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多鍾,戒欲所廣場內。


    唐風帶領著二十多個相對比較正常的“病友義工”,一邊對照著病例檔案,一邊從三千多人中篩選出了三百多位中年男子。


    這三百多位中年男子,都符合三個主要特征:男性,36—38歲,身高一米八左右。


    初選結束後,那些被“淘汰出局”的人,都被病友義工哄著返迴了宿舍。


    唐風背手行走在三百多人的隊列中,又開始了進一步的篩選。


    “這個,這個長得像粑粑似的兄弟,可以迴去午休了。”


    “還有這個,下牙都要懟到鼻子了,太醜了,太醜了,出局。”


    “……!”


    他一邊走,一邊淘汰醜逼。


    這種莫名其妙的規則,立即引起了不少淘汰者的不滿。


    “報告,心理醫生,我想問一下,明明是廚王爭霸賽,為什麽要歧視我們的長相?”一名中年舉手喝問道:“難道長得醜,就不配參賽了嗎?”


    “你在教我做事?”唐風斜眼問道。


    “我們可以合理地質疑規則,這是生而為人的權利。”病友出口就是哲學。


    唐風指著這個出頭鳥,招唿了一聲周邊的狗腿子:“給他加大藥量,延長兩個治療周期。”


    “嗖!”


    話音剛落,黃龍江一脈的精英醫生,從八米外開始助跑,一個飛腳,當場蹬在了出頭鳥的腦袋上。


    “咕咚!”


    人飛出去兩米多遠,摔在地上,一臉懵逼地叨叨著:“醫生歧視我,我不想活辣!”


    黃龍江一脈的精神醫生,伸手扯著對方的脖領子,像拖死狗一樣走向宿舍那邊:“真正的聰明人,從來不會質疑領導。”


    唐風收迴目光,繼續篩選。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後,隊列中隻剩下了不到六十人。那些長得醜的歪瓜裂棗,以及麵相平凡的病友,全部被淘汰出局,沒有進入廚房的資格。


    唐風瞧著六十多號人,以及隊列外的二百多人,心裏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僥幸地吼著問道:“廚藝比拚,隻有一道菜。誰會做西湖醋魚,請舉手!”


    安靜,短暫的安靜過後,三百多名病友,全都激動地舉手吼道:“我會!”


    “選我,沒有人比我更懂西湖醋魚了。”


    “別聽他們的,都在撒謊,隻有我會做。”


    “……!”


    一群人爭先恐後地舉手唿喊。


    唐風表情無奈道:“果然,全他媽的說假話,隻能動真格的了。”


    他擺了擺手,大吼道:“被挑選出來的63位大帥比,抽簽進入廚房,從現在開始,就做西湖醋魚。快,動起來!”


    人群中,一個帥氣的中年男人,撓了撓鼻子:“終於可以做菜了啊,下午不用吃藥了。”


    ……


    暴怒村。


    任也等人在餐廳吃過午飯後,便返迴了比較高檔的廂房休息。


    老劉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天花板說道:“現在是任務空白期,隻等著婚禮開始了。唉,人呐,就是賤。前幾天感覺太累了,這一停下來,反而心裏空落落的。”


    “是你賤,我們可覺得挺好的。”任也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水。


    “你說,我媳婦到底長啥樣呢?真是令人浮想聯翩啊……!”


    “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徹。


    任也扭頭喊道:“誰啊?”


    “是我。”許棒子的聲音響起。


    “進來吧。”阿菩招唿了一聲。


    許棒子推門進入,扭頭看了一眼四周,見到許清昭坐在床鋪上打坐,而阿菩則是在雕刻著一件神異道具坯子,老劉在躺屍,任也在喝茶。


    這四個家夥,為什麽瞧著這麽欠揍呢?


    許棒子暗自吐槽了一句,便衝著任也說道:“今天的藥還沒給我呢……。”


    任也瞧了他一眼:“別一進來就談利益,這很沒禮貌。來,坐下聊一會。”


    許棒子流露出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彎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一會,我還要替老爺辦事兒,有什麽事情,你盡快講。”


    任也眨了眨眼睛,故意壓低聲音,很好奇地問道:“去王守財家裏偷至寶,過程是真的九死一生啊。現在活幹完了,我們連那東西的一角都沒看見……嗬嗬,你給俺們講講,那東西到底是個什麽唄?”


    許棒子愣了一下,淡淡地迴:“我不知道。”


    “你再怎麽說,也是老高身邊最親近的人。在這個院裏,除了直係親屬外,也就是你和劉管家了唄。”任也瞧著他:“而且臥底這麽長時間,你要說,你連高老爺想偷的寶物是什麽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隻是一個善於幹髒事兒的護院。我們這種人想要生存下去,就需要明白一個道理。”許棒子輕聲迴應:“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嗬。”


    任也冷笑道:“好好好。”


    “還有事兒嗎?”


    “愛妃,你今天煉製解藥了嗎?”任也看向許清昭,好奇地問。


    “並未煉製。昨天本宮太困了,很早就入睡了。”許清昭一看任也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頓時言語冰冷地迴道:“許護院可以先離去,至於什麽時候能煉好,本宮再通知你吧。”


    “……!”


