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水月洞天外圍,重兵密布,嚴陣以待。青虯君做如此周詳的準備,想必是此處將要有大事發生。


    玄夢昔隱在一聳天高樹的樹冠之上,居高臨下,遠遠地眺望著。


    昨日玄夢昔忽然想到,當日那護元珠被自己隨手丟棄,以致遺失,然與欽伏宸在丟失之地一直尋而未得,甚是奇怪。


    照理說,這護元神珠乃是洪荒寶物,雖被封印,但絕非凡品,斷不會如這些個山間亂石一般,毫無生息。那日自己之所以會來到這水月洞天搶奪護元珠,也是因為被這神珠散發的靈氣所吸引。


    這珠子本是丟在了青虯的地界,而且洪荒寶物,本身與其守護神獸之間便有著非常微妙的聯係,故而玄夢昔推測這丟失的護元珠,極有可能已被神獸裕偃尋得。如猜的不錯,這護元珠如今必定不是在裕偃手上,便是在那青虯君手中。


    想到此處,玄夢昔決定再探一次水月洞天。理由有三:


    一為打探護元珠的下落,二為設法解救質押在青虯君處的雪飄飄,三為履諾當日在靈蝶穀中與欽伏宸的約定。


    其實如今有乾坤鼎在手,護元珠對玄夢昔而言,已不如之前那般重要。畢竟護元珠為神族寶物,自己即使得之,也無法使其認主並解開封印。故而那護元珠遠不及乾坤鼎來的實在。


    這也讓玄夢昔很是不解,為何二族會為互爭對方手中洪荒寶物而連年征戰。那對方的寶物到了自己手中,能發揮的威力最多不過是二至三成,為此折兵損將,勞民傷財,著實不是一樁劃算的買賣,可謂是損人不利己。


    對此,玄夢昔的總結是,祖輩們應是閑的發慌,沒事找事,要麽便是骨子裏熱愛戰爭。如不互爭這些個寶物,二族豈不相安無事?


    這些,玄夢昔也就是隨便想想,不敢亂說,如若讓爹爹聽到她這番言論,定是會怒不可言。不兩立,這一直是爹爹的信條。如若讓爹爹知道護元珠近在咫尺自己卻不去奪,那恐怕是要氣的半死了。


    雖然玄夢昔將打探護元珠下落以及解救雪飄飄這兩條理由放在前麵,但是玄夢昔再探水月洞天的真正原因,還是第三點,為了靈蝶穀中與欽伏宸的約定。


    當日在靈蝶穀中,玄夢昔曾與欽伏宸約定,出穀之後二人不忘尋護元珠與救雪飄飄,故而玄夢昔尋思著,如欽伏宸出了靈蝶穀,若尋不著自己,定然會到這水月洞天來赴穀中之約。


    雖然玄夢昔一直逃避,不願正視,但卻無法否認,在靈蝶穀中,欽伏宸所做的一切已讓自己內心的防線徹底潰敗。是的,就在那不知不覺中,欽伏宸已悄然走進了自己的心裏,生根發芽。


    此刻,來到水月洞天,玄夢昔心中最期盼的,莫不過是能在此處與欽伏宸相遇。至於之前糾結的什麽身份、什麽門第、什麽不兩立,統統已被玄夢昔拋在了腦後。在感情麵前,人就是這般的不可理喻。


    可令玄夢昔意外的是,如今水月洞天這般陣仗,卻不知因何緣由。莫不是那青虯君得知了自己要來奪珠救人,故而提前準備?自己來這水月洞天,也是臨時起意,那青虯君是如何知曉?而且此處有天龍戰神裕偃守護,非等閑之輩,絕非是裕偃的對手,又何須派如此多的天兵守護?這實在是不合常理,但玄夢昔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故而隻能按兵不動,隱在一邊旁觀。


    玄夢昔就這般在水月洞天外觀察了大半日,卻不見這些天兵有何動作,也不見有其他人出現,更是沒有盼到心中一直掛念的欽伏宸。


    日暮時分,但見一麵色蒼白略帶病容的灰袍青年出現在了水月洞天的洞口,領兵的主將與那灰袍青年互行了個見禮,便放灰袍青年進入了洞內。


    這灰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那青虯君的近侍梓敬。梓敬入到水月洞天之內,穿過竹林,徑直走入溫潭之畔的竹樓之中。


    青虯君見梓敬入來,關切道:“你的傷如何了?”


    梓敬恭敬道:“謝君上關心,屬下的傷並無大礙,昨日那人出手之時並未用盡全力。”


    竹樓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青虯君朗聲道:“既然來了,就別在外麵偷聽,進來吧。”


    青虯君話音剛落,一個白衣身影從門角緩緩移出,來人長發及腰,發髻上一白色絲帶束成蝴蝶結的形狀,飄揚在身後,正是那靈嘯公主雪飄飄。


    雪飄飄緊蹙著眉峰道:“我也不是要偷聽你們議事,隻是此事畢竟與我有關,我總是得關心一下的。”說著,看看梓敬,繼續說道:“那神經病今日來了嗎?”


