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刹那的驚慌過後,很快鎮定下來的我也露出了微笑,對一郎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吧?一郎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一郎聳了聳肩,說:“不管我是誰,但是,現在我可以肯定的說——我們不是敵人。”


    我聽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一笑,首先來到了晴子的身邊,把她身上的禁製給解除了。獲得自由的晴子先是大口喘了兩口氣,然後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問道:“一郎?還有泰福大人?這到底是怎麽了?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我對此微微一笑,然後看向了一郎,說:“晴子,你說錯了。那個家夥才不是什麽一郎。能在我的式神的眼皮底下隱匿行蹤,這種本事連一般的高手都做不到。按理說,像此等高手,必定會名揚四海,但是,你可曾聽說過哪個高手叫一郎的?”


    一郎聽罷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說的不錯,小家夥,我確實不是一郎。真正的一郎,在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就已經被神秘人給殺死了。”


    “那麽,你是時候表明真正的身份了吧?既然你說過我們不是敵人,那麽作為信任的基礎,我至少要知道你是誰。”


    “那是自然。”一郎爽快地應道,然後,就見他用手一揪頭發,居然扯下來了一個易容用的頭罩!但更讓我吃驚的是,頭罩下麵露出的臉,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一郎看著我驚愕的表情,用一名老者應有的沙啞嗓音說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真名叫做服部正成。”


    “服部正成?!”這一次,我不光是驚愕,簡直是驚恐了,“你就是繼承了第二代半藏之名、素有‘鬼半藏’之稱的服部正成?!”


    “哦?看來我的名氣還不小嘛。”正成淡然一笑,看來對這些虛名並不在意。


    我的態度立刻恭敬了起來,畢竟麵對這麽一個傳說級人物,像我這樣的小角色,能跟他說上兩句話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您說笑了,半藏大人。您豈止是有名,要知道我們都管您叫做忍者之神啊!”


    正成聽罷微微一愣,隨即思索道:“忍者?嗯......好名字,比亂波好聽多了。不如,以後就把亂波改稱忍者吧。”


    這時,一旁的晴子終於按耐不住了,急忙問道:“可是......泰福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半藏大人在慶長元年(1596年)就去世了啊!難不成,站在這裏的是半藏大人的靈魂?”


    聽到晴子這麽一說,我猛然醒悟,於是又提起了戒心,對服部正成小心翼翼地審視了起來——很明顯,他不是靈魂狀態,那麽......難道他說謊了?


    服部正成見我和晴子都眯起了懷疑的眼神,不由得苦笑道:“我的死訊世人皆知,就算是想騙你們,我也不會用這種低級手段來騙你們。不用看了,我就是服部正成,而且還活著。”


    “那你之前的死訊怎麽解釋?”我毫不猶豫地逼問道。


    服部正成歎了口氣,答:“那個時候,東西兩軍的矛盾已經嚴重激化,雙方很快就會有一場大戰。而我作為最傑出的亂波......也就是忍者啦,卻因為名氣太盛而無法出任一些機密任務。所以這個時候,德川將軍就想到了這麽一出計策——讓我‘死掉’。從那時起,我就從明處轉為了暗處,深入敵後完成了很多至關重要的任務。而這樣做的成果就是——3年後的關原之戰,我們大獲全勝,贏的不費吹灰之力。”


    “是這樣嗎......”晴子還在猶豫。


    而我,則長唿了一口氣:“不用懷疑了,晴子,正成前輩說的沒錯。如果他是敵人,那麽他完全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痛下殺手,憑借他那超絕的匿蹤術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他也不會拿一個死的人盡皆知的人來騙我們。”


    服部正成點了點頭,說:“還是泰福小兄弟明事理呀。那麽接下來,我也有一些問題需要你來解答,可以嗎?”


    我急忙躬身道:“當然,您請講!”


    於是,服部正成看向了晴子,目光中居然透出了陣陣的殺氣,冷聲道:“小兄弟,你為什麽這麽信任晴子呢?要知道,她可是催生惡靈的人!”


    晴子被正成盯怕了,急忙躲到了我的背後。我見狀,值得苦笑道:“正成前輩,您不是陰陽師,所以可能看不出來——晴子的身上沒有任何靈力,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幾乎可以肯定她是被利用了;哪怕退一萬步說,她就是潛藏著的間諜,但是,憑她這麽一副身板,是完全不可能對我構成威脅的。”


    “哦?靈力?”服部正成挑了挑眉毛,繼續問道:“沒有靈力的人,也能運用法術來催生惡靈嗎?”


