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千瓶,你藥房裏肯定早做好了吧?拿過來就是。”


    朱紅玉心下一驚,金玉滿還真是下了血本,一千瓶玉容散就是兩千兩銀子。不過那日城中盛況她也見到了,金玉滿絕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我藥房裏隻有五百瓶,沒想到你生意做得真大。”


    金玉滿聽到朱紅玉的恭維,沉悶的心情終於好受了很多。


    “我悅己閣在雲夢鎮有五家分號。五百瓶是完全不夠賣的。罷了,我趕緊把貨物帶迴去。其餘的你給我配置好。每周我和杜嶽蕭過來取一次貨,一次一千瓶。”


    朱紅玉頷首,心早已宛若飛鳥。一周一千兩銀子的進賬,就算是重生之前,她想也不敢想。


    “靈芝,你帶著金老板去取貨,讓二狗裝好車。”


    靈芝聽到朱紅玉的話有些為難,看了看金老板,又看了看朱紅玉。


    “是!小姐,飯已經備著了。”


    金玉滿連連拒絕,眼見著就要衝到藥房,她的貨物已經斷了兩天,再不把貨物帶迴去,怕是要被那群女人扒了皮。


    “朱小姐,我覺得身體不太舒服,要趕緊迴鎮裏了。你叫靈芝是吧,趕緊隨我去取貨!”


    朱紅玉給靈芝使了一個眼色,靈芝帶著金玉滿出了客堂,迅速得提了貨。


    二狗牽著騾子到了藥房門口,將一箱箱玉容散搬到車上,金玉滿並未駕車前來,上了朱紅玉家的馬車,二狗帶著金玉滿出了院門。


    一下子生活又迴歸於平靜,這樣的生活還真有意思。


    不一會兒,靈芝迴來了,臉上帶著喜色,遞給朱紅玉一個紫檀匣子,這與杜嶽蕭上次給她的匣子有些相似。


    朱紅玉打開盒子,隻見裏麵有一遝銀票,每張都是五十兩的。看來金玉滿這次是有備而來。


    “金老板走了?”


    “是,二狗去送的。”


    朱紅玉將紫檀盒子放在一邊,心想這金玉滿終於送錢來了,要不然還真有點不夠花。


    “叫沈先生和占鼇下來吃飯吧。二狗迴來之後讓他準備準備,明天去城裏進貨。”


    對了……朱紅玉想到,自己每次進貨都要自己跑去買藥,這樣效率太低,而且夏天天氣熱,很是受罪。總要想個辦法,不再如此周折疲憊。


    朱紅玉並不是沒有想過在城裏買房,但在這個時代,聚居在城中,有很大的患病風險。防疫學不行,還是少去人員聚居區。


    靈芝和芋頭在客堂布菜,不一會兒沈瀚洋和朱占鼇從二樓下來了。


    到了飯桌上,朱紅玉很快就將早上的生意事給忘了。她的目光很快就打量到了沈瀚洋身上。眼見這他言行坐臥還是如以前,漸漸放下心來。


    “沈先生,這幾日住的習慣嗎?”


    沈瀚洋放下筷子,依舊不直視朱紅玉的麵龐。


    “很習慣,您還裁了衣服過來,這份恩情沒齒難忘!”


    朱紅玉眼中都是笑意,沈瀚洋的羞澀給她帶來了意外的有趣。


    在現代,並不會有這樣的男人,因為禮教的尊卑法度而不敢直視她。


    朱紅玉就喜歡看沈瀚洋不舒服的感覺。當然,這有個度。


    “我弟弟學習如何,有無長進呐?”


    朱紅玉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而沈瀚洋依舊躲避。


    “昆玉很是用功,但無奈基礎太差,如今從啟蒙的讀物重新學習。”


    朱紅玉並未露出責怪的神情,而是對著占鼇溫柔笑著。


    “占鼇,平日裏多聽先生的,鄉試年年都有,你不必急於一年的成果。考取功名並不是最重要的事。”


    沈瀚洋聽到朱紅玉的說辭,深知不應該接話,可無法按捺好奇。


    “小姐認為讀書是為了什麽?”


    “孔子說,學而優則仕,但我認為讀書是為了明理,是為了做人,是為了不糊裏糊塗的死去,是為了有矛盾動嘴不動口。當然,去考科舉得之我幸嘛。”


    沈瀚洋雖然並不是很認同,但覺得朱紅玉是個很有才情與見識的女子。


    “小姐高論。”


    朱紅玉見沈瀚洋一副:我不服你但是我說不過你的樣子,很是想笑。三口兩口將飯扒完了,將碗筷放下的一刻,沈瀚洋和朱占鼇也不吃了。


    “你們吃,我還有事情要忙。”


    說著,朱紅玉抱著紫檀錢匣子上了樓,整理了一下剩餘的銀兩,裝好荷包。靈芝將朱紅玉的身上收拾好了,此時芋頭走進門來。


    “小姐。”芋頭屈膝行了一禮,低著頭迴稟,“門外有個牙婆,說是城中牙行的,帶了兩個人過來。”


    朱紅玉一拍腦門,對了!她最近買了兩個人迴家,結果今天一忙,這件事就忘了。


    那婆子說兩天就能送過來,結果這都快一周了。


    “把他們請到客堂去,說我一會兒就下來。”


    芋頭退了出去,朱紅玉歎了口氣。靈芝拿起朱紅玉最愛的口脂,邊給朱紅玉上妝邊問道:“小姐,什麽人?”


