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紫麒麟熙黠的元魂失敗,讓玄夢昔極是意外。自蛻變之後,一切都是在玄夢昔的掌控之中,手握神識卻無法重聚元魂,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見。


    墨魁雙拳緊握臂上青筋暴起,眼眶有些泛紅,頗是激動地說道:“怎會如此?你不是說有神識便能令他重生麽?為何而今卻無法凝聚他的元魂?”


    麵對墨魁的追問,玄夢昔有些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怎麽曉得究竟為何?若是我知曉因由,還不將問題解決了?而今不明所以,我有何辦法?”


    “玄夢昔!你忘了曾經答應過我,隻要我效力於你,你便會讓他重生麽?”墨魁聽到玄夢昔的話,極是不忿地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了玄夢昔的衣襟質問道。


    玄夢昔眉頭皺起,已經許久沒有人膽敢這般同她說話了,如今的玄夢昔冰不喜人對她這般不敬。玄夢昔望著墨魁揪著她衣襟的手,意念一動,墨魁竟是如同觸到燒紅的火焰那般猛然見過手放開。墨魁望著盛氣淩人的玄夢昔,咬緊牙關眼中盡是憤怒。


    而玄夢昔原本淡漠的麵上轉而變得陰冷,不悅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本尊沒有盡力幫你救熙黠?”玄夢昔握著紫麒麟熙黠神識的手忽地翻轉掌心推向墨魁,一陣強盡的掌風擊向墨魁,並將紫麒麟熙黠的神識送到了墨魁的懷中。“既是如此,你帶上他的神識走吧,本尊沒有耐心同你分辨!”玄夢昔明顯有些不太耐煩。


    “玄夢昔!你怎可如此!熙黠為了命都不要,而你竟是對他一點也不在乎!墨魁雙目通紅地朝玄夢昔低吼道,雙手緊緊地將熙黠的神識護在胸前。


    “你說的對,本尊是不在乎,你在乎的話自己且去令覓高明吧,反正本尊救不了他了。”玄夢昔說著衣袖一揮,便將墨魁又震退幾丈,若不是飛靈上神修為高深,隻怕是也同墨魁一樣從園中飛到了迴廊之上。


    墨魁撞上了迴廊的石柱,頓時口吐鮮血,咬牙對玄夢昔言道:“玄夢昔,你難道不想碎斷天柱顛覆天地,你難道不想讓邪魔大軍助溺剿滅神族一統天地了嗎?”


    聽到墨魁此言,玄夢昔忽然放肆地笑了,嘲笑墨魁道:“墨魁,你也未免太過高看了自己。你以為沒有你本尊便無法碎斷天柱麽?你以為本尊一定得靠你統禦邪魔大軍麽?簡直是笑話!本尊要做到那一切,不過是動動手指的功夫,何須用你?你在本尊眼中,不過是本尊所養的一隻靈畜而已,可有,亦是可無。”


    眼見原本同仇敵愾的玄夢昔和墨魁竟是翻了臉,飛靈上神心中不免有些驚呀。飛靈上神心中一直對自己的徒兒紫麒麟抱愧,而今眼見他重生失敗,飛靈的心中痛楚難免。卻又因邪魔頭領墨魁與玄夢昔二人鬧翻而心中竊喜,畢竟天曲神山被邪魔圍困,墨魁如是因此而倒戈相向,天曲神山之危暫時便可化解。


    故而飛靈上神在旁作壁上觀,坐觀玄夢昔與墨魁二人內鬥。玄夢昔此番過激得動作與言語徹底激怒了墨魁。但墨魁如今遠不是玄夢昔的對手,雖然對玄夢昔恨得咬牙切齒,卻終是拿她無可奈何。手捧著熙黠的那凝聚的神識,墨魁痛言道:“玄夢昔,熙黠愛錯了你!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愛!我墨魁也信錯了你!”


    墨魁說著,將熙黠的神識收入自己體內,仰天歎道:“熙黠,對不起啊!墨魁救不了你,墨魁無能,墨魁無用啊!”墨魁說著,縱身向天飛躍而起,如一點黑色的塵埃消失在天際之中,留下一聲劃破天際的鳴響在孤空裏頭迴蕩著。


    隨著墨魁發出得那一聲鳴響,圍困天曲神山的眾邪魔忽然騷亂起來,似乎有聚攏退兵之勢。正當神山中的眾人心中振奮直際,又是一聲類似的哨聲從天虛殿傳出,讓準備撤軍的邪魔兵團又停止了動作。


    玄夢昔麵帶邪笑,手中握著一枚鐵哨,正懸立在天虛殿的上方,俯望著被邪魔圍困的天曲神山。守天虛殿外的欽伏宸望見玄夢昔終是現身,不由運氣護住心脈唿喚道:“小昔,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快收手吧!”