    我想都不想地答:“當然能了!有些特殊的術法,就是專門給普通人用的。比如人盡皆知的喚靈遊戲——筆仙、碟仙。當然了,真正的筆仙和碟仙肯定不會像市麵上流傳的那麽簡陋,不過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了。而且,因為術法沒有靈力作為支持,所以多多少少肯定會對施術者自身造成一些反噬,嚴重者也會斃命。”


    “筆仙?碟仙?那是什麽?”服部正成一臉懵圈地看著我。


    “呃......”我一時語塞,這才突然想起來在古代是沒有筆仙和碟仙這些玩意的,“前輩您也不用在意,隻是一些江湖小把戲而已。總之,普通人也能使用的術法確實是有,而且還不少,我也隻是舉個例子。”


    服部正成聽罷,若有所思道:“是嗎,這樣啊......沒想到,自從戰國開始就沒落下來的陰陽師,居然有這麽多不可思議的門門道道。”


    而晴子則一臉崇拜地看著我,活潑的就像是元氣滿滿的鄰家女孩一樣,說道:“泰福大人您可真了不起呢!本領高強,懂得又多,還沒有貴族的架子,平易近人......抱歉,我有些激動了。”


    “嗬...嗬嗬,沒關係,我不介意......”麵對這樣一個把心情全寫在臉上的單純少女,我還能說什麽呢?唯有用苦笑來緩解心中的尷尬。


    下一刻,正成思索過後,忽然嚴肅地說道:“泰福小兄弟,事情的大概我們也都清楚了,彼此間也都透了一些底細,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應對。”


    我聽罷,頓時明白了他意所指,於是也正了正臉色,點頭答道:“這是當然的。前輩您繼續做您的一郎,潛藏在暗處;而我身在明處,恐怕也早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如果不出所料,他們很快就會有所行動,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把他們一網打盡!”


    結果,隻有晴子一個人聽得雲裏霧裏,茫然地說:“誒?什麽什麽?你們在說什麽?”


    我們一起看了看晴子,然後都會心地笑了:“晴子,最近幾天村子裏會出大事,你要記得晚上鎖好門,不該招惹的東西不要去招惹。就比如你之前拿到的那張咒語,催生惡靈的同時,也在加重你自身的陰氣,如果放任不管,最多兩個月之後,你就會暴斃而亡。”


    “對了,說起來,晴子小姑娘你為什麽要念動那張紙上的咒語呢?陌生人給你的東西,你都不帶懷疑的嗎?”服部正成忽然問道。


    晴子被問的一愣,隨即有些黯然地別開了視線,答:“十年前,我的父親死在了關原的戰場上。直到三個月前,突然有一個神秘人出現,告訴我父親的靈魂還徘徊在那處戰場中,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怨氣凝聚,那裏出現了一些可怕的惡靈,隨時可能會把我父親的靈魂吞噬掉......我雖然也懷疑過,但是,我對那些東西又不了解,況且事關已經過世的家父,由不得我不相信。所以,我就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畢竟那個神秘人說過,這一長串咒語可以保護我的父親,並且使其逐漸超脫。”


    “抱歉,我問了不該問的事。”正成微微頷首,以致歉意。


    晴子受寵若驚,慌忙擺手道:“哪裏的話,您可是長輩!您不用在意的。”


    這時,我看了看天色,終於說到:“好了兩位,閑聊到此為止。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要抓緊時間迴村子了。晴子,你要記住,你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不能透露出關於我和正成前輩的任何信息!還有正成前輩,您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和晴子先迴村子。為了避免嫌疑,我們最好別一起迴去。”


    晴子急忙點了點頭,故作嚴肅道:“遵命!泰福大人!”看來,她已經把我當成偶像了,完全將我的話作為聖旨來聽。


    正成則顯得淡然了很多,又緩緩的套上了一郎的頭罩,答道:“就依小兄弟你的意思吧,時間不早了,為了避免被懷疑,你們要抓緊時間了。”


    “嗯,那我們就先走了,待會在村子裏見。”我說罷,便立刻帶著晴子踏上了迴村的路。而服部正成則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叢林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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