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示練咬牙切齒的看著那群橫行無忌,隨意蹂躪自己那新附之軍的安西陷陣營,麵色陰晴不定的躊躇許久後,終於是下定決心派出他手中最精銳的,久經他親自訓練的兩千王宮衛隊。


    在先前尉遲護羅掌權,尉遲護羅一黨橫行時,為避免成為眼中釘,卑示練盡量讓這支由自己訓練和統領的王宮衛隊,表現得平庸和不堪,裝作像一支隻是外表威武雄壯的儀仗部隊。


    但這支部隊的內裏,其實被他們那矢誌複國的統帥,調教的異常忍辱負重,堅韌頑強,在看似孱弱卑怯的外表下,其實早有一支強軍所需具備的堅韌不屈之心。


    現在尉遲護羅一死,其黨羽不是被殺死剿滅,就是逃遁到盤陀嶺去投靠尉遲信訶了,這支王宮衛隊不用再遮掩,裝備上他們一直藏在禦園中的,那些秘密打造的武器甲胄後,直接煥然一新,成為一支真正的強軍。


    這一支王宮衛隊換裝的裝備中,最為犀利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就要屬色雷斯大砍刀。


    色雷斯大砍刀,是一種反曲大刀,與鐮刀相似,但它造得沒有像鐮刀那樣向外側彎曲那麽多,畢竟這種大砍刀不是用來割麥子的,而是用來殺人的,所以與其說與鐮刀相似,倒不如說其更像惡狼的爪鉤。


    所以色雷斯大砍刀又被稱為狼之鉤,最早由古代東征的馬其頓軍隊中色雷斯人帶到中亞,在河中地區和裏海沿岸尤其盛行,千年過去了,打造這種色雷斯大砍刀的材質久經改變,但其形製規格,卻是一直如千年前一樣,這種大砍刀镔鐵刀身一般長60-70厘米,木製刀柄一般長50厘米左右。


    因為是反曲刀,重心靠前,所以這種大砍刀異常利於剁砍,在力大者手中,這狼之鉤就真的如那惡狼的爪鉤,可以輕易撕開敵人的木製盾牌,抓破敵人的甲胄,削去敵人的四肢,鉤開敵人的胸腹,讓敵人血流成河,肚破腸流,是一件異常高效的殺入利器。


    身為河中地區某王族後裔,本身就帶點色雷斯人血脈的卑示練,當然不會忘記色雷斯大砍刀這種強力兵器,於是在很多年前就招收能工巧匠,購買優質鐵料,以為國王營建宮殿為名,秘密打造出數千柄製作極為精良的色雷斯大砍刀。


    在卑示練的一聲令下後,這些一手持色雷斯大砍刀,一手提著一麵橢圓形盾牌,身穿兩層重型鏈甲的王宮衛隊,排成一個緊密的大陣,均是頂著盾牌,遮蔽身體,沿著可以並排通行八輛馬車的寬闊主道,跨過先前被陷陣營殘酷殺戮的新附軍屍體,堅定不移的向又是嚴陣以待結成防禦之勢的陷陣營壓去。


    裝備了色雷斯大砍刀這種長柄重武器後,這些王宮衛隊其實已經成為像艮吾力士那樣的突擊兵,發起攻擊的方式也應該是像艮吾力士那樣,用無畏衝鋒和他們手中雙手武器勢大力沉的斬殺,讓敵人膽顫心驚,驚慌失措。


    以安西軍中的艮吾力士為例,他們手持雙手大斧的衝鋒有時候比重騎衝鋒更令敵人恐懼,常常能夠就用一輪衝鋒就將敵人原本能夠在重騎衝鋒下堅挺住的部隊,給衝垮衝散。


    但這樣的突擊兵,因為要增加機動力和衝擊力,往往不穿戴防禦良好的重型甲胄,多裝備像鏈甲皮甲這樣的輕便甲胄,有些豪邁之士,甚至敢於無甲上陣,所以這些手持雙手重型兵器作戰的突擊兵,往往防禦力低下,尤其是防禦遠程能力最為差勁。


    先前在觀戰中,卑示練已經看到安西陷陣營中是有弓箭手的,那些敵人弓箭手拋射出的箭矢又快又狠,且殺傷力無比巨大,讓卑示練頗為警惕,於是命令王宮衛隊在接敵前,先組成盾牌陣,向前行進,等接近到距離敵人較近時,再發動突擊。


    其實在兩軍距離兩百米時,高瓚就可以下令,讓手下的陷陣營士兵用神臂弩射擊,在這距離上,大多木製盾牌,都不可能擋住神臂弩射出的銳利箭矢的穿透力,在這狹窄的街道上,隻需幾輪射擊,那些王宮衛隊馬上便會盾裂人亡,不戰而逃了。


    但誌在擊潰和全殲敵人的高瓚,卻是對自己的副手說道:“對麵那支軍容齊整,殺氣外溢的部隊,肯定是敵人的精英力量,隻有在近身肉搏戰中,殺敗他們,才能真的讓敵人膽寒,讓我們實現擊潰敵人的壯哉美事。”


    在高瓚的有意放縱下,那兩千王宮衛隊終於是接近陷陣營,在前排士兵離陷陣營不到五十米,能夠看清對麵陷陣營士兵的麵目後,開始拋下小心謹慎之心和手中的盾牌,高舉起手中的色雷斯大砍刀,發出如狼嚎般的怪吼聲,踏著大步悍不畏死的向陷陣營衝去。


    噗!噗!


