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玉看著白色皮毛的貂皮披風很是滿意,這披風不僅僅是能穿,還能當被子蓋。


    “買的多給優惠嗎?”


    老板訝異的看著朱紅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百兩銀子,那可是能買幾座房子,外加幾畝薄田的價格。


    剛才他給出這個價格的時候就意識到朱紅玉肯定會還價,但沒想到朱紅玉竟然會這樣問。


    “那……姑娘想要買多少?”


    老板試探性的問道。


    朱紅玉體諒金元景現在站在門外很是尷尬,不想再多的和金元景扯皮。


    “我們一行六人,兩個女的四個男人。這白色的也不好讓男人穿,換個顏色合適。所以您看賣什麽價格合適?若是您不多多便宜一點,我們去別家買也好。”


    老板聽到這話自然會意,他決不可能放過這麽大的生意,現在的問題就是自己出什麽價格比較合適的問題了。


    “姑娘,我們這一身八百兩銀子並不貴,這都是關外的皮毛。您看吧,我給您優惠十兩銀子。”


    十兩?


    朱紅玉還真的沒看上這個銀子。


    “老板,我們還是走吧,您可千萬別拿十兩銀子惡心我們。”


    朱紅玉佯裝要走,但是老板急忙擋在了眾人麵前。


    “姑娘姑娘,生意咱們是慢慢聊的,您若是不滿意,我們再多聊聊也可以啊!”


    朱紅玉左看看又看看,也不知道應該是個什麽價格比較合適。


    “七八兩吧。七上八下。對不對?”


    朱紅玉純粹是說一個價格,試探一下,她也沒指望老板能同意。


    老板露出難色,他原本打算拿皮毛大賺一筆,但是想到朱紅玉買的多自己賺得也多。


    就是這個道理了。


    “姑娘,這價格雖然說低了點,但是您既然出手闊綽,那麽我就給您出了。”


    “你把你家灰色的皮草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對了,我們明天就要走,您家裏有沒有厚重的棉袍?也給我們來幾身。”


    朱紅玉談好價格,剩下的問題就交給妹妹了。


    她想起自己以前在桃花村,給一家人買了夏天的衣服,當時隻要五六兩銀子,真是今非昔比啊。


    “琥珀,我價格談好了,一會兒你們算完賬叫我進來掏錢。金道長在外麵守著,我去陪陪他。”


    朱琥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的姐姐,你們慢慢聊!”


    朱紅玉心想自己這個妹妹真是一天不想好事,無奈她還是頂著壓力走到外堂去。


    金元景站在外麵,見朱紅玉走了出來,很是開心。


    “你們買完了?你們用的是皮草,旁人買的是棉襖嗎?一定要買新棉花。”


    朱紅玉心底裏“切”了一聲兒,道:“沒有,不是什麽新棉花。”


    金元景皺起眉頭來,緊緊地攥著錢袋。


    “這樣啊,需不需要我……我這裏有些散碎銀兩。”


    朱紅玉連連擺手,道:“你一個窮道士,我再怎麽說也不能花你的錢吧。”


    金元景被朱紅玉駁了麵子,連連稱是。


    朱紅玉心想自己買的都是皮草,何苦來“新棉花舊棉花”一說呢?


    “金道長,咱們坐下聊天吧。”


    說著朱紅玉在外堂找到了兩個小凳子,他坐在其中之一上,而金元景想了想問題,悄咪咪的坐在朱紅玉的旁邊。


    兩個人相互看著,登時之間尷尬值報表。


    “紅玉,嗯……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我是覺得不應該給你們添麻煩,所以才駁了你的麵子。我看你剛才很不開心。”


    朱紅玉搖了搖頭,示意金元景不要再講了。


    “金道長,我在你走那天就給你說過,窮家富路。我雖然說並沒有什麽身家,但是對於花錢這件事來說,願意多花一點錢費在路上。其實也不為什麽,就是圖個爽快。”


    說著朱紅玉為金元景斟了一杯茶,金元景很是恭敬的接了下來。


    他看著朱紅玉,也不感覺朱紅玉是那種帶著銅臭味的大小姐,反倒像是在外走南闖北的漢子。


    這幾天太多的疑問縈繞在他的心頭。


    “紅玉,能否問您一些事兒?”


    “你問吧,隨便什麽,我知道的都可以迴答你。”


    朱紅玉看著金元景,下意識感覺到金元景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說什麽。


    “我這幾天都坐在第一輛車裏,跟您之間也難得說幾句話。就是看小姐氣度不凡,並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亦不像是我見到的香客。所以不知小姐是何種身份呢?”


