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睿寓看不過去,說了一句:“大家都是兄弟,共同參與意見也應該。”


    十一皇子睿實也出麵維持秩序說:“當然太子殿下坐著,我們兄弟站在身後即可。”


    六皇子睿賓忽然冷笑道:“未曾聽說過宮裏養狗,居然也會吠。”


    睿騫聽了,脫口而出道:“六皇兄,還是保留一點皇兄的胸襟吧,自己做得不好,卻嫉妒別人上位。”


    睿賓冷眼瞪著睿騫,提醒道:“小心說話,真拿自己當皇子了,皇子太多,難免良莠不齊,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出身,再胡言亂語不遲。”


    十二皇子睿騫,母為嬪位,外戚是文臣傅卿,所以兩項相加,被認為是皇子中出身低的了。


    “那也比遠親,要強得多吧,到底是不是姓章的,搞清楚沒有?”睿騫的反唇相譏。


    六皇子睿賓和八皇子睿客之母是章嬪,而且隻是章氏的遠親,如果不是章氏的緣故,地位恐怕還不如睿騫。


    睿賓和睿客不約而同的,都冷冷看向睿騫,睿賓不禁自嘲道:“今日看來是躲不過被狗咬了,有畜生在,又能如何,還能與畜生一般見識?”


    若不是睿實硬拉著睿騫,睿騫早已一個拳頭過去了。


    睿宣和睿馨此刻也兩邊攔著睿騫,不讓他衝動。


    十三皇子睿宣於是對睿賓說:“六皇兄,皇子在萬民眼中皆象征尊貴,你現在妄自菲薄,未免有失體統。”


    不等睿賓反駁,胞弟睿客忍不住直指睿宣道:“別以為父皇寵你,你就是什麽尊貴的皇子了,你又是什麽出身,居然在這裏指手畫腳,你也配!”


    睿宣之母也是嬪位,而且是被打入冷宮的人,更沒有任何外戚的背景,所以立場最單薄。


    這時候三皇子睿寧站了出來,對睿賓和睿客說道:“六皇弟、八皇弟,一直拿出身說事,你們是在意指父皇的後宮出身卑微嗎?”


    睿賓和睿客尚不敢跟睿寧對話。


    二皇子睿安於是從旁說了一句:“睿寧,我們就不要跟著摻合了,我們是兄長,要有兄長的樣子,弟弟們之間,吵吵鬧鬧是正常的,誰讓他們小,不懂事呢。”


    原本事情似乎可以平息了,四皇子睿宬此時念叨了一句:“‘晚宴作畫中,東宮派與非東宮派發生爭執…’”邊念叨,邊拿筆,記在本子上。


    二皇子睿安不禁看著睿宬,問道:“四皇弟,你這是不嫌事大啊?什麽叫東宮派和非東宮派?”


    瞬間,場麵寂靜。


    因為皇子們的站位,已經自然地分成了東宮派和非東宮派。


    太子睿宗身邊,坐著二皇子睿安,睿安身邊是三皇子睿寧,而後站著六皇子睿賓和八皇子睿客,如果不是跑到另一邊去拉住睿騫,十一皇子睿實此刻也站在這邊。


    而另一邊,站著七皇子睿馨、九皇子睿寬和十皇子睿宜、十二皇子睿騫、十三皇子睿宣、十七皇子睿寓。


    還有巧合站在旁邊的四皇子睿宬和五皇子睿寄。


    另外,十四皇子睿宏、十五皇子睿富、十六皇子睿守、十八皇子睿宴和十九皇子睿定也都站在一起,卻是因為風冷,正擠在一起避寒。


    於是每個人都看了看自己和對方,不知道是屬於哪一派。


    六皇子睿賓哼道:“看起來還是非東宮派人數眾多,我們東宮派輸了,還是老實聽話算了。”


    三皇子睿寧出麵調停說:“什麽東宮派、非東宮派,除了太子殿下,誰是東宮?”


    而後對哥哥睿安說:“我們兩個是輔佐派,”又對其他弟弟們說:“你們跟我們一樣,都是輔佐派,這下行了吧,畫師們等著呢。”


    六皇子睿賓於是問戚畫師說:“我們這麽多人,畫得開嗎,看起來畫紙尺寸有限,有點小呢?”


    戚畫師隻是作揖,不願參與皇子們之間的事情。


    六皇子睿賓又笑道:“難道是個啞巴畫師,話都不會說了,看看你們鬧的,把畫師都嚇成啞巴了。”


    戚畫師是十八皇子睿宴的外戚姻親,所以睿宴一個手指,直指睿賓的鼻尖,說:“你一口一個啞巴,你說誰,宮廷畫師也容你造次,我雖然小些,但我聽這半天,就屬六皇兄你的嘴最壞!”


    戚畫師趕緊去勸下睿宴的稚氣發火,不願因為小事,令睿宴與東宮派皇子們之間,失和。


    睿賓反而大笑道:“二皇兄,看到沒,現在連十八皇弟都已經長大了,都敢指著兄長興師問罪了。倒是我糊塗了,忘記了十八皇弟的母嬪也姓戚的,倒是不小心惹到你們戚家了,那我得趕緊謝罪吧,那還得了。”


    說著要向戚畫師作揖,但隻是剛抬了手,又說:“不對呀,我說什麽了,我隻是好心,擔心畫紙不夠畫,隻想著提議,我們分開來畫好了,這麽多人擠在一起,畫師們再神筆,也顧不過來這麽多張臉吧。”


    又轉迴去問睿安道:“二皇兄,你可得時刻替我把著關,我這迴又說錯什麽沒有?”


    二皇子睿安聽著,依然隻是皮笑肉不笑。


    兩位畫師不禁已一身冷汗,早知道將作畫的地點,定在皇上麵前該有多好?是不是此刻就不會這樣艱難了。


    皇上遠遠地也聽見了一些嘈雜,於是對福泰吩咐道:“去看看。”


    福泰趕緊往場中跑去了。


    兩相看見皇上的臉色漸沉,也都放下茶碗,起了身。


    “你們不用參與,”皇上忽然對兩相說道:“平日裏也就算了,靠著朕和兩相,替他們遮遮掩掩,化解矛盾。但是,朕和兩相,不會永遠都在他們的身邊,那時誰去調停,誰去嗬護?”


    章霸旗和冷季冬於是麵對皇上,沉默而立。


    “安康,”皇上又吩咐道:“傳下話去,‘十九飲滿杯’一圖,今夜畫不成,就明日,明日不成,就後日,而且畫要令朕滿意,若遲遲不成,就不必進行後麵的狩獵了,更不必迴宮了,就耗在這珍禽山上,讓皇子們日日站在場中,朕倒要看看,一副簡簡單單的兄弟齊聚圖,究竟何時完工。”


    話罷,從龍椅起身,對兩相說道:“朕才不陪著他們飽受夜露,兩位愛卿也各自迴帳歇息吧。”


    兩相恭送皇上起駕,安康遣了福穗去給福泰傳話,自己跟在皇上身邊,迴龍帳去了。


    送完皇上,章霸旗和冷季冬不禁相立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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