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龍國相府,皇上剛下的一道賜婚聖旨還來不及讓人高興,相府就傳來驚悚噩耗——即將成為南贏王妃的裴芊芊自縊身亡了。


    相府已經炸開了鍋,從上到下無不惶恐失色。


    雖死的人不過是他們相府的一名庶小姐,可她的生死卻牽動著整個相府的命脈。不僅僅是因為皇上賜婚把他許給當今最受寵的皇子南贏王,最主要的原因是被百姓私下喚作‘妖王’的南贏王自幼身染怪病,據國師所言,必須要用他們芊芊小姐的血做藥引子才能保命。


    可現在裴芊芊已死,那就等同於要南贏王的命,相府能不急?


    就在當今丞相裴文安同一家人焦頭爛額之際,裴芊芊院裏的下人狗爬似的衝進大廳,驚慌的唿救,“老爺——不好了——芊芊小姐詐屍了——”


    聞言,大廳裏正開會的裴家人紛紛驚起,裴文安最先衝出去一探究竟。半個時辰前他親自去看過女兒,確定她已經斷了氣,怎可能會詐屍?


    其餘裴家人雖又驚又不信,可也紛紛追了出去想看個虛實。


    可還不等他們走近裴芊芊的院子,隻見一抹削瘦的白影朝他們衝來,嚇得裴文安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其餘裴家人更是尖叫聲不斷——


    “啊——詐屍了——”


    “當真詐屍了——”


    麵對一群鬼叫鬼叫的人,裴芊芊一臉厭惡,一邊急衝,一邊指著欲攔路的人吼道,“滾開!我要去找南贏王,誰擋道我弄死誰!”


    她的怒氣在夜色中猶如鬼魅所帶的戾氣,月光下,她過於白皙的臉,加上一身素色白衣,真有幾分厲鬼索命的感覺。裴文安頓感背脊發麻,更別說他身後眾多的女人了,嚇得各個花容失色、驚叫不斷。


    “有鬼啊——”


    他們都能確定裴芊芊已經死了,就算沒死,裴芊芊也不敢用這般語氣同他們說話……眼前一臉兇惡的白衣少女,不是見鬼是什麽?


    裴文安臉色都青了,也不敢上前,其他人捂著雙眼,從指縫中看著詐屍的‘女鬼’從他們麵前經過,剛好一陣夜風吹來,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顫,隻覺得冷風鑽腳,後背冷汗直冒……


    ……


    站在寬敞的大廳裏,裴芊芊抱著手臂不停的搓著身上的雞皮疙瘩。古色的家具,奢華大氣,也許是地方太大、燈火又太昏暗的緣故,所以空曠、肅靜,讓人寒意驟生。


    這是她穿越後見到的第二個地方,也是這具身體第一次來這裏。也不是她膽子有多大,而是她醒來後特別好奇,到底傳說中的‘妖王’南贏王長什麽鬼樣子,居然能讓一個活生生的少女寧願死也不願意嫁給她。


    沒錯,裴家見到的的確不是真正的裴芊芊,但她也不是鬼,隻是借裴芊芊的軀體活過來而已。


    看著廳外月色下冷顏肅穆的侍衛,裴芊芊搓雞皮疙瘩的動作越發快了。打量完這裏的一切後,她突然有些後悔。堂堂的南贏王府比停屍房還陰森,她要不要現在就離開?


    “裴姑娘,我們王爺有請。”突然,一名侍衛出現在門口。


    “哦。”裴芊芊雙手還在互搓手臂,硬著頭皮朝他走去。她現在隻希望那南贏王長得別太嚇人,不求他多帥,但求五官端正就行。大半夜的,她不經嚇……


    ……


    陌生的房間,空氣裏全是沉冷的氣息,比剛才那空曠的大廳還陰沉,裴芊芊站在屋子中央,下意識的看著那跳躍的燭火,也是房間裏唯一的光線,她生怕窗外的夜風突然把燭火吹熄了……


    在她前方有座長形的軟榻,一黑衣男子叉開著腿略顯不雅的倚靠著軟榻,閉著雙眼的他仿似睡著,昏暗的火光映照著他的臉,輪廓分明,但覆滿著寒意,仿佛吸食了太多房間裏沉冷的氣息般,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味道。


    裴芊芊這會兒反而冷靜了下來,邁開腳朝他走近。


    她不認為這個男人會傷害她,畢竟他從小就需要她身體的血液,到現今都沒停止。她隻是好奇的想看看,這個喝了她原身血液十五年的‘妖王’到底是什麽個情況。


    從棺材裏睜開眼的那一刻她就被腦海中的記憶震撼到了。比起同這個‘妖王’的關係,穿越都算小兒科了。


    她這身體是丞相家的小庶女,是當今丞相裴文安早年在外風流時與一歌姬所生的女兒。那名歌姬因身份低賤無法入裴家,在生下女兒後因無力撫養所以將他送迴裴家。


    裴家本不願留她,正在商議將她丟棄之際突然國師帶著大批侍衛找上了門,說她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用她的血可以救南贏王的命。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可裴家卻因此把她留了下來。