    梓敬搖頭道:“還沒,昨日他是日暮時分來的,臨走之時揚言明日此時他還會再來。想必,今日如若真的要來的話,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吧。”


    雪飄飄一臉愁容,歎氣道:“我並不曾與那人有過任何瓜葛,為何那神經病竟然會找上我呢?我在此處的消息,連我靈嘯一脈的眾人都不曾知曉,而且昨日我一直都安分地待在洞中,與那神經病素未謀麵,為何他斷言我就在這洞中,還為此大打出手,向你們要人呢?”雪飄飄說著,在青虯君旁邊的竹幾旁坐下,雙手托腮,一副甚是無辜的模樣。


    青虯君順手給雪飄飄遞上一盞剛衝好的茶,淡淡地說道:“或許那人的目標並不在你,而是……”青虯君說了一半,忽然停住,轉念說道:“昨日我與那人交手,那人修為極高,絕非等閑之輩。而且此人出手陰狠毒辣,其靈力之間又帶有妖邪之氣,絕非我仙神二界之人。但昨日他來此也是為了一探虛實,故而並未用盡全力,現在其身份還不好判斷,是妖是魔皆有可能。”


    雪飄飄端起青虯君遞上的茶盞,咕嚕飲了一大口,用袖子擦擦嘴角殘留的水漬,對青虯君說道:“若那神經病非仙神二界之人,那與我就更扯不上關係了。我自幼長在神界,閑來無事也就來這青虯山中我姑姑的湖心島別院小住一下,最遠也就跟隨我父君去過一趟南海,為那老龍王拜壽,那次難得的機會就連觀音娘娘的麵都未見上,與那妖魔二界之人素無瓜葛,實在想不通為何那神經病偏要找上我!”雪飄飄說著,重重地將手中的茶盞撂在竹幾之上。


    青虯君將雪飄飄撂下的茶盞滿上,接著端起自己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慢慢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你既然在我這水月洞天,我便會保你無虞。任他是妖是魔,想要動你,還得過我這關。”


    雪飄飄斜著眼瞟了眼青虯君,訕訕道:“過你這關?君上,你這病病怏怏的模樣,依我看來,你這關比他這關恐怕還容易過吧。”雪飄飄說著,指了指立在一旁的梓敬。


    梓敬聽罷雪飄飄的話,低頭忍住笑,並不言語。


    青虯君似乎並未因此而覺得難堪,悠悠地將手中的茶盞飲盡,盯著雪飄飄的眼睛,認真地說道:“飄飄姑娘,你可是忘了,天龍戰神裕偃,就在我這水月洞天之中。戰神這關,你覺得是否那麽容易過呢?”


    雪飄飄眨巴著眼睛,默默地端起茶盞,一邊啜飲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如此說來,倒是有些靠譜!”接著,放下茶盞,默默地用茶水在桌上畫著圈,一邊黯然地說道:“你們放心,要真的沒了法子,到了最後關頭,我雪飄飄絕不會連累你們。”


    梓敬在一旁補充道;“姑娘你放心,如今水月洞天之外已布有天龍神兵,加之君上在此,定然會保你無恙的。”


    “天龍神兵?”青虯君聽聞梓敬所言,略有些吃驚,似乎他對此事並不知情。


    梓敬拱手答道:“屬下此來就是為了向君上稟告此事,因昨日那人身份可疑,修為又高,鬧得君上親自出手,驚動了天龍帝君那邊。天龍帝君應是念及君上舊傷未愈,故而今日一早派了神兵下來增援。如今一眾神兵正在洞外把守。”


    青虯君無奈地說道:“這天啟帝君是在懷疑本君的能力?”


    梓敬恭敬地說道:“俗話說殺雞焉用牛刀,這帝君的意思,估計是這些個無名的妖魔之輩,還不值得君上親自出手對付,交給那些神兵們就夠了。不過君上,無論如何,那些神兵守在洞外於我們而言並無害處,故而屬下並未拒絕。不知屬下做的可對?”


    青虯君笑笑:“言之有理,那就先讓他們應付吧,我剛好有些乏了,正好小睡一下。”話音剛落,便聽得洞外隱約傳來一聲巨響,竹幾上的茶盞微微顫動,茶水在盞中漾起一圈小小的水紋,接著又恢複了平靜。


    “來了?”青虯君懶懶地抬眼看了眼窗外,複而對梓敬吩咐道:“你先出去瞧瞧,看外麵的情況如何。”


    “屬下遵命。”梓敬領命,轉身朝外行去。


    此時的水月洞天之外,一眾神兵手持兵刃,一字排開。領頭的天將手持長劍,環顧四周,厲聲喝到:“來者何人,速速現身!”


    玄夢昔隱在樹冠之上大半日,甚是無聊,剛打起了盹,卻被一聲巨響震醒,醒來之後,便聽到了那領頭天將唿喝的聲音。玄夢昔心中不禁嘀咕道:“我明明藏的好好的,怎麽就被發現了?”


    玄夢昔手撐著一根碩大的樹椏,立起身來,剛準備從巨樹的樹冠上飛身而下,忽見空中一陣旋風襲來,那水月洞天的洞口前沙石飛揚,一眾神兵和那領頭的天將被旋風卷上天際。忽然旋風停住,眾人從高空中重重摔落在地,一眾神兵頓時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


    天際之中,一熟悉的身影憑空而降,穩穩落在水月洞天的洞口空地之上。


    此人玄色衣衫,深紫色長發,冰冷的眸子,手中那柄玄色的長鉤透著濃濃的殺意。


    “熙黠!”玄夢昔心中驚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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