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鄭萬春所言,趙桓總算知道他為什麽外號小青龍了。


    青龍,近不可取,遠不可舍。


    他這個小青龍總是可以把人心勾起來,欲罷不能。


    誰到了他這裏,都得留下一筆財富。


    趙桓笑了一聲,說道:“那魏勝,你就在鄭主事這裏雇傭一批好漢,由幾個精幹手下帶著去南洋看看吧。”


    鄭萬春見客人如此大氣,連價格都不多問,立即麻溜的說道:“貴客,要多少人,我這就為您查找名冊。”


    趙桓從錢包裏取出了一百張一百貫錢的帝鈔放在鄭萬春麵前桌子上,淡笑著說道:“這是定金,後續會有人過來跟鄭主事商談具體事宜。現在我就想聽一聽鄭主事所說的那個未知之地。”


    所謂財不外露,在這一刻變得無比蒼白。


    當一個人隨手就能丟下上萬貫錢,連看都不看一眼。


    聰明人都能立即判斷出,對方的背景恐怕強大到讓人無法想象。


    哪怕是大宋的宰相,都無法輕描淡寫的拿出如此多的財富。


    宰相蘇轍連家中田宅都賣了才給女兒湊齊九千多貫的嫁妝。


    一位都指揮使要去南洋打拚五年,不吃不喝才能領到一萬貫的薪俸。


    鄭萬春一直驕矜的心態這一刻也已經把持不住了。對方隨手就能扔出一萬貫錢,還隻是當作定金。


    這種人就算是在中原也勢必權勢滔天,會去南洋披荊斬棘,櫛風沐雨?


    對方千金一擲,顯然就是對南方那個未知之地感興趣。


    所以鄭萬春不敢有任何隱瞞,連忙起身,恭敬的說道:“稟貴客,那未知之地就在爪窪國東南,穿過三齊佛國,經過一片破碎群島,往東南千餘裏,就是一片新大陸。”


    “這是南洋的商人們發現的區域,其廣闊無邊,至今沒探索到盡頭。上麵沃土千裏,礦產眾多。我會為貴客安排向導,帶貴客的隊伍過去。”


    趙桓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對一旁的魏勝說道:“安排精幹人員帶著隊伍過去,把當地的情報送迴來。”


    趙桓基本上已經確定,鄭萬春說的這片土地就是澳洲了。


    這時候上麵還保留著粗狂的遠古氣息,到處跑著袋鼠和鴨嘴獸。


    隻要大宋的開拓隊伍過去,很快就能占據這裏,把中原文化紮根在這片土地上。


    這裏具有天然的獨立性,哪怕中原爆發千萬人級別的慘烈大戰,也影響不到這裏的田園牧歌,悠閑生活。


    就算聯係斷絕,當地可以一直保持著諸夏文化。然後直到中原戰事結束,新的帝國勢力擴張過去,當地重新進入文明體係。


    可以說,基本上隻要中原搶先將王化推行過去,他們就不可能受到其他文化的影響和變更了。


    這種功在千秋萬代的事情,趙桓一點都不介意花上幾萬貫錢。


    甚至趙桓覺得,僅僅用幾萬貫錢就能把大宋百姓一批一批送到澳洲上去,簡直不要太劃算。


    大宋最火熱的兩個領域房產和借貸,皇室都占據了最優質資源,皇家財團僅朱旗銀行一年的貸款收益就數以億計。


    幾萬貫錢對趙桓而言,完全是九牛一毛。


    畢竟要知道,為了支持秦王占領羅斯,皇後一次性給了親王兩億貫錢。


    趙桓覺得自己有必要思考一下,封哪位王子到澳洲上去。


    牙行門口,大量牙行人員跟著鄭萬春目送趙桓的身影遠去。


    直到視線中看不見三人的影子了,才有人熱切的交頭接耳:“主事,這是哪來的貴客啊?一擲萬貫,具體情形問都不問一句。”


    “我們河間府沒有這種人物吧?”


    鄭萬春一臉凝重,說道:“這位爺怕是在東京也屬於位高權重的那一類啊。但願河間府沒有人犯傻去惹他吧!”


    有人問道:“按這位爺的風範,也不像是會缺錢的啊,怎麽會對南洋感興趣?”


    鄭萬春掃視了一眼所有人,沉思了片刻,鄭重地說道:“家裏如果有親戚子弟符合條件的都來報名。跟著這位貴客的隊伍去南洋。一條通天之路,可能就在其中啊。”


    “去那片遙遠陸地?去一趟兩年都沒有了,可能一別就是一生啊!”有人顯然十分抵觸。


    鄭萬春也不多言,富貴就在眼前,究竟誰能抓住機遇,全靠個人眼界了,他已經提點一句,不會再多言。


    但他已經打定主意,派自己的一個兒子進入隊伍,蹭一場富貴。


    他有預感,隻要跟緊這位貴客的腳步,一定能飛黃騰達。


    在這一刻,他才深刻感受到自己究竟有多卑微。哪怕如同塵埃,落在這位權貴的腳上,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一段距離,對自己整個家族都是騰飛式的跨越提升。


    而離開牙行,魏勝就取出信鴿開始聯絡皇城司皂院子,這是負責皇城司情報工作的機構。


    他們將貫徹天子的意誌,組織精幹情報官員,在皇城司親從官們的護衛下混進下南洋的隊伍當中,去探查新大陸的情況。


    這是他魏勝上任皇城司都指揮使以後第一件重要大案,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此事給辦妥了。甚至要在東山都督府之前,把南洋的情報傳迴來。


    離開牙行,三人不可避免地又經過了河間府署。


    這座官衙占地八十三畝,規模宏大,遠近聞名。在大堂前還立有一座誡碑,上麵正正方方的刻著四行碑文:“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看到這四行字,趙桓目光不由得一滯,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雖然後麵那一句才是書寫者得本意,告誡所有官員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可是趙桓還是被前麵那一句吸引,這是多少血淋淋得教訓,才會使得官員把這一句公然寫在了官府之前。


    這平淡的一句背後,昭示著的是無數黎民百姓痛苦不堪迴首的人生啊。


    “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趙桓駐足在石碑前,忽然就想到了這句話。


    這是起義軍的口號,是底層人民的呐喊。


    但趙桓作為一個統治者卻深深覺得自己跟他們的立場是一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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