    朱紅玉聽金元景問她的身份,就想起當時潤夜查書給她算八字時的情形。


    那本《蘭台妙選》的確有趣,怎麽能看出來是那種結果……


    “我家在桃花村原本是破落戶,後來我采藥賺錢,賺了身家。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人家,誰賺了錢就聽誰的,我們家也都聽我的。所以大事小事我一手抓,也是朱紅玉的天下。”


    金元景默默的思索了一番,看著朱紅玉忽然笑了一下。


    “我金元景還是佩服您,但……我看您並不是善信之人,仿佛對我們的信仰也不喜歡。是嗎?”


    朱紅玉立刻點了點頭,道:“金道長您看的不錯,我的確不是善信。”


    “那您為何要去崆峒山呢?”


    金元景又問道,這才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問題。


    要知道,崆峒山和昆侖山是同樣地處西北,雖說是名山洞府,但是也是荒涼偏僻的地方。


    若不是有真正的信仰,絕不可能拖家帶口往這個地方走。


    真不知道朱紅玉是怎麽想的。


    “我們是去找人的,一個故友。”


    故友?


    金元景突然間警惕了起來,是什麽人能讓朱紅玉千裏迢迢去尋找?


    “怎麽,金道長您以為呢?我去做什麽?”


    朱紅玉調笑著問道,她也沒有意識到金元景是怎麽想的。


    “我……我原本以為姑娘是善信,一輛車載著家裏人,一起去朝聖。但是後來才發現您並不了解,所以疑問就更多了。”


    金元景若有所思的看著朱紅玉,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對您真的好奇。”


    “您想問什麽?”朱紅玉毫不在意金元景問了這麽多問題,“沒事,說吧。”


    金元景將自己的問題揣摩了很久,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那個問題。


    “是這樣的,我就是很好奇……僅僅是好奇而已……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讓您不遠千裏去看望他?”


    朱紅玉笑了出來,她意識到金元景多想什麽了。


    “金道長,您這麽關心我去見誰……莫不是有私心的?”


    金元景臉頰一紅,看向一旁。


    “金道長,其實我們千裏迢迢前往崆峒山,是因為去見我妹夫。那人喚做呂明辭。”


    金元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問道:“到底是什麽人值得令妹不遠千裏,道末也想認識認識。”


    朱紅玉開懷大笑道:“是,的確是應該引薦給您認識認識,是如今朝廷的錦衣衛。我們是出身於農家的,低門嫁女,當然是要給妹妹找一個好親家了。”


    金元景“哦”了一聲兒,再也沒有說什麽,反而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朱紅玉不知道金元景在想什麽,也許是錦衣衛這三個字?


    其實隻有金元景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朱紅玉說自己是桃花村的人,隻是稍稍有些錢而已。這金元景是信了。


    但聽朱紅玉說自己的妹妹要嫁給當朝的某位錦衣衛為妻子,這嫁的未免也太好了吧。


    他,小小的一個道士,究竟能跟在朱紅玉身邊多久呢?


    金元景說不清道不明這份感情是什麽,他確信這不是愛情。


    因為朱紅玉並不能給他愛人的感覺,也許是敬仰?


    金元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敬仰朱紅玉,像是在抬頭看神仙一樣看著她。


    他想要親近朱紅玉,毫無非分之想的親近。但是如今……就看朱紅玉自己是怎麽想的了。


    此時內堂裏麵的人試完了衣服走了出來,看著朱紅玉和金元景坐在一起閑聊,眾人均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金元景作為這一路上半路加入的一位成員,足矣讓人想入非非。


    此時就算是一向正經的常平川也覺得,金元景雀屏中選成了主子喜歡的人呢。


    “你們出來了。”


    朱紅玉迎著走上前去,笑著看著眾人。


    朱琥珀瞅了一眼金元景,又看向姐姐,問道:“姐姐,你聊得怎麽樣了?按我說你也不要假正經了,明天就讓金道長白天到我們車上坐著,這樣你們也親近一些。”


    “不要瞎說!”


    朱紅玉趕緊喝止朱琥珀的話,生怕被金元景聽了過去。誰知道金元景已經聽到,臉頰緋紅,將頭側向一旁。


    “您好。”老板客客氣氣的走在最後,繞了一圈繞到了朱紅玉的麵前,對著朱紅玉很是恭敬。


    “嗯,多少錢?”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灰色的皮草袍子便宜,一件六百兩,四件給您算兩千二百兩,兩件白色的袍子一共是一千五百兩。三千七百兩銀子請您結一下。”


    金元景“蹭”得一下子從凳子上忙站了起來。


    “什麽?多少錢!”


    朱紅玉像看傻子一樣朝著金元景看去,心裏簡直要崩潰了!這人能不能不要在關鍵時刻打臉?


    “來,給您。”


    朱紅玉趕緊從荷包裏麵掏了銀子出來遞給老板,而後將金元景拉出店鋪。


    其餘三個人看著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傻了……


    這算是什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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