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語驚四座,這不光讓吳胖子露出了懵逼的表情,就連想要幫忙說兩句話的老黃,也不知道該講什麽好了。


    求人家跑腿辦事兒,辦的還是擴充領土的“國事”,然後他不但分幣不花,竟然還想讓人家先墊上。


    瑪德,這事已經做絕了,黃哥還能說什麽?


    老劉也是一臉茫然,反應了很久後,才趴在唐風的耳邊說道:“咱懷王,是真的拿他大哥當二逼忽悠啊!你說,他怎麽好意思提的呢?連我這種厚臉皮都張不開嘴啊。”


    “這就是,你為什麽不是懷王的原因。”唐風笑吟吟的嘲諷道:“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膽量有多大……!”


    他話還沒等說完,主座上的任也,便立馬拉起吳胖子的手腕,聲情並茂的說道:“哥哥,我清涼府百廢待興,如若但凡有一分辦法,我也不會將……將父王留下的王府拆了賣掉。近些時日,起碭山關城,也花費巨大,致使府衙財庫空虛,而擴充領土之事又迫在眉睫……本王……本王已經被逼入絕境了。不瞞大哥,我每每看見府城中的枯井,都羞憤的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說著說著,懷王的眼淚就下來了,他一臉的羞憤和不甘,令人動容的抽泣道:“悠悠蒼天啊,我真的無顏麵對列祖列宗啊!想我父王,當年為大乾王朝第一武將,威震南域!這座王府,象征著他一生的榮耀與滿身的傷疤,可我竟然將它拆了……那靜心殿,存心殿流出的每一顆鉚釘,都狠狠的紮在我心頭,令我劇痛難忍……!”


    “一百萬,為兄給你墊上!!”吳胖子突然反抓住任也的手腕,表情凝重,義薄雲天的打斷道:“區區錢財,都乃身外之物,我又怎忍心看見義弟為難,尋死覓活?”


    臥槽,這也行嗎?南疆來的,腦子都被扣掉了嘛?


    老劉人都看傻了,他抻著脖子,嘴角流著酒漬,呆若木雞。


    就連思維異於常人的唐風,都用看著異類的目光,盯著吳胖子。


    “我吳胖子這些年,落草為寇,刀口舔血,雖談不上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但義弟一句話,這百萬星源,我即便是砸鍋賣鐵,也能湊齊。”吳胖子端起酒杯,話語非常實在的說道:“飲了這杯酒,我便返迴南疆,為義弟親自操辦此事,且定當全力以赴。”


    “大哥!!”


    “義弟!”


    二人共同舉杯,任也聲音顫抖道:“此刻,我心中即便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對大哥的感激之情……!”


    ……


    半個時辰後。


    任也在懷王府正門,送別了吳胖子等人。


    老劉看著五位南疆勇士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感歎道:“就這幾個人啊,天上難找,地上難尋……借裸代都得跟他們做生意啊。”


    “對於吳大當家這個人,我不做任何評價。”唐風扭頭衝著任也說道:“我隻說一句,如果他在清涼府留宿期間,有什麽特殊的要求……我可以上。”


    黃哥肅然起敬:“你癮還是那麽大啊。”


    “不,我隻是為了交他這個朋友。”小歌姬無比仗義。


    任也緩緩轉身,瞧著幾人說道:“這麽說吧,越接觸,我就越發現。吳哥的情商,智商,以及對政治,經商之事的敏銳性,即使放在大乾王朝那也是個人物。先前那倆當家的……死的不冤啊。”


    幾人稍作思考後,都讚同的點了點頭。


    ……


    傍晚,晚霞映著大地,五匹駿馬在管道上疾馳。


    “義父,我們不迴徑山嘛?”有一名稍微年長一些的義子,迎著冷風,喊話詢問。


    “迴,取一些錢財,便去嶺南府。”


    “去嶺南府作何?”義子不解。


    “去幫懷王,與巴烏商議買南疆地盤一事。”


    “?!”義子愣了一下:“買地盤?您是說領土嘛?”


    “是,懷王要八個縣鎮的地盤,特意找我前來商議,我已經答應他了。”吳胖子架馬疾馳,話語簡潔的迴道。


    “律~!”


    義子聽到這話,嚇的猛然一勒韁繩,令軍馬揚起四蹄,停滯在了原地。


    他反應了好久,才抻著脖子問道:“義父,您……您是要賣國嘛?”


    “住口!”


    吳胖子迴過頭,臉色陰沉,大聲糾正道:“賣國二字,也可這般隨意的講出口?!我明明隻是想要伺機發一筆國難財。”


    義子無言以對。


    “架!”


    吳胖子甩著馬鞭,再次加速疾馳。


    ……


    兩日後,初秋的清涼府,開始下起了大雨。


    天地間,霧氣蒙蒙一片。


    時近中午,任也終於在府衙中寫完了自己的星門報告,並準備給朱雀城的大師父送去。


    他在蓮兒的伺候下,走到府衙的觀雨亭中抻了抻懶腰,稍微活動了一下四肢。


    就在這時,府衙門口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任也有些好奇,扭頭衝著蓮兒問道:“是誰在門口大喊大叫的?”


    “應該是黃大人,像是南疆的送馬隊到了。”蓮兒迴。


    “馬隊?”


