請皇上莫要嫌棄。”


    寧卿卿茫然的吞下嘴裏的蟹黃湯包:“這又不是德婕妤你繡的,如此繡藝頂尖,皇上自然不會嫌棄。對吧,皇上?”


    姬釗對著寧卿卿烏溜溜的眸子,說不出否認的話。


    “寧婕妤說的極是,朕很滿意這賀禮。德婕妤,不知這繡娘是何人?太後在世之時最喜雙麵繡,過些時日太後冥壽的壽衣便讓她來製吧。”姬釗話裏藏話道。


    淑妃譏笑的看著慧妃和德婕妤,這兩人比寧卿卿更讓她討厭。


    整天裝的好似活菩薩一般,見人三分笑,內裏心卻不知道多黑。


    當她們瞧不出是吧,這兩人方才是想替那幕後繡娘,攬了這雙麵繡的功。可惜了,讓她們先招惹爪子利的,現在被撓迴來了吧。活該!


    後宮裏皆是人精,稍稍一提點,就什麽都透了。


    德婕妤鎮定的淺笑著,那坦蕩蕩的模樣,似乎問心無愧,丹心可照天地。


    姬釗索然無味的低頭夾了一筷子菜到嘴裏,然後疑惑的皺起眉頭。不就是個蝦仁裹蛋粉麽,為何卿卿吃的那麽歡快。他坐在上麵都瞧見了,小奶貓吃完了這盤,現在眼睛全盯著隔壁位子的人呢。


    坐在寧卿卿隔壁的是麗婕妤,她這幾日過敏不能食用蝦類。


    “皇上不喜鋪張浪費,奈何我不喜這道菜,不知寧妹妹可否替我解憂一二?此等恩情,姐姐來日必報。”麗婕妤低聲對寧卿卿道。


    寧卿卿老臉一紅,她盯著那菜的眼神太專注了,被看出來了呀!


    但這不能怪她,隨著氣運吞的越多,她食量莫名變大,這不吃會餓啊。


    萬一在獸體沒餓死,換了人身反而餓死了,得多丟人。


    羞紅著臉蛋,寧卿卿聲若蚊蠅道:“不用報的,姐妹之間理當互幫互助。”


    麗婕妤聽著寧卿卿嬌滴滴的聲音,半邊身子都酥了。


    好生乖巧的新人,嫩生生的模樣,像是剝了殼的脆菱角,咬上一口指不定還有汁水冒出來。


    “妹妹長的可人,以後咱們常走動些。”麗婕妤笑的熱情,有點兒像騙孩童的人販子。


    這麽漂亮的妹妹,她該早些認識的,怪她病了一個多月,沒能及時知道。


    時刻注意這邊的姬釗,看到這幕,心裏怪怪的。


    “賞德婕妤南洋珠寶一盒。麗婕妤,你的賀禮呢?”姬釗不想讓他的小奶貓被人打擾,甚至是覬覦。


    麗婕妤突然被點到,有些不開心,她正在逗妹子呢。


    心情不好的黎婕妤,對姬釗沒有半絲討好諂媚,直喇喇道:“妾身送皇上五十萬兩黃金,恭賀皇上萬壽無疆。”


    她是皇商家的女兒,不差錢!


    姬釗一口老血哽在喉頭,麗婕妤這話說的,仿佛他借生辰之日對她打秋風似的。


    奈何,他還真缺銀子。


    西北戰事連連,糧草兵器消耗太多,沒有銀子不行啊。


    “麗婕妤入宮六年,從無過事,今日沾皇上生辰喜意,晉為從二品昭儀,賜住毓華宮右側殿。”皇後突然搶在姬釗前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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