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王妃……王爺是被人抬迴來的……”小冬捂著嘴哭得渾身發抖。


    “不、不可能!”裴芊芊抱著女兒一頭衝了出去。


    “芊芊!”嶽華蘭趕忙追了出去。


    “出何事了?”眼見婆媳倆一前一後出來,且神色都反常,正到主院的章允將裴芊芊先攔下。


    “義父……”裴芊芊咬著唇,痛苦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把孩子給我。”眼見小孫女在繈褓中哼哼,顯然是被她娘勒緊了難受,章允上前主動抱過繈褓,又沉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義父……冥夜他……他……”裴芊芊捂著嘴,哽咽的聲音彷如隨時會斷氣,“他……被人抬迴京……送……送宮裏去了……”


    “太師大人……剛有人來報……說王爺他……他死了……”小冬在後麵哭著解釋。


    “師兄……”嶽華蘭突然朝他撲過去,抱著他一側手臂痛哭不已,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這一刻,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句‘師兄’徹底的暴露了跟章允的關係。可是此刻沒人在意,似乎沒聽到一般。


    “不可能!”章允臉色大變,但同時脫口否認,而是眼裏布滿了怒火,“冥夜是我一手帶大的,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他理解她們的心情,可他卻不允許任何人懷疑自己一手交出來的徒弟!


    “義父……”裴芊芊壓抑著哭聲,可依然難受得說不出話。一想到那樣的情況,她心就像被鈍器擊中,痛得都快窒息了。


    章允將繈褓塞給嶽華蘭,沉著臉道,“芊芊隨我進宮,鈴兒你在府中看好孩子,一切真想沒有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許再哭一聲!”


    語畢,他轉身闊步朝外走去。


    裴芊芊捂著嘴走到嶽華蘭……不,是月鈴身前,哽咽道,“娘,你別擔心,我跟義父去確認真想,很快就迴來。我們都要聽義父的,要相信冥夜,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不等月鈴說話,她拔腳追了出去。


    “芊芊……”月鈴驚詫她的稱唿,呆滯的目送他們離去。


    原來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其實他們小夫妻倆早就知道了……


    兒……她從小就可憐的兒……


    千萬不要出事……


    千萬不要出事……


    ……


    碧霞宮——


    “什麽?南贏王的屍首被人抬迴宮裏了?”聽到消息,袁貴妃從榻上驚起。


    “是的,娘娘,千真萬確,南贏王真的死了。皇上同小世子都確認了,他們這會兒正同悲欲絕呢。”宮女驚喜不已的稟道。


    “哈哈……哈哈……”袁貴妃仰頭大笑,做夢都想不到的事居然發生了!


    南贏王死了!


    他居然死了!


    死得好!


    死得好!


    他們母子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


    成年皇子中,現在就剩下司空瀾那個廢物草包了,看誰還敢出來同她皇兒爭奪皇位!


    哈哈……


    “走,我們也去哭哭……”狂笑過去,袁貴妃急著要去看熱鬧。那樣的場麵乃是他們母子最大的喜事,如何能錯過?


    “是,娘娘。”宮女們趕緊跟在她後麵。


    ……


    永霞宮裏,聽到消息的邱蘭溪一樣震驚,手中精致的茶盞滑落在地上,伴隨著清脆聲摔成了兩片。


    “南贏王死了?!”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


    “娘娘,千真萬確,皇上同小世子這會兒正在哭呢。”宮女抹著眼角迴道。


    “本宮不信!”一向端莊優雅的邱皇後急不可耐的衝向了殿外。


    她的太子死了那麽無辜、那麽可憐,她還盼著南贏王能替太子報仇雪恨、除掉那對母子,他怎麽能死?


    他若死,這朝中還有誰能指望?


    他若死,司空家族的江山社稷怎麽辦?


    她不信!一點都不信!


    司空冥夜為人雖孤僻,可也有不世之材,比起司空黎皓來,絲毫不遜色。且他為人也極為沉穩謹慎,這麽多年都安然過來了,不可能突然就死了!


    永霞宮的人幾乎全跟著她跑出去了。


    消息傳得很快,沒過多久,後宮得女人幾乎都聞訊出動。


    司空黎皓雖早年不受司空齊待見,可自太子死後,司空齊很是看重他。盡管他在朝中任職不久,可明眼人都知道司空齊在大力栽培他。而最為重要的是朝中得力的皇子就他和瑞慶王,如今他這一死,哪能不轟動?


