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田川七左衛門的支持之後,鄭經開始下令海軍在五島列島拉網式的進行剿匪,各個島上的海盜可就倒了黴,在裝備精良的正規軍的打擊下,海盜巢穴一個又一個的被剿滅。


    讓鄭經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海盜竟然這麽有錢,光是在海盜巢穴收繳的金銀財富就不下五百萬兩。這些財富足以抵得上華夏此次出兵的費用。


    這讓一直反對出兵的林陛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些海盜手裏竟然有這麽多的財富,一直以來都以為這些破衣爛衫的海盜手裏沒什麽錢呢!


    “大王!這些海盜看起來不起眼,怎麽手裏有這麽多財富?”


    鄭經哈哈大笑:“海盜不起眼是一種偽裝,他們也是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你以為海盜之間不會黑吃黑嗎?


    若是被別人知道自己手裏有足夠讓別的海盜拚命的財富,你覺得他的財富還能守得住?反倒是越是大一些,有些聲名的海盜手裏越沒有多少錢。


    因為大海盜需要用錢糧養更多的人馬,保證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錢財對他們來說反而不是那麽重要。隻要能夠維持他們日常豪奢的生活,多餘的錢糧對他們來說是負擔。


    這些年我們不遺餘力地打擊大海盜,讓大海盜已經沒有了生存空間,隻剩下這些雜魚沒有進行清理,沒想到這些年還給養肥了。”


    林陛明白了鄭經的潛台詞,他鄭家就是大海盜,就是這麽發展起來的,有錢就擴軍,擴軍之後就能搶更多的錢,有了更多的錢就能養更多的兵,當鄭氏的實力首屈一指的時候,通過收過路費掙錢就能完全的養活整個鄭氏,這個過路費不就是商稅嗎!


    華夏軍隊在五島列島的行動不可避免了驚動長崎方麵,長崎是幕府直轄地,長崎守都是由幕府將軍直接指派,代表著幕府的利益。


    在華夏海軍在五島列島進行剿匪的時候,長崎守在五島列島的眼線便急匆匆趕迴長崎向長崎守匯報。


    這個時候,長崎守還沒有將華夏軍隊的軍事行動聯想到是針對九州的,以為華夏海軍是惱怒海盜影響商路通暢而進行的剿匪行動。


    然而沒過幾天,當華夏海軍的炮口指向了長崎城的時候,長崎守慌了,這個時候就算是長崎守的腦子再蠢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為了弄清事情的原委,也為了給軍隊做好戰鬥準備提供一個緩衝的時間,長崎守舉著白旗乘坐倭國特有的安宅船親自到華夏艦隊的旗艦上進行談判。


    這位長崎守是幕府重臣酒井忠清的親信,名叫安清重次,在得到允許後登上林陛新的旗艦‘天津號’,這是一艘剛剛下手試航不久的新艦,無論是排水量還是裝載的火炮數量都有了一定的提高,火炮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一百門。


    鄭經已經給船廠下令,在沒有新技術的突破之前,海船艦船就以一百門炮的戰艦為最大標準。由於蒸汽機的研發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鄭經已經命令造船廠考慮使用鋼鐵做龍骨造艦。


    這些年因為鄭氏大量的造艦,承天府大木已經逐漸枯竭,如今的大木多是從呂宋等南洋地區砍伐,遠距離的原木運輸,給鄭氏的造船業增加了很多的成本。


    這讓鄭氏不得不想其他的造船替代方案,而且木製船隻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造船的大小取決於做為龍骨的大木的大小,想要真正的標準化造船非常的困難。


    用鋼鐵製造龍骨的最大好處就是龍骨的尺寸可以標準化,有了標準化的龍骨,造船的標準就能統一。


    當然這些新技術還在研究驗證階段,什麽時候能夠實現還不知道,安清重次從繩梯爬上這艘堪稱巨艦的‘天津’號上,心中驚恐萬分。


    倭國是島國,非常重視水師建設,不但自己製造有倭國特色的安宅船,也吸收荷蘭等西方國家的造船技術,製造西式的船隻。


    不過倭國的造船技術一直沒有太大的起色,隨著幕府收緊對傳教士開放的態度,在天草一郎造反失敗之後,與西方的聯係更是一度中斷。


    本來一個島國最應該實施的海洋戰略,卻陰差陽錯地進行了鎖國戰略,隻允許外國商船在長崎進行交易。


    安清重次可不是沒有見識的愚夫愚婦,當然知道這艘大艦代表的是什麽。登上戰艦之後,安清重次的姿態放得很低,在互相介紹完身份之後,安清重次趕緊鞠躬行禮道:“華夏王!我國一直與華夏保持著友好的關係,在我國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斷絕與貴國的貿易往來,這些年貴國從我國掙到銀子應該數以億計了吧!


