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新的一年,旦日,一大早,當公雞喔喔一叫,李孟羲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騰的一聲起床,然後興奮的掀開被子把還在睡著的弟弟叫起來,“起!小磚,過年了,快起!”


    小磚迷迷湖湖的睜開眼睛,跟著李孟羲一起爬了起來。


    李孟羲是如此的興奮,因為新年了。


    過年的話,好玩的事情可多了,可以放鞭炮,吃餃子,串門拜年,領壓歲錢,等等好玩的事情。


    當李孟羲穿好了衣服,他恍然想起,尼瑪,這漢末,鞭炮沒有,餃子有,餃子李某人前段時間剛發明出來,可是,沒來得及包!拜年的話,沒地方拜年,沒親戚,沒鄰居,自己和弟弟孑然兩人,朝哪裏拜年去,同理,沒有了長輩,壓歲錢都沒了。


    頓時,李孟羲覺得索然無味,他都後悔早起了。


    可再一想,起就起了,幹脆起來逛逛也好。


    李孟羲帶著弟弟出了臥室,穿過廂房,又來到了城主府的院子裏。


    到了院子裏的時候,李孟羲發現關羽也是老早起來了,關羽正張羅著士卒們把矮幾搬到院子裏,準備布置什麽。


    李孟羲上前好奇問,可是要祭拜天地神靈。


    關羽答,要祭皇天後土,以祈開年之福。


    李孟羲了然,果然,漢人的習俗一脈相承,後世過年的時候,新年那天在天還不亮的時候,家裏的長輩們會把大桌子搬到了院子裏,然後放上香爐蠟燭,擺上豬頭饅頭,然後燒了紙,祭拜老天爺,老天爺也就是皇天後土中的皇天。


    後世習俗如此,漢時習俗亦是如此。


    見關羽忙著張羅的繁忙模樣,李孟羲這時終於感覺到了些過年的氣氛。


    李孟羲立刻幫著張羅,他將昨日蒸好的大饅頭提了過來,又去木匠營找了兩根竹子。


    拿著竹子迴來,李孟羲問關羽,“關將軍,過年要竹子,也就是燒爆竹不燒,要不要驚嚇年獸?”


    李孟羲問的過於詳細了。


    關羽笑答,“當然!年年都是如此。”


    李孟羲了然,漢代過年是要燒爆竹的。


    沒有火藥,所以就把竹子燒的劈裏啪啦響以驚懼年獸。


    爆竹,火藥……


    一想起真正的爆竹,了不得了,李孟羲想起火藥的事,火藥這玩意兒要多牛逼有多牛逼。


    聽說,漢末有個呂布,此人是萬人敵?


    隻要弄兩斤火藥,隻需兩斤,裝一個鐵殼子裏,再裝上棉線,此亦為萬人敵!


    關羽在擺供桌,李孟羲和弟弟把竹竿拿門口豎到門外,然後用火把把竹竿點起,看著火把慢慢燒起來。


    當火燒旺的時候,李孟羲果然聽到竹節劈裏啪啦的爆響。


    他笑了,這爆竹不愧爆竹之名。


    李孟羲哥倆饒有趣味的看著爆竹燒的劈裏啪啦,不一會兒,關羽喊李孟羲哥倆進去祭拜。


    進院子裏,李孟羲看到,關羽將一張矮幾正擺在院子裏,矮幾當中,放了兩個木牌上左寫皇天,右寫厚土。


    看牌位模樣,做的精致,不是草草準備的,看來是關羽特意令木匠做出來的。


    牌位之前,居中放了五穀,乃有一堆麥子,一堆豆,一堆高粱,一堆米,一堆黍子。


    在糧食邊上,又有,左一個牛頭,右也是一個牛頭。


    李孟羲遍尋饅頭不見,一看,饅頭筐子在邊上放著,關羽根本沒拿饅頭。


    想了一下,李孟羲過去將饅頭下擺三個,上邊再倒扣一個,再正放一個,五個饅頭堆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堆。


    左邊堆完,右邊又堆了一個。


    關羽點頭,“饃饃這樣擺,倒挺好看。”