    在來的路上,裴芊芊也罵過那妖言惑眾的國師,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這人就是一神棍,靠打胡亂說騙錢的。她的血是否真有那麽靈能治病她無法確定,她隻知道她不想再當人家的‘供血機’了。


    喝了她十五年的血,最後還以娶她的名義把她綁住,這哪裏是吸血,這簡直就是要吃她的肉。難怪原身一聽到賜婚的消息就上吊了,就算是她一想到以後要同這樣的人朝夕相處,都會忍不住背脊發麻。


    要是他隔三差五咬她一口,她早晚也得死。


    當然,她肯定不會像原身一樣想不開,好不容易複活,雖然在一個陌生的朝代,可也比當孤魂野鬼強。她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擺脫這個地方所有認識的人。


    可活命是要錢的,指望裴家還不如出門當乞丐呢,所以她壯著膽子來了這裏……


    就在裴芊芊左右打量著男人的臉,猶豫著要不要把他叫醒時,男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不是尋死了麽?”


    低沉的聲音讓裴芊芊打了個寒顫,冷冰冰的語氣彷如從地獄中穿透出來,同時也讓她驚訝他得到消息的速度,那個裴芊芊才死三四個小時左右,他都知道了?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順便擋住脖子上上吊留下的痕跡,她淡淡一笑,“王爺消息真是靈通,不過王爺的消息並不可靠,我在府裏上吊不過是嚇唬家裏人罷了,跟王爺沒關係的。”


    見他沒出聲,她歎了口氣,“裴家的人一直不待見我,我隻是想用點極端的方式吸引他們注意力。”


    男人還是沒出聲,連唿吸都猶如睡著般平穩。


    裴芊芊手捂著脖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平心而論,這男人長得很帥氣,修長的身體坐著都比她站著矮不了多少,雖是一身素黑,可也看得出他軀幹健壯。那臉更不用說了,陰沉的氣息雖重了些,可輪廓深邃立體,近看之下鼻若懸膽、眉若利劍,薄唇如刻,就連人中都生得深長剛毅,這男人,長得雄性、霸氣,很有男人味,不過孤僻、冷傲的氣息太重了。她進來這麽久,他居然都沒睜一下眼。


    “來找本王所為何事?”


    就在裴芊芊都認為他睡著的時候,男人又出聲了。


    裴芊芊撩開衣袖,把一雙白皙纖細的手臂伸在他麵前,扁著嘴可憐兮兮的道,“王爺,您看我這身皮包骨,肉都沒二兩,每個月還要為您放一碗血,難道您就不心疼?再這麽下去我早晚死翹翹,我死不要緊,怕的是我死了以後沒人給您血了。”


    男人眼皮都未掀開,甚至惜字如金,“所以呢?”


    “王爺,給點銀子讓我改善夥食吧,相府裏的餿飯、冷飯真不是人吃的。您要不信,明日我帶些來給您也嚐嚐?”


    男人依靠著軟榻,緩緩掀開眼皮,深幽寒冷的眸光落在她竹竿般的手臂上,許久之後才輕啟薄唇,吐出冷硬的兩字,“準了。”


    裴芊芊眨了眨眼,“王爺,您是準了給我銀子呢,還是準了讓我帶吃的給您?”


    男人本就染著寒霜的臉瞬間多了一層黑色,那雙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眸突然直視她,眸中射放出的冷意讓裴芊芊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嗬嗬……王爺……我隻是同你開玩笑的……咱們之間說話無需這麽生疏冷漠……還是、還是幽默些好點……嗬嗬……”


    男人眼眸微微眯著,狹長的眼縫裏除了冷色外,再無其他。


    裴芊芊見狀,趕緊擠出幾分假笑,“王爺,那我去領銀子了,不打擾您休息了,咱們成親時再見——”


    語畢,她轉身就往門外跑。


    再見——等她拿到銀子遠走高飛,再也不見!


    就他這副鬼樣,嫁給他她得掉多少雞皮疙瘩?


    給他供了十五年的血,好臉都得不到一個,她不跑難道還等著被他喝光血變幹屍?


    ……


    蹲在別人家的牆角下,握著沉甸甸的錢袋子,裴芊芊一臉愁容的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


    這大晚上的、人生地又不熟,往哪裏逃好些呢?


    都怪原身太沒用,在世的時候也不多出門走走、多交一些朋友,讓她現在腦袋裏都空空的,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搜索不到。


    “唉!”


    裴家她是不打算迴去了,他們養活她不過是為了換取利益罷了。原身活著的時候每個月給南贏王提供一次血,南贏王喝下後都會贈裴家厚禮,可原身活了十五年,一個銅板都沒得到。


    在裴家人眼中,她隻是一個祭祀品,隻要她這身體不死,就可以給他們換迴大把大把的好處。而不久後的婚事,更讓裴家賺足了顏麵。想想,她就替原身打抱不平,也為自己以後的人生感到憂心。


    嫁個普通人可能她都會接受,嫁給南贏王司空冥夜,注定要做個短命鬼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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