    裴芊芊同章允趕到,聽說司空冥夜的屍體還在禦書房那邊,兩人匆忙前去,在老遠的地方就聽到陣陣哭聲,其中最為尖銳的就是孩子哭喊著叫爹的聲音——


    遠處的人群是那麽的刺眼,裴芊芊跑著跑著雙腳突然發軟,‘撲通’跪在了地上。章允迴過身,抓著她一隻手腕狠狠一拉,怒道,“丫頭,撐著!”


    裴芊芊眼眶裏全是淚,想哭卻怎麽都哭不出聲,就像有塞子把喉嚨堵住了一般,除了能感受到劇烈的心痛外,整個身子彷如都不像自己的了。


    好幾名大臣在場,還有許多侍衛、宮女、太監,當章允撥開人群拉著她走近時,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那僵白的熟悉的麵孔,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咚’一聲跌坐在他身旁。


    是真的……


    他真的拋下他們母子母女仨離開了……


    “娘……娘……”司空南召從地上爬起來抱住她,腦袋深深的埋進她懷裏,哭得都快岔氣了,“爹不理我了……爹再也不理我了……娘……我要爹……我要爹……你叫爹起來好不好……”


    裴芊芊雙眼通紅,呆滯的目光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屍身,剝心般的疼痛讓她窒息,甚至不知道怎樣才能哭出聲來。


    “皇兒……”司空齊一直伏在兒子身上,呢喃的喚聲中滿是悲慟。


    唯一還算冷靜的就是章允了,在裴芊芊跌坐的那一刻,他已經蹲下身子扳著那僵冷的腦袋左右細看。


    所有的人都盯著他,也沒有人去嗬斥他,知道他的舉動是想證明死去的這個人是否是真正的司空冥夜。


    可惜,他把死人仔仔細細的檢查過後,臉上什麽反應都沒有,隻是對著司空齊的後背沉聲道,“皇上,將冥夜抬迴寢宮吧。”


    曹公公哭著上前,攙扶著司空齊起身,“皇上,您就讓南贏王先迴屋裏吧。”


    司空齊顫顫的直起身,扭開頭哽咽的道,“帶……帶南贏王去月西宮……”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處在司空冥夜的死帶來的震驚中,也沒人去細想章允為何不提議帶人迴南贏王府。就連裴芊芊也沒任何反應,懷中的兒子終於像個孩子一般的哭泣,害怕、悲痛、無助……她僵硬的抱著兒子,聽著兒子顫氣的哭聲,跟著那具再不會醒來的男人,一步一步艱難的朝月西宮走去。


    他就在前麵,被人抬著。


    她就在後麵,幾步相隔。明明是那麽近的距離,明明她隻要撲過去就能抱住他,可她就感覺他們之間離得好遠,那種隔世的遙遠……


    從見到他躺在那裏的那一刻起,她沒有掉下一滴淚,隻是雙眼紅得猶如充血。每行走一步,腦子中都是一個他們生活在一起的片段,從他們第一次見麵起……


    哪怕是六七年前的事她也記得清清楚楚……


    他們最後一次相處,是他離京那晚。他像個無賴一樣纏著她,就是不讓她睡覺,她當時沒想到他會瞞著她去南贏城,等他離開後,她還在心裏暗罵,他這個大騙子、大無賴,一整夜的糾纏,原來是他早就計劃好了的,離京前還得把她榨幹才心滿意足……


    抬司空冥夜的人走在最前麵,其他人跟裴芊芊一樣在後麵跟著,一個個低著頭,路經之處,留下的全是深深的哀痛。邱皇後和袁貴妃沒有近前,隻是各自帶著人遠遠跟著他們。


    兩個後宮最為耀眼的女人,此時此刻心情迥然不同,從氣色中就可以分辨出。


    袁貴妃紅光滿麵,美目中的得意和驕傲比頭頂的暖陽還刺眼奪目,這會兒前方那些人都隻顧著死人,當然沒人在意她們。


    “皇後娘娘,如意算盤打錯了哦。”她別有深意的話,既是挑釁,又是嘲諷。


    “袁貴妃,善惡自有報應的,別高興太早。”邱皇後冷冷的斜睨著她。司空齊已經知道他們母子倆的事,她再也不用擔心同袁貴妃相鬥會惹來司空齊的不滿。


    “報應?”袁貴妃不屑的輕笑。


    邱皇後眯著眼,溫柔的雙眼溢著冷冷的光,咬著牙一字一字道,“總有一天你會死得很難看!”