    直劈而下的色雷斯大砍刀,劃出一道道寒光四射的圓弧形刀光後,狠狠的劈斬在第一排陷陣營士兵手持的大櫓盾上,王宮衛隊士兵們疾步衝鋒後,跳躍而起,砍下的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如切豆腐一般剁入陷陣營士兵手中那隻是在外層蒙上一層鐵皮,其實本體是木製的大盾,瞬間剁入數十厘米,並在躲在盾後的陷陣營士兵震驚的目光中,還有繼續深入,直至將整麵大盾分成兩半的趨勢。


    “撤退!撤退!”


    見到敵人手中那種看起來非常單薄的長刀竟然有如此威力,主將高瓚也是略感驚訝,但從軍十多年,參加過近百場戰鬥的他,見多識廣,又豈會被一種以前未見過的新式武器,而弄得驚慌失措,高瓚冷靜下令,避開此時鋒芒畢露的敵人,穩步後撤,讓出足夠的空間,讓如洪水猛獸般前來,現在隻能疏,不能堵的敵人,消耗掉力氣和精力。


    高瓚曾經率領陷陣營與安西軍中同樣是突擊兵的艮吾力士,在訓練中交手數十次,互有勝負,他深深的明白著這種使用沉重但威力強大的雙手武器作戰兵種的優缺點。


    這種兵種的突擊力和破壞力是異常驚人的,但持久作戰能力低下,卻是其致命的短板,艮吾力士的統領褚堅就曾說過,說他的艮吾力士在接敵後隻能揮出三板斧,用這三斧定勝負。


    雖然褚堅說出這話時,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的,但他也是道出了自己部隊的一點實情,他所率領的艮吾力士確實是在持久作戰能力上是比不上那些攻守平衡的劍盾和槍盾兵的,如果不能在第一波的最強衝鋒中和其後的幾輪大斧大開大合的砍殺中,讓敵人出現大麵積大規模的死傷,那麽因為揮舞異常沉重雙手重兵器的艮吾力士,體力會飛速消耗,戰鬥力也會飛速下降,總有一個時刻,疲憊不堪的艮吾力士的戰鬥力會下降到,不如敵人的境地,到那時便是一直被狠狠壓製的敵人的反擊時刻,到時候攻守易勢,被殘酷屠戮的將會是艮吾力士。


    在與艮吾力士交手數十次,並與這支部隊的統領探討數次後,高瓚很容易就找到對付手持雙手重武器突擊兵的最佳辦法,就是防守和後退,不停的防守和後退,後退和防守,用擁有彈性的防守方式抵消敵人強大的攻擊力和破壞力,用不停的後退,讓出大片空間,來消耗敵人的體力。


    高瓚想出的戰法,也是隻有像陷陣營這支軍令如山,沉勇果毅的絕對精銳之軍才能施行,其它普通部隊根本就做不到像陷陣營那樣萬眾一心,默契的齊進齊退,猶如一人的地步。


    在高瓚的指揮下,陷陣營一直在穩步後退,雖然戰線一直在被壓迫後撤,但陣形一直保持的無比嚴密,無一人落單或是突前,前排抵禦敵人攻擊的也不再是手持,能夠被色雷斯大砍刀給輕易斬裂分解櫓盾的持盾士兵了,而是手持破甲錐槍的長槍兵,他們組成密密麻麻的槍林,能夠有效阻擋敵人的突進,雖然削鐵如泥的色雷斯大砍刀,揮動間也能像砍甘蔗一樣,將這些破甲錐槍的木製槍杆齊刷刷砍斷,但就是不能傷害到手持這些長槍的陷陣營士兵分毫。


    拚殺許久,竟然還未能殺死一名陷陣營士兵的敵人繼續獰笑著揮刀前進,他們自覺自己是優勢的一方,一直在壓著陷陣營打,連在後麵觀戰的卑示練也是臉上含笑,以為勝券在握,但因為占據優勢,而處於亢奮中的身處前排的王宮衛隊士兵們,或許是沒有察覺到他們的體力正在極速下降,雙臂已經開始傳來酸痛感,他們揮刀的速度越來越慢,前進的步伐也不再堅定,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


    “長槍之勢!”


    “衝鋒之陣!”


    看到敵人一線部隊露出疲態,感受到他們攻擊減弱後,高瓚立刻下令反擊。


    已經後退到城牆腳下,快退無可退的陷陣營士兵們,終止了快成為慣性的後退之勢,暴喝一聲後,瞬間轉守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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