    許棒子聽到這話,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心裏暗罵:“這倆人還真是魚找魚,蝦找蝦,沒一個好東西啊!”


    “一會我再叫你吧。”任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許棒子喘息兩聲,咬牙道:“高老爺確實沒有跟我講過,偷的那件至寶到底是什麽,但……我可以猜測一下。”


    任也笑了笑,沒有接話。


    “很大可能……就是九曲青雲竹。”許棒子低聲迴道:“這至寶分兩部分:第一是竹身,第二是冥河寶瓶。二者分離,與凡物無異;但二者合一,就展現鬼神莫測的神通。劉管家此番去王家,可以感知到那樣至寶的存在和方位,我猜測,大概率是高老爺給了他一滴冥河水。”


    任也立即追問道:“這九曲青雲竹到底是什麽來曆?”


    “我所知甚少,隻聽老爺講過一迴。”許棒子皺眉道:“相傳,九曲青雲竹,是鎮壓九曲冥河的至剛至陽神物,得天地造化,才顯在人間。不過,以沈濟時的道法而言,他根本無法催動青雲竹的萬分之一神異。但這也足夠,他縱橫七家鎮了。”


    鎮壓九曲冥河的至剛至陽的神物?這聽著就很牛逼啊,感覺和人皇劍、人皇印是同一個時期的物品。


    老劉聽完許棒子的敘述,眼神也更加明亮:“這九曲青雲竹的功效,好像傳說中的定海神針啊。”


    “我對這東西的了解,隻限於在傳言中聽過,剩下的一概不知。”許棒子看向任也:“高老爺之前掌管的是冥河寶瓶,所以取迴竹身,這至寶就算是完整了。不過,現如今是否蘇醒了,我卻不知。”


    “嗯,明白了。”任也滿意點頭。


    就在這時,老劉突然插言道:“我入贅高家,嶽父曾許諾我,要送一件至寶當做嫁妝。那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就是這九曲青雲竹了。”


    屋內眾人一聽這話,全部呆愣。


    許棒子露出一個“你是腦殘吧”的表情,抱拳道:“那……那我就恭喜你了。”


    “這就是命,不用恭喜。”老劉盤腿坐起身,好奇的衝他問道:“棒子,咱也算是兄弟了。唉,你跟我講講,俺媳婦到底長什麽樣啊?”


    話音落,許棒子怔了一下,才搖頭道:“很抱歉,我不知道她長得什麽樣。”


    “你踏馬騙誰呢?”老劉一聽就不樂意了:“你在這裏待了那麽久了,連小姐的麵都沒見過?!你這話跟瘋狗說,瘋狗都不信啊。”


    “我真沒有見過。”許棒子無語道:“高老爺對她的期望很高,培養也很上心。明悅小姐很多年前就在省城念書了,一直沒迴過家,倒是老爺經常去看望她,而且一走就是幾天。她是半個月前才迴來的,而且一直住在女眷院。我們這些男性的家仆,是有規矩的,非必要的情況下,不能往那邊走。”


    “真沒見過?”


    “沒有。”許棒子搖頭道:“估計女眷院的女仆見過吧。哦,可能老劉也見過,畢竟他負責府內事宜。”


    “劉堂的嘴跟他媽保險櫃似的,一個屁都問不出來。”老劉再次躺在床上,幽幽開口道:“真封建啊,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夫妻結婚前,不能相見的那一套。”


    許棒子沒有接話。


    任也思考半晌,抬頭道:“愛妃啊,你再想想,解藥煉製好了嗎?”


    愛妃連演都懶得演,直接衝著桌麵甩手:“我想起來了,昨天還剩了一粒。”


    許棒子立馬拿走,起身看著任也:“什麽時候,我可以不用再來拿解藥?”


    “一切塵埃落定,施主自然會得解脫。阿彌陀佛!”任也雙手合十地迴。


    去嫩娘的吧,許棒子在心裏罵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


    下午無話。


    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任也等人在餐廳吃完東西,便見夜幕降臨,星辰璀璨。


    迴去的路上,老劉摳著牙,低聲道:“我真的太癢了,這心裏就跟貓爪子撓似的。”


    “你到底要幹什麽?”阿菩問。


    “哎,今晚閑著沒事兒,咱去女眷院看看唄?”老劉瞧著任也:“我就想看看俺老婆到底長啥樣。”


    “不守規矩,我不去。”許清昭迴。


    “我還要看典籍,我也不去。”阿菩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任也皺眉瞧著老劉,也想拒絕。


    “兄弟!我給你跪下了,你跟我去吧。”老劉拉著任也撒嬌道:“難道,你就不好奇,俺媳婦的長相?”


    “我踏馬好奇你媳婦幹什麽?”任也翻了翻白眼,目光有些猶豫:“我的建議是……。”


    “去看看,順便也可以找一找那個……!”老劉衝著任也眨了眨眼睛,目光透著陰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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