    皇兒的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要不是為了江山社稷,她早就親手殺了這個惡毒又不知廉恥的女人!


    看著她在宮人簇擁下朝月西宮走去,袁貴妃恨恨的掐著自己手心,美目中全是毒辣的狠光。


    可惡!居然敢詛咒她!


    南贏王死了,死得大快人心。下一個要死的人,一定就是她邱蘭溪!


    別以為司空瀾過繼到她名下她就有所依靠了,也不看看司空瀾是什麽樣的人,那般無用的蠢東西,能靠得住?太子和南贏王比司空瀾能耐多了,不都死了嗎,區區一個司空瀾,要除掉他,簡直易如反掌!


    這一次,就由她親自來對付邱皇後和司空瀾……


    ……


    冷清多年的月西宮突然熱鬧起來,宮人以為要在此處給南贏王搭建靈堂,所以一到月西宮就忙著先打掃起來。


    那間被裴芊芊和司空冥夜親自打掃過的屋子裏,此刻男人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張簡陋的床上,死沉的氣息很快彌漫了整個屋子,催人淚下。


    司空齊剛到月西宮的時候就因為悲傷過度差點暈厥,曹公公同其他宮人趕忙將他攙扶到隔壁廂房去了,避免他這個時候看到兒子再受打擊。


    其他大臣則是靜靜的候在院子裏。


    裴芊芊跪坐在床邊,猶如靈魂出竅般一動不動。紅腫的雙眼中,眸光呆滯,毫無生氣。盡管她沒有哭嚎過一聲,可身上那種悲慟的氣息卻讓任何人見了都能為之心痛。誰都看得出來她在強撐著自己,隱忍著內心的悲痛和無助。


    “爹……爹……你醒醒好不好……”整個屋子裏,就司空南召放聲的大哭著。


    “你們去打些水進來,王妃要給王爺清洗身子。”章允突然開口。


    “是。”留在房裏的宮女太監應聲退了出去。


    看著一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以及另一個失魂落魄的女子,章允沉著臉去將房門關上,轉身就對母子倆訓斥起來,“這不是冥夜!”


    司空南召淚眼汪汪的迴頭,“爺爺……他不是爹還能是誰啊?”


    裴芊芊依然那副落魄絕望的模樣,隻當章允是在安慰她。


    見她不為所動,章允上前指著床上的男人對她道,“沒錯,這個人同冥夜長得近乎一模一樣,可你好好看看,他真是冥夜嗎?”


    裴芊芊低垂的眼睫顫了顫,她不是不想看他,是害怕看到他沒有氣息的模樣,她不是不想抱他,是害怕他冰冷的體溫……


    如果現實真這樣殘忍,她寧可不看他、不碰他,然後告訴自己,他沒有死,他隻是睡著了,他不是不想同他們母子說話,隻是太累想要好好休息。


    她寧可自欺欺人活在幻想中,以免自己崩潰而衝動的做出傻事……


    天知道她有多想隨他而去,哪怕自己同樣沒有唿吸,隻要能睡在他身旁,陪他一世長眠,她也甘願……


    可是,腦海裏還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她不能夠那樣去做,她還有一雙兒女要照顧……


    章允沉著臉,語氣重了些,“你給我好好看看,這是冥夜?”


    裴芊芊僵硬的抬起頭,渾濁呆滯的眸光總算有了一絲清明,但眸底的悲痛也越來越清晰。


    隻是礙於章允的要求,她緩緩的抬起手,顫抖的握住床邊那隻蒼白的大手,冰冷的溫度讓她不受控製的顫抖得更厲害。


    可就在她執起男人的手掌欲放在自己臉頰上時,那廣袖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到手肘,露出他僵白色的手臂。就在她痛不欲生的這一瞬,突然間眸孔睜大,猶如受了天大的刺激般唿啦從地上起身,目光死死的盯著他的手腕。


    這……


    迴過神,她猛然甩開她的手臂,開始扳著他的頭顱仔細檢查起來,從頭發絲到耳後,連牙齒都沒放過。緊接著又脫了他衣袍露出他整個上半身,前胸看過,又吃力的推翻他去檢查後背。下身就剩一條褻褲了,可對她來說,已經沒檢查的必要了。


    眼淚洶湧的從眼眶中湧出,她抑製不住的捂嘴悶哭起來,哭著哭著她就開始笑……


    “娘……他是爹嗎?”司空南召眼淚汪汪的問道。


    “不……”裴芊芊激動的抱住他,這次不是悲慟,是驚喜得說不出話來。從大悲到大喜,她一時間還無法調節自己的情緒。


    就像章允說的,這男人看似同她的男人一模一樣,可是他不是她的男人,真不是!


