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呂明辭輕輕地皺起眉頭,“你們貧苦人出身,誰不喜歡吃一嘴豬油?腸胃裏麵一點油脂都沒有,還喜歡吃齋?”


    七月聽到呂明辭責問,當時就惱了。


    “我們貧苦人,憑啥不能喜歡吃齋?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罷了,大人真喜歡先聲奪人!”


    五月聽到妹妹這話,一下子臉都嚇白了。


    她趕忙看向呂明辭,解釋道:“大人!我妹妹、她、她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著,平日裏麵老太太寵著慣著,當自己孫女看待!她沒規矩慣了!我給您賠罪。”


    呂明辭自然沒有吃飯,這不怕人的小老虎可愛的緊。


    他就喜歡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頂撞他也頂撞的比估計裝出來的嬌嗔有意思。


    見呂明辭沒有說什麽,五月嚇得一下子就跪下來了。


    “大人……”


    “五月,你下去吃飯吧,我和你妹妹聊聊天。”


    五月還是跪在地下不敢動,呂明辭笑了一聲兒。


    他走到七月麵前,七月愛她半個身子,身高指導他的腰間。


    呂明辭自然也不客氣,用手一下子揪住了七月的耳朵。


    “哎呀,你幹什麽,疼!”


    七月見呂明辭揪住自己的耳朵,更是氣惱,再加上幾天沒有吃飽飯的緣故,脾氣臭的要死。


    她伸出手來,狠狠的朝著呂明辭的手打了過去。


    呂明辭沒有料到七月還有這一招,一下子就吃痛的將手給放開了。


    “你這姑娘,也太沒大沒小了吧?我今天就給你們主子說,處置了你!”


    呂明辭見七月反抗,一下子惱羞成怒。七月才不怕呂明辭的威脅。


    “主子的安排我自然服從,我是個下人!您隻是客人,憑什麽要管我家的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然等主子的處置了。”


    聽到這裏,五月嚇得臉都白了。


    雖然七月是她的妹妹,但此時的五月也不敢在呂明辭麵前辯駁一句。


    正在呂明辭又要說什麽的時候,朱琥珀走了進來。


    見呂明辭正和七月說著什麽,很是奇怪。


    七月平日裏麵不是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人?怎麽今個到了客堂?


    雖然奇怪,但是朱琥珀沒有忘了禮數,走上前去給呂明辭見了禮。


    “大人,潤道長還在車裏,您要不要……”


    呂明辭一下子迴過神來,想起來這還有個潤夜在等著他,不能誤事了。


    他用溫和的目光看著朱琥珀,帶著暖暖的笑意。


    “跟了我這麽長時間,是騾子是馬也該拉出來溜溜了。具體事宜到汴京再給你說。”


    呂明辭簡單的吩咐著一切,而後低著頭轉過身去走出大門,朱琥珀自然緊緊的跟在呂明辭的身後,心中思緒萬千。


    “哪方麵的事情?”朱琥珀試探性的問道。


    “到了再說,虧不著你。”


    顯然呂明辭現在還不想和朱琥珀談論任務的具體內容,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


    朱琥珀再也沒有追問,而是跟著呂明辭走出門去。


    朱占鼇看到朱琥珀和呂明辭要走,急忙走上前去,攔住二人。


    “姐姐、呂大人,怎麽這剛來就要走呢?”


    琥珀怕呂明辭怪罪,道:“沒幾天就迴來了,你不要擔心。”


    “那是去做什麽?”


    呂明辭被朱占鼇煩的有些惱。


    “錦衣衛的事情,難道要和你說?占鼇,剛剛給你說的事情,怎麽又忘了?”


    朱占鼇聽到呂明辭的這句話,突然間變得特別慫,不敢再過問一句了。


    呂明辭唱了紅臉,威嚴無比,不給人麵子。朱琥珀當然要唱個白臉,趕緊安慰安慰吃癟的弟弟,不要讓他對呂明辭產生什麽誤解。


    “弟,我們很快就迴來了,呂大人這樣說是為了你好,害怕你知道的東西太多,對你有危險。別多想啊。”


    說完了,朱琥珀不忘拍一拍朱占鼇的肩頭,就如同大姐對占鼇所做的一樣。


    “在家守好家……行了,我不說了,挺晚的了。”


    朱琥珀其實還想和弟弟再說點話,但是呂明辭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她趕緊跟在呂明辭的屁股後麵,上了那輛從城中一路飛馳迴來的低調的軒敞。


    朱琥珀上車時,用餘光打量了一番朱占鼇。


    與對呂明辭的敬畏不同,朱占鼇對自己的這個姐姐,更多的是羨慕。


    羨慕朱琥珀成長的快,也想買朱琥珀能跟在這樣一個大官的身旁,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馬車緩緩行駛,朝著雲夢鎮走去。


    雲夢鎮是通往汴京的必經之路,同樣呂明辭也為了收拾一下東西再行啟程。


    朱琥珀跟上次一樣,坐在外麵,車夫坐在車轅的一旁,她就坐在另一邊。


    走了沒幾步路,呂明辭將車簾一下子掀開來,朱琥珀感覺到身後空了一片,猛然迴頭,與呂明辭四目相對。


    “外麵冷,你進來。”


    朱琥珀對這個安排很是奇怪,心想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呂明辭竟然讓她進車廂裏麵坐坐?


