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讚周身穿一身仆役裝束,看其模樣最多也就是個管家,盡然敢對著他二人大唿小喝,簡直是豈有此理,若不是看在小姐還沒有吩咐的份上,二人隻怕早已衝上去將這沒點眼力見的老頭給拿下了。


    韓讚周見二人沒有半點放下刀的意思,頓時對殺馬高手喝道:“還不將這兩個狂徒拿下!”


    殺馬高手一直低著頭,聽了這話後頭顱緩緩抬了起來,露出一雙冰冷幾乎看不出半點生機的雙眼,二護衛從骨子裏麵升起一股寒意,什麽樣的人才能有這樣一雙望之便能徹骨生寒的眼睛?隻有那種常年生活在生死邊緣,不把人命包括自己的命當做一迴事的鐵血殺手才會有吧!


    刷……


    殺馬高手剛剛有所動作,隻聽見一道馬鞭破空之聲傳出,白衣女子手中長鞭一揚,便對殺馬高手抽了過去,巧的是一直端坐轎內的朱慈炯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掀開轎簾,一隻腳已然踏出了轎門……


    殺馬高手眼中寒意大盛,他一直護在轎子門前,方才聽了韓讚周的命令剛跨出一步準備將二護衛當場打趴下,朱慈炯躬身這一出來,整個後背等於是迎上了馬鞭,殺馬高手一步急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三棱軍刺,左手一甩軍刺便飛向美少女的握鞭手腕飛去,右掌淩空一抓迎著鞭影而上一把將長鞭抓在手中。


    軍刺射速極快,用電光火石形容也不為過,二護衛同聲厲唿救援已是不及,這一軍刺若是刺中自家小姐手腕,這隻手從此往後怕是徹底廢了,二護衛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殺馬高手下手居然如此之狠,明明可以阻止鞭勢,還要廢了小姐的一隻手!


    白衣女子眼中駭色一閃而逝,整個身體往後一仰握鞭之手頓時鬆開,軍刺刀刃劃過白衣女子食指帶起一縷鮮血,軍刺去勢不減釘在街道一側牆上,手柄猶在震顫不已。


    白衣女子手指雖被割破,不過隻是皮外傷,要不是其武藝不弱反應遠遠快於常人,躲的稍慢一點的話,恐怕整隻手腕已被洞穿!


    “狗賊,我殺了你!”二護衛眼睛瞪得血紅,揮起手中刀便朝殺馬高手撲了過去,小姐外出受傷,他二人身為護衛已是百死難辭其咎。


    殺馬高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雙拳一握,迎著刀鋒便衝了上去,嘭嘭兩聲,剛迴過神來的朱慈炯都沒看清,二護衛已經倒飛出去,殺馬高手欺身而出,直接迎向兩道人影,變拳為掌,斬向其中一人脖頸。


    “住手!”朱慈炯一聲大吼。


    殺馬高手的掌風已然劈到護衛之一的脖跟,聞言立即收掌而退,一個騰挪閃迴到了朱慈炯身邊。


    差點被一掌劈碎脖子的護衛驚出一身冷汗,那一刻他已經感覺到殺馬高手眼中的殺意,若非那個少年喊了一聲,此刻的他必然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不過胸口被打中一拳的巨痛已經傳遍全身,這一拳至少打斷了他三根肋骨!


    麵前的這一夥到底是什麽人!就算是小姐家裏的人也沒膽子在如今的南京城當街殺人啊,而這個護衛在沒有得到自家主子許可的情況下就敢痛下殺手,難道就不怕為自家主子惹來禍事?


    這事要是換做兩年前倒也不算稀奇,權貴之家殺了人輕輕鬆鬆便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現在的聖武天子對權貴官員可沒那麽客氣,最近剛改革了刑部,大幅度提升檢察院的地位,對付的就是不法官員,看看聖武皇帝登基一年多來,多少官員落馬,多少豪商被課以重罰甚至抄家滅族,眼前的少年莫非是皇族,膽子大到可以無視無法的地步?


    朱慈炯可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誤會成了王爺,他的注意力全在白衣美女身上呢,女子額頭上沁出絲絲冷汗,不是因為手指上的傷口,而是同樣不敢相信在南京城內居然有人敢對她痛下棘手!剛才要不是她反應快了一絲,這個時候會是什麽後果完全無法想象。


    “姑娘,你沒事吧。”朱慈炯走到女子身邊輕聲說道。


    女子俏臉一寒,剛要開口訓斥,隻聽見街道上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十幾名身穿最新公安製服的男子在一名身穿紅色官袍的男子帶領下,急衝衝來到現場。


    朱慈炯眼角餘光一撇,見領頭的官員竟是新近上任公安部副部長的閻應元,當即一愣,心裏不由暗暗叫苦,閻應元上任的時候可是來覲見過他的,大朝會也參加過兩次,就算不敢正視自己,想必也會有些許印象,自己簡單易容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其看穿。


    韓讚周心裏更是鬱悶,閻應元未必認出萬歲爺,可必然認識他,萬歲爺說他是苗大監舉薦的官員,他自然多加留心,按照官場上的潛規則,這個閻應元就能算得上是苗宣的門人,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開罪的,何況要是換做二十年前,閻應元就是他們實打實的閹黨,情感上天然親近,一來二去自然混了個臉熟。


    可家夥身為堂堂的部閣官員,這麽熱的天難不成是閑的蛋疼,親自帶領公安上街巡邏?這……成何體統!


    其實韓讚周是冤枉閻應元了,閻應元本就是小吏出身,突然間一步登天,擠身高官之列,如今的朝堂上的官員哪一個不是正統的進士,他一個連舉人都不是的秀才,怎麽可能不引起那些苦讀十餘載才慢慢升上來的官員嫉恨。


    別的不說,就拿公安部說事,除了掛職公安部長的金恩澤將軍以外,隻要是正統文官就沒一個待見他的,金恩澤是近衛軍主將,身上掛的是少將軍銜,論天論地都是武官,這年頭平虜逐寇還多有仰仗武人的地方,金少將以武官身份坐文官之職,也確實將南京城治理的匪盜絕跡,因此朝裏百官捏著鼻子也就認了,可閻應元算個什麽東西?一沒武勳二沒政績,僅僅是因為苗宣的舉薦就騎到絕大多數官員的頭上,傳統文人心裏要是能服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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