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著星星到十點,周媽端著自己做的湯圓出來找白詩語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糯白的圓子放在青瓷的勺子裏,一口一個下去粘牙香甜。


    周媽站在一邊等著收碗。


    涼風習習倒是有了幾分秋天的樣子,白詩語放下了碗指尖發涼,淩熠辰見了把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暖著。


    “那個……”


    周媽端著碗支支吾吾覺得打擾了兩個人,但是又好似真的有話說的樣子,白詩語見了問:“你是有事?”


    “有是有一點,但是也不是什麽大事。”


    她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淩熠辰。


    白詩語察覺到周媽的眼神點了點頭,“那等著我爸爸迴來了你跟他說吧,畢竟你是他帶迴來的。”


    周媽一愣,點了點頭走了。


    等著中年婦女走遠了,白詩語把手從男人的掌心裏抽出來,問淩熠辰:“你不迴家嗎?好像不早了。”


    小狐狸一樣的語氣,男人怎麽會不知道她想的什麽。


    淩熠辰從凳子上站起身,伸手撫了撫發皺的衣服,看似漫不經心的看了手腕上的表,眉頭帶著驚訝的感歎。


    “已經十一點了。”


    “對啊,所以你該走了。”


    白詩語毫不客氣。


    人就這麽被白詩語給趕走了,羅斯把車停在白家的門口,他放下車窗看了一眼白家空蕩蕩的院子懊惱。


    “我還以為很多車。”


    淩熠辰的車都名貴,偏偏白詩語家門口的路又不夠調頭的寬度,羅斯算著時間這個時候白自忠和白子航的車應該在院子裏。


    所以他才把車停在了門口。


    對於羅斯的抱怨,淩熠辰用眼神將他的心情平複了不少,羅斯看著淩熠辰關上了車門,看白詩語走遠了,他才不情願的開口。


    “你對那個丫頭保護的太好了。”


    後座上的男人俊逸的麵容沉靜如水,聽到羅斯的話,他眉頭緊了幾分,“去調查一下最近有什麽人在打聽白家人。”


    想起剛才白詩語想要支開他的樣子,淩熠辰有些不舒服。


    那種感覺就像是獨自漂浮於海上,手裏拿著槳卻總有一種不能把握方向的不安,這種感覺讓淩熠辰不能接受。


    羅斯的車開的穩,他看了後座上的男人閉目養神便不再說什麽。


    像淩熠辰這樣的男人,大概都是喜歡運籌帷幄的。


    車子的燈消失在大路的盡頭,白詩語站在院子看著光線一點一點消失,等到完全看不到的時候周媽出現在她的身後。


    “老爺和少爺兩天都沒有迴來了,電話也沒人接。”


    白自忠帶著白子航在接手白家產業,一兩天不迴來也是正常的,但是平時就算是不迴來也會打個電話。


    就算電話她沒接到也會通過周媽轉達一聲。


    兩天,兩天能幹什麽?


    周媽在一邊等著把白詩語做決定,隻見白詩語隻是稍稍定了定神,然後什麽都不說的迴了房間。


    臥室裏燈開著,周媽在門前踱步。


    白詩語聽著門口腳步的頻率,她坐在床上等著,等到周媽的步子消失的一刹那,白詩語吹了一聲口哨招來二黑。


    “去青山。”


    二黑豆大的眼珠明顯不解,青山離這裏一百多公裏,就算是它一個來迴也要半個小時以上。


    大主人說了,不許她去他不知道的地方。


    “去吧,我會跟淩熠辰說的。”


    二黑一聽眼裏的不解就消失了,反正大主人也聽小主人的話,這樣子就沒事啦?


    青山在城南,延綿一千多公裏的盡頭是一片荒海,平時連個人都沒有,也正是這個原因,白詩語才要去。


    因為白清月的一頓酒,她的修為在一夜竟然少了不少。


    到現在白詩語都還沒明白是怎麽迴事,現在白自忠和白子航又不見了,她必須盡快把缺失的修為補上。


    以防萬一。


    二黑的速度很快,雲彩閃過月光的時候二黑把白詩語放在了山巔之上。


    白詩語從二黑的背上跳下來,手輕輕的揉了揉二黑的頭,“你兩個小時以後再來接我,但是記得不要告訴淩熠辰哦?”


    “!”


    二黑吃驚的看著白詩語,剛才不是還說要親自跟淩熠辰說呢嗎?


    居然騙一隻鳥?


    白詩語手裏繼續揉著大家夥。


    “你想啊,現在都已經半夜了,你要是告訴他,那不就是打擾他睡覺嗎,你想要看淩熠辰被吵醒的樣子嗎?”


