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紅色的霞光映滿了大地,還是清晨大興山四周便是傳出一陣陣叫吼聲,一邊是官軍在磨拳擦掌,高喊著嘹亮的口號,另一邊是黃巾軍大營中傳出陣陣淒厲的慘叫,那是十幾個逃跑不成功被毒打的黃巾軍士兵發出的。


    “複盛今日榮光煥發,想必正午一戰已然成竹在胸了吧”,遠處鄒靖在一幹將領的簇擁之下,朝著莊昊大步行來,人還沒到聲音便是傳了過來。


    朝著鄒靖快步迎去,莊昊恭敬的抱拳說道:“程遠誌手下的黃巾軍雖然數量眾多,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攜裹而來的普通百姓,能戰之兵也就本部千人,昊有信心打贏這場戰鬥”。


    “如此甚好,看來今晚我們就能進駐大興鎮了”,鄒靖撫掌大笑著說道。


    在鄒靖的身旁,眭元進聽到鄒靖和莊昊的對話,眉頭微皺斜著眼睛看著莊昊說道:“莊昊將軍可不要輕敵,程遠誌也算是出了名的悍將,你可別打虎不成反被虎傷”。


    用手攔住已經暴怒準備上前理論的張飛,莊昊看著眭元進大聲說道:“如果今日我們不能取勝,我軍糧草還能支撐,可以和程遠誌耗下去,就是不知道袁將軍在波才的包圍下能夠撐過多長的時間”。


    莊昊一句話正好戳中眭元進的軟肋,隻見他狠狠的瞪了莊昊一眼,便是退到鄒靜的身後不再言語。此時的眭元進心中已經恨死了莊昊,他在心中暗自發誓,將來一定要讓莊昊像狗一般趴在地上向他求饒。


    在莊昊押送糧草的過程中,皺靖和程遠誌已經有過了幾次交鋒。在這幾次交鋒當中,皺靖帶領的官軍人數雖少,但每次都隱隱的占據了上風。


    一來黃巾軍士兵素質裝備參差不齊。二來和官軍作戰黃巾軍士氣不高。三來黃巾軍幾乎沒有任何的後勤補給,他們就像成群的蝗蟲過境一般,走到什麽地方吃到什麽地方,如今被皺靖率部攔了下來,程遠誌所部便是陷入了缺糧的尷尬境地。黃巾軍的軍士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食了。


    正午太陽攀爬到最頂點,此時正直春季,正午的陽光還不夠爆裂,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說不出的舒服。陽光傾灑大地,在大地之上相向站著數量不一兩夥人。


    一夥人身穿黑甲,殺氣瀟瀟數量較少。另一夥人頭裹黃巾,服裝各異亂哄哄的人數卻是較多。


    “今天陽光明媚倒是上陣廝殺的好天氣”,張飛一手拿著一把殺豬刀,端坐在戰馬的背上,抬頭仰望天空大聲說道。


    莊昊衣著黑色的鎧甲,騎坐著黑色的戰馬,手中拿著一根黑色的長槍。看上去模樣倒是十分的威武。他的身旁分別是鄒靜、眭元進、關羽、張飛等人。除了眭元進不知道心中在盤算著什麽之外,其餘眾人的神情都是相當的肅穆。


    昨日莊昊在皺靖麵前請戰,皺靖同意讓莊昊領所部為先鋒,如今和黃巾軍對峙,站在最前沿的便是莊昊所領的悍卒營和涿縣義軍,在悍卒營和涿縣義軍後麵的是各郡縣抽調上來的義軍,至於那一百死士,在前幾次交鋒當中已經損耗殆盡了。


    另一邊程遠誌也端坐在戰馬之上,這程遠誌人過三旬,體態魁梧,皮膚黝黑。頭上纏著黃色的布巾,身上穿著褐色的鎧甲,手中拿著寬背大刀,模樣看上去比那鄧茂要威武許多。


    在程遠誌的身後,黃壓壓鋪天蓋地般站著接近三萬多名士兵。不過這三萬多名黃巾軍卻不像對麵的那些官軍一般紀律森嚴。他們站在軍陣當中不斷的張頭四望,許多黃巾軍士兵不斷的朝著隊伍後麵擁擠,企圖遠離戰場,如果不是上百名騎兵手持明晃晃的戰刀在隊伍後麵遊走,恐怕有不少的黃巾軍士兵,在戰鬥開始之前就已經逃離了戰場。


    “大帥軍令,前進者生,後退者死。殺光了擋在麵前的官軍,就讓大家吃上熱騰騰的飽飯”,黃巾軍當中,不斷的響起各種各樣鼓勵軍心的話,原本躁動的黃巾軍士兵們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緊握著手中簡陋的兵器,雙眼之中射出了野性的紅色光芒。