    貢品擺好了,此時天還未大亮,關羽莊重無比的帶著李孟羲哥倆,認真祭拜了皇天後土。


    之後,李孟羲看著關羽擺起的供桉若有所思。


    今日乃是旦日,乃一年之始,一年之新,乃極重要的節日。


    既然自己幾人有想在院子裏設供桉祭祀皇天後土,那可以想的到,民夫們大抵也有此需求。


    生活嘛,需要的就是儀式感。


    流民不會過節的,流民流離四方,朝不保夕,節日不節日跟流民沒關係。同樣,反過來想,如果能正正經經過一個新年,正正經經祭拜皇天後土,再吃上一頓好的,那就不再是流民了,而是安居之人了。


    李孟羲意識到,可借旦日這個節日,大提人心士氣。


    和關羽一番合計,關羽和李孟羲都認為,祭祀皇天後土的祭祀儀式,得大辦特辦。


    既然要大辦特辦,得有莊嚴肅穆的高台,得張燈結彩,得規模宏大,再考慮到軍中十幾萬人,要得滿足所有人祭祀需求,祭祀台就得更大了。


    若不然,小小一個矮幾,百千人對著矮幾跪拜,都瞅不見,哪裏有個儀式感。


    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足夠大的祭台,天快亮了,時間不夠,再花時間去撅土壘高台來不及。


    李孟羲還在想能用什麽其他辦法,關羽先一步有了辦法,關羽道“可用玄武戰車。”


    李孟羲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車啊,對,可以直接用板車壘一個高台出來,然後再用門板蓋頂,再用綾羅綢緞把整個高台蓋起來,使高台看不出有板車的痕跡。


    如此一個高台,怕是張角起義時裝神弄鬼時都弄不出這麽好的一個高台。


    問題解決了,李孟羲和關羽立刻分頭著手去準備。


    李孟羲去找布匹,他在倉庫裏把種布匹翻了出來,然後找華麗的,找看起來漂亮的那些。


    自然,又華麗又漂亮的,隻能是絲綢。


    絲綢顏色各種各樣,李孟羲尋思,祭天地的時候,何等顏色最好?


    若論華貴,金黃色最豪氣,李孟羲便翻出了金色絲綢。


    可再一想,有些不妥,不妥在黃巾。


    黃巾本就以黃色為號,今日新年第一日,萬象更新之時,仍以黃色布置祭台,不就反加深了黃巾的印記。


    所以,不能用黃色。


    李孟羲又想起,若說喜慶,紅色的熱烈華騰,也好。


    於是,他去找紅色絲綢,結果是,絲綢多是亮麗的特殊的顏色,尋常的紅色絲綢隻找見兩匹。


    即將搭成的祭台肯定很大,兩匹絲綢肯定不夠用。


    沒辦法,權衡之下,李孟羲幹脆亂七八糟一堆絲綢都拿一些。


    顏色雜了,可以說是五行,也能解釋的通。


    李孟羲將絲綢裝車,裝了足足一滿車走。


    到南門外,關羽調集可車隊已開始搭建。


    搭建高台的話,有集裝箱集裝箱就很好用,就如玄武戰車,堆起一放就是高台,可是沒有廂形的玄武戰車,普通的板車一輛摞一輛的壘起來,難免高低不齊。


    李孟羲遠遠的看著士卒們忙碌,看著士卒眾人將板車越壘越高。


    當車壘到八九層的時候,夠高了,關羽走來問,高低咋樣。


    李孟羲走到正麵看了一眼,他感覺高低還行。


    隻是,看著支支戳戳壘用板車壘起的台子,李孟羲腦海中就浮現武俠片中板凳陣的既視感,老派的武俠片中,為顯示主角的功夫好,往往會把武大鏡頭安排在用板凳架的凳子山上,這樣的凳子山,隻一個特點,稍有動彈,就塌了。


    李孟羲對板車有同樣的顧慮,他總感覺這一堆板車堆一起歪歪扭扭的,怕一個不留神就塌了。


    細節決定成敗啊,試想,要是張角起義時壘高台裝神弄鬼,要是做法做到一半,轟隆一聲高台塌了,那張角立刻威嚴掃地,那還能蠱惑人心蠱惑個錘子,還怎麽造反。


    同理,本來大張旗鼓的祭拜皇天後土,是為了安撫人心提振士氣,結果民夫們拜著拜著祭台塌了,那麽,不僅達不到安撫人心的效果,民夫反而會想這是不是不吉利,是不是要有災難發生。


    李孟羲深刻意識到祭祀如果差錯問題會很嚴重。


    國之大事,在祀在戎啊。


    想通之後,李孟羲指著板車壘起的高台道,“關將軍,如此壘法,必不穩固,可拆了重壘。


    再壘之時,每加一層,用麻繩層層綁縛,不使其稍有晃蕩,如此,方能穩妥。”