    想到淩熠辰冰冷的麵容,二黑搖了搖頭。


    終於,一人一鳥就這麽達成了共識,白詩語站在山巔上,看著四麵山體雲霧繚繞的樣子一一甄別。


    修煉講究是極淨之氣。


    越是幹淨的靈氣對於修煉就越好,修為也就得到了越純潔至上。


    最終白詩語選在一處散著淡藍色光的地方停了下來,沿著山脊一路向下,白詩語能感受到一處清冽之氣正在接近。


    這山裏居然還有冰魄草。


    深山裏修煉的精怪不算少,白詩語走到了一顆鬆樹地下,然後就再也感應不到冰魄草的氣息了。


    四處環山溪流,這裏應該就是山精之所在。


    如果猜的不錯的話,冰魄草就在附近,剛才還明顯有的藍色光源現在也看不到了,難道是有……


    白詩語驚訝地往前走。


    石頭雜亂的小路上有屍體腐爛的味道,泥土樹葉花草的味道也摻雜其中,讓人聞上去有些發暈。


    這裏應該就是正龍穴了。


    隻有正龍穴才有迷障,白詩語走進深深迷霧的一刹那忽然又感覺到了冰魄草微弱的一絲氣息。


    隻是,這次是在她身後。


    退出迷障白詩語閉著眼睛感受著冰魄草的氣息,她身體隨著感應到的氣息一直走到了鬆樹下。


    那些微弱的氣息再次消失。


    看來就是這裏了。


    冰魄草如起名,可以將人的魂魄冰凍起來,等到合適的時機重新喚醒人的身體,也可以作為藥材來用。


    隻是,作為藥材也不過就是加速傷口愈合而已。


    而讓白詩語真正看中的不是冰魄草,而是冰魄草的守護者,一種跟冰魄草一樣但是卻不是不冰魄草的植物。


    這種植物傳說在幽冥界生長,隻有在攝取足夠的法力的時候才會在陽間開花結果,而植物本身的靈性便是陰魂,所以總是跟冰魄草一起生長。


    這一顆草,白詩語十年修為。


    鬆樹下雲霧繚繞看不清地上的石頭,冰魄草隻有手掌大小,開花時候是宮燈樣指尖一樣的一朵,裏麵就封著人的魂魄。


    白詩語找不到。


    閉氣凝神她感受著天地之間靈氣在空氣中遊走,感受著四處生命力正在蓬勃的想要破土而出。


    “你看不到的。”


    蒼老的聲音悠悠的傳入到了白詩語的耳中。


    她聞聲慢慢的睜開眼睛,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亂世雜草,除一顆挺拔高昂蒼翠的鬆樹,僅此而已。


    白詩語走到了鬆樹前,“是你在說話?”


    鬆樹翠綠的鬆針在風裏沙沙的響,白詩語看著鬆樹枝幹不動唯有聲音:“你找不到他的,他在這裏一千多年了,哪裏是你輩能輕易看到的東西。”


    灰色的樹幹輕輕的搖了搖,白詩語看不不看,一手落在樹幹上。


    掌心微微的濕潤帶著不可察覺的一絲驚詫,果然是在這裏,白詩語催動身體的靈力灌入到鬆樹的身體裏。


    那一刹,鬆樹灰白的樹幹一才變成了健康的灰褐色。


    “你在幹什麽?”


    蒼老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渾厚的中年男人,鬆樹上倏然融出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白詩語正在輸送靈力的手。


    “你不要命了嗎?”


    白詩語站在樹下,她淡淡的看了眼樹幹上的眼睛,然後重新低下頭重新給鬆樹輸送靈力。


    下一秒,雲開霧散。


    月光倏然照在那雙眼睛上,渾濁陡然被清冽代替,地上雜亂的是小石也變成了紅黃相見的花朵。


    而在花朵的正中間,就是一盞還在亮著的冰魄草。


    白詩語要冰魄草沒用,她要的而是它一遍上將要枯萎的一株草而已,共生共死,唯有它守護冰魄草。


    冰魄草十年開花,百年結果。


    而與之陪伴的它無名無姓,就連用處都鮮有人知道,白千年來無數修煉道家都千金難求的東西就在眼前。


    鬆枝月光下沙沙的抖動,那一雙眼睛裏帶著怒氣。


    “隻要我在,你休想得到它……”


    渾厚的聲音說完泠然,可是下一秒,白詩語小手一把奪了冰魄草一邊的野草,掌心淬煉的一瞬,草已經成了她的修為。


    全身的靈氣在那是一瞬間成倍增長,鬆樹不可置信的看著白詩語。


    “你是誰?”


    連共生草都知道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


    “你把你的修為都用來做幻境了,你想著護著冰魄草?”


    枝幹上的眼睛眼底毫無生氣,灰白的瞳仁裏映著白詩語的臉,良久那眼睛慢慢的隱退在枯黃的樹皮後麵再無聲息。


    冰魄草就在手邊,扔了也可惜。


    白詩語拿出乾坤袋將冰魄草放進去,那朵藍色的光在進入乾坤袋的那一刹那綻放出紫色的火焰。


    居然要結果了。


    她要冰魄草沒用,扔進乾坤袋一是為了冰魄草不惡人奪取,另外一個就是因為乾坤袋裏無時光宇宙,能保花不敗果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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