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的心思男人知道。


    隻是他的隊員不知道,一個個忍著心頭的不服氣瞪著眼睛,可是又不敢瞪得太明顯,於是表情便更是詭異。


    淩熠辰靠著桌腳邊上,視線掃過那一群牛鬼蛇神。


    不過很快就收迴了視線,安排狙擊手的命令沒有下,因為就在一分鍾前,冷姐就聽到了副隊在耳機裏的話。


    “狙擊地點已經更改,全員已經做好爬崖準備。”


    冷姐是這裏狙擊隊長,除了她就就隻有淩熠辰能下命令,那麽說明早在白詩語提出方案之前,淩熠辰就已經下了命令。


    裝腔作勢。


    她從來不屑這樣的手段,冷冷的看了眼白詩語就她走了。


    冷姐一走,這個反對白詩語當嫂子的隊伍就沒了頭緒,小周低頭畫著地圖,劉桑埋頭敲鍵盤。


    一時間倒也其樂融融。


    會戰定在晚上,根據劉桑天眼楊探查到的結果來算,藍方的車隊應該在晚上八點左右到達公路。


    公路之後的十二公裏左右就是利刃的基地。


    時間還早,白詩語盯著電腦屏幕看東山上的戰備工事,一條條壕溝幾乎都已經成型,剩下的就是偽裝。


    這裏兵力不用太多,剩下的要放在利刃對麵的山上。


    戰爭一旦開始,三方一起開動,如果不出意外,藍方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以前就會繳械投降。


    或者被動投降。


    時間一晃一上午就過去了,眼看已經中午了,白詩語咬著唇角不好開口。


    黑亮的小眼睛不時的看一眼淩熠辰,男人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頭去看又隻有一個低著的小腦袋。


    牆上的鍾表已經過了十二點。


    他安靜的拿出手機,對著手機發送了一個指令,很快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基地有專門的廚子。


    菜色雖然做的一般卻把甜點做的出奇的好,尤其是一塊塊的紅棗發糕,要下去香甜綿軟入口即化。


    戰備期間隊員們都是在崗位上吃飯,淩熠辰也不例外。


    為求逼真,辦公室裏人都是吃的壓縮餅幹,就著幾口不熱不冷的白開水就是一頓飯了,以往也都是如此。


    可小周和劉桑還有一旁站崗的隊員眼巴巴的看著紅色發糕進了辦公室,嘴裏的饞蟲就給勾出來了。


    看看手裏的壓縮餅幹。


    再看看白詩語的紅棗發糕配牛奶,這都什麽世道啊?


    旁人不敢說話,有人就忍不住了。


    手裏舉著壓縮餅幹跟淩熠辰抱怨:“老大,演習期間不生火這可是你定的規矩,怎麽還做了發糕?”


    “早上的,放在保溫箱裏而已。”


    男人的說話的時候很淡,視線在白詩語的身上,他不想給她負擔。


    “我說呢,上次您說要把每次演習當做戰爭來對待,我還以為您是鬧著玩的呢,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不是鬧著玩兒的。”


    淩熠辰忽然視線冷冽的看著小周。


    他怎麽會聽不懂小周話的意思?


    白詩語是他未婚的小妻子,還剛到成人的年紀就被他親手送到了男女不分隻剩下軍威的部隊,他若是不護著點,不用別人說,他自己都不忍心。


    話既然說到了這份上,小周也心裏通透。


    “啪。”


    一聲果斷的腳步小周軍禮行的異常工整,五指並攏還收緊了眉峰,一臉嚴肅倒是不常見。


    彼時,淩熠辰手裏拿著各個部隊發來的情報看的認真,小周就那麽站在桌子前,一點都沒要善罷甘休的樣子。


    今天這事必須有個結果。


    利刃出了名的軍法嚴謹,戰無不勝且不說,要是因為這麽個女人壞了規矩讓人笑話,那才是不值得。


    況且,眼下正在演習。


    男人頭也不抬。


    下周就這麽站著,氣憤僵持不下的時候嘭的一聲牛奶瓶子被白詩語單手擰開了。


    小周憤懣的看了一眼,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屬下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用聽完,誰都知道一定是關於白詩語,淩熠辰看著文件指尖緩緩翻了一頁。


    “既然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那就不要說。”


    “淩隊。”


    小周不甘,心中的憤怒因為男人的話都要噴出來了。


    “利刃的隊員都是百萬裏才出那麽一個,可是現在你居然讓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進來,還給她指揮權。”


    話說間,白詩語已經咽了塊棗糕,滿嘴香甜眼裏說不出的滿足。


    看她的樣子小周氣憤不已,可淩熠辰高興。


    他從胸口的口袋裏拿出手絹遞給白詩語,視線示意她嘴上染了牛奶的泡沫。


    女孩頑皮的笑了笑,吐出粉色的舌頭把牛奶白色的泡沫給卷進了嘴裏。


    這一幕被小周看在眼裏,無疑對他憤怒的最大諷刺。


    “淩隊!”


