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是好馬，在這樣的連續跑動之下也絲毫不見疲態，齊龍兩人著急趕路，途中完全沒有歇息，本是一日的路程半日便已走完。
轉眼間二人已到洛中城外，但見這裏約有十萬大軍並列紮營，營中旌旗蔽空，儼然一副戰前狀態，齊龍吃了一驚，難道又要開戰了？與江執對視一眼後兩人一同策馬朝軍營走去。
軍中士兵皆識得齊龍，見其歸來，營前有人連忙叫到：“秦龍將軍！秦龍將軍！主公留下話來，讓您迴來立刻去軍中大帳，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齊龍於是下馬，一個士兵過來幫他牽住馬跟在身後，江執頭一次見到真正的軍營，興奮之餘不由在心中將其與兵書上所寫對比一下，發現這個軍營比兵書上麵寫的更加高明，布營者極為老練，對於每一個營帳的位置以及軍中各職位的安排都井然有序，隻一眼江執便知這一定是江寒的手筆。
齊龍轉身問江執是否一起去，江執想想覺得自己本不是軍中人士，貿然進入恐怕有諸多不便，於是和齊龍說明後表示要迴家去，齊龍點點頭，兩人道別後各自分開。
往大帳行走期間，齊龍注意到大軍已經開始行動了，所有人都在緊張有序的忙碌著，整個軍隊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一般開始運作。
大帳前，齊龍發現軍士們正在將其收起，江寒在一旁指揮著幾人將重要的東西收起，多日未見他的臉上多了兩道法令紋，顯得更加嚴肅了，也不知道這些日子經曆了什麽。
“我來了，大哥他們呢？”
齊龍走近出聲問道，江寒迴頭見是齊龍大喜道：“你迴來得正好！咦，江執呢？”
“他覺得這裏沒他事就迴家了。”
“這小子，算了之後我再傳信讓他跟上，大軍馬上就要開動了，路上再與你細說。”
兩人說話間大軍已經整合完畢，江寒招唿齊龍，兩人紛紛上馬，在士兵的帶領下來到大軍前方，秦戰與狄虎以及其餘幾名悍將早已等在那裏。
見齊龍江寒到來，秦戰隻是微微點頭：“迴來了就好。”
齊龍見所有人都是一副表情嚴肅的樣子，心中一個猜測冒了出來：“難道說，候缺真的與狄人結盟了？！”
“沒錯。”
江寒走動中已經揮毫寫出一封信，交於了傳令兵，大軍也已經正常開動，終於有了空閑，於是解釋道：
“候缺將五名帝女與十萬兩黃金進貢與狄皇，雙方簽訂長嶺之盟，狄皇出兵南下，現在帝都已成水深火熱之勢，狄軍濫殺無度，百姓苦不堪言，且其兵強馬壯，在這幾日中與候缺手下聯軍已經連滅帝都周圍三州，每破一州則燒殺搶掠，城中屍首堆積如山，白骨遍野，由於殺人太甚前幾日竟無一點消息，直到逃出的難民流至四方才將此情報帶出。”
“他們竟敢如此猖狂！”齊龍眼中殺機暴漲，此刻他很不得前方立馬出現一隻狄軍，讓他縱橫馳騁殺個痛快！
“冷靜，秦龍，”察覺到了齊龍的殺意，江寒出言勸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了戰場之上，我們自然會為這千萬無辜百姓討迴這筆血債！”
“那我們現在出發是去帝都？”
“沒錯，如今帝都之事傳出，四方諸侯皆是震怒，紛紛舉兵壓向帝都，其中除去我們秦軍外，也就白、姬、唐這三家軍聚兵最多，我們此去一是將狄軍驅逐出境，二是殺死候缺，清理朝廷，重振朝綱，將帝都局勢徹底平定！”
“明白了！”
“好了，都安靜，”秦戰見大軍已經收整完畢，手中韁繩一揚：“全軍！出動！”
一路無事，收到江寒傳書的江執也在傍晚時分趕上了大軍。
夜晚，軍營之中升起了幾處篝火，晚飯時間已經過去了，守夜的新兵老兵巡邏無事之時皆端碗圍著火堆坐成一圈相互聊著家鄉的話題。
齊龍在帳中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他明白了還有任務沒完成，起身來到賬外，卻看到江執躺在馬背上看著天空。
“怎麽？你也睡不著嗎？”
聽到聲音江執側頭，見是齊龍鬆了一口氣道：“秦兄，你嚇死我了。”
齊龍走到一塊石頭前坐下，江執翻身下馬來到齊龍身旁，拍拍身上塵土道：“我們現在離洛中有多遠了呢？”
“大概，有到丹州那麽遠的距離吧。”
“那還真是快啊，我本以為大軍行動應該是很慢，所以一直不急不慢趕路，直到太陽都快落下了，我才加急趕路，總算是趕上了啊。”
“營帳裏太潮濕了，我躺著總覺得不舒服，所以想來馬背上睡......”