    “於你們也是熟人,就是城中的牙婆。”


    靈芝很是訝異,問道:“小姐,又買了人口進來?”


    朱紅玉見靈芝對此事敏感,想著她應該是以為自己不討歡心。


    “藥房的生意忙,家裏才四個人,真忙不過來,過幾天老夫人就要迴來了,我采買了兩個。”


    靈芝聽到朱紅玉的解釋,趕緊用笑容掩飾住剛才的失態。


    “是了,我看小姐在藥房配藥、製香,真的是特別忙碌,可家中的活兒不少,各有分工。”


    朱紅玉覺得靈芝突然間嘮叨起來,她很不喜歡。待上完了妝也沒有帶靈芝下樓,她直接走到客堂。


    芋頭備好了茶,衛元和小五跪在地上。


    “喲,這不是牙婆嗎?怎麽今天想起來到我這裏來了?”


    朱紅玉帶著一股風走到主位上,將裙子一撩坐在凳上,很是霸氣。


    語氣是十分嚴厲的,一聽就知道是責怪。牙婆嚇得趕緊跪在地上。


    “小姐恕罪啊!這幾日縣太爺不辦公!都是小人的疏忽!”


    朱紅玉知道,奴隸的買賣有朝廷章程,衙門不辦公的確不是這牙婆的錯。


    但她對牙婆並沒有什麽曲意逢迎的意思。


    “把人帶迴去吧,我不要了。”


    “小姐!”


    牙婆一下子急了,忙撲到朱紅玉的腳下,又是親朱紅玉的鞋,又是抱著她的腿。


    “手續都辦好了,還等著您查驗呢!人都是健康的、懂事的,您可憐可憐老身的不易吧。”


    朱紅玉歎了口氣,見牙婆如此卑微,也算是給在場的奴仆出了口惡氣。


    “起來吧,仔細我的鞋。”


    牙婆趕緊退到一旁,也沒敢站起來。


    “你下去吧,下次再敢耽誤我的事,仔細你的皮!”


    牙婆趕緊謝恩,一邊退一邊跪出了客堂,表麵上雖然是恭恭敬敬的,想來臉難看的人很多,的確也不差朱紅玉一個主顧。


    坐在堂內的朱紅玉掃視二人,見衛元、小五還是跪著低個頭。


    “你們二人把頭都抬起來吧。”


    二人相視一眼,將頭抬了起來,見朱紅玉滿有威儀,不禁心悅誠服起來,的確有大戶人家的氣場。


    “我姓朱,名諱朱紅玉,在家中你們需要稱唿我為朱大小姐,有弟弟一個,你們喚為少爺,妹妹一個,你們喚為二小姐。我雖然買了你們,可每個月給你們發工錢,到時候可以給自己贖身離開。”


    說著,朱紅玉臉上盡顯出大戶人家主事的氣場。


    “可若有作奸犯科、偷盜忤逆的事,後麵的枯井是你們的下場。”


    二人趕緊給朱紅玉叩首,稱自己絕不敢忤逆朱家、絕不敢有異心!


    朱紅玉又說了一些規矩,講完之後便喚了靈芝進來。


    “這兩個是新買的奴仆,衛元年紀大,以後就讓她做飯,小五分在藥房,你給他們介紹各個地方,讓他們以後不要錯亂了。”


    靈芝對著朱紅玉躬身,轉頭看向二人的時候,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對著二人,用毫無感情的語調說:“你二人,隨我來吧。”


    衛元、小五跟著靈芝走出門。


    靈芝一路上領著二人,臉色愈發難看了,以前在這個家中的下人裏,她到底也算是個領頭的,可是這二人以來,也不知道以後誰說話。


    三人由連廊走到廚房旁邊,靈芝一推門,隻見是芋頭的房間。


    “衛媽媽,這是芋頭的房間,你晚上和她一起睡吧,旁邊就是廚房。”


    雖然靈芝不悅,可辦事並未不妥。讓衛媽媽和芋頭住一個屋固然缺德,但旁人也說不出個“不”字來。


    說著靈芝又帶著二人到了一進院,帶著小五進了二狗的房。


    “小五,這間,你和二狗同住。”


    小五沒說什麽,隻跟在靈芝後麵,容她耀武揚威。


    朱宅並不大,彎彎繞繞景致不錯,二人走到二進院西邊的庭院裏,亭台樓閣景致不錯。有兩座假山,沿著小路走,可以到朱紅玉所居住的二層樓。


    後院被開出一塊地,裏麵養著兩三隻雞,隻見芋頭拿著剩菜喂雞。


    她見靈芝來了,行了個平禮。


    “芋頭,主子買了新人進來,要頂了你進廚房呢。”


    芋頭一懵,看著靈芝愣了半天。


    靈芝輕輕的將頭揚了起來,對著芋頭更是惡毒,道:“衛媽媽今晚便住在你屋裏了。”


    說完話,靈芝便趾高氣揚的走了,衛元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被靈芝當著眾人的麵樹了敵,芋頭垂頭喪氣,站在雞窩旁邊一言不發。


    下午,朱紅玉在藥房找了個太師椅坐著。新來的小五中午並未休息,二人在家裏轉了一圈之後就被朱紅玉叫到藥房來住。


    朱紅玉則是靠在椅子上,尋了一本書看。


    正在昏昏沉沉之際,聽到芋頭哭著跑了進來。


    “主子,你是不是不要奴婢了?”


    芋頭說著跪在朱紅玉腳邊,朱紅玉猛然驚醒,見芋頭跪在她的腳下,趕緊將書卷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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