    “黃天當立,歲在甲子”,黃巾軍隊伍當中突然響起嘹亮的口號。一陣陣殺氣宛如實質一般朝著莊昊等人覆蓋而來。一些膽子較小的郡縣義軍,沐浴在漫天的殺氣當中,雙腿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擂戰鼓”,皺靖對著身後高喊一聲。


    不一會在官軍的陣營後方便是響起了陣陣鼓聲。這鼓聲時而如雷霆萬鈞,驚天動地;時而似萬馬奔騰,所向無敵;時而又急如飛瀑,陣陣轟鳴,刹那間官軍的士氣也提升到了頂點。


    口號喧囂,戰鼓震天。然而在戰鬥即將爆發的時候,那黃巾軍陣營當中突然策馬飛奔出一將。戰馬如電一般飛馳,急速到達兩軍中央之時,馬背上的黃巾軍將領突然勒馬,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驚起一陣粉塵之後,載著黃巾軍將領穩穩的停在了兩軍交戰的中央。


    “鼠輩官軍,可有人敢出來與我一戰”,馬背上的黃巾軍將領膀大腰圓手持一根粗大的狼牙棒,剛剛勒住戰馬便是大聲的對著官軍軍陣吼道。


    “黃巾軍今日竟然主動掠戰鬥將,當真是稀奇”。皺靖望著莊昊笑著說道。


    另一邊一名身材高大、黑麵虯髯的黃巾軍武將胸有成竹的笑著對程遠誌說道:“程帥放心,我兄弟裴元紹武藝高強,定能斬將奪旗鼓舞士氣”。


    “有元福這話,本帥也就放心了”,程遠誌扭頭對著黑麵將領說道。


    那身材高大、黑麵虯髯的將領姓周名倉,原本是張寶手下將領,在一場迂迴戰鬥中迷失了方向,未能在張寶規定的時間裏達到作戰地方,因為懼怕張寶責罰,所以帶著本部百名黃巾軍士兵一路劫掠轉逃。在途中周倉遇到了裴元紹,二者意氣相投,遂結拜成為異性兄弟。


    又聞程遠誌在大興山與官軍對峙,兩兄弟簡單商議之後,便是帶著隊伍來到大興山投奔程遠誌。


    程遠誌見二人武藝高強,心生愛才之心於是任命周倉為左將軍,任命裴元紹為右將軍,視二人為左膀右臂。今日見黃巾軍將士士氣低落,周倉建議用鬥將的方法來鼓舞士氣。於是就有了裴元紹主動掠戰這一幕。


    “敵將猖獗,你們誰敢上前與之一戰”,望著手握狼牙棒的裴元紹,莊昊對著身後眾將說道。


    “哥哥讓俺上去,俺保證一個迴合將他劈落下馬”。莊昊的話音剛落,張飛便是大聲的說道。


    “將軍讓我出戰吧,馬延定然不會讓將軍失望”,張飛的話音剛剛落下,馬延也是不甘落後的大聲說道。


    聽到張飛和馬延的請戰,皺靖眼珠子一轉,扭頭對著莊昊笑著說道:“複盛,馬延已經跨入了勇將境界,是虎頭營中的悍將,你剛開始執掌虎頭營,不妨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在你麵前好好的表現一番”。


    虎頭營原本直接歸皺靖統領,對於馬延此人皺靖熟悉不過。此番敵將叫陣皺靖自然希望馬延能夠立下一功,一來能夠給他長臉,二來也有對於馬延也有著很大的好處。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皺靖尚不知道馬延和張飛之間的比鬥。在皺靖的心中,張飛不如馬延,為了防止莊昊任人唯親導致鬥將失敗影響士氣,皺靖覺得又有必要提醒一下莊昊。


    “竟然鄒將軍已經發話,那麽就由馬延出戰。此戰非常關鍵,隻許勝不許敗”,莊昊扭頭一臉嚴肅的望著馬延說道。


    “末將得令”,馬延興奮的對著莊昊抱了抱拳,策馬朝著高聲叫喊的裴元紹衝去。


    “我乃程帥麾下右將軍裴元紹,汝快快報上名來,我不殺無名之將”,裴元紹大聲對著馬延說道。說完將狼牙棒從肩膀上放下,當狼牙棒落到地上的時候,竟然在地麵上上砸出了一個大坑。由此可見這狼牙棒的重量一定不輕。


    “幽州馬延特來取你狗命”,馬延大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腹,戰馬速度不減如離弦之箭般朝著裴元紹衝了過去。


