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啟東現在手裏還有六七百萬兩的銀子,就算現在的糧價已經是三兩多銀子一石,也夠收購一兩百萬石的糧食。


    但帳不是這樣算的,這裏有個貨幣增量商品短缺的問題。


    如果文啟東短時間內,投入大量銀子收購糧食,會造成本地區糧價被不斷拉升。


    特別是在本地區糧食歉收的情況下,災荒年景本就會高企的糧價,要是再有大量的資金對糧食進行收購,本地區的民眾就沒法活了。


    後金入關劫掠,根本原因還是糧食不夠吃,隻能向周邊進行搶奪。


    遼東被後金占了後,由於殺掉了八九成的種田農戶,造成遼東的糧食產量大跌,糧食價格大漲,最高峰時,幾十兩銀子都買不到一石糧食。


    嚴格來說,明末時的後金和關內的農民軍,都是不事生產的‘強盜集團’,這些強盜集團破壞生產搶到最後,終於把大明這座帝國大廈刨倒了。


    由於有八旗製度,讓後金這個強盜團夥,比農民軍更團結更有戰鬥力,所以才撿了一個便宜,成了最後的贏家。


    在強盜搶劫這個職業上,後金和農民軍是團夥作案, 所過之處一片白地, 破壞性太大,有點反人類。


    文啟東是獨行大盜, 專門對富戶下手,對平民毫發無傷,還救濟了一些流民。


    人家團夥搶劫有優勢,搶到大宗物資也能直接帶走。


    文啟東單打獨鬥就不行了, 隻能帶走體積小的貴重物品, 要不然,使用儲物空間的話,他就劃不來了。


    但在明末這個特殊氣候時期,光有銀子也沒用, 在到處鬧糧荒的時候, 銀子再多也買不來糧食。


    這也是後金為何那麽重視‘八大皇商’的原因,這八大皇商的走私路線,就是後金的糧食生命線。


    想到八大皇商, 文啟東覺得需要跑一趟張家口了。


    幾個月來,不算那一次天火燒死的範家殺手,文啟東又陸陸續續殺了幾十名範家派來的人。


    對於範家的做法,文啟東都感覺對方可能是瘋了,“多活幾日不好嗎!,為什麽不停地挑釁自己,這和兔子不停地在老虎嘴邊跳來跳去一樣,生怕死的不夠快是嗎!”。


    晚上迴了郡主府, 看著迎上前來, 溫柔的接過自己罩衣的小妻子,文啟東寵溺的抱了抱, 問道:“今天怎麽沒去店裏, 呆在家裏不悶嗎?。”


    為了不把自己的小妻子養成家庭怨婦,文啟東在鎮上給她開了一家女妝用品店, 隻接待女客, 算是給妻子找了一個解悶的事做。


    已為人妻的清河郡主, 還是受不了文啟東當著丫鬟的親熱, 嬌羞忸怩的掙脫了文啟東的手臂,說道:“今天店內的女客少, 我就提前迴來了。”


    已經習慣了自家夫君隨意性格的清河,掙脫了自家丈夫的手臂後, 又主動拉著文啟東的手,神情歡悅的說道:“夫君你來看,迴來的時,我從獵人手中,救下了兩隻小兔子……。”


    被自己的小妻子拉著,兩人穿過了兩處迴廊,來到後花園中。


    郡主府的後花園,雖隻有十來畝地大小,可也被布置的景色宜人, 亭台碧水假山樓閣遙相唿應,真正做到了幾步一景。


    清河郡主拉著文啟東的手, 來到一片草地上。


    “夫君,你看,多可愛的小兔子。”


    文啟東抬眼望去, 兩隻幼兔正在草坪上吃草,吃幾口就跳著換一處地方,那不停咀嚼的三瓣嘴, 牽動著聳立的兔耳朵,輕微的晃動著,看上去確實有喜感。


    這是兩隻很普通的山野兔,灰褐色的皮毛上,還沾著沒有完全褪盡的絨毛,顯露出這還是兩隻需要兔媽媽照顧的幼兔。


    看到有人走近,兩隻幼兔雖還不知道危險,但天生的警覺性,讓他們停止了咀嚼,抬起兩條小短腿,用他們微紅的兔眼看著走近的男女。


    當倆人走到離小兔子幾步遠時, 兩隻小兔子才慌張起來,蹦跳著兔奔逃開。


    由於慌亂, 兩隻小兔子一東一西跑開了,但跑不多遠, 可能是感覺少了點什麽,兩隻小兔子先後停了下來, 抬起前腿直著身子,相互尋找著對方。


    看驚著了兔子,清河嗔怪道:“哎呀,小兔子被嚇到了,是不是它們怕你這神仙。”