    聽到欽伏宸的聲音,玄夢昔低頭輕瞥了欽伏宸一眼,冷冷地說道:“我本是不知何為,而今卻曉得了要做些什麽了!”玄夢昔詭譎地笑著,忽地飛身往那天柱峰而去。一直默在一旁的飛靈上神知是不妙,麵色驟變,立馬飛身尾隨而去。


    玄夢昔落在那通天石柱旁邊,望著隨之而來的飛靈上神言道:“聽聞著通天石柱乃是神族得命脈所在,上神倒是說說看,若這通天石柱碎斷,神界至此於一十三天失了聯係,這天地將變得如何?”


    飛靈上神麵色鐵青,緩緩開口道:“玄夢昔,你雖是魔族之女,隻是你可別忘了,你身體裏麵流著的一半血液乃是神族之血!你母親更是純正的天龍嫡神!當年你父親玄魘挑起上古大戰,血洗三脈神族,卻唯獨對天曲神山秋毫無犯,隻因他心中還有你的母親,知曉這天娶神山乃是你母親的原生之地。”


    “你今日若碎斷神柱,便是徹底斷了天地傳承!你再也尋不到你母親的半毫氣息與神識!你更是違逆你父母之意,毫無孝義可言!”飛靈上神負手而立目光炯炯如炬。


    聽飛靈上神言畢,玄夢昔放聲大笑:“哈哈哈……孝義?上神竟是同一個無父無母之人談及孝義?試問上神義何來孝何往?”


    “玄夢昔,你母親雖是當年因護你而身受天譴斃命,然你父親仍是在世。你一直不肯將困於乾坤鼎中的玄魘放出,不就是怕麵對你父親麽?你怕玄魘再也不認識他與紫雲的女兒……你從前是那般像紫雲,然而今莫說玄魘不識你,怕是溺自己都已是不認識自己了吧!”飛靈上神緊皺著眉頭滿麵皆是痛惜的神色。


    玄夢昔不以為然地望著飛靈上神,翻手間那乾坤鼎便出現在她手中。玄夢昔婆娑著乾坤鼎,淡淡地說道:“嗬嗬,上神你可錯了,是他不敢麵對我,選擇躲在鼎中避世不出!他說自母親羽化那日起,他的心便是死了。這些年苟活著也就是想讓神族付出代價,讓欽天啟那個喪心病狂的變態之人償命而已!”


    玄夢昔說著,冷麵講手中的乾坤鼎往那通天石柱之上一扔,那赤金小鼎竟是勘入了通天石柱之上,將通天石柱砸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凹洞,沿著洞口周圍的石柱裂出斑駁的細紋,哢擦作響。


    此時欽伏宸也趕到了曲雲峰,看到玄夢昔竟是動手破壞通天神柱,頓時大驚失色,慌忙道:“小昔!你不能那樣做!破壞通天石柱便是挑釁於天,敢與天鬥之人皆是會遭受天譴的啊!小昔,快住手!”


    望著飛身而來的欽伏宸,玄夢昔冷漠的麵上表情並未更改分毫。她望著欽伏宸滿是焦色的眼眸,漠然道:“我就是要與天鬥,天又能耐我何?蒼天無眼,讓你那滿嘴謊言的變態父親欽天啟苟活了那麽多年,那天譴直至十萬年後方才降臨,讓親者痛仇者快!這瞎眼的天,這不公的天,這玩弄蒼生的天!要來何用!”


    欽伏宸並玄夢昔這一席話說的有些懵,滿心不解地問道:“小昔,你究竟在說什麽?”


    見欽伏宸困惑的樣子,玄夢昔冷笑道:“欽伏宸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以為溺的父親欽天啟有多麽了不起麽?你以為他臨死還不忘封閉魔界乃是英雄所為麽?”


    玄夢昔的麵上露出一絲不屑,繼續說道:“嗬,欽天啟第幾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是個心裏畸形的變態!什麽不能結合,什麽混血便是孽障!是欽天啟擅自捏造天規所撒下的彌天大謊!當年天意所授之中並無那一條!”


    “乃是天地共生,分別執掌天界陰陽,以黑水為界劃天而居,是為陰陽相合,天地共主將生,天地重整,合一,天裂愈合,天界風雲調和九九歸一……”玄夢昔忽然將當年天意所授之內容緩緩念出,讓在場的欽伏宸和飛靈上神都驚詫不已。


    因是神族自降生之日,便會被授予此天意,自欽天啟從一十三天臨天授意歸來,這天意便一直被口口相傳。然欽伏宸與飛靈上神卻從未聽聞過玄夢昔所念出的這一段過。


    然聽聞玄夢昔念出的這一段天意,欽伏宸卻能感受到這並非玄夢昔胡言,這的的確確是天意的原文。那麽這便意味著他們當年習得的天意確然是被他父尊欽天啟篡改過的。欽伏宸不明白,為何他父親要無端端地篡改天誓,蓄意製造二族之間的矛盾?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遭受天譴的嗎?


    “為何?父尊當年為何要那樣做?”欽伏宸道出了飛靈上神心中的疑問,飛靈上神得心中有著同樣的困惑。欽天啟已羽化薨逝,當年的事情真相早已無處所尋。唯一知情之人怕是隻有玄夢昔的父親玄魘。而今玄夢昔通過她父親玄魘,已是明了一切,這因由也是玄夢昔不曾想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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