江執絮絮叨叨說著或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的話語，齊龍隻是在一邊安靜聽著。
等到江執終於不再言語之時，齊龍緩緩道：“你是在害怕嗎？”
“害怕？”江執有些迷惘的看著自己的微微顫抖的手，自嘲道：“是了，原來這種情緒叫害怕啊，這種頭腦像灌了漿糊。身體變得分外沉重的感覺。”
隨後他看向齊龍：“你也有過這種感覺嗎？”
“呃，曾經有過一次吧？”齊龍想了想說道：“不過自那之後都很少出現了呢。”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一直保持這種狀態我感覺自己會死在戰場上，”
“我感覺也是。”
“......”
“你們在這裏看星星嗎？”
江寒手中輕輕揮著一隻羽毛扇走來，一襲白衣，眸若晨星。
齊龍笑道：“今夜這烏雲厚重得很，哪來什麽星星。”
“兄長，你也沒睡啊。”在江寒麵前江執顯得有些局促。
“恩，軍中事務繁忙，我也是出來走動走動，過一會兒還要去處理。”
“對了兄長，我與秦兄去丹州，聽到了一些傳言......”
聽江執說完整個事情的經過江寒啞然失笑：“我以為是什麽事，那元家小姐要與他心上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與我與江家又有何幹，以後這種小事就不用管了。”
“不過，”江寒陷入了沉思：“這個楊書，好像有些不簡單啊。”
“他不是兄長手下的人嗎？”
“是這樣沒錯，但現在我都快忘了有這麽一號人了，很久以前他從丹州城來到洛中，我在歸元書院遇到他，那時候他還隻是一介書生，卻能以一己之力打到三名壯漢，我頗為欣賞他，便以錦衣使之位招攬，被他拒絕了。”
“啊？拒絕了，為什麽？”
“因他當時極其孤傲，稱自己不願屈居他人之下，我見其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勉強。”
“那後來呢，他又為何到了兄長麾下？”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渾身是血來江家府前求見，我現在還依稀記得他當時的模樣，那白衣上的血就像被畫上去的花一樣，他求我幫他一個忙，事成之後他願意為我效力，我見他樣子淒慘於是答應了，然後我才知道他被田家的公子給打了一頓，據說是為了青樓的一女子，不過那田公子做得確實過了，叫人把他押進樓中，當著他的麵將那女子殺害，隨後令畫師用女子的鮮血在他白衣上畫牡丹圖。”
“這就是當初田家被滅門的原因嗎？”江執恍然大悟。
“是啊，不過當時我沒想到田家勢力這麽強，差點陰溝裏翻船，幸好秦戰出手幫了我一把，這才把這事圓滿解決了。”
“大哥他，原來還有這些經曆嗎？”齊龍喃喃道。
江寒微微一笑：“你大哥的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呢，他能這麽年輕當上秦家家主，可不是因為沒有人與他爭奪，而是他的心胸氣度，根本無人能比。”
齊龍久久沉默，江寒歎了口氣：“或許他每天都在忙於軍政各種事物，但他心裏還是牽掛著你啊”
“就像兄長牽掛我一樣嗎？”
江執嘻嘻笑道，江寒隨手給了江執腦袋一巴掌。
“沒什麽事的話，你們該去休息了，我再去處理完一些事也睡了。”
“我就在馬上睡了。”
“我還是迴帳篷裏睡吧。”
三人分開，齊龍迴到帳篷中，終於顯示進入了睡眠。
之後經過連續幾日的趕路，眾人現在已經進入了帝都周邊地界。
一路上所見讓軍營裏氛圍變得沉重，無數被戰火摧毀的村莊，各種各樣腐爛的屍體，大片大片的烏鴉在屍堆中啄來啄去，被大軍驚起之後飛走，在空中盤旋不肯離開。
