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一反常態,還好心的安慰道:“若是師弟我沒有猜錯,這位前輩定然就是我留仙宗的秦長老了,唯一的化神修士。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先前師姐你也是被那魔物嚇壞了心神,一時著急之下才會舉止混亂,想必秦長老也不會太過怪罪與你。”


    一通勸慰,說是安慰阮姻,卻更多是說給秦玄微聽的。以秦玄微達到化神期的修為,即便是青木的聲音再低,但這個距離之內,定然是能夠將他與阮姻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的。


    他這一通話,其實也就是從側麵說,您秦玄微秦長老,一個化神期大修士,還是留仙宗的前輩,就算小輩有些冒犯,但看在同門的份上,您老也不該多斤斤計較,更何況小輩也是受到了宗門內出現的魔物的影響,您老現在更應該先去把魔物解決了才是。


    若是正常修士或者師門前輩聽到這種話,雖然會覺得青木“油嘴滑舌”的,但多少也會覺得這小子心思敏捷,算是一個可教之才。


    可沒想到,秦玄微顯然不是一個正常的師門前輩。


    就在青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突然感覺渾身一冷,周身威壓更重不說,一種極強的危機之感突然從心中而起。


    就在他疑惑這種危機感從何而來之時,本來就站在青木旁邊,還在發呆茫然的阮姻突然猛地打了個激靈,卻是下意識的伸手推了他一把。


    青木經過剛才和魔物的奮戰,與阮姻並肩迎敵,在心底也算是認可了她,不然剛才也不會為她說話,此時自然也是對阮姻沒有多少防備,此時竟然一絲準備都沒有被全力推了一下,一時間竟然沒有站穩,直接摔了個五體投地。


    這姿勢太過難看,青木自從得到某個前輩的遺澤,修為以急速上升之後,就再沒有這般狼狽過,此時不由大怒,想著他對阮姻都發出善意了,這個便宜師姐竟然還不識好人心。


    憤怒之下,也顧不得一旁的意思“秦長老”的修士,起身便想和阮姻辯個道理去。


    結果這剛站起身來,他腦門上的冷汗就瞬間下來了。


    無他,就在青木剛剛所站立的位置,此時已經被一道溝壑所代替了。那溝壑是極深的,足足有一人寬,深度更是望不到低,在夜色之中隻能看見一片深淵。


    青木艱難的咽了咽喉嚨,頓時也不找阮姻的麻煩了。這道溝壑顯然是由極強的劍法砍出的,上麵甚至還有強大的劍氣威壓正絲絲縷縷的散發而出。


    傳言留仙宗的秦長老便是一個極強的劍修,佩劍在身之時,即便是同為化神期的修士,也鮮少有敢正麵對抗他一劍的人。


    即便他在同齡人之中修為進步已經是極快的了,但碰見真正的高人根本不夠看,特別是秦長老這樣的前輩。青木自己剛才都沒有感覺到有這麽一劍朝他而來,若不是阮姻快速將他推開,恐怕青木的身體現在也已經如這土地一般,被一劍兩斷,到時候恐怕連神魂都逃不出。


    想到著,青木不禁對阮姻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剛才若不是他這個便宜師姐,現在他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而且就算是死了,恐怕也引不起什麽波動。


    留仙宗自然是不會為了一個外門弟子,而去責備堂堂化神期的修士。


    修真界強者為尊,這句話青木從小聽到大,但當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覺得這實在是太過殘酷了。


    九死一生之後,青木也不敢再多嘴說什麽。這個秦長老的脾氣顯然是比傳言之中更加不好,即便是門內弟子,這一言不合也是下殺手,他還是少說少錯,免得救不了阮姻,連自己也搭上了。


    阮姻不知道青木心中的恐懼,或者說她現在的心神都還沒有恢複正常。就算是剛才救了青木,也是下意識的動作,感知到危險之後,身體快於神識,第一時間救下了青木。


    “秦,秦長老……”阮姻緊緊的盯著秦長老,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的。這個人不管是五官,還是剛才那道熟悉的劍氣,都和秦玄微一模一樣,怎麽就會不是秦玄微呢?


    但若此人真的是秦玄微,此時見到她,也不應該是如此冷淡的神色。


    凡人間有一句話: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她與秦玄微是“老鄉”不說,還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故交久別重逢,不多多交談,卻是如此冰冷的態度,難道此人真的不是秦玄微。


    而隻是一個與秦玄微長得相像的……秦長老?