    小周怒了,他身後的劉桑看著淩熠辰逐漸陰沉的臉去拉他的袖子,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老大都生氣了,還說什麽?


    袖子上的手格外的讓小周煩,都什麽時候了還鬧,難道淩熠辰不該說嗎?


    難道他說錯了嗎?


    “不管誰,都應該一視同仁,既然進了利刃就應該守著利刃的規矩,不然就別進來,尤其是在緊要關頭,一味放縱隻會引火燒身。”


    淩熠辰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冷冷的說道:“說完了?”


    男人語氣裏的氣場驟然鎮住了小周,他腦子裏那根憤怒一心追逐公平公正的弦一下就斷了。


    傻傻的瞪著眼睛看淩熠辰。


    隻見男人緩緩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身軍服掩蓋不住他的大氣場。


    淩熠辰走到了白詩語的麵前,伸出手指拂過女人淺粉色的唇,指尖溫柔的頓了一下,之後才忍著不舍收了迴來。


    他走到了小周的麵前,視線落在一團黑發上。


    “別說是演習,就算是真的戰爭,我也會給她一隅安逸之地,不論生死,淩家認的隻有這一位少夫人。”


    小周豁然放大瞳孔。


    淩家少夫人,坐擁數千萬億家產的人生贏家?


    不可能。


    他說什麽都不信,就憑那麽女人?


    小周張張嘴要說什麽卻被男人打斷。


    “不用懷疑,如果她願意我有能力一輩子讓她錦衣玉食受人尊敬,但是前提是她願意。”


    淩熠辰說完去看白詩語。


    很明顯後者不願意。


    她吃飽了在看地圖,皺褶眉頭的臉上出奇的認真,好似剛才的一番言論跟他沒什麽關係。


    淩熠辰忽的一下就笑了。


    也就是她了,換作別人估計都要打起來了,可正主倒是不急不忙的幹自己的事。


    隨著淩熠辰的視線,小周也愣住。


    白詩語就那麽不在乎嗎?


    那可是淩熠辰,先不說幾輩子花不完的身價,也不說一張迷死人的臉,光是利刃的隊長這一個頭銜就足夠所有的女人為他瘋狂。


    可白詩語怎麽看都不像要瘋的樣子,甚至還有點隨時要走的意思。


    果然,白詩語下句話就被他猜準了。


    “我需要去東山看看,那裏地勢詭譎我有點不放心。”白詩語說話眼睛都不離地圖。


    東山有個地方標注是山坡,可是測量數值某個點過低,說明那裏有不合常理的地。


    可是為什麽沒有被標注出來?


    她不放心,說是跟淩熠辰商量,可話說完她就要已經一副要走的樣子。


    她以前是學生,乖乖女一個,淩熠辰沒遇到她之前還是個受寵的小丫頭。


    遇到他算是變了命運。


    男人不放心,“我派人跟著你,有情況不要自己處理,要跟我說。”


    小周冷笑。


    演習不亞於一場真的戰爭,雖然用的是彈殼但是打在人身上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要是真有情況,白詩語能自己處理才怪。


    不得不承認,她戲做的真全,小周心裏想著麵上輕蔑,遠遠的看了眼地圖譏諷著開口說道。


    “我畫了二十二年圖了,從認識字那天就會畫地圖了,今年二十五歲,你說我的圖不準?”


    “平原之中低穀的數值不該有這麽低。”


    白詩語手裏指著地圖上的一處:“這裏,如果不是勘測有誤就是這裏可能地下有其它情況,不然數值這麽低是不可能的。”


    “丘陵,山體滑坡,甚至微型盆地地形都有可能會造成數值低,這個很正常。”


    拚專業知識小周才不怕,尤其是現在跟白詩語拚。


    他恨不得白詩語趕緊來挑戰他,不然他一肚子學問都沒地方放了。


    “我是專業的。”


    小周信心滿滿。


    可白詩語不放心,視線盯著那一點很是猶豫,於是抬頭問淩熠辰。


    “東山陣地布防圖出來了嗎?就位了多少,路徑有幾條。”


    “布防圖正在畫,輕武器和人員已經到達,重型炮已經在路上了。”


    說著淩熠辰看了眼手表:“一個小時後到達。”


    來不及了。


    白詩語把地圖放在淩熠辰的麵前。


    “我懷疑這裏有暗溝。”


    暗溝是山體裂縫的結果,地殼運動導致山體劇烈的運動而開裂,山體開裂後無法閉合,山中植被並不會被影響生長,久而久之裂縫很多就會被覆蓋。


    也就是白詩語所說的暗溝。


    淩熠辰臉色陰沉。


    因為白詩語指出的地方正是運重型武器必經之路,如果在運輸的途中一旦落去暗溝,那就絕無生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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