“真是慘烈的景象啊，”齊龍拿著一塊肉餅吃著感歎道，一旁的江執臉色蒼白，自從看到這樣的情景他已經幾天沒吃好飯了。
“這就是戰爭啊，江執，”齊龍拍拍江執肩膀，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若不想和那些屍體一樣在戰火中死去，便要學會習慣，你現在還好，見到的是屍體，當初我們可是直接就上了戰場啊，除了屍體外還多看了人變屍體的過程。”
“前方出現一隻不明身份的隊伍！”
有人叫到，秦戰皺眉朗聲道：“打出我們的軍旗，看對麵是否迴應，全體做好戰鬥準備！”
齊龍將吃了一半的肉餅塞給江執：“幫我拿著，我去一探究竟！”
說完拔劍縱馬向前衝出，秦戰見他這樣無奈之下隻能吩咐弓箭手注意支援。
馬快如風，隻一會兒齊龍便來到了這隻隊伍麵前，仔細打量著這隻看起來灰頭土臉的隊伍。
“你們是誰家的軍隊？”
“迴大人，我們是......”
說話這人還未說完便被齊龍揚劍躍馬斬下了頭顱，這隻軍隊頓時大亂！
“他殺了阿塔姆！我們被發現了！”
“不好！他們人太多了！”
“快跑啊，快跑啊！”
一直在注意這邊動向的秦戰見齊龍出手頓時明白，拔刀大喝道：“前軍騎兵出擊！殺光他們！”
“可惡！為什麽會被看出來！”
隱藏在這隻軍隊裏的狄軍將領見無法裝下去，露出猙獰麵目欲要出手殺死齊龍，但他很快發現轉瞬之間前軍已經被齊龍殺得差不多了，而後麵還有源源不斷的秦軍衝來，連忙撒腿往後跑，口中用狄語大喊：
“撤退！撤退！”
聽到大將叫撤退剩下的人紛紛丟下武器馬匹撒腿狂奔，齊龍追著殺了幾人之後才依依不舍調頭返迴，這讓原本想迴頭設個陷阱的狄軍將領悻悻不已。
這一戰狄軍扔下了兩千多具屍體狼狽敗逃，秦軍收獲了一堆如同破銅爛鐵搬的刀劍和一群瘦馬。
而齊龍已經迴到江執旁邊伸手接過自己的肉餅繼續吃著。
“你是怎麽看出他們是狄軍？”江執好奇問道，剛才他所看到的隻是齊龍衝過去了，說了兩句便拔劍開始殺人，隨後騎兵一輪衝鋒，一場遭遇戰就這樣結束了。
“殺氣，還有身上一股濃重的死亡味道，”齊龍眼中露出寒光，狠狠咬了一口肉餅大嚼咽下：“那是煮人肉的味道。”
江執聽得心裏一悚，沒敢再多想。
“而且我們一路過來的村莊幾乎隻剩下了屍體，而他們是從帝都往周圍進攻，所以我們遇到的應該是一隻正在返迴帝都的殘軍，”
“說得沒錯，”秦戰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旁：“今日我們就在此地紮營，明日便來會會這隻作惡多端的狄軍！”
“他們不會跑嗎？”江執弱弱道。
“不會的，”齊龍道：“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是肥羊，我們想殺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想殺我們，所以他們不僅不會逃，還會反攻。”
“說得沒錯，”秦戰拍拍齊龍與江執肩膀：“接下來的戰鬥，我期待你們的表現。”
待到秦戰身影漸漸遠去，江執激動的心還沒平靜下來：“終於要來了嗎？真正的戰場！”
“我看你現在狀態挺好的，繼續保持，應該能在戰鬥中活下來。”
齊龍拍拍江執肩膀：“我去問問還有沒有肉餅。”
“喂！等等我也去！”
轉眼間二人已到洛中城外，但見這裏約有十萬大軍並列紮營，營中旌旗蔽空，儼然一副戰前狀態，齊龍吃了一驚，難道又要開戰了？與江執對視一眼後兩人一同策馬朝軍營走去。
