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一道慌亂地身影從東殿門前閃身而過,成功地吸引了墨魁的注意。墨魁鬆開了玄夢昔,一道靈光朝她天靈之處打去,玄夢昔頓時全身僵住,不得動彈。


    墨魁揮手在殿內設下一個結界,接著飛身往外朝那殿外的人影追去。


    追到園子內的花圃間,那身影一晃,忽然憑空消失不見了。墨魁四處環顧了一番,擔心被人調虎離山,於是放棄繼續追蹤那人影,立馬折返了東殿之中。


    墨魁迴到東殿,一邁進殿門便覺得隱隱有些不對。殿內已不見玄夢昔人影,中央高座旁邊一人正背對著他負手而立。見到此狀,墨魁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手不由緊握起來。在門邊停留了片刻,最終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低頭躬身,墨魁仍舊如從前那般恭敬地行著禮,隻是稱唿已經改了。


    “尊主。”墨魁有些心虛地喚道。


    負手而立的熙黠緩緩轉身過來,深紫色的眸子裏盡是怒色,上前一步朝著墨魁揮手便是一巴掌,斥道:“你還曉得我是尊主!你如今這麽有本事,我看這尊主的位置還是讓給你好了!”


    墨魁惶恐地立馬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說道:“屬下不敢,尊主息怒!”


    “你不敢?連我的女人都敢動,你有什麽不敢的?”熙黠抬起腳一下將墨魁踹翻在地,怒喝道:“墨魁,你如今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私扣下尊後,還想背著本尊對她下手!你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尊主息怒,尊主息怒!”墨魁俯身在地,仍由熙黠的腳重重踹在他的身上,卻不做任何反抗。隻是頭一個勁地叩在地上,請求著熙黠的饒恕。


    熙黠平日裏對屬下倒是有些脾氣,但是卻從未像今日這般不顧情麵,尤其如今墨魁已是身為邪魔一脈的魔君,怎麽說也得顧忌他在魔界的麵子。這般傳了出去,讓墨魁還如何服眾。


    可在下屬麵前那麽無情冷傲的墨魁,如今在熙黠的麵前卻毫無脾氣,隻是默默地任由他打罵著。


    “說!為什麽這麽做?”熙黠撒了氣,掀起長袍的袍角坐在墨魁那高座之上,悶聲問著墨魁緣由。


    雖然墨魁想對玄夢昔下手讓他很是惱火,方才他真是殺了墨魁的心都有了,但是冷靜下來之後,想到玄夢昔如今也沒什麽大事,他還是有些顧念與墨魁多年的兄弟之情。墨魁跟了熙黠這麽久,這是還是頭一次違背他的命令,所以他認為墨魁定然是有隱由的。


    “尊主,如今我們邪魔一脈終是翻身做主,您才是眾心所向的魔界至尊。要終結嫡魔的時代,務必要斬草除根啊!如讓嫡魔血脈死灰複燃,定然又免不了一場血戰。兄弟們跟著尊主這般久,終是盼到了出頭的這一日,屬下不能讓隱患埋在尊主的身邊啊!請尊主能體諒屬下的一片苦心!”墨魁叩著頭,字字肺腑地對熙黠說著。


    熙黠的目光變得冷冽起來,手緊緊扣住那高座的雕花扶手,皺眉同跪在膝下的墨魁說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墨魁跟了我這麽多年了,你應該是了解我的。我從來都是無心這些名利和權位。坐上這個尊主之位,也不過是你們一眾兄弟眾星捧月,順勢而為罷了。我真正要的隻是玄夢昔而已,難道你不明白?”


    對於自己的稱唿,熙黠已由“本尊”換迴了“我”,顯然他這會兒是將墨魁當兄弟一般在推心置腹。


    “如果你從前不明白,而今我希望你能牢記,魔尊大位與玄夢昔之間若二者要擇其一,我的選擇永遠是玄夢昔!所以,如果你膽敢再對夢昔有何動作,不要怪我不再顧念你我兄弟的舊日情誼!”熙黠滿麵冷色地鄭重地警告著墨魁,深紫色的雙眸裏頭盡是肅穆之色。


    “可是……尊主,如今玄魘仍舊困在乾坤鼎中,玄夢……”墨魁抬起頭來,猶豫著同熙黠說道:“呃……尊後必定是要救她父親的。若讓玄魘得以重見天日,我們邪魔一脈的所有兄弟必將遭受滅頂之災啊!要知道玄魘的身上可是有著三件洪荒寶物呢!”