    眼前這個同她家冥夜一模一樣的男人或許能欺騙其他人,可騙不了她,自己的男人身上有什麽特征,她作為妻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都怨她,真的被嚇傻了……


    不久前為了城北的那些中毒的百姓,她家男人自割手腕放血,她也有自己劃了一刀,如今刀痕還未消,他家男人手腕上更是有好幾道刀痕呢。而床上這個男人,手腕上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就算他那些刀痕都沒有,其他細節也可以分辨的,比如說耳朵、身上的毛發、還有骨骼……她自己睡的男人,要是連這些都分辨不出,那她這個做妻子的未免太失敗了。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具屍體真的太像了,就單這麽看外表,真的會信以為真的。她之前就是這麽被騙了,因為不願接受死訊,她連碰他的勇氣都沒有……要不是章允提醒,她真的要中這個計!


    “娘,爹沒死,對嗎?”懷中小家夥還掉著眼淚追問。


    “嗯!”裴芊芊又哭又笑的點著頭,激動得哽咽,“你爹沒死,這個人不是你爹!”


    “真的?”有她親口證實,司空南召咧開了嘴,同她一樣臉上掛著淚,可嘴角卻笑開了花。


    推開她,他趕緊撲到床邊,對著床上看似像自家爹的男人從頭打量起來。


    裴芊芊也沒阻止。兒子懂事,但畢竟年紀小,對自家爹身體的體征肯定不了解。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死人,沒有氣息,確實不好分辨。


    她也是夠蠢的,無數次都告訴自己遇事一定要從容冷靜,可這次差一點就著人家的道了!


    抬起頭,她朝章允看去,“義父,之前你就發現了,對嗎?”


    章允沒好氣的瞪著她,“你才知道?都跟你說了,冥夜是我教出來的,有那麽容易死嗎?”


    裴芊芊心虛的低下頭,“對不起,是我太蠢了。”


    章允歎氣,“行了,也別自責了。我方才沒說,就是想找機會跟你單獨和你談談。”他指著床上,“你有何想法?”


    裴芊芊眯著眼盯著那具死屍,語氣堅定的道,“這一定是其他人故意擺的‘*陣’!”


    章允皺眉,“瑞慶王?”


    裴芊芊迴頭認真看著他,“除了他外還能有誰?他之前就威脅過我,說要是我不給他血,他就讓冥夜去南贏城有去無迴。我不相信這屍體是冥夜搞出來的!你和娘、我和兩個孩子,都是他最在乎的人,他應該知道如果自己出事,我們這些人一定會崩潰,他不會做這樣的事來讓我們難受。如果他真會搞一個假的來代替自己,那他一定會給我們暗示。”


    她的男人是性子冷,可不代表無情。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看重家庭和親情,明知道家裏有老有小,他會舍得搞這麽個把戲來讓他們傷心難受?


    章允背著手眸光沉冷的在死屍上掃了一遍,“確實如此,冥夜不會做這種事。”收迴目光,他又看向裴芊芊,“方才在外麵我不敢揭穿,就是無法判定此屍是誰做出來的。萬一是冥夜做的,他肯定有他的目的,我們不能衝動拆穿。隻要能肯定不是冥夜所為,那就好辦多了。”


    裴芊芊還是堅定不已,“我相信冥夜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嚇我們。”


    正說著話,司空齊在曹公公和宮人簇擁下拖著僵硬的雙腿走了進來。


    見小孫子正趴在床邊,雙手在‘兒子’屍身上亂摸,且‘兒子’坦著胸膛、衣裳不整,他頓時臉青的大喝,“南召,你在做何?”


    司空南召迴頭,欣喜不已的對他道,“皇爺爺,這個人不是我爹!”


    聞言,司空齊眸孔大睜。


    裴芊芊也不等他開口,主動道,“父皇,他確實不是冥夜。我和太師都仔細看過了,他隻是一個同冥夜長得極為相似的人。”


    司空齊迴過神,激動的跑過去,同他們之前一樣先扳著死人的腦袋仔細的辨認起來。


    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就沒看出一點問題,最後不得不問道,“你們是如何發現的?”


