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老的指示下,王珊珊被小個子戰士送往了公安局。


    李良柱很無奈,也很心酸。


    當他說完離去的理由時。


    李建國夫婦竟然沒怎麽猶豫,便答應了下來,然後開始默默的收拾行裝。


    屋裏的氣氛太壓抑,李良柱忍住落淚的衝動,出來準備透透氣。


    但是,屋外的情景更讓他難受。


    “柱子,你剛剛說你要走?去哪啊?”柳叔首先忍不住,說道。


    “嗯,一會就走。去別的城市。”李良柱點點頭。


    “柱子,果園沒了,你心裏難受,囡囡不見了,你心裏著急,這趙叔都知道。可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誰還沒有的起起落落的?是不是?果園燒了,咱可以再建,囡囡不見了,大家夥全都幫著去找啊。等果園重新建好,囡囡也找迴來了,不還是跟以前一樣嗎?大家夥說,是不是?”趙叔說道。


    “是啊,柱子,哪怕地荒了,我們也一定先把囡囡找迴來,先把你的果園給弄好,你留下來吧。”


    “是啊,柱子,村子不能沒有你呀,這眼看著剛有點起色,你這一走,就俺們咋辦呐?別走啦。”


    “柱子,沒有邁不過去的坎,有大家夥扛著你呢,千萬別泄氣呀。留下吧。”


    “柱子......”


    ......


    所有人都開始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大夥,我......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次,我必須要走,對不起。”李良柱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隨著李良柱的躬身,李建國夫婦也收拾完畢,走了出來。


    “好了,大夥,這是幹啥,搞得跟那啥似得,我們就是出去一段時間,又不是不迴來了,看你們一個個的。行了,都迴去吧。”李建國拍了拍李良柱的後背,笑嗬嗬的,似乎很輕鬆地樣子。


    但是,眼角的淚花,卻隱含了多少複雜的感情。


    李良柱用胳膊在眼上擦了一把,站直了身子,當他看到何翠蘭的包裹時,愣了一下。然後,疑惑的看向何翠蘭。


    “別看了,除了我跟你爸的結婚證、咱家的戶口本、宅基證,就幾件衣裳。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等你結了婚,幫你把孩子帶大,我跟你爸也就幫不上你啥忙,到那時候,我跟你爸還是想迴來住,畢竟這是我跟你爸的根。”何翠蘭道。


    “行了,真是越老越囉嗦了,趕緊走吧。”李建國說著,率先朝前走去。


    大夥看李建國一家去意已決,隨著對方的前進,緩緩的讓開了道路。


    “老李,常迴來看看呐。”


    “翠蘭姐,你等會,我給你拿點咱自家種的菜,好吃又沒啥汙染。”


    “對,想吃家裏的菜,就捎個信,大家夥給你們送過去,自家種的菜,就不要再花錢買啦。”


    “柱子,要是結婚,千萬要通知大夥一聲,不管多遠,大夥也過去給你捧場。”


    “柱子,以後有啥難處,別一個人憋著,給家裏捎個信,大夥都會幫你的。”


    “柱子,你就放心的走吧,囡囡,大家夥肯定給你找著。”


    ......


    麵對熱情的村民,李良柱一家熱淚盈眶,他們和鄉親們一一惜別。


    目送著李良柱一家上車,鄉親們跟著緩緩行駛的奧迪,步行相送。


    車上,何翠蘭靠在李建國肩頭,用手捂著嘴,淚水止不住的流。


    李建國父子,把頭扭到窗外,牙關緊咬,卻無濟於事,喉頭聳動間,眼角淚花湧現。


    他們不知道,這一走,要何年何月才能迴來。


    車至橋頭。


    忽然,一輛黑色的奔馳攔住了去路。


    車門打開,衛蘭馨跨出車門,安靜的站在那裏。


    李良柱愣愣的,不由自主的打開車門,也走了下來,安靜的看著衛蘭馨。


    “啊!”


    衛蘭馨看著李良柱滿頭的白發,輕唿一聲,右手猛然捂住小嘴,眼中淚光閃現。


    “良子,你的頭發。”


    衛蘭馨連忙跑了過來,哽咽著,雙手顫抖著,伸向李良柱的頭發,隻是她的左手,卻纏滿了繃帶。


    她已經從父親處,知道了所發生的事情。


    她知道李良柱會痛苦,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頭發全白,這要承受多大的痛,才會如此,衛蘭馨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心如刀絞。


    “我沒事,你的手怎麽了?”李良柱看著對方纏著繃帶的左手,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有些心痛。


    他本不應該懷疑衛蘭馨的,隻是,當時,打擊一件接著一件,他有點應接不暇,喘不過氣來。


    現在的衛蘭馨,讓他心痛,又讓他高興。


    心疼對方的受傷。


    高興對方的出現。


    李良柱心疼的同時,感覺內心舒暢了不少。


    “良子,我沒事,我沒事。”


    衛蘭馨喃喃說著,抱住李良柱的腰,夢囈般道。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抱在一起。


    奔馳車內,衛中天看著相擁的兩人,歎了口氣。


    昨天,衛蘭馨在房中鬧了一天,而且絕食。


    衛中天一怒之下,在晚飯時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的女兒,想讓對方清醒一下。


    沒想到,半夜時分,一聲清脆的響聲,驚倒了所有人。


    衛中天夫婦趕到時,保鏢們都傻傻的愣在那裏。


    而衛蘭馨,右手抓著一片花瓶碎片,狠狠的紮在自己的左手背上,然後,將碎片拔出,抵在自己的勃頸上。


    餘青雲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衛中天也嚇的不輕。


    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忘記當時女兒的話。


    “爸,不管良子會怎樣,我都要去找他,哪怕他去死,我也要陪著他,你別想假裝答應我,那樣你會後悔的。”


    衛中天看著自己的女兒,對方堅決的眼神,像極了年輕時的餘青雲,倔強、義無反顧。


    當時,餘青雲也是再這樣堅定的眼神下,和家庭決裂,跟自己在一起的。


    衛中天不能時時刻刻都看著衛蘭馨,他生怕對方會做什麽傻事,隻得答應對方。


    他覺得,雖然李良柱被國家帶走,沒了自由,女兒如果跟他在一起,可能也會被限製一部分自由,但是,總比整天想著自殘來的好。


    衛中天妥協了。


    “良子,我知道你要走,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差點就要一輩子錯過你了。良子,帶我一起走吧。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衛蘭馨抬起頭,看著李良柱,道。


    “不行,你不能跟我走。”


    “為什麽?怕我後悔嗎?”


    “不,我是怕自己後悔。我真的很想帶你走,但是,我不想看到你過得不快樂。”


    “那你就更應該帶我走,沒有你,我會死掉的。”


    ......


    “好,我帶你走,但是,你要做好一輩子隻麵對我這一張臉的準備。”李良柱道。


    “想得美,有囡囡在,我才不會看你呢。對了,囡囡呢?我要跟她坐一起。”衛蘭馨打開車門,卻並未找到對方的身影。


    自從李良柱果園被燒,衛中天便為這件事情下了想定論。


    所以後邊的事情,他並未關注,以至於,他也不知道囡囡的事情。


    “囡囡她......”李良柱欲言又止。


    “囡,囡囡怎麽了?”衛蘭馨看出李良柱的不對勁,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囡囡她......”李良柱剛想告訴衛蘭馨實情,忽然,他心中一動,朝後山的方向看去,喃喃道,“毛毛,山雞,迴來了,都迴來了......囡囡——”


    馭獸印記終於有了反應,他瘋了一般,飛速朝著後山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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