    熙黠聽墨魁說著,手指在座椅扶手之上輕敲,思索著說道:“她與她父親之間從來情分寡淡,不見得就會拚死相救她父親。這些年她在邪魔一脈也生活了這麽久,與大家也都是有情分在的。相信同她說明情由,她也不會不明事理的。”


    熙黠這番話其實他自己說出來的時候都心中都沒有底,墨魁聽著自然也是不信的。墨魁再了解熙黠不過,他根本無法控製玄夢昔,反倒容易被玄夢昔左右。但熙黠既然說了這話,墨魁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悶聲低頭不再多言。


    “屬下謹遵尊主之命。”墨魁俯身在地,貌似恭順地說著,手指卻在地板之上曲起,指尖都嵌入了地上的黑石之中。


    墨魁的內心顯然並不是表麵上看似的那般平靜,他不會允許對熙黠有威脅的存在。更何況玄夢昔還不僅僅是簡單威脅熙黠的存在,而是深深地占據了熙黠這顆強大的心。


    這個紅顏禍水,絕不能留。


    熙黠從那高座上站起,走到墨魁身邊,右手扶了扶他的左側肩膀,望著殿門外說道:“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玄夢昔不可以。我知你一心為我,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瞞著我做這些事。”


    說著低頭看看仍舊跪在地上的墨魁,輕聲道:“起來吧,別跪著了。如今你也是堂堂的魔君,不用行跪拜這等大禮。”


    墨魁不肯起來,仍舊固執地跪著說道:“在屬下心裏,尊主永遠都是至高無上。墨魁不跪天不跪地,隻跪尊主一人。無論屬下身處何位置,尊主永遠都是在心裏最高的位置,無可替代。”


    聽到墨魁這番話,熙黠意味深長地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不再說話,一切卻都盡在那拍在墨魁肩上的手掌之中。


    大步走出東殿,熙黠直奔主殿後的中殿而去,此刻玄夢昔還在那黑曜殿的中心等候著他。


    中殿之內,雪蘭坐在榻邊不停地幫玄夢昔擦拭著額上不斷冒出的冷汗。她在東殿門外偶遇墨魁竟對玄夢昔下手,情急之下隻能分散墨魁的注意力將他引開,後又化迴靈蝶原身躲藏在花圃之間,悄悄去向熙黠求助。


    還好,熙黠及時將玄夢昔救下。可是,怎麽如今她脫離了險境,卻是顯得更為難受了呢?


    “這不是孩子,是精魂……熙黠,父尊並未害你孩兒!……熙黠……”


    玄夢昔臥在榻上麵上煞白,雙手捧著腹部在榻上疼得翻來覆去,口中卻迷迷糊糊地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她潛意識中一直惦記著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解開熙黠與她父親的誤會,而且她也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故而雖然疼得神智有些不清醒了,她口中仍舊拚命不斷複述著。


    熙黠入到殿內,奔到榻邊望見玄夢昔這般模樣,心疼得不行,卻不知應如何緩解她的痛苦。方才他嚐試了將靈力渡入到她的體內,但是感覺似乎有些適得其反,玄夢昔似乎比之前更為難受了。


    “我在,夢昔,我在這裏!”熙黠趴在榻邊緊緊握住她的手說道。


    腹中那團精魂大約是感受到了黑曜殿以及熙黠的氣息,開始在腹中強烈攪動著,將她的五髒六腑都扯得生疼不已。


    “啊……好疼……”玄夢昔蜷縮著身子在榻上翻滾著,已不管拽著的那隻手究竟是熙黠的還是雪蘭的,隻是一個勁的死死握住。


    墨魁此時也到了中殿門外,卻隻是立在中殿門邊不曾入內。沒有熙黠的首肯其他人是不可入到這中殿之中的。站在門口躊躇了一番,墨魁朝殿內高聲道:“尊主,屬下有一事相稟。”


    熙黠已被玄夢昔弄得有些心神不定,此刻再聽到墨魁的聲音,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什麽事以後再說!”


    “尊主,是關於尊後之事。”墨魁繼續說著。


    聽說事關玄夢昔,熙黠於是立馬出到了殿外,急切地問道:“你可是有辦法緩解夢昔的疼痛?”


    墨魁低頭迴稟道:“尊主,我方才通過乾坤鼎與那玄魘交流,本在乾坤鼎中兩萬餘年一言不發的玄魘聽聞自己的女兒如今的情狀,忽然道出了一個可以緩解她痛苦的法子。”


    “什麽法子?快說!”熙黠急切地問道。


    “用護元珠將尊後元魂護住之後,再將她腹中的精魂強行從體內分離出來,棄小保大!”墨魁麵露難色地說道。


    因玄夢昔疼得迷迷糊糊,卻不斷地同熙黠說著自己如今腹中並非孩兒而是精魂,故而熙黠理解為玄夢昔如今腹中的乃是他孩兒留下的精魂。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但凡聽見的人都會如熙黠這般理解,顯然如今殿外的墨魁也是這樣理解的。


    其實玄魘一直困在乾坤鼎中,又怎會隨便聽信墨魁之言並與他交流什麽。也就是玄夢昔迷迷糊糊中對熙黠說的話被耳尖的墨魁聽了去,所以他故意跳出來出此下策,想引熙黠入那兩難的境地。


    他有些想看看,熙黠會在他的孩兒與玄夢昔之間選擇哪一個。另外,他從前都是貼身追隨著熙黠,也聽聞過欽伏宸以及護元珠的存在,所以他想將那個傳說中的天龍帝子也牽扯進來,看看熙黠在麵對玄夢昔的舊情人之時,是否還忍得下去,是否還會一如既往的護著她。


    嗬,說是天龍帝子已經不對了,如今應該稱唿欽伏宸為:神族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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