    “無名之徒”,裴元紹低聲說道,說完一巴掌扇在馬屁上。戰馬吃痛原地嘶吼一聲之後,邁動雙蹄迎著馬延衝了上去。


    少頃隻聽見“叮”的一聲大響,那聲音震得人們的耳朵嗡嗡直響。裴元紹的狼牙棒和馬延的花鋼長槍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火花飛濺的同時,二人交錯而過瞬間轉換了位置。


    “還算有些力道,很不錯”,裴元紹勒住戰馬望著馬延說道。這裴元紹天生神力,雖然剛剛邁進勇將境界但是雙手之力早已經超過了千斤。能夠接住他一次全力的轟砸已算不易了。


    此時的馬延騎坐在戰馬之上,握著長槍的右手輕輕的顫抖著。同時馬延暗暗心驚這裴元紹的力量果真是大得出奇。心中雖然佩服,不過聽到裴元紹的話,馬延還是大聲的說道:“你也就一身蠻力而已,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再來”,裴元紹和馬延同時大吼一聲,二人策馬再次戰在了一起。


    戰場之上黃沙漫天,“嘭、嘭、嘭”的爆炸聲不斷響起。馬延和裴元紹在兩軍將士的注視之下已經鬥了上百個迴合,二者的實力旗鼓相當相差無幾,一直比鬥下去隻怕還需要上百個迴合才能決出勝負。


    “這黃巾賊將倒也有一些本事”,皺靖端坐在馬上自言自語的說道。那裴元紹一身蠻力相當的驚人,以力破萬法就算馬延拿出了看家本領也不能將其擊敗。


    聽到鄒靜的話,莊昊暗自點了點頭。這裴元紹在三國演義當中路過麵,雖然是打醬油的貨色,但是不可否認這家夥的武力不算差。如今正值黃巾之亂,天下暫且還沒有崩壞,正是儲蓄力量的大好時機。


    莊昊心中暗下決心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將裴元紹收服,想到此處莊昊扭頭對著身旁的關羽說道:“雲長我把此人交給你,一會你務必將他活捉”。


    關羽自然明白莊昊的意思,聽到莊昊的話,關羽摸了摸下巴點頭說道:“大哥放心,某家已經記下了,戰場之上必定生擒此人”。


    在戰場的另外一邊,程遠誌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戰場。聽見“嘭、嘭、嘭”的打鬥聲不斷傳來,看著戰場上不斷交錯的兩道身影。程遠誌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燃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起義之初那段亡命搏殺的歲月。


    伸出猩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程遠誌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莫過於看著自己的戰刀慢慢的插入敵人的胸膛,我喜歡看到敵人那絕望的眼神,喜歡聽敵人臨死之前的**”。


    “元福,讓孟奎迴來”。


    周倉一直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戰場,耳邊突然傳來程遠誌的聲音。這周倉心中一愣不由開口說道:“大帥,孟奎並未戰敗,此時讓他撤迴來是不是有些不妥”。


    周倉建議裴元紹上場鬥將,目的就是要裴元紹斬殺敵將鼓舞己方戰士的士氣。如今裴元紹正和敵將戰鬥正酣,此時下令裴元紹撤迴來,對於己方士氣絕對是大大的打擊。


    聽到周倉略帶質疑的話,程遠誌眉頭微皺。用冷冰冰的聲音對著周倉說道:“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一股殺意從程遠誌的身上傳出,周倉打了一個冷戰,連忙對身邊的傳令兵交代一聲,不一會黃巾軍陣營當中便是響起一陣銅鑼聲。


    銅鑼聲響起代表的是鳴金收兵,聞聽銅鑼聲響起,裴元紹手中的粗大狼牙棒朝著馬延狠狠的砸了三下,將馬延稍稍逼退之後,裴元紹大笑著說道:“爺爺暫且饒你一迴,下一次必取你的狗命”。


    看見裴元紹要走,馬延也不去追擊隻將長槍橫放在胸前,惡狠狠的對著裴元紹說道:“大言不慚,下一次你絕對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二人雙雙放完狠話,便是打馬朝著自方陣營飛奔而迴。


    “將軍,馬延未能斬殺敵將,請將軍責罰”,來到軍陣之前,馬延翻身下馬,將長槍插在地上,大步來到莊昊的身前半跪著抱拳說道。


    “馬將軍逼走敵將已是大功一件,豈有責罰之理。還請馬將軍歇息片刻,一會隨我等繼續上陣殺敵”,莊昊端坐在戰馬之上,抱拳對著馬延說道。


    聽到莊昊的話,馬延心中慚愧萬分。那裴元紹和自己對戰已經隱隱的占了上風。如果不是黃巾軍突然鳴金收兵,最後戰敗的一定是自己。想到此處馬延遂抱拳對著莊昊大聲說道:“馬延願為將軍鞍前馬後,任憑將軍驅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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