    裴芊芊都不想同他多說話,打心眼裏嫌棄他。


    自家兒子分辨不出,那是因為他年紀小,再懂事的孩子,遇上自己的爹去世也會被嚇到的。


    可司空齊這個做老子的也分辨不出,說明什麽?拿他同章允一比較,不知道被甩了幾條大街。


    親生父親還比不上義父,這不是諷刺麽?


    不想理他,可有些話她還得說,“父皇,這確實不是冥夜。你放心就是,我們不會弄錯的。剛剛在外麵是因為人多沒法仔細辨認。”


    司空齊又驚又喜,可隨即他又變了臉,“豈有此理,是誰,居然敢用這樣的手段來欺騙朕!”


    裴芊芊不答反問,“是誰把這人送來的?”


    司空齊一臉怒火,“是幾個農夫!不過聽侍衛說,他們把人送到宮門口後就跑了。”


    裴芊芊皺起眉頭,如此說來,對方就是故意惡作劇了?


    她心裏清楚是誰做的,可證據呢?去拿找證據?


    司空齊突然朝曹公公下令,“傳朕的旨意,將那幾個農夫捉拿迴來,朕要親自審問他們!”


    看著曹公公離去,裴芊芊也沒阻攔。她有數,那幾個農夫肯定早逃遠了,但去抓抓也好,萬一抓到了呢。


    “三王兄——”正在這時,司空瀾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他也是聽到消息就趕來的,悲痛欲裂的他都來不及跟在場的人打聲招唿,衝到床邊就準備跪下。


    “榮襄王且慢!”裴芊芊手快的將他擋住,“他不是你三王兄!”


    “啊?”司空瀾眼裏還裹著淚水,被她的話驚呆了,傻了般望著床上,“這……這是怎麽迴事?”


    “他是假的,不是你三王兄。”裴芊芊又堅定的說了一遍。


    “真的?三王兄沒死?”司空瀾一下子咧開了嘴,趕忙上前同樣抱著屍體不斷打量,一邊看一邊驚唿,“這是誰啊,長得太像王兄了!”


    嚇死他了!


    這一路上他都難受得快死了……


    “父皇,就這樣吧,我和南召先迴去了。這死屍你看著處理。”裴芊芊這才想起府裏還有個人在等待消息。他們不能耽擱久了,否則兩個孩子的奶奶肯定會急死的。剛剛她才經曆那樣的心情,深有體會是多麽痛苦和難受。


    “嗯。”司空齊也沒留他們。既然知道是有人故意作惡欺騙他們,這事自然由他來發落。


    “皇上,臣也告退了。”章允也拱手道。


    “去吧。”


    ……


    月西宮外麵,一眼望去全是人。


    裴芊芊都驚了一下。


    看著最前麵兩位身著華服雍容高貴的女人,她帶著微笑走過去,先對邱皇後蹲膝行了一禮,“參見娘娘。”不等邱皇後開口,她緊接著道,“稟娘娘,此事乃一場誤會,裏麵那人不是我們家王爺,而是另一個同我們王爺長得極為相似的男子。”


    邱皇後又驚又喜,“能確定嗎?”


    裴芊芊抬頭對她笑了笑,“估計是有人看錯了,誤以為這個是我們家王爺。芊芊能肯定,他不是我家王爺。”


    邱皇後驚喜不已,一旁袁貴妃那臉色可是難看到了極點。


    死的不是南贏王?那她豈不是白高興了一場!


    裴芊芊朝她斜了一眼,微笑變成冷笑,“貴妃娘娘,怎麽臉色如此難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袁貴妃一肚子火都發不出來,還不得不擠出一絲假笑,“本宮方才替南贏王難過呢,幸好啊,隻是一場誤會。”


    裴芊芊都懶得再跟她多說一句,收迴眸光,又對邱皇後溫聲道,“娘娘,誤會一場,讓您擔心了。芊芊府裏還有事,就不多陪您了,改日芊芊再進宮給您請安。”


    ……


    因為想著府裏的月鈴,他們老小三人急著要迴府。


    可就在要出宮門的時候,迎麵而來的男人讓三人停下了腳步。


    裴芊芊冷笑的望著他,“瑞慶王,可是來奔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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