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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大海金色和血色流淌,其間一道道大道符文飄蕩,宛若染色坊內的染缸。


    秦羽在其中隨波沉浮,他陷入在昏迷中,身上的傷口在海水的衝刷浸泡下,已然變成了白.嫩的肉茬,看起來觸目驚心。


    海中的大陸上的一戰,令他的修為被壓榨幹淨,體內的潛能也損耗巨大,如今的他與死人的區別就隻是他的生命機能還存在於體內,至於意識則陷入了高度深層睡眠中。


    就在他陷入昏迷中的時候,海水中的金色和赤色以及大道符文悄然的向著他的身軀內融入。


    在這海水中的赤色和金色以及大道符文向著他的身軀內融入之間,他的身軀開始散發驚人的熱量。


    他的身軀仿似火爐中被燒到極致的火炭,淡淡的紅色光芒中,身周的海水不斷被蒸騰而起,化作一片片乳白的蒸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周的乳白蒸汽開始消散後,他的意識才緩緩的迴到他的體內。


    當他徹底的醒轉後,他來到了一座小島上。


    頭頂日光正盛,他躺在海岸線上,半截身子不斷被海水衝著,他的身體不再虛弱,精力已然恢複。


    雖然他躺著,他卻是覺得身軀力量充沛,有一股發泄的欲.望。


    從躺著坐起來後,秦羽環目四顧,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環境後,站了起來,隨後在這座海上的小島上遊蕩了起來。


    小島數十裏方圓並不大,若是海中漲潮,很有可能會被海水淹沒。


    可是在這樣的一座小島上,竟然有著一座茅草屋,茅草屋外有著一片竹籬小院,小院中有著一片菜園,院內還有一口大水缸。


    隻是小院中卻沒有人。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看到這樣的一個所在,這讓秦羽有些愕然,小島數十裏方圓,四麵環海不會有凡俗之人。


    唯一可以解釋的通的便是這小院應當是一個修行者的居所。


    打量著小院,秦羽推門走入了小院中,看小院中雜草叢生,一片狼藉的菜園,以及那緊閉的門戶,想來這屋子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


    推門入院入屋,屋內有一桌兩椅,桌子上倒扣著兩個杯子,一盞茶壺,所有生活起居用品都蒙著厚厚的灰塵。


    看著屋子內的一應事務,一切都在告訴著秦羽屋子內住著的人應當是一對夫婦,並且這對夫婦還是在一起生活了不少年月,而非一對小男女。


    大道激蕩,屋子內的灰塵盡數被掃落,一切事務都煥然一新,秦羽在臥房發現了兩張蒲團。


    他走進臥房後,徑直在一張蒲團上跌趺而坐,五心向天,吐納了起來。


    大海之上的漂流過去了多少時日,他並不清楚,可是憑著身上傷勢的恢複程度推斷,距離當日落入海水中應該過去了不短的時光。


    這段不短的時光他隨波逐流,想來就算沒有飄過千裏,也有百裏之遙。


    如今大海茫茫,海水中彌漫著神秘的能量以及大道符文,禁空之力已然達到了極致,想要迴到之前離開的大陸,除非他泅水而行。


    可是海中浪大風激,四野茫茫分不清東南西北,神魂不能發揮作用,想要以泅水的方式迴到離開的地方,完全是理想化的想法。


    真要付諸於行動有著太大的局限性與不可行性。


    雖然如今他體內的傷勢已然複原,並且體內的修為也有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微妙變化,也根本難以做到。


    被困這樣一座小島,當下他無事可做,唯有靜心修行,將體內這種近乎從天而降的修為以及得益,盡數化作自身。


    蒲團之上秦羽眼簾微垂,雙手攬日月,聚山河,胸中藏風聚氣,身周的天地之力宛若見到血腥味兒的蛇蟲,紛紛瘋狂的從虛空生出,向著他的身軀融入。


    寶體生神霞,屋內一片瑞氣。


    秦羽的身軀內不斷傳出一聲聲道士的頌咒之聲以及老僧說法的空靈禪音,仿若他的身軀乃是一座連通古今未來的時空之門,從過去未來傳來的聲音到達了這一世。


    這些聲音出現繚繞在逼仄的房間內,聚而不散,隱隱有種風雷奔湧之勢。


    在屋子內禪聲以及頌咒聲化作一片沸騰之時,秦羽體內火光熊熊,他的身軀仿似化作一尊烘爐。


    火焰焚身鑄道胎,烈火熊熊之中,一顆琉璃道心在成形。


    日子一晃數日,秦羽體內的修為不斷化作道火去灼燒,重鑄琉璃道心,那顆心肝變得越來越為通透無暇。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小小茅屋內道火燃燒不息,一方蒲團上秦羽體內的琉璃之心終於鍛造完成。