    關羽接納意見,令士卒把車壘拆了,重壘。


    待士卒將許諾麻繩拉來,再開始新一輪的搭台工作,這新的一輪,搭的要慢的多了。


    士卒們每搭上一輛板車,將板車盡可能的跟下邊的那輛扣好之後,再拿繩索上下左右綁緊,一輛固定好之後,再開始固定另一輛。


    不知不覺,天漸漸亮了。


    天亮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士卒們把高台又壘起了。


    這次新壘成的高台,繩索縱橫交錯,看起來就結實。


    李孟羲繞高台一圈看了看,高台大體成一個巨大的很不規則的長方體,夠高,夠長,也夠寬,反正體量上肯定是夠了。


    接下來,按計劃,該是“裝修”部分,板車壘成的高台,太醜了,醜的跟一堆破爛一樣,不堪入目。


    如此高台,用於祭祀,太不嚴肅,所以必須裝修。


    李孟羲將人把一車絲綢拉過來,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隨意指了指絲綢,對士卒們說到,“拿上絲綢,爬上去,抖開,把高台整個蓋起來。”


    關羽見狀,就笑說,“羲兒,你又折騰絲綢了。”這句話內裏的意思是,李孟羲把絲綢當尋常布料用,絲毫不以為貴,簡直視錢財如糞土,坦蕩的很,關羽讚許無比。


    士卒們一人把整車的絲綢一人抱一匹爬到了高台上,然後抻開從這頭蓋到那頭,就跟打包一樣,一條條各色絲綢拋撒下來,五顏六色的,蔚為壯觀。


    一車絲綢夠用,一段時間,整個高台都被絲綢蓋著了,絲綢層層疊疊的將高台蓋了個嚴嚴實實,從外麵絲毫看不見裏邊板車。


    不得不說,絲綢就是好看,通體一蓋,色彩斑斕的,華麗非常,關羽滿意的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李孟羲,問,“羲兒,你看如何?”


    李孟羲盯著看了一會兒,他看到,什麽嗎,高台前後不齊,左右高低不平,這裏高截,那裏凹一下,不夠好看。


    李孟羲搖了搖頭,“不妥,不夠平整。”


    關羽認為極漂亮的高台,到李孟羲這裏,李孟羲看不上眼,此時關羽的感覺,就如同又跟造紙那會兒一樣,多好的紙都入不了李孟羲的眼。


    關羽笑笑,既然李孟羲看不上,那就再改改,看怎麽才能好看。


    接下來,李孟羲令士卒把剛鋪上去絲綢全收了,然後,李孟羲令人喚來木匠營,令木匠營把所有的門板木板之類的拿來,等大堆門板到來之後,再令人將門板往高台頂端搭去,頂上搭完,再鋪絲綢一看,這下,感覺好多了,平的多。


    可是,李孟羲依然覺得不太好。依然不夠齊整。


    撓頭思索片刻,李孟羲問一眾匠人,若是用樹枝藤蔓等將高台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給棚架起來,能做不能?


    一經溝通,匠人們明白了,就是將高台上凸凹的那些部分給填平而已。


    匠人說不難,好做。


    於是,李孟羲便調集軍中所有樹枝藤蔓之類的玩意兒以供匠人們使用。


    匠人們爬到高台上去勞作,工作簡單,但需要總體考慮,諾大的一個高台,需要從前到後,從左到右一邊齊,一邊高低,不齊咋辦,不齊的話,外凸的沒辦法砍掉,那就隻能棚高一點。


    填補一處容易,使整體十幾丈長的從左到右一邊高,需整體把控,乃是整體工程。


    匠人中有一人,自發到高台上吆喝三五人幫忙拉著長繩子從最左頭拉到了最右頭。


    然後李孟羲就聽見那個匠人朝下邊吆喝說找兩根長竹竿來,把繩索係起。


    李孟羲看的連連點頭,他認出那個匠人是誰了,手指著在高台上吆喝的那個匠人給關羽介紹,“關將軍,我建造隊有一人,通造城之術,便是那個匠人。”


    關羽也注意到了那個出眾的匠人,關羽看向李孟羲感慨一句,“羲兒,你麾下匠營,可真是人才濟濟啊。”