    “哦,黃大人在南疆采購了一些上好的種馬。”蓮兒笑眯眯的道:“他說,府衙與軍中的好馬稀少,去南疆采買價格又太過昂貴。所以,他便聯絡了一些民牧的馬商,準備讓荒廢數年的苑馬寺飼養,並慢慢配種,這樣可以省去不少花銷。”


    “唉,黃大人這樣精打細算的風格,不娶一位知冷知熱的老鴇,簡直可惜。”任也賤賤的迴了一句,便開口招唿道:“走,過去看看。”


    蓮兒為王爺撐傘,一行人便乘著大雨,來到了府衙之外。


    寬闊的長街上,拴著四十多匹樣貌神駿,形體健碩的上等好馬,且都有專人馬夫伺候。


    馬群的後麵,還有人牽了二十多頭上號的種羊,不過這些羊並不是買的,而是黃哥與馬商討價還價後,對方給的添頭。


    黃哥親自核對了馬匹數量,又命專業的馬夫檢查了一下軍馬的健康,以及年齡,這才美滋滋的又看了一圈種羊。


    大部分的羊都還好,隻是有兩頭看著有點瘦,有點蔫。


    不過終歸是白嫖來的,有總比沒有強,黃哥又命人檢查了一下,這才交付尾款。


    一同操作後,南疆來的馬隊頭頭,便笑著衝黃哥抱拳道:“那如若沒有其它事,小人就告退了。”


    “哎哎,別走啊,我讓夥房給大家準備點飯菜,你們吃口熱的。”黃哥熱情的招唿道。


    實事求是的講,古代講尊卑有序,這堂堂一府府尹,按理說在當地,那就是土皇上一般的存在,別說親自買馬了,就是買人,那都不會親自與小商小販洽談的。


    不過,黃哥是現代人,他沒有那麽多陳舊的觀念,而且做一切事情都是為了能給府衙裏省倆遭錢,讓大家的日子好過一些。


    比如砍價,要添頭,要種羊,也是為了提高府衙六房的胥吏待遇,沒事兒給大家吃點好的,謀求點福利。


    玩笑歸玩笑,黃哥在當家方麵,確實是盡心盡力,幾乎將一腔精血都貢獻給了帝國和懷王。


    馬隊頭頭笑了笑,抱拳道:“多謝大人美意,但我等還要連夜趕路返迴南疆,就不久留了。”


    “也好,路上注意安全,如若遇到徑山之匪,盡可報我名號。”黃哥迴:“你們迴去也多多聯絡物美價廉的種馬,有多少,我要多少。”


    “是,小人記下了。”


    “去吧!”


    二人說完,一群馬夫便成群結隊的離開了。


    任也目送眾人離去,並習慣性的瞧了那領頭的馬夫幾眼,見到對方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臉上留著連毛胡子,長相很粗礦,而且左腿像是有些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黃哥見任也站在門口,便笑著說道:“嗬嗬,如若苑馬寺伺候的好,等收稅款項流入府衙,我準備階段性的買三千匹好馬,再買一些南疆特有的神異坐騎,先把軍中最需要的腳力置辦妥當。慢慢發展,即便日後真起大戰,咱們也不用求人。”


    “黃哥,你真是我親爹!我是何等的幸運,才能預見你這樣的鳳雛。”


    “什麽廢話都不要講,年底給我娶個小妾。”黃哥提出了要求。


    “問題不大。”


    “行了,我派人把馬和羊帶去苑馬寺。”黃哥又幹成了一單,神清氣爽的走了。


    “行吧,我也得出去一趟。”任也扭頭看向蓮兒:“晚上……擺架王妃寢殿,我要與愛妃徹夜談心。”


    蓮兒幽幽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


    大約半個時辰後,任也出現在了朱雀城的望月閣。


    頂層之下,林相盤坐榻上,粗略看了一眼任也遞交上來的報告,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蠻好的。”


    任也瞧著他:“師父,那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


    林相稍作沉默,突然開口道:“等等,你把九曲青雲竹和龍鼎留下。”


    “?!”


    任也一愣。


    林相慢慢抬頭,目光平淡。


    “哦!”


    任也反應過來後,便立馬唿喚出九曲青雲竹,以及龍鼎,令其變成常規大小,放在了桌案上。


    “行,你去吧。”林相瞧著兩件至寶,擺了擺手。


    “哦!”


    任也轉身就走,但臨近門口的時候,他又感覺不太對勁,所以迴頭問了一句:“師父!你要這兩樣至寶,是想拿著把玩把玩,還是想要借用啊?”


    這話搞的林相也是一愣,他緩緩抬頭,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此話何意?”


    “沒有,弟子就是好奇,想要問問。”


    “那把玩如何?借用又如何?”林相依舊笑著反問。


    任也眨了眨眼睛:“如若師父想要把玩,那弟子自然雙手奉上,無話可說。您想看多少時日都行。”


    “那要是借用呢?”林相拿起冥河寶瓶觀賞了起來。


    “如果是借用的話……!”任也撓頭拉了個長音,雙眼賊溜亂轉的瞧著師父。


    “說話怎麽吞吞吐吐的?”林相盯著瓶子問道。


    “咳咳,如果是借用的話,那就要親是親財是財。”任也咬了咬牙,彎腰抱拳道:“您是想月租呢,還是日租呢?!”


    林相瞬間呆住。


    “……時租也可以,但有押金。畢竟是借用,有損壞的風險。”


    五秒後。


    “啊!!”


    慘叫聲響徹,一堆守歲人看見,一道人影從望月閣上,大頭衝下的飛了下來。


    “親是親,財是財啊!”


    半空中,他還在執拗的唿喊著。


    ……


    南疆之地,嶺南府。


    一名將領,抱拳衝著一位身著布衣的老將說道:“徑山吳胖子求見。”


    “徑山?千裏綠營之人?”老將緩緩抬頭,稍作思考後迴道:“不見。”


    …………


    最後一天了,明天迴去,開始補這周周一的更新字數,幹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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