    在他睜開眸子的瞬間,體內道火熄滅,他的修為又有了不少精進,雖然距離踏天境還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可是卻也不再那般遙遠。


    如今他要是再麵對上驚天王,絕對不會再像那一日那般狼狽,再相遇他完全有信心戰而勝之。


    這不是他的狂妄,而是他對於自身修為進步的一個清晰的認知。


    眸子開闔,冷電在屋子內閃過,就在秦羽醒來的一刻,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聲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隻是在他催動神魂去感知這歎息聲來自何處的時候,那歎息聲卻是已經隨著風流被吹散,再也難以找到半點兒蛛絲馬跡。


    推門出屋,已是夜晚。


    一輪明月懸掛於海麵之上一指處,明月明,海潮來去,景色美如畫卷,秦羽來到茅屋外的一片竹林下方,駐足遠觀,眼前景色讓他心神一片恬靜。


    就在他觀看著月下潮動的美景的時候,那在屋子內聽到的歎息聲再次出現,飄入了他的耳廓中。


    “誰?”


    這聲歎息聲比之他在屋子內聽到的要更加清晰,並且給秦羽一種發出歎息的人便在他耳畔的錯覺。


    這讓他一時間心中寒意頓生,發出歎息的人意欲何為,他根本無法摸清楚,如今他的修為已然又有精進,就算麵對破天境的人物,他也能夠有信心一戰,可是不知道為何,在這道歎息聲中,他卻是根本生不出半點兒戰意。


    反而內心深處有著一股心悸與膽怯之意。


    發出歎息的人給他感覺仿似隻要對方願意,便能輕而易舉的收割掉他的小命,就如同他的命運隻是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這種感覺極為的不好。


    輕喝炸響,暗中的人根本沒有半點兒迴複他的意思,就在秦羽以為對方不會再度發出歎息的時候,又一聲歎息在他的耳畔響了起來。


    “閣下既然是高人何不出來一見?”三番五次之下秦羽心中火氣頓生,對方這種不斷給予他心理壓力的做法,讓他頗有些惱羞成怒。


    迴以他的依舊是一聲重重的歎息,歎息之中海島外的海水掀起百丈浪頭,直接向著海島上而來。


    宛若天神震怒,虛空在這一道浪頭之下直接被打出了一個窟窿。


    看著這等景象秦羽心中一陣發毛,一聲歎息竟是令海潮具備了禦天境的巔峰一擊,如此說來暗中的人的修為與破天境都相差無幾,很可能還會比破天境還要強。


    一座看起來廢棄的荒野小島,竟然隱藏著一尊放在外界完全可以稱王做祖的存在,這事情太過邪門。


    就在秦羽暗暗戒備,體內修為奔湧隨時準備打出全力一擊的時候,那輪距離海麵隻有一指距離的海麵上一隊船隊從虛空中衝了出來。


    古舊的船體有著濃濃的歲月感彌漫,它們仿似從曆史中而來,破爛的旗帆隨風舞動,船上空無一人。


    這是一隊幽靈船,它們出現在海麵上後,便向著秦羽所在的海島而來,前行中船隻中不時傳出一聲聲喊殺聲以及喝罵聲。


    整支船隊籠罩一片黑色的煙氣,看著這樣一支詭異的船隊,秦羽暫時放下了對於歎息聲的戒備。


    下意識的秦羽向著海岸線上走去,直到腳邊被海水打濕,他才停下了腳步。


    那仿似從月亮內衝出的船隊向著海島所在衝來的速度並不慢,雖然它們出現的地方距離海島有些遠。


    可是依它們的行進速度看,到達海島也隻不過半刻鍾的光景。


    看著飛速接近的船隊,秦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若非海麵上有著禁空之力,當下他已經衝向了前方的船隊。


    就在他張望著飛速接近的船隊的時候,一聲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龍宮,老夫素來不沾染紅塵之事,此事你們來到老夫這裏是想要找事嗎?”


    虛弱的聲音說話之間給人感覺隨後都會斷氣,可是卻有著一股大威嚴,在他的這聲話語中天地法則湧動如潮,向著飛速馳來的船隊撞擊了上去。


    本沉默前行的船隊在這滔天天地法則衝擊而來的時候,其外籠罩的黑氣一陣翻滾變化,最終化作一條黑龍,發出了一聲龍吟,在空中一陣騰舞,影響了奔湧而至的天地之力。


    毀滅性的能量如潮瘋狂湧動,虛空中生滅景象循環往複,仿佛再造乾坤。


    最終天地能量直接將黑龍粉碎,撞在了船隊之上,直接將船隊逼退五十丈,海岸線上秦羽看著這樣一幅景象,眼睛瞪如銅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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