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辭和朱琥珀迴到府中,身後跟著兩個家丁提著東西、


    畢竟是要迴京了,要給朝中的朋友帶一些禮物,故而買的東西也顯得闊綽。


    朱紅玉能花一個月的時間到涼州,而呂明辭最快也要兩個月。


    其中原因很簡單,就是呂明辭的東西多。


    盤算著時間,也的確應該是離開的日子了。


    一進門,朱紅玉站在門口,背著手等兩個人迴來。


    呂明辭見到朱紅玉眼睛亮了一下,隨即走到朱紅玉的麵前。


    “喲,紅玉。怎麽今天站在門口?對了,明天咱們要走,你要不要準備些東西?”


    朱紅玉帶著笑容,但是話語之間可不見得如麵容一般溫暖和煦了。


    “金元景為何被你支走了?”


    金元景帶著笑意看著朱紅玉,顯然他現在並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紅玉,咱們明天要走了。對了,我和琥珀給你帶了點心迴來、”


    “如果沒有金元景,我不會離開涼州。謝恩的事情讓我弟弟去做就好了。”


    朱紅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並不像是鬧脾氣。


    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朱紅玉想這個問題想了一陣了。


    她不會駁了呂明辭的麵子,還讓自己的弟弟去謝恩。這至少不會讓朱家人承受滅頂之災,但……她也不惜冒著對付皇帝的危險。


    “這樣啊……”


    呂明辭緊縮眉頭,他一心想要扶潤夜上位,所以每一個細枝末節都考慮的很是全麵。


    朱紅玉和潤夜都是桃花村人,若是朱紅玉謝恩之時不出麵,皇帝難免忌憚桃花村。


    所以,這朱紅玉非得要待命不可。


    “紅玉,就算是遠在蔥嶺的藩王,也會提前三個月出發奔赴京城,朝見皇帝。你有什麽膽量不去見他?”


    “我自然要去見皇帝,但我要金元景跟著。”


    呂明辭輕輕一皺眉頭。


    “忘了他吧,他不會再迴來了。”


    朱紅玉訝異的看著呂明辭,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金元景不會遭遇不測了吧!


    但是轉過頭去想了想,應該也不至於。


    呂明辭再怎麽說,也不至於對一個無權無勢的道士下手。


    “哦?我願聞其詳。隻是想聽聽呂大人您是怎麽想的?”


    呂明辭先沒有理會朱紅玉,對著一旁的下人揮了揮手。


    下人忙抬著東西往裏走,而後呂明辭看著朱琥珀道:“我和你姐姐要說一些事情,你先去書房裏麵幫著收拾東西吧。明天一定要啟程,東西一定要收拾仔細,千萬不能忘了。”


    朱琥珀對著呂明辭行禮辭別,而後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姐姐。


    幾日下來,她對呂明辭的恐懼已經到達了巔峰。


    她的確不敢看姐姐忤逆呂明辭的模樣,擔憂的看著她,默默的離開了。


    “怎麽,你就這麽放不下一個道士?”


    呂明辭厲聲質問,朱紅玉嚇了一跳。


    “並不是我放不下一個道士,隻是我們先前說好了,他要和我們一起迴贛州。他是不願意留在涼州的……”


    “這樣說,你很了解他?”


    呂明辭一句話就把朱紅玉給懟了迴去,她疑惑的看著呂明辭,還想要辯解什麽。


    可是話到嘴邊一下子說不出來了。


    “我做什麽,您又為什麽要管呢?我要迎請金元景迴來。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出乎意料,朱紅玉忍住了自己的脾氣。


    反倒是呂明辭,看著朱紅玉仿佛是怒不可遏的樣子。


    “我們明天就走,金元景還在山上。你若是執意將他接迴來一起走,便自己走吧!我們沒有這個時間等你。”


    說完,呂明辭蹭著朱紅玉的肩膀,一路走迴屋去。


    朱紅玉原想著去求呂明辭就一定會有轉機,沒想到如今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她現在做的這些並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諾言。


    當初,金元景是因為她的緣故改變了武當山榔梅祠的對於戊戌年清談大會魁首的選擇,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被逐出武當。


    雖然金元景注定是一顆棄子,但是他完全有理由在武當山繼續苟延殘喘。


    涼州又是什麽地方?


    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裏蔬菜、水果,就算是藥材都少之又少!


    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人,作為一個以道德標準要求自己的人,作為一個兩世為人的人,更作為一個本職是治病救人的人、


    朱紅玉一定會接金元景到一個富庶的好地方去過好日子!


    邊想著這個問題,朱紅玉連忙走到客堂。


    正巧了,常平川和杜午正在收拾行李,二狗在喂馬。


    “杜午,你和我來一下。”


    朱紅玉叫著杜午,杜午一臉疑惑的走到朱紅玉麵前,對著朱紅玉打了個千。


    “小姐?出什麽事兒了?”