    此時,晚風吹來,吹得草地旁邊竹林晃動出嘩嘩聲,竹林發出的響聲,使得兩隻小兔子又驚慌了起來,趕緊跑著躲避,可每跑幾步,都要停下來,探頭探腦的相互尋找。


    看到這幅情景,文啟東突然想起了幾句詩:“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聽到文啟東念出來的詩,清河掩嘴一笑,笑道;“夫君是仙人,夫君下凡時,是被天上的哪位仙子拋棄了嗎,被兩隻小兔子引動的起了怨艾……。”


    文啟東聽自己的小妻子這樣一說,立即明白自己隨口的胡咧咧出了毛病,趕緊溝通智腦資料庫,一查才發現,自己念出來的這幾句詩,是詩經上的一首怨婦詩。


    “這下出醜了,想顯露一下文采,卻弄巧成拙了。華仔啊,劉華仔,你說你演個樵夫哥,非要想著人家蘭陵王,人家蘭陵王可是個男的……,你想一個男的念這首詩……,我這大好少年都被你帶歪了。”


    清楚了自己用錯了詩,文啟東心念一轉,沒有接清河的話頭,而是對詩意歪曲道:“看到這兩隻小兔子,分開了,還不忘相互尋望對方。想到為夫要離開清河幾天,就有感而生啊。”


    “啊,夫君要出遠門嗎?”聽到文啟東說要離開幾天,清河立即抱著自家夫君的手臂,很是難舍。


    盡管文啟東也舍不得連開自己的小嬌妻,對陪嫁的幾個侍女也戀戀不舍,可想到十幾萬人馬上就要斷糧,還是在安排好幾處營地的事務後,離開了山陽鎮。


    文啟東出了山陽鎮,沒有先去搞糧食,而是直接向北,準備先把範家解決掉。


    不先解決範家,就怕治安司應付不了,那些悄悄潛入的刺客。


    實施暗殺計劃已經幾個月了,派出的人手都是有去無迴,從商戶那打探的消息,山陽鎮一直再殺人。


    這些消息,讓範永鬥惶惶不可終日,恐懼之心一日勝過一日。


    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恐懼,範永鬥就像已經不可自拔的賭徒,明知不可為,還是不斷花費重金,到處尋找那些對鳳山觀不了解的人,前去刺殺那名讓他感到害怕的道士。


    其實,範永東是個很聰明的人,很有商業天賦,能做事,做事也大膽,就是麵對努爾哈赤和黃台吉,他都能從容應對。


    範家幾代走口外經商,到了範永鬥這,才借著後金的崛起,把自家的走私生意做大做強,最終成了富可敵國的大清皇商。


    不過,往往那些能力很強的聰明人,也大多很自我,認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萬事自己都能解決。


    範永鬥沒有招惹鳳山觀前,對鳳山觀是有一定了解的,按說,以範永鬥的精明,不會主動去招惹麻煩。


    凡事就怕但是,在後金汗王的要求下,為了自家與後金的巨大利益,範永鬥還是幫著後金出手了。


    既然幫著後金對付鳳山觀,範永東就已經想清楚了,他認為以自己的實力,可以和那會法術的道士鬥一鬥,說不定那道士也是唬人的樣子貨。


    幾個月下來,範永鬥絕望了,他明白自己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存在,範家要大禍臨頭了。


    文啟東動身北上前,範永東隱藏了一部分家產,秘密的帶著一個兒子和二個孫子,隨著範家運往後金的物資的車隊,到了遼東。


    狡兔三窟的範永鬥,花重金走通了同姓範文臣的門路,攀上了本家,把自己的二兒子和孫子托記在範文臣的家中,對外聲稱是範文臣的侄子侄孫。


    安頓好自己的後人,範永鬥沒有迴張家口,以調配貨物為名,呆在範家在盛京的店鋪裏不走了。


    文啟東北上後,從範永鬥的老家介休開始清理,隻要是範永鬥的家人,都被領了便當,範家存在老家地窖裏的銀子,都進了文啟東的儲物空間。


    從南向北,在神識幹擾訊問下,範家的秘密逐漸顯露在文啟東的麵前。


    到了張家口後,文啟東訊問了幾個跑街的夥計,很快就搞清了範家在張家口的宅院和店鋪位置。


    文啟東隱住身形,把範家的宅院和店鋪都探查了一遍,沒有見到範永鬥,訊問了幾名範家高層管事後,才知道,範永鬥居然躲到了遼東。


    得到消息,文啟東輕蔑一笑,“還知道躲,以為躲到遼東就沒事了,就是躲到黃台吉的床底下,也沒用。”


    文啟東沒有急著前往遼東找範永鬥,而是先清理範家在張家口的根基。


    不論是範家宅子內的錢財,還是店鋪裏體積小的值錢物品,統統沒收。


    對範家的直係家人和心腹管事夥計,文啟東同樣是讓他們領了便當,讓他們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由於文啟東隻處理了範家的骨幹和直係親屬,範家的那些下人和外圍夥計,被嚇得逃命星散之後,有個別對範家較為忠心的夥計,就跑到張家口衛所報了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明末開始生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午正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午正月並收藏從明末開始生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