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對染將軍也沒有用跪禮呢,反倒對染朝辭用跪禮。”


    “都說這染小姐不懂禮數引得太後娘娘不喜,可這宮裏的公看上去比染將軍更要尊重染小姐一些啊……”


    “是啊,是啊,一般宮裏的太監可都是最會看人,尊高貶低的,如果這染小姐脾性不好,會對染小姐便這麽客氣?”


    “說不定是染小姐進宮時,遭到有心人陷害,在太後娘娘麵前說了什麽壞話,才讓染小姐被賜給三皇子的。”


    人群中,一個人聽著一旁人的話風,眨了眨眼頗有深意地說道。


    “也是,聽說之前染五小姐是楚寧王妃,現在卻被染四小姐代替,這……”一個立馬接話道。


    “是啊,聽說染四小姐似乎是一直愛慕著楚寧王……”


    經過這麽一說,人們落在染渡月身上的目光便變得奇怪起來。


    “我……”染渡月站在門口也不由得聽見了幾句。


    咬著牙看向了人群中的幾個人,卻見他們張了張嘴,說的話卻是直接被其他人的話直接蓋過。


    真是一群廢物,染渡月心裏暗罵。


    聽著所有人的話風都漸漸地轉向了染朝辭的“受害”,而自己便是那個奪妹之夫的罪人。


    染渡月現在卻也不能說什麽話,看著嘴角掛著淺笑的染朝辭冷冷地哼了一聲,便臉色鐵青地轉身進入府內。


    “父親,進府吧。”染朝辭微微掃過正在搬著自己聘禮的下人,笑了笑道。


    “朝辭。”染衡的同樣看向了那屈指可數的聘禮上,目光陰沉。


    方才自己想讓那公公進來便是想求他吹吹太後的耳邊風,卻被朝辭阻止了,這孩子啊……


    染衡看著染朝辭臉上淡然的淺笑時,眼中是一片無奈。


    “父親,聘禮多與少不過是個行式而已,就算父親入宮的話也依然沒有任何用的。”


    染朝辭看著對著自己眼中無奈地染衡微微笑道。


    “唉……”染衡歎了口氣,也是,本這些東西皆該由內宮,或是宮中貴妃準備,現在卻由太後準備。


    看起來太後是下定了心要貶低朝辭,就算自己入宮,麵見太後,也應該改變不了什麽。


    “聘禮少有什麽?為父定會給你準備十裏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讓別人再也看眸中不了你的笑話!”


    染衡拍了拍染朝辭的肩膀,眸中的陰沉無奈,都化作了錚亮的光芒,倒是有些抑製不住的微憤。


    “朝辭謝過父親。”染朝辭垂眸,眸中光芒微動,抬眸淺笑著道。


    “將軍。”兩人正說話間,便有一個護衛上前對著染衡說了幾句話。


    “嗯,本將軍知道了,”染衡頷首,“朝辭,為父還有些事,你從街上迴來累了,早點迴院休息吧。”


    “是,父親。”染朝辭點了點頭後,便見染衡跟隨著那侍衛離去了。


    而染朝辭也同樣不做停留,向著扶雲院走去。


    …………


    “娘,你覺得呢?”


    “娘?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染渡月看著眼前的思緒不知在何方的大夫人,不滿地說道。


    “月兒,你說了什麽?”大夫人恍過神來說道。


    “娘,你在想什麽呢?!”染渡月皺起了眉,煩躁地說道。


    “娘最近有些累……”大夫人有些煩悶地扶了扶額。


    “娘,你是沒有聽見,父親可是要說給染朝辭十裏的嫁妝!父親真是太過份了!”


    染渡月迴想起自己剛進府,還沒有走多遠,便聽見染朝辭和父親的對話,父親都沒有說過自己的嫁妝,卻要給染朝辭什麽十裏紅妝!


    “就這件事嗎?有什麽?你的嫁妝母親會替你好好準備的。”


    大夫人聽了卻沒有半分的憤怒,淡淡地說道。


    “娘!”染渡月有些尖利地叫了起來,父親的話一向便是言出必行,看樣子是要把整個將軍府中的好東西都給染朝辭了,母親再怎麽準備的東西難道會有父親的多?


    “她橫豎都是要嫁給那個殘廢的三皇子,你何必與她計較這個?”


    大夫人端著茶碗,微微不耐地說道。


    “娘,就是啊,她都要嫁給那什麽殘廢的三皇子,遲早的一個下賤人,何必和我爭嫁妝呢?你就去和爹說說,說要他不要給染朝辭準備那什麽十裏嫁妝嘛!”


    染渡月站起來跺了跺腳,搖著大夫人的手臂說道。


    自己才不要大婚那天被染朝辭給比下去!


    “渡月,你都是要當楚寧王妃的人了,怎麽就不能大度一些呢?”


    大夫人“磕”的一聲將茶碗放在桌上,皺起了眉。


    “娘,”染渡月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大夫人,“你以前都不會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也要向著染朝辭那個小賤人嗎?”


