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個晚上,公冶破戈卻沒有如常查看書籍,他拿出一本冊子,上麵書著“靈犀一劍”。


    這本但凡劍修都知道的傳說劍法,幾乎與獨孤一劍齊名。


    這是在一個老農家裏,花了一個金幣購買得的。


    公冶破戈再一次翻開靈犀一劍,這本書在集鎮上,可是要五個金幣,老農說他兒子看膩了,就賣給公冶破戈。


    公冶破戈無聊追到老農家,發現他並沒有兒子,是一個老光棍,家徒四壁,所以他不理解,為何將五個金幣的靈犀一劍,以一個金幣賣給自己。


    望著窗外夜景,公冶破戈習慣性叫出,“阿玉,給我一杯熱茶。”


    往常時候,阿玉雖不答,但熱茶隨後就到,今天晚上他知道等不到熱茶了。


    下得竹床,踱步到廚房,將一個黑水壺放在柴火上燒,剛一碰到,公冶破戈的公子手就變黑了,“原來阿玉平時就是這麽燒水的。”


    公冶破戈湊近腦袋,看那藍色火焰,突然聞到一陣焦臭,“什麽東西這麽臭。”


    一看,才知道頭發引著了,燒黑了一片。


    任由那黑水壺唿唿的響,公冶破戈迴到竹床上,再沒有喝茶念頭。


    “差不多是時候,打口劍了。”他翻開一本鍛造類書籍。


    ……


    ……


    看到三更,公冶破戈突然覺得很熱,隨後是喊叫聲,公冶破戈覺得今天的房子似乎有些不一樣,透著火紅。


    終於,他看到了一絲火舌。


    是誰要燒死他?


    公冶破戈知道,一時也出不去,任由那火苗亂竄,將那靈犀一劍收在懷裏,那些鍛造類書籍,已來不及救。


    “可能是父親,想燒死我這破敗品吧。”公冶破戈想到自己那便宜父親。


    外麵人正在救火,公冶長孫聞訊趕來,阿玉也趕來。


    “這孩子,低等資質,也不用自行了斷吧?”


    公冶芳趕來,看到這陣勢,立時昏厥過去。


    “夫人暈倒了!”


    公冶祥氣急敗壞,“逆子,想那靈犀一劍陸小風,也是低等資質,為何不見他自我了斷。”


    阿玉看著已燒成火海的小院,“爺爺,救救他。”


    ……


    …….


    公冶長孫劍元外放,他是通劍境巔峰高手,從劍袋裏取出一口不長不短的大寬黑劍,手捏劍指,“哈!”


    淡淡土黃色劍元遠走劍身,幾個起落,已將房頂砍去,露出其中一個淡然麵孔。


    公冶長孫更信,公冶破戈是想自己了結生命,被困火海之中,竟看不到他臉上一絲慌亂,更甚至,在看一本書,似乎這條生命不是他自己的。


    ……


    ……


    公冶家大廳裏,氣氛有點凝重,公冶破戈站在大廳裏,一臉烏黑,衣裳髒亂,一雙眼睛卻看著此刻華服錦衣阿玉。


    “阿玉,你今天真好看。”


    公冶祥一摔座椅,椅子登時失去一角,“逆子,你母親已被你氣暈,現正昏迷。”


    公冶長孫歎口氣,“破戈呀,有什麽想不開的,竟想離開這美麗人間?”


    公冶破戈納罕,不是你們想殺死我嗎?


    公冶破戈抬起頭,“我沒想自殺,隻是不知誰放火,我覺得現在生活挺好的。”


    這時候,大廳進來一人,“迴稟家主,火起廚房。”


    公冶破戈似有所悟,“難道是因為燒水失火了?”


    這時,公冶長孫這才想起,公冶破戈從沒做過這些瑣碎雜事,難怪失火。


    ……


    ……


    迴到院落,如今已被燒得幹淨,公冶破戈實在不知道往何處。


    聽身後有腳步聲,入眼時一張雀斑臉,“阿玉,你怎麽來了?”


    阿玉手別在後麵,質疑著公冶破戈,“你是不是故意燒自己院子?”


    公冶破戈苦笑,“我說不是你信嗎?”


    阿玉搖頭,“不信。”


    她似乎極為高興。


    公冶破戈看著阿玉,“阿玉,不會是你舍不得我,放火燒我院子的吧?”


    阿玉笑得神秘,“沒院子了,就住我的,不過不許你再燒水。”


    ……


    ……


    公冶破戈住入阿玉的院子,他正在看那本那晚沒看完鍛造書,這是最後一本,“阿玉,給我一杯熱茶。”


    沒有人迴應。但是公冶破戈知道,等會有熱茶喝。


    一天、兩天……


    廢物少爺住入天才少女院落的消息的已在公冶家傳得沸沸揚揚。


    公冶長孫皺著眉頭,公冶祥坐在他下首,一對父子,皺著眉頭。


    “祥兒,你怎麽看?”


    “父親,你是知道,老三出名的懶,燒個水能將院子燒了,若沒有服侍,燒飯煮菜,不把整個公冶家燒了?”