    雖然對呂明辭的用意不明,但是朱琥珀還是很快聽從了呂明辭的命令,趕緊坐到了車廂裏麵。


    一時之間,車廂裏麵潤夜、呂明辭、朱琥珀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尷尬的很。


    過了一會兒,潤夜先咳嗽了兩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琥珀,兩個月沒見,你清減了不少,路上很辛苦吧?”


    朱琥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還行吧……”


    而後將頭側向一旁,看向了呂明辭。


    呂明辭將手叉在胸前,心中盤算著朱琥珀和潤夜的事情,而後淡淡的歎了口氣。


    “琥珀,你這個姐姐真是好死不活的,非要在離開涼州的時候出岔子,閑雜怕是要把我們都送入牢獄中。”


    朱琥珀看著呂明辭,愈發不明白呂明辭的意思了。


    “大人……不知道您指的是什麽事情?能否開示一二。”


    呂明辭冷哼一聲兒,道:“什麽開示,不敢當。”


    聽到呂明辭這樣說,朱琥珀愈加不敢說話了,最後還是潤夜圓了場。


    “我和呂大人商量了一下,我去西北找你姐姐,找迴來了之後,火速迴京。”


    朱琥珀訝異的看著潤夜,又訝異的看著呂明辭。


    這種異想天開、死無葬身之地的想法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這、這、這……太胡鬧了!”朱琥珀皺著眉頭看著兩個人。


    她也特別擔心姐姐的安危,她也不知道道再一次陷入瘟疫之中的姐姐還沒有上次那麽好的運氣。


    可是也不能因為朱紅玉一個人,潤夜連命都不要了吧。


    皇上要求正月初三的時候見到潤夜,又要正月初三的時候見到姐姐。


    姐姐迴不來,有千萬種說辭,占鼇隻要代表一家之主去了就好。


    可是這潤夜要冒險去找姐姐,這是要命的呀!


    “是啊,我也想說服潤道長,但是你也看見了,人間要去這裏,去意堅決。我能說什麽,隻能幫咱們的潤大國師想想辦法。”


    呂明辭為了調侃潤夜,直接將潤夜的稱唿換成了“國師”。


    聽到這個稱唿,潤夜打了個激靈。


    “什麽潤大國師,小心爛嘴。”潤夜沒好氣的說道。


    看到潤夜生氣了,呂明辭一下子來了興致。


    “怎麽,叫你潤大國師你還不開心。我告訴你,就算是前任國師紀於之在位的時候,也沒有你這樣能折騰。”


    “我不是折騰。”


    潤夜直接將話挑明了,他懷滿怒意看著呂明辭。


    “怎麽,潤夜你什麽意思?朱紅玉找不見了要怪我?”


    “我不怪你怪誰,現在不過是十月,朝聖是正月初三。你們火急火燎的迴來,難道就不知道計算時間?沒有掐指一算時間完全來得及?為什麽朱紅玉去崆峒山你們就不等等?還有,她一個女孩子去崆峒山身邊就跟著一個杜午,這人是杜嶽蕭的人,你我都不知道底細,你也放心?雖然我知道你對她沒有對我上心,但她也是承蒙皇帝召見的人,你就這麽想看朱家被皇帝給宰了?”


    一席話邏輯嚴謹,堵得呂明辭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朱琥珀看著兩個人鬧矛盾,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呂明辭的確當初走的太快,她也曾央求呂明辭等等,但是被拒絕了。


    潤夜說的沒錯,每一句話都是對的,呂明辭是失職了。


    但是現在說這些不都是馬後炮嗎?


    “師父、呂大人,別再爭了。這件事……都有責任,何必現在鬧個死去活來?依我看,還是找出問題的解決辦法是關鍵。”


    兩個人本爭得臉紅脖子粗,聽到朱琥珀勸慰,各自安靜了下來。


    互相露出不屑的表情。


    兩個男人又瞬間安靜下來,讓朱琥珀更沒有主心骨了。


    “你們倆,一個是堂堂錦衣衛千戶,一個是國家敕封的紫袍道士,不說點什麽……比如見不到我姐姐怎麽處置的計劃嗎?”


    顯然在這種時候,朱琥珀顯得比兩個人理性很多。


    平時以冷靜聞名於錦衣衛內部的呂明辭,也不知道自己怎的腦袋裏一片空白,一點有用的主意都想不出來。


    潤夜倒是冷靜下來的比呂明辭快很多了。


    “好吧,呂大人,貧道願意退讓一步。我們快馬加鞭到疫區後,若是十二月十五還沒有朱紅玉的消息,我就乘坐驛站的快馬迴汴京。這一路走下來不眠不休。到汴京剛好是正月。您看如何?”


    呂明辭聽到潤夜這樣說,長長的舒了口氣。


    “都依你,否則又能如何?把你宰了不讓你去?”


    說完這話,呂明辭無奈的將目光看向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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