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麵對擁有傾城之姿的李慕婉,青木這傻小子卻是麵色都沒有變上一變,直愣愣的朝她行了一個弟子禮,又木木的說:“李師伯好。”


    “你好。”李慕婉微微頷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容色更盛的同時也遮蓋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隻聽她輕聲詢問道:“文師兄的弟子果然出眾,小小年紀便已經達到煉氣大圓滿的境界,想來不出幾日,你便能夠突破至築基期了。真真是少年英才,比之內門弟子也是不遑多讓呢。”


    若是此時李慕婉麵前站的是其他普通弟子,恐怕還真的會被她的溫柔和美色迷惑過去,可惜青木年紀輕輕便已經經曆過幾多風雨,雖不善言辭,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那麽幾分的。李慕婉剛剛雙目之中極快閃過的精光自然是沒有被他錯過。


    這李師伯果然如他那便宜師姐所說一般,不是一般女子,短短一句話,表麵上看是稱讚他少年天才,實際上是挖了個坑給他跳。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竟然說自己比較內門弟子也不遑多讓。那些內門弟子向來是眼高於頂,平日根本看不起外門弟子。如今竟然被說和一個外門弟子不相上下,這讓他們如何不會記恨青木。


    而李慕婉作為內門前輩,修為高深的同時,又是留仙宗第一美人。自古長得好看總是多占幾分便宜的,就算看在李慕婉的美色上,那些內門弟子也不會追究她將他們與青木比較的事情。內門弟子們隻會將怒火更加集中於他這個外門的弟子身上。


    青木心中多有思量,麵上卻依舊保持那木木的模樣,恭敬的又行了一禮,謙虛道:“李師伯謬讚了,弟子資質根骨哪裏比的上內門的各位師兄師弟,能有如今修為全靠長年累月的修煉罷了。若是內門的師兄弟們有弟子這般多的修煉時間,恐怕早已經達到更加高深的境界了罷。”


    李慕婉聞言,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謙虛,還是真的沒有聽出她話中之意,本來就是個愚笨之人。思索之下,她也隻是挽了挽鬢邊的細發,轉移話題道:“不愧是文師兄的弟子,天資高之下也不自傲。對了,先前聽你那喊聲,是說文師兄有事要叫牙兒前去?”


    牙兒……


    青木聽得這個稱唿,隻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但轉眼看明月牙,卻見她一臉淡定,顯然是平時都這麽被稱唿,已然習慣的關係。


    強壓下反胃感,青木轉會視線,十分恭敬的對李慕婉說道:“稟告李師伯,正是家師想要請明月牙道友過去一敘。”


    “哦?”李慕婉又是用她那深含繾綣之意的眉目深深的看了青木一眼,然後才笑道:“文師兄可有說是為了何事嗎?牙兒昨夜受了驚嚇,今日又經曆了這許多,我正要帶她迴去調養一番呢。”


    “師尊請明月牙道友正是為了此事。”青木麵色一肅,將昨夜之事略微說了一些,重點是將明月牙昨夜受到的傷害和驚嚇給描述了一番,然後才道:“昨夜之時,若沒有明月牙道友,恐怕弟子與阮師姐都無法逃出生天,今日更是無法站在此處,要盡數葬生與那魔物之手。家師聽聞此事,在教訓了弟子與阮師姐後,更是一定要見見明月牙道友,更是為了替明月牙道友看看體內的傷勢。”


    青木說完,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李慕婉的表情,卻是看見她連表情都沒有變上一變。雖說還是一臉笑意的模樣,但顯然也是不接受他這個說法的意思。


    明月牙顯然也是看出了李慕婉並不願意她此時去和文老頭阮姻等人接觸,恨不得直接將她明月牙綁迴殿中才好。


    明月牙有心想要上去說些什麽,好讓師尊鬆口,然後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被李慕婉和青木兩人的兩雙眼睛又看了迴去。


    顯然,在這個時候,不僅李慕婉不想要她開口說話,連青木都不想她說話。


    李慕婉不想她說話的原因尚未可知,但青木不想她說話的原因卻是很清楚。


    青木的腦子轉的並不慢。他很清楚李慕婉現在不想明月牙跟他們走,並和其他人接觸,雖然不知道李慕婉到底想要什麽,但顯然的,此刻隻要將明月牙帶走,李慕婉的算盤便已經打錯一半了。所以這個時候,作為當事人的明月牙絕對不能夠輕易說話,不然以明月牙的腦子,說出的話很可能就被李慕婉作為借口。


    想到這裏,青木轉了轉眼睛,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對付李慕婉。


    隻見他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大聲開口道:“李師伯應該知曉,弟子的師尊乃是我派最好的煉丹師,有他在自然能夠更好的治療明月牙道友。不過聽聞李師伯在醫術上也頗有造詣,難道此番是想帶明月牙道友迴去,自行醫治?”