軍中士兵皆識得齊龍，見其歸來，營前有人連忙叫到：“秦龍將軍！秦龍將軍！主公留下話來，讓您迴來立刻去軍中大帳，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齊龍於是下馬，一個士兵過來幫他牽住馬跟在身後，江執頭一次見到真正的軍營，興奮之餘不由在心中將其與兵書上所寫對比一下，發現這個軍營比兵書上麵寫的更加高明，布營者極為老練，對於每一個營帳的位置以及軍中各職位的安排都井然有序，隻一眼江執便知這一定是江寒的手筆。
齊龍轉身問江執是否一起去，江執想想覺得自己本不是軍中人士，貿然進入恐怕有諸多不便，於是和齊龍說明後表示要迴家去，齊龍點點頭，兩人道別後各自分開。
往大帳行走期間，齊龍注意到大軍已經開始行動了，所有人都在緊張有序的忙碌著，整個軍隊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一般開始運作。
大帳前，齊龍發現軍士們正在將其收起，江寒在一旁指揮著幾人將重要的東西收起，多日未見他的臉上多了兩道法令紋，顯得更加嚴肅了，也不知道這些日子經曆了什麽。
“我來了，大哥他們呢？”
齊龍走近出聲問道，江寒迴頭見是齊龍大喜道：“你迴來得正好！咦，江執呢？”
“他覺得這裏沒他事就迴家了。”
“這小子，算了之後我再傳信讓他跟上，大軍馬上就要開動了，路上再與你細說。”
兩人說話間大軍已經整合完畢，江寒招唿齊龍，兩人紛紛上馬，在士兵的帶領下來到大軍前方，秦戰與狄虎以及其餘幾名悍將早已等在那裏。
見齊龍江寒到來，秦戰隻是微微點頭：“迴來了就好。”
齊龍見所有人都是一副表情嚴肅的樣子，心中一個猜測冒了出來：“難道說，候缺真的與狄人結盟了？！”
“沒錯。”
江寒走動中已經揮毫寫出一封信，交於了傳令兵，大軍也已經正常開動，終於有了空閑，於是解釋道：
“候缺將五名帝女與十萬兩黃金進貢與狄皇，雙方簽訂長嶺之盟，狄皇出兵南下，現在帝都已成水深火熱之勢，狄軍濫殺無度，百姓苦不堪言，且其兵強馬壯，在這幾日中與候缺手下聯軍已經連滅帝都周圍三州，每破一州則燒殺搶掠，城中屍首堆積如山，白骨遍野，由於殺人太甚前幾日竟無一點消息，直到逃出的難民流至四方才將此情報帶出。”
“他們竟敢如此猖狂！”齊龍眼中殺機暴漲，此刻他很不得前方立馬出現一隻狄軍，讓他縱橫馳騁殺個痛快！
“冷靜，秦龍，”察覺到了齊龍的殺意，江寒出言勸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了戰場之上，我們自然會為這千萬無辜百姓討迴這筆血債！”
“那我們現在出發是去帝都？”
“沒錯，如今帝都之事傳出，四方諸侯皆是震怒，紛紛舉兵壓向帝都，其中除去我們秦軍外，也就白、姬、唐這三家軍聚兵最多，我們此去一是將狄軍驅逐出境，二是殺死候缺，清理朝廷，重振朝綱，將帝都局勢徹底平定！”
“明白了！”
“好了，都安靜，”秦戰見大軍已經收整完畢，手中韁繩一揚：“全軍！出動！”
一路無事，收到江寒傳書的江執也在傍晚時分趕上了大軍。
夜晚，軍營之中升起了幾處篝火，晚飯時間已經過去了，守夜的新兵老兵巡邏無事之時皆端碗圍著火堆坐成一圈相互聊著家鄉的話題。
齊龍在帳中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他明白了還有任務沒完成，起身來到賬外，卻看到江執躺在馬背上看著天空。
“怎麽？你也睡不著嗎？”
聽到聲音江執側頭，見是齊龍鬆了一口氣道：“秦兄，你嚇死我了。”
齊龍走到一塊石頭前坐下，江執翻身下馬來到齊龍身旁，拍拍身上塵土道：“我們現在離洛中有多遠了呢？”
“大概，有到丹州那麽遠的距離吧。”
“那還真是快啊，我本以為大軍行動應該是很慢，所以一直不急不慢趕路，直到太陽都快落下了，我才加急趕路，總算是趕上了啊。”
“營帳裏太潮濕了，我躺著總覺得不舒服，所以想來馬背上睡......”
