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聽著那道稚嫩的聲音,立即用意識唿喚道:“小鬼童,內庫裏麵有什麽危險……?”


    “那裏邊……好像有很多個我……數不清……好害怕。”小鬼童除了恭喜發財說得賊溜以外,其它方麵的語言組織能力,真的就跟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並不具備成人邏輯。


    任也本來沒那麽害怕,但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也犯嘀咕了。


    但來都來了,總不可能連個卡都不打吧。更何況,規則任務肯定要進去才能觸發。


    不過有了鬼童的提醒,他已經做好隨時召喚人皇劍的準備了。


    “吱嘎!”


    稍作停頓後,任也伸手推開內庫大門,邁步便走了進去。


    無盡的空蕩,漫無邊際的黑暗,這就是內庫給任也留下的第一印象。


    不知道多大的空間內,隻有一張方桌擺在三十步遠的地方,且棚頂有一束光亮投射而下,正好將方桌照得通亮。


    桌旁圍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正在搓洗麻將。


    任也抬頭望去,不由得頭皮發麻。


    他看到,那端坐在一束光下的三個人,各個衣衫淩亂,滿身創傷,宛若血葫蘆一般的在碼著麻將牌。


    方桌的東側位,是一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穿著一件棕色的製服,但全身衣衫多處破損,右臂、腹部、肋部、大腿,全都有深可見骨的傷口,且右眼球上還插著一根銀色的暗器釘,眼眶汩汩湧血。銀釘凸出了半指長,造型極為恐怖。


    西側位,端坐著的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女人,但她的麵容已經看不清了,因為整張臉頰仿佛被重錘砸過數次,早已血肉模糊,五官不顯。她也穿著棕色的製服,但脖頸像是被人用利器割開了一半,傷口明顯。她的下身沒有任何衣物,是果體的,且那個不能描述的部位,也流出了大量的鮮血,並有淺淡的手指抓痕。


    這真不是任也猥瑣,因為任誰見到這幅景象,也不會起髒心思的,隻有驚悚和頭皮發麻感。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必須要仔細觀察。


    北側位,端坐著的是一位三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他的身材非常高大,整個前胸和雙腿正麵的棕色製服,都已被鮮血浸透,且胸前心髒的位置,腹部的位置,都有被利刃刺透的貫穿傷。


    最嚴重的是腹部,它幾乎被橫著切開,傷口創麵極大,腸子隱隱流淌而出。


    任也站在門口處,瞧著這三位麻友,嘴唇發白,心髒砰砰砰地直跳:“踏馬的,賭博產業能做成地區首富,在座的各位都有責任。都這樣了……還搓呢?”


    “呦,來的不是老閆啊。”


    就在這時,眼球上插著銀釘的中年,用血漬唿啦的單眼看向任也,笑著招唿道:“小兄弟,三缺一,來不來?”


    “來呀,來呀……!”


    女人割斷的喉結蠕動,發出了厲鬼一般的邀請聲。


    “……!”


    任也咽了口唾沫,果斷邁步上前:“好哇。”


    三息後,他彎腰坐在了南側位的椅子上,耳中瞬間聽到星門的提醒聲。


    【這張牌桌上,隱藏著一個與烈陽天工火丟失有關的秘密。你需要通過問十個問題,精準地問出這個秘密。你的三位牌友,隻能迴答是或否,而他們每一次迴答否時,你都會被扣除十點天工值。若成功問出秘密,你將獲得一百點天工值獎勵。】


    【每一次對方胡牌,或者是你點了炮,那都要被強行扣除金幣。】


    【這是一場賭博,而你已經拿著籌碼上桌了……】


    任也聽完這個規則,心中隻有絕望和無語。


    臥槽你大爺啊,這也太難了吧!


    十個問題,就要問出一個隱藏秘密,而且對方還隻用“是”或“否”來迴答?!


    這開……開玩笑呢吧?哪怕就是警校教授來了,也不敢坐這桌啊!


    “嘩啦,嘩啦……!”


    他一坐下,三位血漬唿啦的牌友,便主動幫他碼好了麻將牌。


    女人開口:“打風。”


    “啪……!”


    流著腸子的男子,將骰子投擲在桌麵上,滴溜溜亂轉。


    任也呆愣地坐在那兒,大腦飛速運轉。


    不多時,打風結束,單眼插著銀釘的男子道:“我的莊,拿牌。”


    他坐在椅子上,一邊擦著流血的眼球,一邊安靜地擺弄著麻將牌。


    “你快點,你快點……!”流著腸子的大哥,很暴躁地催促了一句。


    任也迴過神,臉色極為嚴肅地抓起了麻將牌,問道:“打什麽的?”


