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審核未通過……


    韓讚周心裏一塊大石頭隨著萬歲爺的這句話才算是真正落了地,趕忙道:“迴萬歲爺的話,其實依老奴看,在諸王眼裏,萬歲爺此舉雖名為推恩,實際上與削藩相差無幾,隻不過時間長短罷了,這些王爺一無強軍二無犯上作亂之勇氣,麵對此政,所能做的無非兩樣,一是叩闕哭訴,懇請萬歲爺在未頒詔天下之前打消這個念頭,言稱日後定然收斂再不敢做逾矩之事,其二便隻有拜廟哭陵,目的自然也是一樣。”


    朱慈炯冷哼道:“你今天一番話,等於是向諸王向天下宣示了朕的態度,朕先前又拒了他們的覲見,諸王就算是真蠢,他們的幕僚也不會是笨蛋,既然知道朕的意誌和決心,如果還來叩闕那也隻能是自討沒趣,至於哭陵倒是很有可能,不過想要以此為手段,那未免想的太過天真,隻要諸王敢去,朕就必定會讓他們後悔,引為後來者誡!”


    韓讚周心裏一凜,依稀記得當初萬歲爺似乎說過,若是王族敢因為政策對己不利選擇哭陵哭廟的話,萬歲爺會將其革出宗室,甚至子孫不得姓朱?若真這般幹,那實在是狠到了極點,這一刻,韓讚周居然隱隱希望諸王去哭陵拜廟去了。


    “擬詔!”


    ……


    工程招標第一天內廷巨宦韓讚周當著數千商賈的麵怒斥四大親王,並且說出的那番有關皇室宗親厚待政策廢除以及推恩的哪些話,在招標結束之後立即如同龍卷風一般席卷整個南京城。


    無數小民以為自己聽錯了,官場中人顯貴階層以為這隻是一個笑話,被波及的宗親如喪考妣,報社的記者和撰稿人四處打探消息然後奮筆疾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城中那如同巨獸匍匐一般的皇宮,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午門前的風吹草動。


    原因很簡單,韓讚周如果是大放厥詞,曲解聖意,又或者天子暫時沒有這個打算,韓讚周都算得上是犯下欺君大罪,那麽抬出午門的多半是一具屍體,就算是天子顧念韓讚周一片忠心,但欺君之罪豈能輕饒,韓讚周起碼也要被逐出宮廷,落魄的走出皇宮……


    然而直到夜幕降臨,宮城落鑰,午門前依舊隻有那些滿麵肅穆,站的跟個木頭樁子一般的近衛軍守門士兵……


    無數祈盼是韓讚周大放厥詞的顯貴,尤其是那些伯爵一個個心裏忍不住開始絕望,沒有動靜豈不是代表韓讚周沒被苛責,或者說沒被重責,換句話說,韓讚周說的哪些豈不都是真的,所以天子才會沒有任何意誌傳出,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顯貴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


    鴻瀘酒店。


    鴻瀘酒店原名鴻瀘寺是皇家招待外邦使臣的地方,隻不過南京一直以來都是陪都,鴻瀘寺雖然也存在,可早已是名存實亡,沒落的甚至連主官鴻瀘寺卿都無設置。


    隻不過聖武登基之後,沒過幾個月便下詔大修了鴻瀘寺,還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擴建,修繕擴建後的鴻瀘寺外表看上去大氣非凡,盡顯皇家風範,也正是從重新開啟的那一天起,鴻瀘寺改名為鴻瀘酒店,由原先的官府機構改成了皇家私產,不再設置鴻瀘寺卿,而是成了集食宿為一體的私營酒樓,儼然成為金陵城內酒樓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塊招牌,其總管自然便是蔣伸。


    鴻瀘酒店雖是私營,是天子產業,但也分免費與收費兩種模式,外邦使臣諸如上一次入住這裏的朝鮮使臣,以及此番入京的六大親王都可以享受免費待遇,但這種免費也不會可以讓你毫無節製的揮霍吃喝,而是有嚴格的標準,一日三餐最多二十兩銀子,如果超過,則請自己買單,收費自和其它酒樓、客棧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想要進入這裏享受王侯級待遇,沒有個幾十上百兩銀子基本是不用想了。


    如今身在南京的七大親王齊聚一堂,臉上表情各異,憤怒如益王、衡王,鬱悶如吉王、潞王,呆滯如惠王、唐王,還有一個畏畏縮縮的福王……


    今天招標處發生的一切對於吉王五人來說,除了羞辱就隻剩下震撼,唐王和福王是事後才得到的消息,同樣傻眼無法置信,就算再怎麽不願意參合到吉王等人對抗皇室之舉當中,也不得不來參加密議,這件事的幹係太大了,大到哪怕他們是親王都難以承受的地步。


    五代除爵!這何止是廢除太祖皇帝定下的皇室厚待政策,分明就是把王室往死路上逼啊,三百年來,即便王室再怎麽不堪,又如何應該承受這樣的屈辱。


    密室外是裏三層外三層的王府護衛,自然不用擔心被鷹犬組織天眼探查到密室內的一切,而密室內的氣氛詭異而壓抑,益王的臉漲的通紅,終於忍不住怒喝:“怎麽都不會說話了?朱慈炯欺人太甚,難不成吾等王族就甘心被束手待斃不成!”


    最為老成持重的唐王歎息道:“不束手待斃又能如何?是你益王夠資格,還是本王這唐藩有能力反抗?”


    兩句話一說,室內再次冷場,就算暴躁如益王,也不得不承認,就算心有不甘,也是無力反抗,擺在諸王麵前的除了接受現實以外,再無他路可走……


    冷場了近半炷香的功夫,潞王才開口道:“慈炯終歸沒有正式昭告天下,沒準隻是臆想罷了,韓讚周這個閹奴惱羞成怒,憑借隻言片言妄斷聖意也未可知。”


    益王冷哼道:“這話怕是潞王你自己都未必相信吧,那條閹狗沒有十足的把握,敢當著數千商賈的麵胡亂狂吠?退一萬步說,就算朱慈炯原本隻有這個意向,被這閹狗一攪,如果我們連半點反應都沒有,豈不是正好堅定了其決心,讓吾等皇爵五代而終!”


    “益王此話乃是正理。”吉王讚同道:“我們在這裏等待宮裏的消息,朱慈炯何嚐不是在等我們的反應,若是我們沉默,他多半便會順勢而為,而我們若是反應劇烈,韓讚周多半就會被推出來平息物議,一如當年的晁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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