    阮姻大腦一片混亂,麵前這個麵目冰冷的男子卻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甩了甩衣袖,好似剛才對著青木砍出一劍的修士根本就不是他。


    隻見他轉頭,對著青木,開口道:“宗門內,不許弟子私鬥。”


    青木頓時給嚇了一跳,他還未從剛剛差點死掉的陰影中走出,卻又被這般詢問,額角剛剛擦淨的冷汗頓時又下來了。


    聽秦長老的這口氣,沒有先去管魔修,卻是要來管教他們這幾個在宗門“私鬥”的弟子了。


    看了看地上那仍然散發著劍氣的溝壑,青木緊張的擦了擦汗水,挺直脊背,大聲道:“長老有所不知,此時真的不怪弟子們。弟子本是與明師姐和阮師姐攜手來這鬼市的,未曾想,結束之後,盧師姐竟然帶著幾位內門的師兄弟前來阻攔,這也便罷了,中途盧師姐也不知做了什麽,竟然突然變作一個魔物。各位內門的師兄弟的傷亡,都是此魔物所為!”


    說完這些,青木壯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秦長老,見他竟然連表情都沒有變,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將他剛才說的話聽進去。


    可不能夠被認定他們是在私下比鬥,留仙宗的規矩森嚴,又加上今夜還有弟子死傷,一旦此事被認定了是因為他們私鬥引起的,到時候不說明月牙,就說他和阮師姐兩個外門弟子,那是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想到這裏,青木下定了決心,一咬牙,再接再厲的開口說道:“此事不管是弟子和阮師姐還是明師姐都是再無辜不過了,不過是逛了迴集市便遇到這樣的事情。而且這魔物極其厲害,若不是有阮師姐的靈寵報信在先,又有明師姐的鼎力相助,恐怕今日弟子們便都會葬生此處,無一活口。”


    “且弟子們的事情尚還是小事,那魔物不知為何能夠混入我宗門之中,恐怕此事事關不小,還望秦長老謹慎對待。”


    青木這次是壯著膽子說的,他的這番話說的也不可謂膽子大,基本上就差指著秦長老的鼻子訓斥……現在最重要的是捉拿魔物,而不是教訓我們這些無辜受驚的弟子們。


    若是脾氣火爆一點的修士,被他這激將法一激之下,恐怕一時之間還真不會再注意他們幾個弟子。


    但青木卻是錯估了這位秦長老的脾氣,本以為他會因此大怒,卻沒想到他隻是冷哼了一聲,眼睛半眯的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道:“小子倒是能言善辯,魔物逃不了,你們,也逃不了。”


    這一笑,是極其冰冷的,而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股極其強大的劍氣便已經從他的袖中飛出,在場眾人之中甚至都沒人能看清楚那劍氣所行的方向,做覺得秦長老衣袖一動,下一刻卻聽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那慘叫聲極其熟悉,在不久之前,這聲音的主人還以趾高氣揚的態度麵對阮姻和青木,看著他們就好似兩隻螻蟻,但現在,它的狀況聽起來是十分慘烈的。


    這魔物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找的機會,剛剛還站在不遠處呢,此時不過一錯眼,竟然已經從原地消失了,若不是這道劍氣,青木和阮姻還發現不了它已經逃離了此地。


    然而這魔物就算是能夠在阮姻和青木麵前逞能,但在化神期的大能麵前,卻是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去。


    它也不過是施展了一些隱蔽之術,本來是趁著 秦長老和青木對話的時候,想要借機逃跑。這都快逃到結界的邊緣了,隻要出了結界,就相當於已經出了留仙宗的後山,到時候它再小心一些,即便是化神期的修士,在沒有證據證明這些弟子是它殺死的情況,也是不能無緣無故將它打殺。


    否則便會引起“魔道之戰”,這顯然不是剛剛經曆過一次勝利的修真界願意看見的。


    現在魔修們在吃了那一次暗虧之後,可是蠢蠢欲動的想要進行一次正麵戰鬥,好一雪前恥,修真界自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繼承了某個元嬰期魔修記憶的“魔氣之種”也是知曉這點的,它也是賭的這點,隻要出了這留仙宗,天高仍鳥飛海闊平魚躍,到時候它想怎麽樣都行。


    但萬萬沒想到,這算盤是打的極好的,天道卻不給它這個機會。在距離距離結界邊緣不過半隻腳的距離之時,“魔氣之種”身後一涼,下一刻全身就被撕裂了,連神魂都沒有逃過,被那劍氣一卷,便被收迴到了秦長老的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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