    難道這樣的友好還不夠嗎?還要用刀兵解決問題嗎?”


    麵對安清重次的質問,鄭經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曆次向長崎方麵討要存銀的公函,以及長崎方麵的迴函。


    安清重次看完這些公函,狡辯道:“這些存銀我方正在調查,由於存銀之地失火,在沒有查清損失之前,確實無法給予貴國答複,還請貴國見諒。下官這就迴去將貴國的存銀湊齊,保證不會少一兩銀子。”


    “安清先生說的輕巧,我華夏大軍勞師遠征,花費巨萬,你一句將存銀還給我華夏就完了,我國的損失誰來彌補?”


    “貴國可有什麽建議?若是條件差不多,下官也可以酌情應下!”安清重次輕聲問道。


    “我華夏是禮儀之邦,從來不做無禮之事,對於貴國的無理行徑,我華夏要求,除了歸還我華夏在長崎的存銀之外,還要額外彌補我華夏無端耗費的軍費兩千萬兩。


    要的不多,聽說貴國人口兩千萬,每人差不多就一兩銀子,對倭國這樣的產銀大國不算什麽事。”


    “你們怎麽不去搶?”聽到這個金額,安清重次勃然大怒,差點就想拂袖而去。


    鄭經冷笑道:“安清先生!若是換了寡人以前的脾氣還真想搶一下,不過現在寡人是以理服人。咱講的是禮,要問這禮在哪裏,就在寡人的大炮射程之內。


    試問安清先生,若不是我華夏有足夠的實力,安清先生會乖乖地承諾還我華夏的存銀嗎?既然貴國當初誤判了我華夏的實力,現在就要接受這樣的後果。


    沒有實力就不要做不符合實力之事,不然就會有不可預測之事。”


    安清重次無言以對,當時就是覺得鄭氏日薄西山,隨時都有可能被建州蠻夷滅掉,因此才找各種借口不願意歸還這筆銀子。


    後來發現鄭氏不但沒有被滅,實力還越來越強,再想還這筆銀子的時候,卻沒想到銀庫失火,存銀損失了大半。


    至於這存銀到底是燒沒了,還是有人貪了,現在也沒有任何的定論,長崎方麵要求按照失火後存留的銀子歸還,而鄭氏卻堅持要全部的銀子,還要加上每年一成的利息。這利滾利到現在連本帶利至少要長崎拿出五十萬兩。


    一直都是隻占便宜不吃虧的倭國,哪裏願意當這個冤大頭,這件公案就一直拖到了現在,沒想到鄭氏竟然為了這筆銀子不惜與倭國一戰。


    這件事已經不是安清重次能夠做主的事了,盡管安清重次知道不管這件事最後的結果如何,自己的仕途已經到頭,等待自己的隻剩下切腹自殺一條路。


    安清重次再次懇請鄭經寬限一些時日,這件事他做不了主,需要上報給幕府。


    鄭經非常大氣地點頭道:“可以!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若是半個月內,我們沒有收到任何反饋的信息,就會默認貴國選擇了戰爭。


    不過我華夏大軍在貴國家門口每耽擱一天都要耗費巨額的軍費,這筆軍費也隻能算在貴國的頭上。”


    安清重次一聽到軍費這兩個字就心驚肉頭,也不知這鄭經又要獅子大開口,開出怎樣的價碼。


    “請問華夏王貴軍一天的軍費是多少?”


    “不多!也就二十萬兩吧!”