    “渡月,你在說些什麽?”大夫人愈發地扶額,眉間是止不住的煩悶,“娘隻是在教你一些事情而已。”


    “我怎麽了?”染渡月退了一步,看著大夫人的樣子,臉上有些近乎陌生的冷意,“娘,你變了。”


    “你以前都不會說這樣的話的,”染渡月的眼神變得狠毒,“到底染朝辭那個賤種給你們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們都一個個這麽向著她?”


    “怎麽她當初沒有成皇上的妃子,這樣也不用我天天看見她,天天在你們口中聽見她令人厭惡的名字了!”


    “什麽賤種?染朝辭她是將軍府內的嫡女!”


    染渡月一愣,因為大夫人竟拍著桌子朝自己喝道。


    “還有,她也不可能成為皇上的妃子!”


    “娘,你還說你沒有在為她說話……”染渡月一陣愣神。


    “渡月,你聽娘說。”大夫人煩悶地歎了一口氣,又重新坐下開口。


    “我不聽!”染渡月尖叫了一聲,聲音已然有些帶上了哭腔,“娘你要認她做女兒便認,我就說她是賤種!賤種!”


    “反正我永遠都不會放過她!”染渡月跑出門,隻留下一句咬牙切齒地話。


    “渡月……”


    大夫人看著染渡月已經衝出門去的身影,喊了一聲,卻見她卻越跑越遠了,便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


    “夫人,奴婢去與小姐說說吧。”


    一旁大夫人貼身的吳媽媽看著緊緊掐著眉頭的大夫人說道。


    “不用,讓她自己想想吧,我平時太寵她了,現在她也該懂些事了。”


    大夫人擺了擺手,輕哼了一聲說道。


    “是,夫人。”吳媽媽退至一旁,卻是有些疑惑,一般大夫人可都是向著小姐,就算小姐說了些什麽話,也都會順著小姐,更別說是五小姐的事。


    而且雖然五小姐是夫人的女兒,夫人卻絲毫不見有多喜歡五小姐,而且什麽說五小姐是賤種的話,夫人聽見也都沒有阻止過,怎麽現在反而不允許了呢?


    “夫人,五小姐知道您對她這麽好,一定會感激您的……”


    吳媽媽捧了一杯涼茶給大夫人試探著道。


    “感激?若不是為了整個將軍府,我……”


    大夫人聽著吳媽媽的話冷笑一聲,又忽得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便重重地歎了口氣停下。


    “你們都下去吧。”大夫人對著屋內的人擺了擺手說道。


    “是,夫人。”吳媽媽見大夫人的模樣,便也不敢再說些什麽,便領著屋內的人退了下去。


    “唉……”屋內,獨自留下的大夫人幽幽地歎了口氣。


    十五年了,自己掩藏這個秘密已經十五年了……


    可沒想到居然還會走到這一步……


    染朝辭對於自己便像一個永遠的汙點,時時刻刻在提醒著那個女人給自己帶來的屈辱。


    可是…染朝辭的身份決不能暴露,如果暴露,按著皇帝的瘋狂,整個將軍府都會受難!


    ……………


    鳳棲宮內,淡淡的熏香彌漫在宮中。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一道的身影出現在宮殿門口,進入宮中,恭身行禮道。


    她身著一襲淡青色的宮裝,顯得麵容更加清麗如初綻之梨,用腰帶微束的腰間依然有些圓潤的弧度,卻不見臃腫,反而更添幾分成熟的韻味。


    “婉貴妃……”靠在軟塌上的太後抬眸,眼中微訝,微靠起身子,麵容有些懶懶,“起身,坐吧。”


    “謝太後娘娘。”婉貴妃起身,找了一個靠近著太後位置坐下。


    “太後娘娘,臣妾聽聞您夜間睡眠不甚安穩,便親手做了一碗百合青蓮水,聽聞對睡眠是最好的,您可願嚐嚐?”


    婉貴妃從身邊的宮女手中端過一碗清湯,溫婉地笑道。


    太後微微瞥了一眼,那湯清亮如水,表麵上浮著幾瓣瑩白中帶著微粉的百合花瓣,一點點蓮子的清香在有些濃鬱的花香中飄出,讓人心曠神怡。


    “端過來吧。”太後淡淡道。


    “嗯,很不錯。”太後喝了一口,隻覺得滿口餘香,暖人心腑,便將多喝了幾口滿意地說道。


    “你都有身孕了,哀家知道你的孝心,以後這種事情便也不用自己動手的。”


    太後放下碗,卻看見婉貴妃手腕上微微露出的紗布後說道。


    “太後娘娘喜歡,便使臣妾心裏高興了。”婉貴妃伸手接下碗笑道。


    “你是個有孝心的,哀家知道,”太後看著婉貴妃,眼中是幾分滿意,輕哼一聲,“現在哀家被皇上拘在這鳳棲宮內,以前那些天天爭著來給哀家送東西的人倒隻剩下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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