    此話說的恰如其分。


    之前在搜集各類匠人時,造城匠人挑選出來之後,一時也沒有大活去幹,便安排在了建造隊,平日湖個火炕,湖個土灶之類。


    沒想到今日,那個造城匠人會發揮了大用處。


    觀匠人們勞作,具體的拿樹枝藤蔓修補凹凸的細節看不到,但那個造城匠人的忙碌,李孟羲看的一清二楚,那個匠人用繩索左右拉起一道長長的繩索,四角也用長杆錘下了綁著石塊長繩用以對準,這個工程流程與既視感,給李孟羲的感覺,很像蓋房子,在找垂直和水平。


    李孟羲看的連連點頭,他已經決定,這個造城工匠值得提拔。


    ——


    匠營很是能幹,兩刻不要,匠人們把高台修好了。


    具體修的方法是,等於在石頭上編了一個方棱四正的框。什麽意思?就是形狀不規則的高台,編了一層樹枝和繩索框架後,愣是給修成了接近標準長方體的形狀。


    之後,李孟羲再次令人上去把絲綢鋪上,這次,幾乎完美,整個高台方棱四正,規規整整。


    李孟羲來迴看了好幾遍,他指著東北角,對匠人隊長到,“那兒,凸了一塊,看看咋迴事,能改不能?”


    匠人隊長領命爬到了高台上去,等掀開絲綢一看,是編的枝條框架支愣著的緣故。


    匠人隊長趴下來,把枝條重新拆開重編了一下,再把絲綢蓋上,李孟羲在下邊一看,妥了,完全齊整了。


    到此時,李孟羲終於對高台的規整度滿意了,此時的高台,跟一個巨大的箱子一樣很規整很和諧。


    關羽眼瞅著高台從亂七八糟變成了齊整整的一方肅然,關羽不由側目。


    高台有了,之後,再將皇天後土牌位,各類牲畜五穀之類的往高台上放,李孟羲一下又發現問題了。


    問題一,皇天後土牌位太小了,放在諾大的高台上,對比太尷尬,其二,高台太高了,一大堆祭品往高台一放,站下邊都看不清。


    李孟羲跟關羽商議,可以再改一下,將高台前邊做成台階形狀,最高的放皇天後土牌位,然後下邊依次放各類祭品,如此,所有祭品都可看的分明。


    每每都是這樣,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放李孟羲這裏,能弄出花來。


    關羽笑著讓李孟羲放手施為,關羽也想看看,這祭台做好,會漂亮到何種程度。


    李孟羲走到匠人們那裏,找到造城匠人,他當著眾人的麵,立提拔造城匠人為什長,連同原因,李孟羲一並解釋了,就說此人有統領全局之能。


    匠人們無不信服。


    造城被提拔了官職,匠人神色略有激動,他心想,幸好主動站了出來找了些活幹,不然還升不了這個官。


    人才哪哪都有,可人才再多,不懂發掘人才,沒用啊。而李孟羲,對工技人才的發掘方麵,慧眼如炬。


    帶著造城匠人走到高台之前,李孟羲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與他,李孟羲道,“某想造一高台,上下有多階,階分前後,以此外凸,這第一階,放皇天後土牌位,第二階,放五穀穀堆,第三階,放牲畜,第四階,我預備放饃饃。”


    “這四階,得協調整個高台,不大不小,得不偏不倚,恰到自然,能否做到?”


    做四個台階簡單,可要做協調整個高台比例恰當自然的台階,還要不偏不倚,正對前方,一點不能歪,這就是精細活了,有難度,難度不小,難度不在人多,不夠精細,人再多都做不了。


    匠人沉思良久,猶豫一番後,抬頭對李孟羲道,“某需多人打下手……”