    “祥兒,玉兒是我公冶家的希望,服侍老三,隻怕影響修行。”


    兩個男人搖頭,一點辦法也沒有。


    ……


    ……


    公冶破戈正喝熱茶,阿玉在他房中端坐修行,新製竹床,讓公冶破戈明白,什麽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阿玉,到時候我幫你雀斑去了,你就永遠服侍我?”


    阿玉並沒有睜開眼睛,公冶破戈也不自討沒趣,他明天還有事要做。


    ……


    ……


    清晨,公冶破戈奇怪的早起,他今天要打一口劍,仙落國崇尚巨劍,不打巨劍,被視為不尊敬仙落神。


    沒有人知道開國仙落神是誰,但是就是有這麽一個神。


    來到公冶家鍛造處,一個大塊頭,正被一個尖嘴猴腮的瘦老頭指揮著幹活。


    隨著大塊頭一錘錘下去,那青銅廢塊,漸漸成型。


    公冶破戈眼睛一亮,他要打仙落國最重、最鋒利大劍,正是需要這個大塊頭。


    ……


    ……


    五級鍛造師葛輕塵察覺有人靠近,因公冶破戈穿素色衣裳,葛輕塵將他看做下人,“你?哪裏的?在這瞎逛,不知公冶家很忙的嗎?”


    公冶破戈還真不知道公冶家有什麽可忙的,“是嗎,就是隨便看看,隨便打口劍。”


    葛輕塵見著下人還頂嘴,詢問:“再不走,叫家主開了你。”


    ……


    ……


    他實在沒想到,下人之中,竟有如此無禮之人,見他服飾,詢問:“你就是五級鍛造師葛輕塵?”


    “狂口小兒,就算公冶家主,都要叫我一聲葛大師,你如何敢如此叫我?”


    葛輕塵被一個如此年輕後輩直唿其名,似極不高興。


    “你很喜歡拿家主說事,不過五級鍛造師而已。”


    ……


    ……


    葛輕塵看著麵前估計剛過十六少年,“敢問您老多少級?”


    正此這時,公冶長來鍛造處,“咦,三弟,你來打劍嗎?”


    公冶長將大劍交給葛輕塵,“麻煩大師了。”


    晶亮大劍上,有無數缺口,似與人對砍過。


    葛輕塵收起對公冶破戈的輕視,“原來是三少爺,失敬失敬。”


    “大師,我三弟還未打劍,你幫他打一把吧。”


    葛大師笑,“我那有本事,不過五級鍛造師。”


    ……


    ……


    公冶長看一眼三弟,“是不是你得罪葛大師了?”


    公冶破戈看著大哥,“不過五級而已,我的大劍,我想他幫我打造。”


    公冶破戈指著那個大塊頭。


    ……


    ……


    葛大師冷笑,“隨你。”


    大塊頭看著公冶破戈搖頭,“公子,我不行,我不會打劍。”


    公冶長看著三弟,“別鬧,葛大師是這方圓十裏,最好的鍛造師。”


    公冶破戈看著大哥,歎口氣,“葛大師的劍,我用不了,太重了,葛大師,向你借這個學徒一年可行?”


    葛輕塵笑,“當然可以,曾阿牛,你好好替公冶三少爺打劍。”


    ……


    ……


    公冶長看著離去的三弟,向葛輕塵致歉,“葛大師,我這三弟,從小性格怪怪的,可不要見怪。”


    公冶長也與葛輕塵告辭。


    葛輕塵邪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一個黃口小兒,能造出什麽劍?”


    葛輕塵入鍛造行已過十三個年頭,如今方才五級鍛造師,一個整日遊手好閑少爺與一個白癡,能打出什麽劍,他實在好奇。


    ……


    ……


    阿玉十分認真看著曾阿牛,“破戈,你領他迴來幹嘛?這不是鍛造房阿牛嗎?”


    公冶破戈先呷口茶,“累死我了,阿玉,我想打口劍而已。”


    阿玉跳起來,“打劍應該去鍛造房,領迴來幹嘛?”


    公冶破戈似乎累了,“阿玉,給我捏捏肩膀。”


    很奇怪的,阿玉自然替公冶破戈捏著肩膀。


    “阿玉,手法還是那麽老到。”


    ……


    ……


    阿玉看著麵前慵懶小男人,竟覺得心中盈滿。


    她雖時時做噩夢,一個老嫗在她麵前,被人劈成兩半,從血水裏,伸出手,似乎要她報仇,但隻要這個人在,她就覺得安定。


    她記得,小小時候,他從泥水裏,扶起她,心疼的看著她,那眼神,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


    ……


    阿玉開了灶,廚房半邊改做鍛造房,生了火,他在指導阿牛鍛造。


    一天、兩天、三天……


    又是一個冬天,阿玉院子裏傳來反複的敲打聲,公冶家已傳開,公冶三少爺,正在打劍。


    公冶長孫再一次與兒子商量,“祥兒,這樣子下去不行呀,破戈將什麽都幫到阿玉院子,這樣子實在影響阿玉修行,到時候走火入魔……”


    長燈下,公冶長孫搖頭,這個三孫子,實在讓人不省心。


    公冶祥也搖頭,“建一個小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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