江執絮絮叨叨說著或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的話語，齊龍隻是在一邊安靜聽著。
等到江執終於不再言語之時，齊龍緩緩道：“你是在害怕嗎？”
“害怕？”江執有些迷惘的看著自己的微微顫抖的手，自嘲道：“是了，原來這種情緒叫害怕啊，這種頭腦像灌了漿糊。身體變得分外沉重的感覺。”
隨後他看向齊龍：“你也有過這種感覺嗎？”
“呃，曾經有過一次吧？”齊龍想了想說道：“不過自那之後都很少出現了呢。”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一直保持這種狀態我感覺自己會死在戰場上，”
“我感覺也是。”
“......”
“你們在這裏看星星嗎？”
江寒手中輕輕揮著一隻羽毛扇走來，一襲白衣，眸若晨星。
齊龍笑道：“今夜這烏雲厚重得很，哪來什麽星星。”
“兄長，你也沒睡啊。”在江寒麵前江執顯得有些局促。
“恩，軍中事務繁忙，我也是出來走動走動，過一會兒還要去處理。”
“對了兄長，我與秦兄去丹州，聽到了一些傳言......”
聽江執說完整個事情的經過江寒啞然失笑：“我以為是什麽事，那元家小姐要與他心上人在一起就在一起吧，與我與江家又有何幹，以後這種小事就不用管了。”
“不過，”江寒陷入了沉思：“這個楊書，好像有些不簡單啊。”
“他不是兄長手下的人嗎？”
“是這樣沒錯，但現在我都快忘了有這麽一號人了，很久以前他從丹州城來到洛中，我在歸元書院遇到他，那時候他還隻是一介書生，卻能以一己之力打到三名壯漢，我頗為欣賞他，便以錦衣使之位招攬，被他拒絕了。”
“啊？拒絕了，為什麽？”
“因他當時極其孤傲，稱自己不願屈居他人之下，我見其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勉強。”
“那後來呢，他又為何到了兄長麾下？”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渾身是血來江家府前求見，我現在還依稀記得他當時的模樣，那白衣上的血就像被畫上去的花一樣，他求我幫他一個忙，事成之後他願意為我效力，我見他樣子淒慘於是答應了，然後我才知道他被田家的公子給打了一頓，據說是為了青樓的一女子，不過那田公子做得確實過了，叫人把他押進樓中，當著他的麵將那女子殺害，隨後令畫師用女子的鮮血在他白衣上畫牡丹圖。”
“這就是當初田家被滅門的原因嗎？”江執恍然大悟。
“是啊，不過當時我沒想到田家勢力這麽強，差點陰溝裏翻船，幸好秦戰出手幫了我一把，這才把這事圓滿解決了。”
“大哥他，原來還有這些經曆嗎？”齊龍喃喃道。
江寒微微一笑：“你大哥的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呢，他能這麽年輕當上秦家家主，可不是因為沒有人與他爭奪，而是他的心胸氣度，根本無人能比。”
齊龍久久沉默，江寒歎了口氣：“或許他每天都在忙於軍政各種事物，但他心裏還是牽掛著你啊”
“就像兄長牽掛我一樣嗎？”
江執嘻嘻笑道，江寒隨手給了江執腦袋一巴掌。
“沒什麽事的話，你們該去休息了，我再去處理完一些事也睡了。”
“我就在馬上睡了。”
“我還是迴帳篷裏睡吧。”
三人分開，齊龍迴到帳篷中，終於顯示進入了睡眠。
之後經過連續幾日的趕路，眾人現在已經進入了帝都周邊地界。