    “命你為此次建造統領,所有匠人,由你指派。”李孟羲直接放權。


    匠人鄭重的點了點頭,帶人忙碌去了。


    ——


    不愧是能造城的高級匠人,土木作業和測量技能很強。


    造城匠人帶著人把整個高台拿繩子量了,然後寬也量了,然後取中確定搭台階的位置之後,釘下木杆標記,接著,又往高台前測量,這是謀定台階的位置。


    李孟羲尤其看到,造城匠人所立下的木杆,從高台往前,逐步外擴,並逐步縮短,這分明是標定的不同台階的高度。


    當看到造城匠人拿著樹枝吭吭哧哧在地上畫了施工範圍圖的時候,李孟羲便想,早知軍中有你這種精通測量的人才,當時合圍皇甫嵩時,豈不能為助力。


    但是合圍皇甫嵩時,不懂測量啊,李孟羲的測量方法是,把老多的繩子綁成一根朝長的繩子,然後比著皇甫嵩的營寨,從左邊拉到右邊,拉直了,然後車陣就貼著繩子擺。


    比著繩子擺的車陣自然很直,齊整的恐怖,但是要說測量,不太行,戰場上哪裏每次有拉繩子測量距離的機會,得有更高效更高端測量方法。


    排兵布陣,需要一眼下去能目測出陣地大抵多寬,大抵得排多少人,這才是合格的將領。


    李孟羲深知自己沒有一眼能看出長度的能力,但,某些經驗豐富的匠人,就有一眼估測出距離的本事,這就好,召一個土木高手在旁邊,排兵布陣時,讓土木高手先目測一下數據,再排兵布陣。


    李孟羲發掘出了一個重要人才,一個會建造城池,精通測量,而且很可能是一個僅目測就能估測出距離的高級人才。


    ——


    建造台階,花費了足一個時辰。


    台階建好,沒有修整之前,看不出好壞,匠人們用繩索用樹枝將台階盡可能棚的平整,這一步做完,依然看不出好壞,當最後一步,把絲綢鋪上去,把所有建造痕跡一遮擋,很哇塞。


    整個祭祀台階,分作四階,從上到下,跨度均勻,台階正處高台正中,長寬約占高台三分之一,比例均衡美觀。


    台階自高台向外扇形展開,視線良好,展露無擋。


    這方台階完美符合李孟的預期,除了,絲綢不太好看。


    高台上鋪的絲綢也就罷了,顏色混雜一些沒什麽,可台階空間狹塞,棱角複雜,再搭配以複雜的顏色,顯得混亂。


    想了想,李孟羲在諸多顏色中,選了白色,然後將整個台階用白色布料蓋了起來。


    祭祀台終於是好了,不管近觀遠觀都大氣華麗的很,尤其的規整。


    之後,到最後一步,放置皇天後土牌位,還有諸多祭品。


    比照祭台大小比例,李孟羲讓木匠們扛了兩個門板到台階上對比了一下,門板大小剛好,截去一些,大小合適。


    木匠們選了兩塊最好的紅木門板匆匆迴去加工,不大時間,扛迴來了兩方漂亮的帶底座的牌位。


    由關羽提筆,在牌位上寫下了巨大的【皇天】【後土】字樣。


    李孟羲怕墨水流下,他拿火把牌位烘幹了方才放到台階上。


    到祭品一步,又足見李孟羲對精致的追求,五穀祭品分做五堆,每種一堆,五穀的穀堆大小不一樣還不行,李孟羲非要讓穀堆大小堆的完全一樣多。


    精益求精的結果是,祭台之上,五堆穀物不僅穀堆大小和諧,而且間距均勻,而且顏色搭配過度均勻,而且穀堆大小一模一樣,很是齊整。


    第二階,穀堆放完,紅的高粱堆,黃的黍子,暗黃的麥,白的米,大的豆,顏色分明。


    第三階,當足足六個牛頭,剛好跟上邊的穀堆卡著縫隙放。


    第四階,乃是饅頭,饅頭又卡著牛頭的縫隙放。


    當李孟羲把所有祭品放好,退後來看,很完美。


    祭品擺的,從代數上,成等差數列了,從幾何上,是標準的幾何圖形,豈能不規整漂亮。


    ——


    於最後,李孟羲令做四百個埔位放於祭台之前,又找來會凋刻老虎的木匠曾虎,讓曾虎用竹竿編幾個年獸出來。


    這可為難了人家曾虎,年獸乃傳說之物,誰知年獸是何模樣。


    李孟羲便讓曾虎按老虎的模樣,加上鹿角,加上馬腿,隨便編一個怪模怪樣的就行。


    要不關羽說李孟羲麾下匠營人才濟濟呢。


    曾虎有一手凋刻猛虎的絕佳手藝,乃是高級匠人。


    當曾虎按李孟羲的要求一番忙碌,曾虎愣是用簡陋的竹竿樹枝和麥秸等物,把老虎鹿角馬腿結合的很好,很有美感,編出了一個隱約神獸模樣的東西。


    圍觀者,包括關羽,嘖嘖稱奇。


    這便是年獸,隨便湊出來的年獸,一會兒就燒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漢末第一兵法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我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我夢並收藏漢末第一兵法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