    朱紅玉拉著杜午的衣袖走到一旁,盡可能的避開呂府的人。


    “杜午,你知道崆峒山嗎?”


    杜午連連點頭,道:“這地方咱當然知道!離武威縣不遠,出了城再走個十裏地就到了。”


    “是這樣的,這件事我相信你,你也不要和旁人說。今天下午我帶上你去崆峒山,咱們一起上山找金元景。但呂大人安排的是明天就帶人啟程、我想著讓二狗、常平川保護琥珀先走,咱們快馬飛馳另辟蹊徑迴到贛州。我正月之前必須趕到汴州去,因為要給皇上謝恩。”


    一連串的安排聽得杜午是雲裏霧裏的。


    “小姐,這戈壁灘茫茫,咱們如今已經到了武威,若是一人一馬不是很安全!”


    “那怎麽辦?”


    朱紅玉一下子急了,但杜午早有打算。


    “小姐,去還是要去的,咱們駕馬車從武威出發到崆峒山,找到金道長之後,咱再在武威賣了馬買駱駝出關。到了寶雞之後再換成馬車。至於贛州那邊您也不用迴了,咱到武昌之後直接再賣了馬車走水路到汴京,速度極快。一日千裏也是有可能的!”


    朱紅玉想著,古代交通非常不方便,這也是最快能到汴州的方法了。


    的確,在南方,水路要比旱路快的多,尤其是從西邊到東邊。


    “好,就按照你說的做。”


    朱紅玉知道杜午是西域人士,在涼州的生存也隻能靠他。


    若是金元景自己從崆峒山出來……怕是最後的結果難以想象。


    杜午走到常平川和二狗那邊交代了一聲兒,而後進屋收拾了東西。


    朱紅玉自然也是收拾了東西,不必要的東西丟掉。收拾好之後,二人出了呂府。


    這件事,二人出門的時候自然是有人要詢問的,當然朱紅玉沒有說,杜午也沒有說,就這樣兩個人駕著馬車跑了出去、


    馬車一路朝著北邊走,朱紅玉一直看著車外,杜午駕車無聊,索性是路邊有些花草樹木,環境越加好了。


    “主子,按說金道長是自己走的,您去了他也不會離開吧。”


    朱紅玉掀開車簾,大漠的孤獨讓她覺得有些絕望和難受。


    杜午若是願意和她說話,自然是好的。


    “若金道長之前和我談妥了要留在崆峒山,我自然不會阻絕他的修仙之路。隻是這次金道長是因為我介入紛爭,我也無奈啊。”


    杜午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我跟您離開贛州之前,聽我們老板說您是有心上人的?”


    朱紅玉訝異的看著杜午,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嗯……你們老板說有,也許就真的有吧。”


    “主子,那個人是誰?跟我聊聊吧、”


    朱紅玉沉吟半晌,看著眼前過路的蔥翠的樹木,看著裏家鄉越來越遠的道路。


    其實想隱瞞什麽到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潤夜,潤道長、”


    朱紅玉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杜午險些將馬韁拉住。


    他是一個信奉薩滿太太的人,對中原的玄學並不是很了解,但是潤夜這個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


    距離國師最近的人,最有前途掌握未來前途的人。


    “怎麽不說話了?”朱紅玉調笑一般問道。


    杜午長長的“嗯”了一聲兒,表現出自己的震驚來。


    “我知道,我說出這個名字你們肯定要笑話我,但是幾個月以前,潤夜還是桃花村的一個小小道士而已,誰又知道他的名字呢?”


    杜午對這件事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杜嶽蕭和他聊天的時候竟然會說起潤夜,從剛剛認識潤夜,吃了潤夜廟裏的齋飯,而後又說起來截瘧丹的事情。


    沒想到,一個跟老板很熟的人竟然是馬車中這位的心上人。


    “主子,您是單相思還是如何?”


    “你覺得我是那種沒事意淫的人嗎?自然不是單相思,潤夜也許諾過,為了我會還俗。哎…………不過,這都是未來的事情了。如今潤到賬風生水起,哪裏會跟我還俗呢?”


    杜午不敢說話了,他隻知道老板交代的任務要完成,朱紅玉要安全送到涼州。


    如今任務已經完成了,實在是沒有什麽旁的必要去評價朱紅玉的是是非非。


    很快,車馬到了崆峒山。


    官道開始崎嶇起來。


    崆峒山是天下三十六福地之一,故而早早就引起了朝廷的重視。


    雖然地處涼州,但是有呂明辭這樣的主政者存在,其道路也不會太惡略。


    當然,比之於武當山差了不少。


    突然間,杜午停下了車。


    “小姐,下車了,接下來的路就要爬山了。”


    朱紅玉應要求下了車,巍峨的崆峒山真是望之巍峨,但是到了山裏還算不錯。


    左看看又看看,一條廣闊的上山之路就在二人的麵前,而山腳底下隻有一家朝廷開設的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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