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


    “你先等等啊,我剛醒,腦子有些迷糊,等我先洗漱一下。”


    楚康聽出了陳羽燊話語裏的歎息,迅速解釋一句,接著趕緊起床。


    陳羽燊也不著急,反正都鬱悶一下午了,倒也不差這點時間。


    甚至楚康的話語,讓他有些想要吐槽的意味:


    “發生了這種大事,居然還有心思睡下午覺嗎?”


    “心真是大啊!”


    “不過也是,一晚上都是d級以上的靈怪在肆虐城市,一個小小的除靈大師,根本幫不上什麽忙啊。”


    ……


    在陳羽燊感慨完畢後,楚康也用冷水洗掉了大腦裏最後的迷糊,


    隨手拿起電話,很是悠閑地準備開導。


    自己好歹也是兩世為人,開導一個迷茫的年輕人,那可真是信手捏來。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


    隻聽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而後陳羽燊略帶滄桑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他把所有細節都描述得很詳細,全部說完之後,已經是過了半小時。


    “非常感謝你楚康,謝謝你願意聽我嘮叨這些,哈哈,像我這種發泄負麵情緒的家夥,一定很討人厭吧?”


    陳羽燊聽那頭默不作聲,幹笑了兩聲,有點心虛的試探道。


    他以為是楚康一時半會沒法理解自己,所以選擇用沉默對待。


    實際上的話……


    楚康早在二十分鍾前把手機丟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然後開始在對著冰箱一陣倒騰,將前幾日囤的肉類鮮蔬拿出,準備自製一份小火鍋。


    “啊啊,嗯哼……你說完了,我等一下哈!”


    用筷子迅速打掉施軟軟想要探進火鍋裏的小手,楚康迅速拿起電話,應付了一句。


    瞪著眼睛恐嚇施軟軟的楚康,把火鍋裏大部分煮好的肉塊都夾進了自己的碗裏。


    隨手夾起一片涮羊肉,沾上自製醬料,放進嘴裏美滋滋地吃了個爽後,楚康這才有心思,處理陳羽燊的困惑。


    “你的事情呢,我大概想了一下,應該是屬於心理落差。”


    “因為突然就出現了不在自己計劃裏的大佬,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是這樣吧!”


    楚康總結著,心裏有些納悶。


    這陳羽燊也不是天賦很低的調查員啊,遲早都能晉升到這個水平的,怎麽還傷感起來了呢。


    要是自己無法修靈的體質放在他身上,那麽他不得直接跳樓重開?


    “可以這麽說,我已經很努力了,但實力還是增長緩慢,我要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這個境界啊!”


    在原先的計劃裏,陳羽燊準備把等級提升到c級巔峰,然後打遍市區無敵手後,再去其他地方磨煉。


    結果突然來了個輕鬆就能爆殺c級中期蜘蛛靈怪的神秘人。


    自己即便突破到了c級巔峰也難以抗衡。


    這種難以言喻的鬱悶感,讓他想要吐血。


    就好像是你準備在高中三年時間裏拿第一,本來隻要考600分就夠了。


    結果突然來了一個大佬,把這個目標提高到了700分。


    自己想要超越,要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難免會感受到挫敗。


    用楚康的話來說,那就是一輩子太順風順水了,沒碰到什麽挫折。


    稍微有點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便很難接受。


    沉思了一會,吃了好幾片涮肉後,楚康開始嚴肅無比地糾正起了陳羽燊的錯誤觀念。


    “你本來是要做市區裏的第一高手,結果發現有個人打不過嗎?”


    “怎麽可能!一個疑似b級而已,我,我有信心超過他!”


    陳羽燊迴答得很快,但就是有些中氣不足。


    即便是疑似b級,現在也是輕鬆可以碾壓他的存在。


    有信心超過,但需要花費的時間,陳羽燊不敢想象。


    十年?二十年?亦或是更多?


    “所以你這輩子的目的,就是要成為市區最強嗎?”


    楚康又一句反問,依舊得到了陳羽燊極快的迴複:


    “當然不,這隻是一個小目標而已。”


    “成為b級後,我的壽命會增長很多,我要盡可能地衝擊a級,s級,甚至是鳳毛麟角般的議員級大能,我也會努力爭取。”


    陳羽燊出身大家族,祖上雖然沒有議員,但也有s級天驕。


    他雖然不是嫡係,但也有信心突破這個記錄。


    聽到這裏,楚康反而樂了。


    議員,是人類陣營裏絕對頂尖的戰力。


    全世界加起來,也不超過50個。


    再往上點,就是人類最強。


    而楚康的目標,又比人類最強強一點,那就是絕對的無敵。


    “你把目標定得那麽高,結果卻害怕一個比較有難度的小門檻,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嗎?”


    “恥辱?!”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他,陳羽燊或許會感覺被罵了,會暴怒。


    但現在是楚康在勸說,他下意識地陷入了沉思裏。


    “我問你,如果你現在有單獨麵對議員的機會,你問他,他怕一個b級嗎?你覺得,這是不是對議員強者的羞辱。”


    “我……”


    陳羽燊一時語塞,如果真的這樣問,那麽肯定免不了一頓訓斥。


    b級和議員之間的差距,比b級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還大。


    這樣的問題換一個說法,那就是:人類,會怕螞蟻嗎?


    陳羽燊心中似有一絲明悟,但楚康卻不依不饒,繼續發動教誨攻勢:


    “你現在c級,怕b級。”


    “那你b級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怕a級?”


    “a級又怕s級,s級又怕議員。”


    “如果你覺得遠了,那就聊近的,你前幾個月還是d級的時候,會覺得c級的靈者是難以翻越的高峰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陳羽燊聞言,身體猛地打了個激靈。


    那個時候,他別說c級了,就是c級巔峰的秦建,他都覺得有些不對付,認為他架子高,自己必定可以超越。


    現在c級了,卻因為一個疑似b級給自己造成了那麽大的困擾。


    以至於表露出了那麽多的不安。


    這實在是,讓人貽笑大方。


    “有計劃固然是好事,但你要成為市區第一,才去其他地方磨煉,那其他比你弱的,是不是就一輩子待在這裏了?”


    “人,是和自己比的,當你不斷超越自己,達到巔峰的時候,那必然舉世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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