    安清重次差點兒沒氣樂了,你鄭家一共來了多少人馬,百萬大軍嗎?一天要二十萬兩軍費。可是他知道鄭經不是跟他商議,而是最後通牒。


    這件事答應與否需要幕府來抉擇,自己隻能做一個傳話人。


    安清重次離開之後,鄭軍便在平戶登陸。平戶是田川氏的藩地,田川氏根基就在這裏,這個地方將來是田川七左衛門的班底所在,不容有任何的破壞。


    因此不管是否開戰,這個地方都必須安然無恙。華夏軍隊的登陸在平戶引起了一定的恐慌,不過在田川七左衛門與家兵的安撫下並沒有出現大的混亂。


    劉國軒在安清重次走後,有些擔憂地說道“大王!這樣給倭國充分的準備時間,倭國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肯定要調兵遣將,做出與我軍決戰的姿態,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冒險?”


    “我們既然沒有能力將倭國滅國,那就要一次性將倭國打痛,寡人就是要給倭國調兵遣將的機會。


    最好將江戶的倭國精兵也吸引到九州島上,在九州島上一次性將倭國的精兵打殘,更何況鹿兒島的薩摩藩野心勃勃,已經控製了琉球中山國,琉球是我華夏的屬國。


    這一次必須一次性解決掉,琉球尚氏在崇禎年間就請求大明幫助其趕走侵略的薩摩藩,當時大明自顧不暇,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我們決定做華夏的主人,就要承擔起華夏的責任,琉球問題正好在這一次一並解決。”


    “臣明白大王的意思,臣是擔心我們就三萬陸軍,就算是加上海軍能夠陸戰的兵力,也多不了多少,這點兒兵力一旦鋪開有些捉襟見肘啊!”


    “這一點寡人也不是沒有考慮,半個月的時間,也就夠長崎到江戶打一個來迴,就算幕府在這個時間裏能夠向九州島派遣援軍,倉促之間又能調來多少人馬?


    頂破天也就能派來幾萬人,這點兒人馬一旦開戰能起多少作用?


    況且開戰之後,海軍的主要任務就是進入馬關海峽、以及瀨戶內海,攔截本州與四國的援軍,三萬人應該足夠了吧?”


    “隻要海軍能夠攔住倭國的援軍,九州的這點兒人馬不在話下。”


    林陛當即站起來說道:“觀光隻管放心,隻要海軍進入馬關海峽,保證不會放一個援軍進入九州。”


    “公台要謹慎行事,尤其是在馬關海峽非常狹窄,一旦被倭國的水師火船纏住,會帶來巨大的損失,因此,兩艘大艦不得在馬關海峽布防。


    而且海軍要防備海岸兩邊的炮台,雖然倭國未必有什麽威力大的火炮,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林陛認真地點頭道:“大王知臣素來謹慎,絕不會給敵人偷襲的機會,不過白天好辦,臣最擔心的是倭國趁著晚上,仗著熟悉地形,偷偷向九州運兵。”


    “倭人敢晚上運兵,臣定會讓他又來無迴!倭人能夠登陸的地點也就那麽幾處,寬闊的地方有公台的海軍巡邏,倭人肯定不敢硬闖,隻能選擇最窄處偷渡。


    我軍隻要在最窄處以逸待勞,倭人敢來就等於是自投羅網,有多少都不夠我軍打的。不過九州是一個大島,隻要有海軍,理論上可以在任何地方登陸,其他地方的登陸我們也不可不防。”


    “這一點請觀光放心,海軍隻會給倭國一次運送援兵的機會,就算我們抓不住敵人從哪裏登陸,卻能將運兵的船隻幹掉,沒有船隻倭人靠遊泳遊過來嗎?”


    君臣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便將整個九州的攻防戰略安排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具體內容自然會由各部自己親自完善。


    一直在一旁旁觀的田川七左衛門,看的目瞪口呆,這樣軍事戰略就在這樣跟閑聊差不多的環境下完成了。


    自己這個侄兒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不過田川七左衛門很清楚,不管自己怎麽想,隻要與倭國開戰,自己無論願不願意,都會被倭國認為是危險人物。


    對於幕府來說,田川七左衛門屬於絕對不會被信任的人物,甚至還會被拘禁,連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證。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宗族觀念,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出事也是全家受累。因此在得知鄭經要攻打九州的時候,田川七左衛門毫不猶豫地就站在了鄭經這邊,而不是為自己生活過的土地張目。


    做為後世之人,鄭經知道倭國人的尿性,絕對能夠在這種雙方的談判期幹出偷襲的事情來,因此鄭經特意給海陸兩軍提醒,一定要嚴防倭國的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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