    青木這話說的極是大聲,不要說李慕婉了,就算是站的老遠的阮姻和文老頭都將這話聽的一清二楚。


    阮姻聽到這話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被文老頭敲了一個爆栗才勉強止住笑意。


    “這臭小子,竟然敢拿老夫做筏子,待他迴來,看老夫怎麽教訓他!”文老頭很生氣的吹胡子瞪眼,隻等著青木迴來,就要賞這小子一頓“板栗”吃。


    阮姻忍著笑,假模假樣的給青木求情,道:“師弟也是沒有法子,您看他在那裏呆了那麽許久都還沒有將明月牙道友帶過來,顯然是那李慕婉不好對付。若他沒有拿出您的名頭來,恐怕是不會成功了。”


    “什麽李慕婉,那是你李師伯!沒大沒小的!”文老頭又賞了阮姻一巴掌,吹著胡子左右看了看,幸好他們此時距離人群較遠,阮姻說話聲音又小,不然她這話被傳出去,又少不了一頓“尊師重道”的話要訓斥阮姻。


    “在為師麵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在他人麵前你也敢這樣胡說,看老夫下次不把你拿去煉丹!”文老頭色厲內荏的威脅了一句,又皺眉說道:“青木那小子,借著老夫的名頭也就罷了,又為何提起煉丹醫術之事,這樣恐怕李慕婉會下不來台,到時候惱羞成怒,青木那小子可就有苦頭吃了。”


    對於李慕婉此女,文老頭倒不像是留仙宗的其他年輕修士那般推崇。他老頭子修煉了幾百年,雖說對於修士來說幾百年並不算漫長,但文老頭一心隻崇尚煉丹之道,對於美色卻是並不感興趣,所以他並不是很喜歡李慕婉這樣靠美色“奪得”利益的做法。


    不錯,對於文老頭來說,李慕婉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她的美色可以說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以李慕婉自身的根骨資質,想要進入留仙宗內門雖說並不困難,但想要長時間的留在內門,並節節爬升至三代弟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畢竟留仙宗內門弟子的輩分,不是靠呆的時間計算的,而是依靠真正的實力。


    文老頭做為留仙宗最好的煉丹師,也做為掌門樸南子的至交好友,也不是沒有看過內門弟子之間的比鬥。其他人都還好,唯獨這個李慕婉卻是與其他弟子的晉升之路完全不同。


    每每在李慕婉參與門派大比之時,她的對手便會多少放水,這樣李慕婉便幾乎是百戰百勝的可以進入前十的行列,如此日積月累之下,如何能夠不在百歲之齡成為三代弟子。


    對於這樣的行徑,依靠自己實力的文老頭自然是看不上眼的,隻是礙於對方是女流之輩,自己又是在外門有長老一位,不好與她有什麽衝突,所以才並沒有與李慕婉有什麽明麵上的摩擦。


    阮姻再聰明也是剛來到這留仙宗,自然是不知曉文老頭與李慕婉的這些齟齬的。隻是她觀察文老頭的神色,說話之間雖然要她尊重李慕婉,但他自己卻多有不屑的模樣,便多多少少猜到自家師尊與那李慕婉的關係並不好。


    知曉這一點,阮姻自然是心中高興的。畢竟她也不怎麽待見李慕婉,不僅是因為不屑此女依靠容色上位,更是因為她看不清李慕婉到底是什麽身份。


    說是魔修,李慕婉身上又沒有魔氣。說是正派人士,但她陷害自己的嫡傳弟子的行為,卻看的人心中發寒。就她這樣的行為,不管是什麽身份,顯然都不是值得深交之人。


    而如今文老頭與李慕婉的關係並不好,那這樣她和青木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不待見李慕婉了。


    想到這裏,阮姻雙目閃過一道精光,然後笑道:“師尊你且放心吧,雖然青木師弟不善言辭,但他跟了我那麽許久也應該多少學會了一點。”


    “你就促狹吧。”文老頭嗤笑了一聲,隻當她是在玩笑,輕輕扇了阮姻一巴掌後,又轉頭憂心忡忡的看向青木所在的方向,麵上雖然不顯,但心中還是很擔心自己這個弟子吃虧。


    阮姻呲牙咧嘴的摸了摸後腦勺,裝模作樣的表示自己被打疼了,但實際上卻也是將目光悄悄的轉向了青木的方向。據她多猜測的,她這個便宜師弟,應該是快要成功把明月牙領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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