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戌時初。


    碩王府,內殿殿門緊閉,而周遭侍奉的下人,也早都退避離開,整座院落略顯空蕩。


    不過,此刻的大殿之內,卻一派奢靡之景。


    四十餘名皆是處子的歌姬、舞娘,環肥燕瘦,爭奇鬥豔,正在隨樂起舞。


    她們身段纖細如柳枝,一雙玉足靈動且整齊的踏地,衣袖翩翩,舞姿優美,宛若天宮之上的仙女,一顰一笑中都盡顯嫵媚之態。


    宴席已經開始有一會了,在場所有vip男士,都已經是酒氣上湧,燥熱難耐了。


    許棒子看的眼睛都直了,心中那王老爺的萬般之好,都在這略顯淫.靡的景色中,變得不值一提了。


    還是懷王好啊,坑錢歸坑錢,但遇到怨種搞招待,他也是真帶著你啊。


    主桌案後,任也像個小處男一般,表情非常局促的衝著足足六名侍奉自己的美豔少女說道:“請不要用嘴喂酒……容易交叉感染,這很不衛生。”


    “哈哈。”三皇子披肩著一頭黑發,體態很是慵懶的半躺在榻上,瞧著任也調侃道:“外人都說,這小懷王是禦女高手,今日一見,你怎如此扭捏?這裏沒有外人……你盡管放開玩樂,沒有人會將這裏的事,傳出去半個字。”


    “懷王殿下,我喂您吃葡萄……嘿嘿,您不要躲嘛,張嘴,張嘴!”一名身著綠裙的少女,環臂挽著任也的右手,且將小腦袋瓜靠在他的肩膀之上,那聲音酥的仿佛能讓人頃刻間就融化掉。


    “咳咳,好好好,我吃。”任也硬著頭皮與六名美豔少女周旋,心裏累的很。


    他真不是坐懷不亂昂,隻是家中那冷豔王妃的陰陽子母劍,太過鋒利了一些……


    三皇子仔細打量著任也的一舉一動,見其窘迫之態,不像是裝的後,便主動擺手道:“好了,爾等去歇息一下,我與懷王兄弟私聊幾句。”


    “是!”


    一聲令下,十幾個美豔少女,便一同退去。


    任也伸手擦了擦汗水,心說,這南疆之地的女子,確實是比中原要開放許多啊。剛才有兩個很大的洗麵奶,已經都快給他腦殼砸出包了……那饅頭跟雨點似的。


    三皇子緩緩坐起,俊俏且白皙的臉上泛著一股浪蕩的笑容,輕聲道:“懷王兄弟,我單獨邀你赴宴,你這心中也盡是疑惑吧?”


    “小王心中隻有榮幸,沒有疑惑。”任也愣了一下,根本不接話茬:“殿下乃禮部尚書,這如何招待小王,都不令人意外。”


    嗬嗬,這小子雖然不像外人說的那樣好色,但確實油滑的很。


    三皇子瞧著他,伸手撩了撩蘇乞兒一樣的蓬鬆頭發,再次笑道:“懷王兄弟,心中沒有疑惑,那是再好不過的。本王性子直爽,可以如實的告訴你。我邀你前來,一不是為了大乾之人布局邊疆一事;二也不是為了拉攏友邦之主,豐滿羽翼。本王,更不在乎你與南疆那位皇子關係甚密!”


    任也眨了眨眼睛,見他講話挑明,便反問道:“那您邀我前來,不會真的隻是想與小王在這四十多名歌姬身上……一同切磋技藝吧?”


    “哈哈。即便如此,又有何不可?!”三皇子拍腿道:“男兒生於天地間,若不妄想成聖,隻做一凡人,那無非功名利綠,錢財女人而已。是忠是奸,是大善還是首惡……又有什麽分別?圖青史留名嗎?嗬嗬,那編撰史書的史官,要比父皇還知道,這筆該怎麽下,這評語該怎麽寫。”


    他是皇子,他願意怎麽嗶嗶,就怎麽嗶嗶,但這話我不能接啊。


    任也閉嘴,隻笑了笑。


    “懷王兄弟,本王邀你赴宴,僅僅隻是聽說了……外人對你的評價。”三皇子伸手在盤中取了兩顆核桃,淡淡道:“他們說你下流無恥,貪財好色,我心中甚是好奇,便想一見真容。”


    貼臉開大,你這叫人話嗎?


    任也無奈道:“外人對我成見頗多……!”


    “且慢。”三皇子見他想解釋,立馬擺手製止道:“若是成見頗多,那你我二人這酒,便飲不下去了!?”


    “為何?”任也好奇。


    “因為我隻結交知己。”三皇子頓了一下迴。


    任也幽幽的迴過神來,略有些無禮的伸手指著三皇子:“嘿嘿,那你不會也是……貪財好色,下流無恥之人吧?”


    話音落,桌案前落針可聞。


    二人對視許久,三皇子突然大笑:“哈哈,果然是知己!”


    “小王懂了,你早說啊,我就不裝了。這個累啊……!”


    “飲酒,飲酒!”


