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吉利海峽,即便是嶽雲這位最了解西方事務的大宋名將也不清楚其究竟在何處。


    他隻能大概說道:“據法王所言,英吉利海峽在法國以北。十字軍中亦有弗拉芒人曾經揚帆出海,沿西側大洋進入西大食海。上一次十字軍戰爭,英國人就曾經走這條道路。我軍逆行之不難。”


    “而英國國土被英吉利海峽分割成南北兩塊。隻要海軍能掐斷海峽,王師即便隻派千人,亦足以配合法國,全複大陸疆域。”


    趙桓肯定的說道:“征服英格蘭島的諾曼公爵隻是法國一位公爵,就算聖朝不插手,法國亦早晚能夠將英國趕出大陸。此次出兵就從法蘭克福征調軍隊。”


    法蘭克福的大宋駐軍有一萬人,別說抽出一千人,就算是抽出三千人也綽綽有餘。


    三千大宋精銳配合兩千法國騎士,以及五千名步兵,已經是上萬人的規模,甚至足以在規模上碾壓英國。


    】


    法軍是大宋針對英國的主要征調對象,南麵的意大利顯然就交給其他藩國了。


    嶽雲說道:“其實意大利不用我聖朝出兵。隻要官家點頭,趙懷忠會迫不及待的揮師南下。他如今兵強馬壯,手握雄師勁旅,對富庶的意大利城邦可謂垂涎已久。”


    “一旦朝廷放開束縛,他將會如餓虎撲食一般撲向意大利,屠殺教士,征服城邦,劫掠財富。”


    他這個說法,立即收獲了一眾大老的欣喜。


    尤其右相跟計相,簡直對他讚賞不已。


    不用出動王師,隻調用藩國就把事情辦妥了,這簡直是任何大國都歡迎的事情。


    樞密院建議道:“對意大利的戰事,可以讓秦國配合趙懷忠。秦國疆域與意大利島隻隔一片海域,秦國出兵,哪怕隻是羊攻,也可以牽製一部分意大利城邦實力。”


    “老夫看過西方典籍,數百年前,雙方就有所交戰。”


    秦國所統治的疆域有一部分就在希臘半島上,而意大利則是羅馬的起源。


    羅馬正是靠著擊潰了希臘城邦,從而建立了地中海霸權。


    幾百年前,西方人就能作到的事情,對秦王而言更不在話下。


    對西方的戰事,就在幾位公卿大臣們簡單的三言兩語中定了下來。


    這一切,其實戰事還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就是接著這場戰事,讓公卿們對西方形勢有個更清楚的認知。


    將來可以更宏觀的統籌西方事務。


    事實上,這場戰事距離當下還太遙遠了。


    僅是信使傳遞,調兵遣將,籌集糧草這些先期準備工作就得進行至少兩年,等從神州最東方的命令執行到歐羅巴大陸最西側,還不知道是何年月。


    畢竟西方是一片爛地,脫離馳道行軍,哪怕是宋軍也快不起來。


    不過戰事遙遠,在另一個方麵也意味著國泰民安。


    在神州範圍內,大部分大宋輻射的疆域內,都歌舞升平。


    垂髫之子,但習鼓舞。斑白之老,不識兵戈。


    有一個超級霸權的好處就是,他如果不主動侵略,在他的霸權體係下,其他小國根本不敢造次。


    所以,唐太宗時,連遊牧民族都熱烈的祭拜天可汗,因為草原上當時真的是消弭了兵戈。


    而當下,大宋藩國軍民則無不感懷大宋官家聖德。正是聖天子在位,所以他們有了一份太平歲月。


    這種形勢下,番邦小國無不迫切希望上表納貢。


    而已經臣服的小國,則死死抱緊大宋的大腿。


    和平歲月裏,這些小國國王,藩國貴族,自己都不待在國都裏,而是紛紛跑到了東京,享受起榮華富貴。


    就是死也要死在大宋疆土上。


    治國?不存在的!哪個權臣敢篡位?他篡位了得不到大宋認可,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而趙桓現在就麵臨一個這方麵的麻煩,來自吳哥王朝的騷擾。


    從對泰西那場廷議過去已經半年,如今正是夏日明媚,滿庭繁花的時節。


    趙桓閑情愜意的在宮內觀賞著一樹絢爛,唐琬走近稟報道:“官家,吳哥王朝的王子闍耶又在宮外請求覲見。”


    趙桓歎了口氣,問道:“他怎麽又來了?他這是本月第幾次了?真要朕下令,禁止他進宮覲見?”


    唐琬笑著說道:“權力迷人眼啊,他現在能抱緊官家大腿,自然是不遺餘力。”


    “那卿覺得朕要不要見一見他?”


    唐琬想了想說道:“以我朝強盛,其實藩國態度不足為道。但他現在這麽熱烈,我覺得還是見一見吧。秦穆公送晉文公歸國,晉文公可是許諾重禮。”


    趙桓說道:“可是晉文公渡過黃河就翻臉不認舊賬了。”


    唐琬笑著說道:“以我朝昌盛,闍耶斷然不敢違約。”


    “那行,讓他進來吧。他要這次還不能與朕談妥,朕就下詔令,強製將其遣返歸國。”


    有了皇帝的允許,闍耶一路小碎步快速進入宮中。


    一見到趙桓,他就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行跪拜大禮。恭敬虔誠的說道:“臣拜見官家,聖躬萬福!”


    一口流利的雅言,配以他身上大宋的服飾,跪在地上的他,如果不明詳情的人,都會以為他是東京的哪位富商、員外,完全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位外邦王子。


    趙桓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迴複,一直把他晾在了原地。


    一旁的教坊司樂姬已經彈完三曲,闍耶身上早已汗出如漿。


    但是沒有天子的命令,所有人都不敢妄動。


    趙桓直到享用完了身前的貢品水果,才不徐不緩的對闍耶說道:“起身吧,你這個月覲見的倒是勤快啊。”


    闍耶扶著膝蓋站了起來,聞言身子一個踉蹌,一旁的內侍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穩,立即迴道:“微臣一直未能見到官家天顏,甚是想念,夜裏輾轉反側,寤寐思服。便如花草之渴望雨露,所以心情激動下,才連番求見。”


    真實肉麻啊。


    不過這種肉麻的話,任何一個皇帝都見的多了。


    大臣們上奏的劄子裏麵,比男女情話還要油膩的話一大堆。


    總之都是撒潑打滾的表達一個意思,想念陛下成疾,請求進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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