一路上所見讓軍營裏氛圍變得沉重，無數被戰火摧毀的村莊，各種各樣腐爛的屍體，大片大片的烏鴉在屍堆中啄來啄去，被大軍驚起之後飛走，在空中盤旋不肯離開。
“真是慘烈的景象啊，”齊龍拿著一塊肉餅吃著感歎道，一旁的江執臉色蒼白，自從看到這樣的情景他已經幾天沒吃好飯了。
“這就是戰爭啊，江執，”齊龍拍拍江執肩膀，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若不想和那些屍體一樣在戰火中死去，便要學會習慣，你現在還好，見到的是屍體，當初我們可是直接就上了戰場啊，除了屍體外還多看了人變屍體的過程。”
“前方出現一隻不明身份的隊伍！”
有人叫到，秦戰皺眉朗聲道：“打出我們的軍旗，看對麵是否迴應，全體做好戰鬥準備！”
齊龍將吃了一半的肉餅塞給江執：“幫我拿著，我去一探究竟！”
說完拔劍縱馬向前衝出，秦戰見他這樣無奈之下隻能吩咐弓箭手注意支援。
馬快如風，隻一會兒齊龍便來到了這隻隊伍麵前，仔細打量著這隻看起來灰頭土臉的隊伍。
“你們是誰家的軍隊？”
“迴大人，我們是......”
說話這人還未說完便被齊龍揚劍躍馬斬下了頭顱，這隻軍隊頓時大亂！
“他殺了阿塔姆！我們被發現了！”
“不好！他們人太多了！”
“快跑啊，快跑啊！”
一直在注意這邊動向的秦戰見齊龍出手頓時明白，拔刀大喝道：“前軍騎兵出擊！殺光他們！”
“可惡！為什麽會被看出來！”
隱藏在這隻軍隊裏的狄軍將領見無法裝下去，露出猙獰麵目欲要出手殺死齊龍，但他很快發現轉瞬之間前軍已經被齊龍殺得差不多了，而後麵還有源源不斷的秦軍衝來，連忙撒腿往後跑，口中用狄語大喊：
“撤退！撤退！”
聽到大將叫撤退剩下的人紛紛丟下武器馬匹撒腿狂奔，齊龍追著殺了幾人之後才依依不舍調頭返迴，這讓原本想迴頭設個陷阱的狄軍將領悻悻不已。
這一戰狄軍扔下了兩千多具屍體狼狽敗逃，秦軍收獲了一堆如同破銅爛鐵搬的刀劍和一群瘦馬。
而齊龍已經迴到江執旁邊伸手接過自己的肉餅繼續吃著。
“你是怎麽看出他們是狄軍？”江執好奇問道，剛才他所看到的隻是齊龍衝過去了，說了兩句便拔劍開始殺人，隨後騎兵一輪衝鋒，一場遭遇戰就這樣結束了。
“殺氣，還有身上一股濃重的死亡味道，”齊龍眼中露出寒光，狠狠咬了一口肉餅大嚼咽下：“那是煮人肉的味道。”
江執聽得心裏一悚，沒敢再多想。
“而且我們一路過來的村莊幾乎隻剩下了屍體，而他們是從帝都往周圍進攻，所以我們遇到的應該是一隻正在返迴帝都的殘軍，”
“說得沒錯，”秦戰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旁：“今日我們就在此地紮營，明日便來會會這隻作惡多端的狄軍！”
“他們不會跑嗎？”江執弱弱道。
“不會的，”齊龍道：“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是肥羊，我們想殺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想殺我們，所以他們不僅不會逃，還會反攻。”
“說得沒錯，”秦戰拍拍齊龍與江執肩膀：“接下來的戰鬥，我期待你們的表現。”
待到秦戰身影漸漸遠去，江執激動的心還沒平靜下來：“終於要來了嗎？真正的戰場！”
“我看你現在狀態挺好的，繼續保持，應該能在戰鬥中活下來。”
齊龍拍拍江執肩膀：“我去問問還有沒有肉餅。”
“喂！等等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