    二人真的在此刻升起了一種臭味相同之感,借著酒勁,便摟脖子抱腰的繼續攀談。


    三皇子話語豪放,聲音沉穩:“我聽聞,你清涼府錢庫吃緊,與我南疆通商後,更是百廢待興之處境。”


    “是,老實講,若不是清涼府乃一座困城,夾在大乾和南疆之間,那小王絕不會現在就行通商之事。”任也搖頭歎息道:“地處險境,這不得已才開門迎客啊。”


    “本宮可幫你。”三皇子突然道:“我貪財,家業著實不少,可為你清涼府撥款……!”


    還有這好事兒?


    任也打了個酒嗝,弱弱的問道:“三皇子,怕是在說笑吧?!”


    “沒有,這個數!”三皇子豎起了三根手指。


    任也愣了一下,試探著問:“三百萬星源啊?”


    “哈哈,區區三百萬星源,還值得本王一提嗎?”三皇子搖頭糾正道:“是三千萬星源。”


    任也雖然貪財,但卻不是傻逼。


    他聽到這話,沒有狂喜,隻隱隱有些不安:“那我該如何報答您呢?”


    “不用報答,因為我現在也沒錢……!”三皇子搖頭道。


    不是哥們,你踏馬有病吧?你能不能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三皇子扭頭看向他,俊俏的臉頰泛起潮紅之色:“但很快……本王就有錢了。北方,不出意外的話,北方可以發財。”


    任也眉頭緊鎖:“那得什麽時候能發財呢?”


    “你來了,發財之日,便也快到了。”三皇子流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話非常意識流,聽著很沒邏輯,但他偏偏臉上又泛著一股篤定的神色:“北方或要起戰事!有戰事,這無恥之人便能發財。恰巧,你我都是這樣的人……!”


    任也聽到這話,卻沒來由的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他忽然想起,那天楓林老道在永夜神艦上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聲稱要為清涼府打開北方的路,可這話明明隻是二人的私下交流,八字還沒一撇呢,但為何三皇子卻也這樣說?


    任也突然有一種,自己目前的視角很低的感覺。


    三皇子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嘛?


    他不確定……


    “懷王兄弟,你我二人一定會成為摯友。”三皇子坐在榻上,信誓旦旦的說道:“本王若在北方賺了錢,便一定會投入清涼府。知己嘛,我不幫你,又幫誰呢?”


    這認識還不到一天,張嘴就是三千萬,但你別細問,問就是現在沒有……


    靠,老子經營園區這麽久,還沒見過這樣畫餅的。


    任也心中肅然起敬,根本沒當迴事的附和道:“那小王就先行謝過殿下了。”


    “哈哈。你初入京都,且來的匆忙,本王命人準備了一些薄禮,還請懷王兄笑納。”三皇子抬手一揮,張嘴喊道:“來人呐,抬禮!”


    話音落,後殿內走出了十幾位家奴,且抬著五個大箱子入殿。


    “打開瞧瞧。”三皇子大口飲酒,豪氣衝天的唿喚了一句。


    歌姬退去,十幾位家奴,一同打開了五個做工精致的大木箱,並亮出了裏麵的硬貨。


    瓷器,字畫,珍玩,神異法寶,法術典籍……竟裝滿了整整五大箱。


    任也坐在桌案之後,瞠目結舌的掃了一眼木箱之中的珍寶,並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珍寶晃眼,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此刻千言萬語,暗示或拉攏,那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行動代表了一切。


    殿上之人,見狀無不呆愣,就連李彥都略微驚訝道:“丁丁看上了慶寧,這皇子……是不是看上了懷王妃啊!這是真下血本啊。”


    “不,我沒有看上慶寧,我也不是舔狗。我隻是可以為她去死……!”陰柔童子糾正了一句。


    莫有錢對錢財一點都不關注,隻評價道“這五大箱,保守估計能換兩百萬星源。”


    桌案後,任也看向三皇子:“這些禮品太過貴重了,小王無功不受祿啊。”


    “小手筆。”三皇子再次笑眯眯的說道:“還望懷王兄弟,莫要推辭啊。”


    任也此刻就是傻子,那也能看出來,這三皇子是在有意的拉攏自己,隻不過目的不明。


    他連連擺手道:“小王真不能收……!”


    五息後,大殿之中五個木箱子不見了,因為全被收入了任也的意識空間。


    他這樣在心裏開導自己,不收就要得罪人,收了雖可能拿人手短,但我也可以選擇退款……


    先拿了,在觀望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兩位無恥下流之人的首次碰麵,即將在歡聲笑語中散場。


    ……


    吏部尚書府。


    巴烏已經在茶室內等了近兩個時辰了,但他心裏念念不忘的三爺,依舊沒有出現。


    不多時,一位普通內院家丁,匆匆走入房內,冷聲道:“巴烏大人,老爺今天可能不會歸來了。您看……!”


    巴烏緩緩起身,很卑微的行禮道:“勞煩你了,我這便走,明日再來拜訪。”


    ………………


    九點半左右,還有一章,渠道會晚一點,大家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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