    “你是新來的,你說。”女人摳了摳臉上的血泥:“好癢啊。”


    “川麻,血戰到底,我隻會這個。”任也迴。


    “好,那就打川麻。”


    三個人竟都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似乎秒跟天道下載了川麻的打法。


    很快,麻將局開始了,三人都顯得很職業,很安靜,抓牌打牌都是飛快的,隻有任也似乎心不在焉地附和著。


    他大腦急速運轉,心中快速組合排除法,並試著確定了一個思路。


    十個問題確實太少了,但唯一的好處是,大體的範圍信息,星門是給了提醒的。


    牌桌上,隱藏著一個有關於烈陽天工火丟失的秘密……這明顯指的是眼前的這三個人,可這秘密的方向是什麽,那就都不確定了。


    這天工火丟失一案,現在的信息非常少。也就是說,這三個人的秘密和火符丟失的關係,那是有無數種可能的。貪財、好色、迷戀權力、想要往上爬……這踏馬都有延伸的方向啊。


    隻有十個問題,這太難了……


    任也坐在椅子上,雙眼呆愣愣地盯著眼前的牌,完全不在狀態的與三人對打。


    也就是四五分鍾的功夫,女人果斷一推牌,喊道:“屁胡,兩個金幣。”


    “刷!”


    一言出,兩枚金幣強行從任也的意識空間內飛出,並自行落在了女人的麵前。


    川麻的血戰到底,是胡了牌之後,還可以繼續玩的,所以另外兩個男的還在繼續打。


    任也沒有理會金幣的事兒,隻突然問了一句:“你們三人有情感糾葛嗎?!”


    “二條。”


    “砰!”


    兩個男的根本不看任也,隻流著血,飛快地運營自己的那副牌。


    女人坐在那裏擦著不能描述的地方,根本不迴話。


    任也皺了皺眉頭,心說:“沒人搭話?我靠,這還不能偷雞……!”


    思考間,他扭頭看向了流著腸子的男子,輕聲問道:“你們三人是否有情感糾葛?”


    “否。”流腸男子微微搖頭,推牌道:“胡了,有一杠,四個金幣。”


    話音落,又有八枚金幣,落在了流腸男子的麵前。


    與此同時,任也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傳來一陣刺骨的陰涼感。


    “刷!”


    他猛然迴頭看去,卻見到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後背位置。


    她的麵容被齊腰的秀發遮擋,穿著古典的新娘妝,踩著繡花鞋,就直愣愣地站在任也背後,一動不動。


    “……槽!”


    任也臉色蒼白地罵出了一聲國粹,感到一股強烈的陰冷感,自腳底板升起,並迅速彌漫全身。


    他竟被凍得哆嗦了一下,手都開始抖了起來。


    新娘如雕塑般站在那裏,卻被另外三人無視。


    “……唿!”


    任也轉迴身,口鼻唿吸時,竟帶起了明顯的哈氣。


    冷,徹骨的冷,完全無法被驅散……


    任也本能地縮著脖,雙眸盯著桌上的牌,衝女人問道:“你們三個是否有共同捆綁的利益糾葛?!”


    “否。”女人搖頭。


    她話音剛落,任也的身後再次出現一位女人,穿著普通的運動裝,衣衫散亂,站在他的另外一側。


    更加徹骨的陰寒襲來,任也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皮膚也開始變得僵硬。


    【您再次被扣除十點天工值,您目前還有120點天工值。】


    任也的嘴唇開始發紫,但精神狀態卻很穩定,臉上隻有嚴肅,卻沒有任何急躁之色。


    他心裏在想,現如今的機製規則已經很明顯了,自己每問出一個否,天工值下降的同時,也會招來一道陰魂。


    這陰魂不可驅散,也沒有畏懼感,卻能散發將人活活凍死的陰寒之氣。


    任也剛才試著召喚人皇劍,但卻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空間,被天道規則壓製了。


    這一關,隻能靠腦子。


    任也的身體略微抖動,雙眼盯著眼前的牌,第三次衝著眼插銀釘的男人問道:“你們三個是否同一時間發現了入侵內庫的竊賊?”


    “否。”


    男人搖頭。


    “刷刷!”


    話音落,又有一道陰魂出現在了任也身後,緩緩散發著陰森的寒意。


    這一次,任也沒有迴頭,隻緩緩抬起手,第一次沒被催促地拿起了一張牌。


    抬臂間,他的骨骼竟發了一聲錯位的聲響,那裸露在外的皮膚是紫青色的,且泛起了一層肉眼難見的冰碴……


    天花板的燈光明亮,牌桌周遭盡是血色,室內被一片靜謐的沉默籠罩。


    這個題麵一定是有誤導性的,誰心中會沒有秘密呢?若問出的秘密,不是天道想要的答案,也與天工火無關,那就不知會浪費多少次提問的機會……


    三個問題已過,得到的卻全部是否,似乎毫無進展。


    任也拿著籌碼上桌,一人與三鬼對弈,似乎已陷入了必死之局。


    .......................................


    9點左右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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